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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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希言嘆了口氣:“就算是狗……” 裴元瑾突然目光一凜,手指微抬,河水升起一道水幕。 一支箭矢瞬間破水幕而出,襲到傅希言的太陽xue附近。 傅希言躲閃已是不及,原本白皙的皮膚覆上一層金銅光澤。裴元瑾雙指看似漫不經(jīng)心,卻恰到好處地撩起,在箭尖碰到傅希言皮膚的前一秒,分毫不差地夾住了箭身。 傅希言緩緩轉(zhuǎn)頭,那抹了一層黑色的箭頭正對他的眉心,散發(fā)出淡淡腥臭:“有毒?” 裴元瑾舉起箭,對著燈籠看了看:“南虞破墻弩?!?/br> 詭影響雷彈,南虞破墻弩…… 傅希言咋舌:“為了殺我,他們真是科普了不少遠(yuǎn)程利器啊?!?/br> “少主,少夫人……”壽南山踏空而來,一手還提著一個黑衣人。 裴元瑾說:“你負(fù)責(zé)的河岸警戒?” 壽南山雙足輕輕地點(diǎn)在船尾,尷尬道:“人我已經(jīng)抓到了,但自殺了。”輕松的口氣顯然沒有將這個刺客放在眼里。 傅希言看他要把尸體往船上丟,忙阻止:“人生的小船,容不下第三個人?!?/br> 壽南山露出了然的笑容:“少夫人說的是,那我?guī)???/br> 傅希言說:“我們也走,你送我們一程?!?/br> 壽南山揶揄道:“良辰美景……” 裴元瑾打斷他:“毀于戒備不嚴(yán)?!?/br> 壽南山:“……” 有武王助力,小小漁船開出了乘風(fēng)破浪的爽感。 傅希言到岸后仍有些意猶未盡,在壽南山提出下次再來時,難得的沒有反駁。 * 浐河坐落于鎬京城外,歸來時,城門已閉。 不過傅希言知道今日晚歸,特意托叔叔去申報了一個晚歸開門放行的許可,生怕裴元瑾和壽南山一個激動,又翻墻進(jìn)去。 即便如此,今日城門衛(wèi)也審查極嚴(yán)格,將馬車?yán)锢锿馔夥藗€遍,又將身份核查了兩遍才放行。 夜幕深沉,馬車行在路上,馬蹄與滾軸聲寂寞。 傅希言還在心里嘀咕今天怎么這么安靜,就聽到迎面似有應(yīng)和的馬蹄聲。 壽南山問:“要不要我看看對面是誰?” 大冬夜的,傅希言一點(diǎn)都不好奇:“萍水相逢,何必相交。” 兩輛馬車相遇,正要擦車而過,對面的車廂突然打開窗戶,探出頭問:“請問是永豐伯府哪位公子?” 傅希言依稀覺得聲音耳熟,開窗看去,就見梅下影正笑吟吟地望過來。 “原來是梅大人?!彼S口問,“梅大人這是要出城?” 梅下影說:“我家在那個方向。” 傅希言抱拳:“那我就不打擾梅大人回家了?!?/br> “傅大人,你看了我上次那幅畫,覺得如何?” 傅希言覺得有些古怪。不是這句話古怪,而是他的態(tài)度與上次截然不同。上次自己看到畫后,他明明匆匆地收了起來,為何這次主動提起? 難道那幅畫果然是他有意給的暗示? 傅希言說:“個中奧妙,太過玄奇,未能參悟,還請梅大人指教?!?/br> 梅下影笑了笑:“聽聞傅大人最近去了明濟(jì)寺,還出資接濟(jì)普救病坊的老人。身居高位,不忘扶危濟(jì)貧,這樣的作品才稱得上奧妙玄奇,梅某自愧不如。夜已深,就不打擾大人趕路了?!?/br> 說罷,關(guān)了車窗,緩緩離去。 傅希言關(guān)上窗,回頭看車內(nèi)另兩個人:“他這是什么意思?我要走,他跟我聊天,我跟他聊天,他又走了……是嫌我不夠健談嗎?” 裴元瑾說:“他一直在看你?!?/br> 傅希言想歪了:“……不夠健談的人,都不配被對方看著講話?” 壽南山笑了笑:“少主的意思是,他與你說話時,一直在觀察你?!?/br> 傅希言說:“觀察什么?” 壽南山哪里知道,隨口道:“一個畫師,觀察人多半是為了畫畫吧?!?/br> 裴元瑾說:“盯著些,不要讓胖……” “咳咳咳!”壽南山劇烈咳嗽起來。 傅希言也涼涼地看著裴元瑾,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裴元瑾略有些憋屈。他撇過頭,盯著壽南山:“你看著辦?!?/br> 壽南山說:“屬下明白?!?/br> 他拍拍車頂,對著空氣說:“殺了這個畫師!” “沒必要沒必要!”傅希言拍得車頂拍得更大聲,“少夫人說不許去!不許去!聽到?jīng)]有?聽到回話!” 空氣隱隱傳來一聲:“遵命?!?/br> 傅希言這才松了口氣,坐回來,扭頭見裴元瑾閉目養(yǎng)神,而壽南山正促狹地看著他。 …… 傅希言說:“一二三木頭人!” 誰都別說話!不想聽。 * 傅希言回到家,見傅輔居然大晚上的不睡,跑出來迎他,不由受寵若驚:“我才出去半天,爹就想我啦?” 傅輔問:“你們在路上沒出什么事吧?” 傅希言說:“路上沒出,船上遇到了一支南虞破墻弩。不過被裴少主擋住了。” 傅輔點(diǎn)點(diǎn)頭:“有裴少主和壽武王在,的確無需擔(dān)憂?!?/br> 傅希言看他臉色不同尋常:“發(fā)生什么事了?” 傅輔說:“剛剛宮中旨意,讓二弟即刻回宮守衛(wèi),今晚不少高官貴胄都遭遇了南虞破墻弩刺殺。如今城中風(fēng)聲鶴唳,都不敢出門了。” 傅希言被刺殺慣了,就以為南虞破墻弩是沖著他一個人來的,沒想到居然是大規(guī)模的行刺。他忙問道:“家里沒事吧?” 傅輔說:“破墻弩再強(qiáng),也不至于打到家里來?!?/br> 傅希言點(diǎn)點(diǎn)頭,突然想起傀儡道的手段,不由審視般地盯著自己老爹,猝不及防地問道:“我打算和裴元瑾在一起了,你怎么看?”這絕對是個爆炸性的問題,他打賭傅輔的記憶里不可能有應(yīng)對! 傅輔整個人僵住。 傅希言在他面前揮了揮手,見他始終不動,嚇了一跳,暗道:這不會是超出蠱的運(yùn)算范圍,直接宕機(jī)了吧?那這個還是不是自己的老爹? 傅輔許久才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你……我,我要回去睡了。你也早點(diǎn)睡!” 傅希言看著匆忙離去的背影,緊張地看向裴元瑾:“你看我爹他這個表現(xiàn)到底是不是傀儡?” 壽南山歡快的聲音突兀地插進(jìn)來:“既然少夫人和少主已經(jīng)談及此事,那宜早不宜遲,我這就去辦!”他喜滋滋地搓搓手,一個閃身不見了。 傅希言沒反應(yīng)過來:“嗯?他去辦什么?” 裴元瑾無語地看著他。 傅希言后知后覺地想起了自己剛剛在傅輔面前胡說八道的話,嚇得跳起來:“我我我,我亂說的啊。他他不會信了吧?” 裴元瑾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扭頭就走。 傅希言追在他身后,焦急地跺著腳追著跑:“你你管管他啊,他要去辦什么事??!管他??!” 第43章 南虞的反擊(上) 傅希言趕到的時候, 壽南山正一本正經(jīng)地和虞素環(huán)討論成親的事:“儲仙宮離鎬京太遠(yuǎn)了,我們干脆在鎬京風(fēng)部迎親?!?/br> 虞素環(huán)反問:“為什么不是雨部分部?” 風(fēng)部總管認(rèn)真地說:“風(fēng)部近啊?!?/br> 雨部總管寸步不讓:“風(fēng)部要隱藏,雨部可以放到明面上?!?/br> 站在門口的傅希言:“……”虞姑姑, 怎么連你也…… 壽南山取了個中間值:“那要不雷部?反正上次少主挑了雷部分部,現(xiàn)在全鎬京的人都知道地址了, 來賓觀禮也不怕問不到路?!?/br> 虞素環(huán)說:“儲仙宮在鎬京有宅院, 更體面些?!?/br> 壽南山點(diǎn)點(diǎn)頭, 體面很重要:“那行。我們迎完親,再待幾天,正好少夫人回門, 省的他一來一回地麻煩?!?/br> “你們夠了?!备迪Q詫嵲诼牪幌氯?,“我剛剛那句話是對我爹說的, 我的意思是……” 壽南山對裴元瑾道:“少夫人已經(jīng)主動向家里的長輩開口了,我們儲仙宮不能置之不理,讓永豐伯以為我們不懂禮數(shù)。我看還是找個日子跟大總管報備一聲,問問宮主什么時候出關(guān), 雙方也好坐下來談?wù)勂付Y和婚期?!?/br> 傅希言死死地扯著壽南山的袖子:“你聽我說!之前,我跟我爹開玩笑的, 我就想試試他是不是著了傀儡道的道?!?/br> “我懂我懂。少夫人別急?!眽勰仙接H自將傅希言引到邊上坐下,還給倒了杯水, 一轉(zhuǎn)頭又對虞素環(huán)道, “北周朝廷應(yīng)該有個欽天監(jiān)吧,讓他們看八字, 挑個白頭偕老的好日子?!?/br> …… 傅希言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拍拍隔壁的裴元瑾:“真的阻止不了他了嗎?” 裴元瑾說:“等我爹出關(guān), 還有一段時間。” 傅希言:“……”我該謝謝還有個緩期執(zhí)行嗎? 壽南山說著說著突然轉(zhuǎn)頭, 盯著傅希言。 傅希言緊張地坐直:“怎怎么了?” “永豐伯府對聘禮有什么要求嗎?”壽南山說, “我們可以先準(zhǔn)備起來?!?/br> 傅希言說:“唯一的要求就是新娘人選能不能再斟酌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