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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胖柴不廢要崛起在線閱讀 - 第91節(jié)

第91節(jié)

    裴元瑾說:“多久了?”

    傅希言說:“上船之后就一直……不過你真的知道我在琢磨什么嗎?”若他早就知道,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如果他現(xiàn)在才知道,那他是怎么知道的?自己可什么都沒說啊。

    他總覺裴元瑾這場火發(fā)得詭異,毫無來由,有點不太對勁?

    裴元瑾只聽自己要的關(guān)鍵詞:“上船之后一直念著,下船后就遇到了?”

    傅希言說:“念著?念著是念著,可和下船有什么關(guān)系?”

    “是從我說‘我沒得選,但你不是’那時開始想的嗎?”

    “?。俊?/br>
    “你當(dāng)時不是說‘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fù)責(zé)’嗎?后悔了?”

    傅希言終于明白他的火從何來,圓臉頓時漲得通紅,拼命朝小桑小樟揮手:“你們先出去。”

    “出去做什么?”裴元瑾咬牙切齒,“縱容少夫人行不軌之事,他們罪該萬死。”

    小桑小樟也懵了,不知道怎么就“縱容少夫人行不軌之事”,當(dāng)下雙膝跪地。

    小桑不顧傷口迸裂,痛得齜牙咧嘴,還開展腦洞,當(dāng)場叫起來:“難道少夫人是靠出賣色相才脫身的嗎?”

    “都給我閉嘴!”傅希言忍不住拍桌,“我遇到的是銅芳玉啊,鐵蓉容的師妹,我就算獸性大發(fā),也不可能色膽包天到惦記萬獸城主吧?”

    “原來是銅芳玉?!迸嵩湫σ宦?,緊接著意識到銅芳玉是誰,面露疑惑之色,迷茫地看著傅希言,“銅芳玉?”

    傅希言坐下倒水:“清醒了?”

    裴元瑾沉默不語。

    小桑小樟見狀,識趣地退出門外,順手將踹開的門重新合攏。

    傅希言將倒好的水遞到對面。

    看裴元瑾發(fā)了一大通脾氣,他心里反倒有底了。因為儲仙宮門戶太高,兩人平日里相處,自己總不免隱藏著幾分高攀的敬畏??山袢张嵩南胪?,卻叫他管中窺豹,知道在這段關(guān)系里,自己其實并不是處于劣勢的那個。相反,真正患得患失的另有其人。

    裴元瑾迅速調(diào)整好情緒,平靜地問:“你遇到了銅芳玉,如何脫身的?”

    傅希言卻對說故事不感興趣了,托著臉兒問他:“怕我劈腿?”

    “何謂劈腿?”

    “怕我出軌?”

    看出他眼中的戲謔,裴元瑾終于繃不住臉,狼狽地別開頭去。

    一向高大冷峻的裴少主竟然還有這樣別扭可愛的一面,傅希言有點想笑:“我這些日子待在船艙里,不知道在搗鼓什么,你是不是有點心急,有點好奇,覺得我在憋壞呢?”

    裴元瑾的狼狽來得快,去得更快,他冷靜地將剛才的話從頭到尾捋了一遍,發(fā)現(xiàn)傅希言這些日子躲在房里,的確有貓膩,扭頭看他:“那你是嗎?”

    傅希言兩只胖手有些不自然地放了下來:“與其說憋壞,不如說奮進(jìn)。其實,這次能從銅芳玉手里逃脫,和我這陣子的閉關(guān)大有關(guān)系。”

    說起正事,裴元瑾顯得更自在了,不但給自己續(xù)了杯水,還反過來給傅希言倒了一杯。

    傅希言潤了潤喉,將自己如何如何遇到銅芳玉,又如何如何編出來謊言騙銅芳玉的那段情節(jié)栩栩如生地轉(zhuǎn)述了一遍。

    裴元瑾眸中閃爍精光:“銅芳玉再蠢,也不是個傻子,你故事編得再好,都要有一個前提,就讓她相信你真的是傀儡道弟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傅希言知道自己要是照實說,那么修煉傀儡術(shù)的事是無論如何都遮掩不過去的。他說:“你先答應(yīng)我,不管我做了什么,都不怪我,也不阻止我?!?/br>
    裴元瑾肯定地說:“你會傀儡術(shù)?!?/br>
    傅希言的目光往旁邊飄去:“其實武學(xué)的本身并沒有好壞,它就是一種技能。你看,要不是我會……傀儡術(shù),那今天就不可能和小桑小樟在銅芳玉的魔爪下全身而退?!?/br>
    裴元瑾直接揭穿他的小算盤:“你還打算繼續(xù)學(xué)下去。”

    傅希言露出討喜的笑容:“那的確還有進(jìn)步的空間嘛。”

    裴元瑾心中又冉冉升起了另一股怒火:“你知道傀儡王控制的人傀都是人煉制的嗎?”

    傅希言忙道:“放心放心,我只有《傀儡術(shù)入門》,修不到傀儡王的。”

    “你果然想修煉至傀儡王。”

    “冤枉啊。我家這么有錢,有這么多下人,讓干嘛就干嘛,不香嗎?我為什么還要煉制人傀呢?我就是想睡覺的時候不用下床關(guān)燈,撿東西不用蹲身……你信我,我不會拿人來煉制的,我有我的底線?!备迪Q月冻鰺o比真摯真誠的表情。

    裴元瑾不置可否,又問:“《傀儡術(shù)入門》是從何而來?”

    “……白衣人給的。”

    裴元瑾涼涼地說:“殺鐵蓉蓉,擁有《傀儡術(shù)入門》,還能讓銅芳玉失態(tài),你難道猜不出這個白衣人是誰嗎?”

    傅希言伸出手指,比了小小一段:“有點思路?!?/br>
    裴元瑾說:“莫翛然從來不做無用之事。你讓你修煉傀儡術(shù),一定因為這件事對他有好處?!?/br>
    傅希言說:“傳功授法一般都是為了將本門武學(xué)發(fā)揚光大,他或許是看中我天賦異稟,是個練武奇才。說實話,你沒見過懸偶子、張大山……那都什么玩意兒!當(dāng)然,我跟他是純粹的利用關(guān)系,就憑鐵蓉容三番兩次想置我于死地,我怎么可能把傀儡道發(fā)揚光大呢?我就是想讓傀儡術(shù)成為正道武學(xué)?!?/br>
    “你如何保證他沒有在這本書上做手腳?”

    傅希言被問得一怔。

    對此,他有兩個依仗。

    一是他母親留下來的那本江湖全書,里面寫很多關(guān)于傀儡術(shù)的系統(tǒng)理論,能夠作為參考;二是仗著自己身體與眾不同的復(fù)原能力,折騰得起。

    只是這兩件事都涉及他母親有可能但不確定的身份。裴元瑾對自己修煉傀儡術(shù)已經(jīng)勃然大怒,自己若說出猜測,真的也就罷了,萬一是假的,豈不是平白無故的自尋煩惱,火上澆油?

    他只好干笑:“搏一搏嘛。”

    裴元瑾盯著他眼睛,突然問:“你知道你體內(nèi)有蠱嗎?”

    傅希言愣了下:“我知道啊,銅芳玉逼我吃的,叫萬毒蠱,蠱主是懸偶子,不過我回來的時候應(yīng)窺靈術(shù)看過來,沒找到?!毕肫鹉菚r候突然澎湃的真氣,他猜測,大概率被自己的真元制服了。

    他學(xué)會窺靈術(shù)后,就看過自己的真元,可惜也沒看出什么東西??梢娨页稣嬖拿孛埽鈺皒光”還不夠,得有個ct成像才行。

    裴元瑾知道他誤解了:“我是說,你發(fā)胖與你體內(nèi)的蠱有關(guān)?!?/br>
    傅希言這次是結(jié)結(jié)實實呆住了:“我體內(nèi)的蠱?這我不知道,太醫(yī)們都沒說?!?/br>
    難道真元里藏匿的,是一只比萬毒蠱更強大蠱?

    裴元瑾能察覺到傅希言有自己的一些小秘密,所以便以為他知道,只是懷璧其罪,他不想讓這件事被別人知道,畢竟姜休說過這蠱無害,甚至可能還有益處。

    可若他也不知道,那這件事便要重新審視了。

    裴元瑾問:“你從小就很胖嗎?”

    傅希言也不覺得這問題冒犯,誠實地說:“出生的時候就很大?!?/br>
    “所以,很可能在你娘懷孕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中了蠱。”

    傅希言心里也生出了這樣的猜測。若真如自己的猜測,他的母親白蘋洲就是金芫秀,那她進(jìn)入永豐伯府必然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或許就如她編造的理由那樣,是為了避禍,只是避禍對象并不是普通的江湖人。

    有可能是一口一個賤人的鐵蓉容,也有可能是與鐵蓉容交好的銅芳玉??上?,他娘如今下落不明,不然這些疑惑便可迎刃而解。

    他回過神:“所以,如果把蠱取出來,我就能瘦了?

    裴元瑾問:“你知道怎么取嗎?”

    傅希言想了想,說:“蠱可能藏在真元里,要取出它,我必須學(xué)會‘控靈術(shù)’?!笨上А犊艿廊腴T》里只略有提及,沒有詳細(xì)記載。

    裴元瑾面色微冷:“控靈術(shù)不僅可以控蠱,還可以控人?!?/br>
    于是話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了最初。

    傅希言無奈:“一個人若鐵了心要害人,難道還需要特意學(xué)一門手藝嗎?一把菜刀,一根繩子,一條棉被,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來!控制人心的辦法也有很多,抓住他在意的人來威脅,用他想要的東西當(dāng)根胡蘿卜吊在面前……這些事又不是出現(xiàn)了傀儡道才有的。老話說得好,黑貓白貓,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為何非要把人的思想過錯歸咎于掌握的技能上面呢?用魔法打敗魔法不好嗎?”

    裴元瑾有些想問,何謂魔法,可是眼下這個氣氛實在不合適,便道:“鐵蓉容的傀儡術(shù)可以cao控涂牧這樣的朝廷大員,遠(yuǎn)非你說的那些伎倆可以輕易辦到。你如何保證未來不會受此誘惑,墮落魔道呢?”

    傅希言認(rèn)真地說:“我不能保證?!?/br>
    他小時候還覺得巴啦啦小魔仙無比好看,是自己一生摯愛,長大后卻引以為黑歷史,提都不提。他原以為自己第二世投了個好胎,必然會娶一個溫柔小意的美麗女子,可后來呢——與一個板著臉的煞神對坐著,討論自己日后到底為善為惡。

    可見人的變化是過去或現(xiàn)在的自己無法預(yù)料的。

    但是不等裴元瑾變臉,他又補了一句:“可是,我有嫉惡如仇儲仙宮少宮主監(jiān)督,就算有行差踏錯的念頭,你也不會讓我實現(xiàn)的吧?”

    這句話十分取巧,等于將自己的責(zé)任推到了別人身上,偏偏裴元瑾吃這一套,眉宇間的煞氣漸漸消散,臉上總算有了些撥云見日的陽光。

    “從此以后,你修煉傀儡術(shù),我都要在場?!?/br>
    傅希言求之不得。他可沒忘記自己剛開始練窺靈術(shù)時,差點走火入魔的事。說起來,又是真元里的蠱救了他一命,可見它雖然有諸多不是,可關(guān)鍵時刻從未掉過鏈子,應(yīng)該不是壞東西。

    這樣看來,鐵蓉容和銅芳玉下蠱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那會不會是莫翛然下的蠱呢?亦或,根本就是他母親自己下的?

    他有些煩惱:“可惜不能知道這是什么蠱?!?/br>
    裴元瑾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說練會控靈術(shù)就能將它驅(qū)逐出來嗎?”

    這是同意他繼續(xù)修煉傀儡術(shù)了?

    傅希言兩眼眨巴眨巴,眼睛亮得蜇人。

    裴元瑾一口喝完自己杯中水,站起來往外走。

    傅希言殷勤地跟在他身后,幫他打開門,門板直直地倒下來,被裴元瑾一手托住。

    “呃?!备迪Q钥粗撾x組織的門板。

    裴元瑾說:“我找人來修?!?/br>
    “不要緊?!?/br>
    裴少主讓了這么一大步,自己豈能在錢財這等小事上摳摳搜搜,而且,這是詭影組織的船,到時候找韋立命報修下,就是一句話的事。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儲仙宮少主的行動力。

    他去隔壁傅晨省房間蹭了一桶洗澡水的工夫,回來門就修好了,不僅門修好了,還把他的床給拆了。

    傅希言震驚:“我這門是用床補的嗎?”

    木匠哪知太多,只會呵呵笑著說,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

    ……

    他倒要看看,一會兒能有多好。

    傅希言抱胸,像監(jiān)工一樣坐在椅子上,看著幾個木匠圍著自己的床“作法”,坐著坐著,他看出點眉目了:“你們這是在把我的床拓寬?”

    那個笑呵呵說“一會兒就好”的木匠黝黑的臉笑出一排大黃牙:“是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