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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胖柴不廢要崛起在線閱讀 - 第76節(jié)

第76節(jié)

    傅軒拍拍他的胳膊:“略有耳聞?!?/br>
    “容妃死了。”他壓低聲音,“她就是傀儡道的鐵蓉蓉?!?/br>
    “我知道?!备弟幰哺鴫旱吐曇?,“昨夜陛下命我?guī)巳耸按涞?,誅殺她。”

    傅希言震驚:“陛下也太看得起你了。”他叔只是個平平無奇的金剛中后期啊,就算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打鐵蓉容也有點拔苗助長了吧。

    傅軒眉毛一挑。

    傅希言改口:“太看重你了?!?/br>
    傅軒說:“沒想到她跑你這里來了。你沒事吧?”

    “差點有事,但被一個白衣人救了。”傅希言簡略地交代了一下白衣人的兩次出現(xiàn),以及另一次相救的猜測,“他說是為我娘而來。”

    “你娘啊?!备弟幬⑽Ⅴ久?。

    傅希言道:“叔叔想到了什么?”

    “有些事,的確該讓你知道了?!?/br>
    他面色太凝重,讓傅希言渾身不自在,不由開了個小玩笑:“我爹真名叫董永?”

    傅軒敲了下他腦袋:“其實,你自洛陽回來,說小神醫(yī)是假的,我就派人去調(diào)查你娘當(dāng)年的死因了?!?/br>
    傅希言一怔:“什么意思?你不是說我娘是病死的嗎?”

    “你一出生,體型就明顯大于同齡人,你爹覺得無所謂,你娘卻非要找大夫來看。宮中太醫(yī),民間大夫,看了不知多少,都說你沒事,原本以為你娘會就此消停,誰知有一天,她留了封信,說要替你找神醫(yī)醫(yī)治,然后就不見了。”

    傅希言想到自己身體極為古怪的狀況,他娘可能是知情人。

    傅軒道:“你父親派人找了很多年,一路找到裴介鎮(zhèn)。那是你娘最后出現(xiàn)過的地方,可惜去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當(dāng)?shù)厝苏f你娘求醫(yī)時感染疫病死了,連尸體也被一把火燒了個干凈。”

    傅希言對親生母親有個大膽的猜測,此時忍不住說:“她不會輕易死的。她可能沒死!”

    傅軒說:“當(dāng)時我們都以為你娘是個普通女子,就沒有想太多,如今想來,你娘若不會武功,怎么可能輕易從永豐伯府離開,還行走江湖這么多年?”

    傅希言選擇性地忽略了親叔叔對親娘身份來歷的懷疑:“你覺得我娘遇到了江湖上的仇人?”

    傅軒說:“是不是仇人不好說,但那時候小神醫(yī)還在裴介鎮(zhèn)。剛好你的真元出現(xiàn)問題,你父親聽聞他師從神醫(yī)鄢克,就重金聘請他上門為你診治?!?/br>
    “他卻找了別人代替?!备迪Q脏?,“我原本一直想不通他為何這么做,如今卻有些明白了。他是心虛,我娘的失蹤可能與他有關(guān)!”

    傅軒點頭:“所以我這次又派人去,把你娘在裴介鎮(zhèn)遇到過的人仔仔細細地查訪了一遍,尤其是疫病相關(guān)的卷宗,查到最后發(fā)現(xiàn),與你娘相關(guān)的那樁疫病的病案,是被人移花接木抄過來的,那人很可能根本沒有感染瘟疫。我順著假病案這條線往下查,查到了唐恭?!?/br>
    居然是他!

    傅希言對唐恭的感官十分復(fù)雜。他既是自己高手夢的制作人,也親手督造了他婚姻的墳?zāi)梗瑳]想到竟然還牽扯進了親娘的失蹤。

    傅希言說:“但他已經(jīng)死了。”

    傅軒說:“不僅他死了,他的女兒、夫人都死了。剩下一個侄子,也是仇大于天,這條線索便斷了。”

    “沒斷?!备迪Q晕罩^,“還有小神醫(yī)鄢瑎。”

    “可惜他行蹤飄忽,不好找?!?/br>
    “沒關(guān)系,我有辦法?!备迪Q愿糁路嗣牙锏呐嘣?。壽南山送的這瓶藥就來自于鄢瑎,說明對儲仙宮來說,找一個小神醫(yī)并不是難事。

    傅軒見他有主張,便不再多言,拍拍他的肩膀問:“對了,你找我來做什么?有什么不順心的,告訴叔叔,叔叔去找人?!?/br>
    傅希言回過神,道:“哦,我想問,刑部抓我之前,你有沒有讓朱宇達朱叔叔來帶我逃去西境投靠姑父?”

    “什么?當(dāng)然沒有。”傅軒眼睛閃爍精光,似乎對這件事極為震怒,“你罪名未定,為何要跑?跑了以后不就是默認(rèn)了罪行?牽連家族不說,連你姑父也要受到問責(zé)!”

    傅希言頓時松了口氣:“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沒跟他走。”

    傅軒沉聲道:“朱宇達這人不可信!你加入羽林衛(wèi)后遇到一系列事情,巧合得讓我不得不懷疑出了內(nèi)jian。而所有事情尋根究底,都是為了十殿下的一把弓,當(dāng)時我便對他起了疑,于是將計就計,逼著他演了一場周瑜打黃蓋的戲,明面上是相信他,讓他潛伏到胡譽身邊,其實是將人調(diào)開,省的在旁邊搗鬼。但沒想到他去了胡譽那邊,還能回來騙你?!?/br>
    如此鍥而不舍地害自己,傅希言想來想去,只有一個人能干得出來:“胡譽是鐵蓉蓉的人?”

    “是也不是。朱宇達說胡譽其實是容家派到容妃身邊的人,雖然幫容妃做事,卻也幫容家盯住她的一舉一動。”

    “所以不是鐵蓉蓉要對付我,就是容家要對付我?”那他還是覺得鐵蓉蓉的可能性更大一點。一想到差點因一念之差,不但讓自己萬劫不復(fù),還要牽連整個家族,他就恨不能回到昨天晚上,把鐵蓉蓉身上那窟窿戳得更大更圓!

    傅軒發(fā)出古怪的冷笑聲:“但胡譽還有一層身份?!?/br>
    “……他是洋蔥嗎?”撥開一層還有一層。

    傅軒習(xí)慣了侄子時不時會冒出奇奇怪怪的話,自顧自地往下說:“他是陛下的人。昨夜容家舉家要逃,被胡譽送回來了?!?/br>
    “所以,是陛下要殺我?”

    傅軒搖頭:“應(yīng)該不會。容越將整個家族托付給胡譽,可見胡譽這層身份藏得極深,朱宇達應(yīng)該不知道?!?/br>
    所以,還是鐵蓉蓉吧。

    傅希言沒想到昨天一個晚上,鎬京城里竟然發(fā)生了這么多大事,不由倒吸一口氣道:“元宵而已,要不要鬧得這么嚴(yán)重!”

    “不僅如此。昨晚陛下躲在劉太尉家中,遭遇行刺,劉太尉為護駕而捐軀了?!?/br>
    信息量太大,他要緩緩。傅希言托著腦袋,問道:“誰要殺皇帝?”

    鐵蓉蓉,容家?又要入刑部殺他,又要舉家遁逃,還要殺皇帝?這么三心二意,怪不得他們一件事都沒辦好。

    傅軒說:“陛下身邊的俞公公。據(jù)說他突然偷襲陛下,劉太尉舍身取義,與他同歸于盡了?!?/br>
    傅希言覺得這故事聽著,和他編的一個水準(zhǔn)。他小聲湊到傅軒耳邊,說:“叔叔,我怎么覺得俞公公和劉太尉都是被陛下給……滅口了?!?/br>
    “不可胡言!”傅軒瞪了他一眼。

    傅希言忙縮頭,嘿嘿笑著裝傻。

    傅軒嘴上訓(xùn)斥侄子,自己卻也說著大逆不道的揣測:“陛下對容妃容家忌憚甚深,今日拔出這顆眼中釘rou中刺后,應(yīng)當(dāng)能消停一陣子。他一向打一巴掌給顆甜棗,接下來就該給甜棗了。南虞諜網(wǎng)這件事擺明是敵國陽謀,陛下應(yīng)當(dāng)不會太過苛責(zé),以免南虞得意。像你這種程度的,多半直接能放了。”

    不等傅希言高興,他又補充一句:“當(dāng)然,前提是容妃之死,不將你牽連太深。這個,我和你爹會替你想辦法運作,我們已經(jīng)請動了蒲相代為美言,想必不久之后會有好消息傳來?!?/br>
    傅希言張開雙臂,抱住叔叔的肩膀:“有大爹二爹的孩子真幸福呀!”

    傅軒忍不住露出笑意,輕輕地拍拍他的胳膊。

    *

    皇帝遇刺,何等大事!

    整個鎬京城中,上至文武百官,下至販夫走卒,都認(rèn)為殺頭皇帝今次肯定會大開殺戒,可建宏帝就在劉家驚恐萬狀中平靜地回到皇宮,甚至臨走前還溫柔地安撫了太尉夫人許久。

    太尉夫人雖然心痛丈夫之死,但更擔(dān)心家族受到牽連,等皇帝一回宮,立刻聯(lián)絡(luò)丈夫生前的好友,希望他們能為劉家美言,不受遷怒。

    文武百官一覺醒來,驚聞此事,也是二丈金剛摸不著頭腦。

    皇帝自己的寢宮不睡,大半夜跑去劉太尉府是何意?

    還有那俞雙喜,來歷不明,先前也不知道為何深得皇帝信任。他如要行刺,應(yīng)當(dāng)不缺機會,為何偏要選在太尉府?

    ……

    諸多疑團未解,又聽說拾翠殿昨夜遭羽林衛(wèi)屠戮。

    緊接著,拾翠殿主人,容賢妃居然死在了刑部大牢里。而那牢房關(guān)著的人,正是永豐伯的兒子。更巧合的是,不久前失蹤的京都府尹涂牧在失蹤前,也是和永豐伯兒子一個牢房。

    一個又一個消息看似八竿子打不著,細品又息息相關(guān),實在叫人頭疼。

    莫非,永豐伯這兒子有毒?

    總之,鎬京一夜間的變故看得人眼花繚亂,劉太尉生前的好友就算想進宮求情,也不知從何求起。

    偏巧這時候建宏帝宣布自己昨夜受驚,罷朝一日。

    這不是要急死個人嘛!

    百官無奈,只能一起尋求蒲大佬的幫助。

    蒲久霖自己也是迷迷糊糊的。昨日剛答應(yīng)兵部侍郎幫他把兒子從牢里放出來,今日這位兒子的牢房外就發(fā)生了宮妃莫名而死的事。

    一個宮妃跑到刑部大牢?

    都哪跟哪??!

    但百官之首必須要有領(lǐng)頭的氣度,內(nèi)心再彷徨,面上絕不慌。他看著焦急的同僚們,淡定地擺手道:“稍安勿躁,一切事情,等我面圣之后再做打算?!?/br>
    終于有人出頭!

    同僚們十分感動地說:“托付相爺了?!?/br>
    蒲久霖點點頭,換朝服進宮。原以為建宏帝有可能不見,誰知直接就被請進去了。他看著傳令的內(nèi)侍眼生,不由相詢。

    “奴婢張阿谷。”張阿谷行禮,“相爺叫奴婢阿谷,谷子都行?!?/br>
    蒲久霖意味深長地說:“姓張啊?!?/br>
    張阿谷笑道:“跟著義父的姓?!?/br>
    “你義父是?”

    “張轅。”

    蒲久霖心中已有所料。只是皇帝居然啟用張轅的義子,莫非是后悔當(dāng)初殺了他?皇帝后悔殺人,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消息。

    今日建宏帝將接見臣子的場所改到了清思殿。

    蒲久霖一進門,就見一向威嚴(yán)端莊的皇帝赤腳踩在毯子上玩投壺,見他進來,招手道:“太醫(yī)說朕受了驚嚇,要做些有趣的事壓驚,想來想去,還是當(dāng)年與蒲相一起玩過的投壺最為有趣。蒲相也來試試?!?/br>
    蒲久霖推辭道:“臣已老邁,身手大不如前了。”

    建宏帝投了沒中,掃興道:“朕不老,也沒什么身手可言。蒲相是來探望朕的吧,朕還好,唉,只是可惜了劉太尉?!?/br>
    此時張阿谷送來太醫(yī)開的壓驚湯,建宏帝皺皺眉,一飲而盡。

    蒲久霖道:“太尉為國捐軀,忠義可嘉,臣以為是否該明旨褒獎?”

    他先將大義擺在前面,如此一來,就算皇帝想要遷怒劉家,也不好開口了。

    可惜建宏帝并不表態(tài),而是將皮球踢了回來:“蒲相認(rèn)為該褒獎?”

    蒲久霖謹(jǐn)慎道:“只是不知昨夜到底發(fā)生了何事?如今朝堂內(nèi)外諸多揣測,頗有些人心惶惶啊?!?/br>
    建宏帝扶額:“昨夜驚魂,朕不想再回憶了。蒲相想知道,就去問傅軒吧?!?/br>
    蒲久霖道:“臣知道了,陛下保重龍體要緊?!?/br>
    建宏帝點點頭,在榻上躺倒:“蒲相還有何事?”

    “臣的確還有一事。刑部侍郎被關(guān)押在都察院,可臣問左都御史,他也不知原因,故而不知該如何處置,還請陛下示下?!?/br>
    建宏帝說:“涂牧失蹤時,他牢房左右都被騰空了,據(jù)說是侍郎下的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