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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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說:“我欠你的人情沒到那個地步?!?/br> 獅子村眾人的魂魄失去善僧的cao控之后,很快消散在天地之間。莫翛然落回地面,有些詫異地看向大將:“難道你不恨他當年殺你?” 大將反問:“難道當年你不想殺門主?” 莫翛然沉默。 顯然,之前善僧所言不虛,至少沒有猜錯莫翛然的心思。 大將轉身遠行:“你我兩清,不必再見?!?/br> 善僧認為大將已死,必然是見過他的尸體,所以,如今的大將必然不是當初的面容。他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絕不會默默無聞,會是……誰呢? 另外,自己下了兩次魂毒,都沒有效果。 究竟是善僧修為了得,還是魂毒出了問題? 想到自己籌謀許久的獵殺計劃,因為魂毒沒有起作用而功虧一簣,莫翛然面色微冷。 * 武林大會的戰(zhàn)況和戰(zhàn)果很快到了小皇帝的案頭,甚至在祝守信抬著轎子回皇宮之前,秦效勛已經收到了桃山兄弟和烏玄音先后陣亡的消息。 小金子跪在地上顫聲說完,秦效勛便吐出一口黑血,昏了過去。 祝守信帶著轎子進宮時,小皇帝依舊未醒,盡管如此,他依舊二話不說,跪在了坤寧宮外冰冷的臺階前。 關注著城中消息的文武重臣都在第一時間進宮探病,只有禮部侍郎因為兒子也在校場之中,此時不敢心存僥幸,捧著請罪書跪在祝守信旁邊。 柴密沒有直接入宮的權力,只能跪在宮門口。 但皇帝吐血昏迷,太醫(yī)署不敢下重藥,會診了半天,依舊沒將人喚醒,大臣們急不可耐地催促了半天,但誰也不敢站出來拍板說用重藥。 甚至有大臣暗戳戳地問首輔,繼承人的事。 原本以小皇帝的年紀,十年之后是不用擔憂這 個問題的,但現在原定的皇后沒了,皇帝的身體也要垮了,繼承人問題便刻不容緩。 首輔怎會在皇帝生死未卜的時候表態(tài),但他不說話,不等于別人不想。根據血脈遠近的繼承原則,若是小皇帝真有個三長兩短,又無子嗣,那么順位繼承人便是。 “越王?!?/br> 首輔聽到有人小聲說了這兩個字,心中一沉,隨即有種說不出來的憋屈感受。他這個年紀,能得到小皇帝的寵信,坐到今天的位置,自然是因為當初先帝對付攝政王時,他沒少出力。 若是越王登基,他如何會有好下場? 所以這個結果,絕對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一想到這里,他霍然回頭,冷聲道:“皇宮重地,焉可提及反王!” 他的一句“反王”,便為越王下了定義,也阻斷朝臣提議越王即位的可能。 朝臣有朝臣擔憂的事,而江湖也有江湖要考慮的問題。 小金子小心翼翼地邁過宮殿門檻,走到祝守信身邊,俯下身問:“祝統(tǒng)領,現在外面的情況怎么樣了?” 以祝守信的修為,本不畏寒,可不知是天太冷還是地太涼,他的身體竟然有些僵硬,半天才回答道:“教主、兩位桃山前輩都已……陣亡。其他人也跑了。轎中兩人都死了,瘸和尚殺了南嶺派的人……” 小金子聽他說話,前言不搭后語,忙打斷道:“我們接下來該如何安排?” “聽憑陛下安排?!?/br> 秦效勛已經昏迷,他好似說了一句廢話,可細究起來,他的這句話其實已經是一種態(tài)度了。 裴元瑾是武王,而南虞朝廷能夠對付武王的高手都在武林大會中歿了,其余人過去等于送菜。之余其他支持儲仙宮的江湖人,柴密那里倒是有一份名單,可要不要動手,怎么動手,的確需要皇帝做主。 畢竟,如今靈教連失兩位高手,連地位僅次于烏、班的謝云鈴也死在了海中,再往下便是四大護法…… 他猛然抬頭看小金子。 小金子露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烏教主遭逢大難,陛下昏迷未醒,祝統(tǒng)領執(zhí)掌禁軍,要多多分擔啊?!?/br> 祝守信道:“那依你的意思?” 小金子說:“烏教主是皇后,對皇后不敬,不可不罰。但江湖事江湖了,祝統(tǒng)領不方便插手,還要依靠靈教的力量,所以,靈教不可一日無主?!?/br> 祝守信明白他的意思。他希望自己能夠以禁軍統(tǒng)領的身份,迫使靈教在短時間內推選出一個做主的人。 魏老也在武林大會中,已然失去資格,那剩下的人里…… 祝守信看著小金子野心勃勃的眼睛,躊躇了下道:“此事不宜由我來做。” 小金子想了想,看向跪在后面的柴密。 柴密恨自己的耳力太好。 當夜,臨安皇宮燈火通明,而臨安城外,也一刻未歇,不斷有奏折送入宮中,秦效勛掌控欲極強,一般像八百里加急這樣的奏折他都要自己第一時間看到,直到昏迷,才輪到首輔先看。 可有些消息,對于先看的人來說,并不是一種享受。 坐在他不遠處的次輔見他面色不好,連忙湊過來問:“發(fā)生何事?” 房中諸位大臣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又一夜未眠,早有些精神不濟,可聽到他這么說,都是一個激靈,紛紛看過來。 首輔將奏折交給次輔,嘆氣道:“有書生自稱是新城人,在各地衙門擊鼓鳴冤,狀告陛下!” “放肆!” 當下就有大臣跳起來,卻見其他人沉默不語,又訕訕地坐下。 關于新城的事,大臣中知情者并不少,對這件事的看法也分為極端兩派,但因為這件事是先帝在世時定下,其他人縱然反對,也不敢反對得太過明顯,尤其那時候靈教權勢正盛。 靜默中,一位年過古稀的老臣突然輕輕地說了一句:“報應啊?!?/br> 第149章 懲罰和報應(中) 秦效勛于凌晨蘇醒, 卻又似沒有蘇醒。因為他醒來后,眼睛望著帳頂,任由太醫(yī)在旁呼喚詢問, 兀自沉默不語,好似龍床之上, 自成一個小世界,與旁人無關。 匆匆趕來的首輔見狀, 急忙叫太醫(yī)施針。 太醫(yī)令為難地站出來道:“非是不敢, 實在不用。陛下此時是清醒的?!?/br> 首輔看著床上的人,朝他們揮揮手,太醫(yī)識趣地退到外面,首輔又看向小金子,小金子躬身,跟著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間, 便只剩下他與皇帝二人。 首輔走到床邊, 行禮道:“陛下,封后大典尚未舉行,烏教主的葬儀當如何安排?” 聽到烏教主三個字,秦效勛眼珠子終于動了動, 卻依舊不回話。 首輔柔聲道:“祝守信還在門外跪著,他是最后一個見過烏教主的人,陛下要不要問問,烏教主臨終是否留了話。” 秦效勛總算看過來,只是那雙眼睛看著眼睛不能算眼睛了, 眼睛能視物, 而他這一對空洞得好似已經將一切都不放在眼里了。 “讓他進來?!彼l(fā)出沙啞的聲音。 祝守信聽到傳召, 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說句大逆不道的,跪在門口的這段時間里,他不是沒有天子就此駕崩,他或可逃過一劫的陰暗念頭。 很可惜,以秦效勛的年紀,直接被氣死的可能還是不大。 他深吸了一口氣,留戀地看了眼宮殿上方暗沉廣袤的夜色,然后抬步入內。 秦效勛披衣坐在龍床上,小金子正在伺候漱口。靈教樹敵太多,如今教主、圣女都已不在,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皇帝的庇護。 小金子想當靈教教主,卻不想當末代教主,自然加倍用心服侍。 可惜秦效勛心不在焉,到祝守信進來,才斜眼看來。 只是這一眼,祝守信便知自己兇多吉少,他跪在地上,沉聲道:“臣辦事不利,本無顏見君,只是教主有話要臣轉達,這才偷生至今。” 秦效勛沉默半晌才緩緩問道:“她說什么?” 祝守信猶豫了一瞬。 烏玄音的遺言本是他用來脫罪的最大依仗,可照實轉述的話,這依仗還是依仗嗎? 宮殿內極致的靜謐像是煎熬的慢火,而流動的時間不容他多作猶豫。他很快下定決心:“烏教主希望陛下好好保重,莫要因一時失利而萎靡,來日方長,總能重振旗鼓?!?/br> 秦效勛掀開被子,緩緩下床,小金子慌忙去扶,被他一手推開。他慢吞吞地走到祝守信面前,俯下身,盯著他低下的頭顱:“抬起頭來?!?/br> 祝守信略作猶豫,慢慢抬頭。 秦效勛神色陰冷地問:“她當真這么說?” 祝守信毫不猶豫道:“是?!?/br> 秦效勛揚起手,猛然一巴掌拍過去,祝守信不敢躲,挺直身子挨了一下,然后慌忙伏地。 秦效勛咬牙問:“你敢欺君?” 祝守信忙道:“臣不敢。” “她到底有沒有留話?” “臣不敢欺君,確實留了,柴總捕頭可為證人。” 秦效勛問:“留了什么?” 祝守信臉上按了一巴掌,這次不敢再自作聰明,弄虛作假,戀人之間的交代,豈是第三人能任意編造的。 “烏教主說,”他低著頭,輕聲道,“不過一個失意的老女人,死了便死了吧?!?/br> 秦效勛身體猛然僵住,仿佛被祝守信回了一巴掌般,臉上出現詭異的潮紅,眼睛木愣愣地盯著地板許久,才回過頭看向祝守信。 祝守信說完這話,已經做好了被遷怒的準備,可秦效勛只是看了他一會兒,就一步步地走向床榻,然后在小金子的驚呼中,重重地倒了下去。 這一次昏迷,他蘇醒得很快,但是,即便是不懂醫(yī)術的首輔也看出,小皇帝的精神比第一次醒來那會兒更加頹靡,臉色也更加灰敗難看。 太醫(yī)們排著隊,一個個給皇帝診脈,然后面面相覷,都不敢言,只是看著太醫(yī)令。 太醫(yī)令嘆了口氣,走到外殿,首輔與其他朝廷重臣都在等消息,見他出來,忙一哄而上地詢問,直到首輔干咳一聲,太醫(yī)令才尋得一絲喘息,低聲對首輔道:“大人要早做決斷?!?/br> 首輔臉色一變,目光凌厲逼人,可太醫(yī)令搖頭嘆息,暗示皇帝的身體的確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早在被劫持之后,小皇帝就一直睡得不太安穩(wěn),后來傅希言和裴元瑾闖宮,當著他的面殺了鄭玉,這種跡象便越發(fā)嚴重了,整宿整宿睡不著,只有烏玄音進宮伴駕時,他的狀況才有改善。 心病還須心藥醫(yī),烏玄音死了,心藥沒了,病自然成了絕癥。 首輔沉下臉。 外界的動蕩不安,群臣的提心吊膽,都沒有感染到秦效勛。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烏玄音留下的那句話,因為了解至深,他知道祝守信前一句為假,而后一句必然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