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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她體弱多病 第40節(jié)

    “我怎么不覺得過分?”

    說著,他故意唱反調(diào)般把男孩往上提了提。

    溫久無法放任他繼續(xù)欺負人,冷聲道?:“京城內(nèi)部禁止街頭斗毆,閣下此舉已經(jīng)違反了大朝律法?!?/br>
    “哦,”謝懷藺扯了扯唇,笑?容玩味,“不是有句話叫做‘不知者無罪’嘛,我初來乍到,不知道?京城的法規(guī)也?情有可原吧?”

    無知還是蔑視律法,溫久還是分得清的。

    她冷冷道?:“若是每個人都像閣下這樣拿無知當(dāng)借口,世間的秩序豈不亂套?況且欺凌弱小?也?不是君子應(yīng)為?!?/br>
    隔著帷帽,謝懷藺看?不見少女此刻的表情,但?從面紗后流瀉出?的聲音清悅動?人,仿似冰消雪融,山泉涓涓。

    謝懷藺心里?癢癢的,他忍住揭開面紗、一窺芳容的沖動?:“那這位小?菩薩是要捉我去報官嗎?”

    過于輕佻的口吻讓溫久皺起眉,她剛要回答,那個麻子臉男孩聽到“報官”兩個字,露出?驚懼的神?情,拼命掙扎,脫離謝懷藺的桎梏,像條泥鰍一樣瞬間滑得老遠。

    “多、多謝小?姐垂憐,報官還是不必了……”

    對方眼神?躲閃,溫久察覺到事情或許沒那么簡單。

    可到底只?是群孩子,為求溫飽行乞,怪可憐的。

    她嘆了口氣,對丫鬟說:“小?梢,把荷包給?我?!?/br>
    “?。俊?/br>
    在溫久身邊待的時間長了,基本能猜出?她的心思。

    小?梢不認同地?撅起嘴:“可是小?姐,這是你要用來買書的錢呀……”

    “改天再買就是了,給?我吧?!?/br>
    小?梢不情不愿地?拿出?鼓鼓囊囊的荷包,放在溫久手心。

    “等等……”

    謝懷藺不想她來當(dāng)這個冤大頭,下意識地?要阻止,可少女行動?迅速,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將荷包遞給?了對面的男孩。

    “這點錢你們拿著吧,好好生活,別做壞事?!睖鼐谜f。

    一群流浪兒何曾受過這般和善的對待,面面相覷。

    最終麻子臉男孩遲疑接過荷包,看?溫久的眼神?仿佛在看?渡人劫難的九天神?女。

    拿人手短,乞兒們沒有繼續(xù)糾纏,很快便離開了。

    溫久看?天色不早了,正準(zhǔn)備喚小?梢回去時,注意到謝懷藺還盯著自己?。

    盡管反感謝懷藺試圖用暴力手段解決問題,可對方畢竟是母親舊友的兒子,出?于涵養(yǎng),她還是朝少年略一頷首,然后才登上回府的馬車。

    謝懷藺目送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車簾后面,生平第一次對異性產(chǎn)生了興趣。

    王朔也?戀戀不舍地?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人美心善,不愧是溫大才女?!?/br>
    “今日在書院怎么沒看?到她?世家子女不是都要進尚淵的嗎?”

    謝懷藺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意溫久的事,明明以前母親在他面前念叨溫久時,他只?會覺得厭煩。

    “唉,還不是因為她身子不好,所以只?能在家里?自學(xué),不過人家就算自學(xué)也?比我們學(xué)得好就是啦?!?/br>
    大概這就是天妒紅顏吧——王朔有些可惜地?說。

    “難怪看?上去弱不禁風(fēng)的。”

    謝懷藺好像天生不懂何為憐惜,毫不留情地?點評。

    “說起來,慕之?!?/br>
    王朔突然想到什?么:“我記得你和溫久還在娘胎里?就指腹為婚了?聽我娘說,侯夫人很滿意溫久,這次回來好像有促成你倆婚事的打算?”

    “我娘一廂情愿罷了。”

    提起近乎兒戲的婚約,謝懷藺蹙起眉心。

    雖然眼下對溫久是有那么一丁點感興趣,但?他生性自由不羈,從小?我行我素,怎么可能輕易被婚姻的枷鎖束縛?更別提聽他娘的話娶溫久了。

    少年露出?倨傲的神?情:“還是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好,我可沒打算娶妻?!?/br>
    王朔遺憾地?搖頭——不知多少男人翹首以盼溫久的一個眼神?,謝懷藺倒好,有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還不懂珍惜。

    第28章 驚鴻影4

    回?到府里, 溫久剛好遇見來拜訪祖父的宋彧。

    “久久?”

    宋彧驚喜道。

    基本上每天他都會利用散學(xué)后的空閑時間上門向溫太傅請教各種?問題。

    溫太傅以為他是勤奮好學(xué),加上宋彧對待學(xué)業(yè)態(tài)度認真,和崇文堂那幫紈绔以?及不省心?的長孫大相徑庭, 甚感欣慰, 恨不得把畢生所學(xué)傳授給這位得意門生。

    殊不知?請教是?假,宋彧不過想借求學(xué)的名頭來看溫久一眼,可惜今日來了才被告知?少女不在。

    沒想到失望而返之際會剛好遇上她, 看見少女的瞬間,宋彧心?里的郁悶一掃而空,整個天地也?為之明亮。

    “你今天出門了?”

    “嗯, ”溫久點頭, “去買幾本書。”

    話雖如此,不管是?溫久還是?小?梢,兩人手上都沒有類似書冊的物品。

    溫久當(dāng)然沒有說謊的必要,所以?是?發(fā)生什么變故了嗎?

    宋彧暗自思忖著,見對面少女露出糾結(jié)的神情, 似乎有什么話難以?啟齒,于是?和顏悅色道:“怎么了?”

    “沒什么, 就是?……”

    溫久遲疑著開了口:“阿彧, 你今日在書院見到謝小?侯了嗎?”

    聽到這個名字, 宋彧一顆心?瞬間沉了下去:“嗯, 見到了。”

    他面上維持著平靜,藏于袖中?的五指悄然握緊成拳:“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么……外出時湊巧碰到了, 所以?問問?!?/br>
    他們?已經(jīng)見過面了?

    宋彧頓生警覺, 強忍追問細節(jié)的沖動。

    他穩(wěn)住心?神, 若無其事?地說:“謝小?侯果真如傳聞那般武藝高強,五皇兄在他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他打了五皇子?”

    溫久稍微提高了音量, 想到謝懷藺在醉仙居前也?差點對小?孩子動手——這個人難道只會用暴力解決問題嗎?

    “是?什么原因?”她忍不住問。

    在背后議論同窗似乎讓宋彧很不好意思:“或許是?因為五皇兄吵到他小?憩吧?!?/br>
    他苦笑?,絕口不提謝懷藺此舉直接幫他免了一頓毆打。

    如他所料,了解事?件始末后,少女露出明顯的厭惡神情。

    且不提書院規(guī)定課堂不能睡覺,怎么有人會因為睡覺被打擾就揍人呢?

    溫久蹙眉,對謝懷藺本就不好的第一印象更是?雪上加霜。

    “久久,你很在意謝小?侯嗎?”

    宋彧口吻輕松,甚至還能裝作打趣:“也?對,謝小?侯豐神俊朗,是?姑娘們?都會喜歡的類型。”

    “怎么可能?”

    溫久立刻反駁。

    她怎么可能喜歡那種?動輒打架斗毆的野蠻人?

    宋彧將少女的抵觸情緒盡收眼底,高懸的心?終于放下。

    于他而言,謝懷藺怎樣?都無所謂,溫久不喜歡謝懷藺才是?最重要的。

    “談不上在意,只是?好奇隨便問問?!?/br>
    溫久說:“反正爺爺說了不必把口頭婚約當(dāng)真,我和他……今后大概也?不會有多?余的交集。”

    然而令溫久沒想到的是?,她和謝懷藺很快產(chǎn)生了新的交集。

    晚膳時,溫久注意到祖父眉間的褶皺比平常深了幾分,關(guān)心?道:“爺爺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溫太傅嘆了口氣:“鎮(zhèn)北侯拜托我指導(dǎo)其子的課業(yè),只是?那孩子,怎么說呢……看起來不太服管教?!?/br>
    回?想白天謝懷藺在書院的所作所為,溫太傅頭疼得更厲害了。

    才來第一天就把皇子給揍了,課上也?是?昏昏欲睡,完全不是?塊讀書的料。

    一個時辰前才決定撇清關(guān)系的人突然要成為祖父的學(xué)生,溫久手指一顫,差點拿不穩(wěn)筷子。

    看祖父那副苦惱的樣?子,謝懷藺桀驁難馴的形象在她心?中?又根深蒂固了幾分。

    “您若是?不想教,直接拒絕不就行了?”

    飯桌上只有溫初言一人神色如常,邊給meimei剝蝦邊提議。

    “侯爺態(tài)度誠懇,溫謝兩家又是?世交,豈能隨隨便便拒絕?”

    溫太傅沒好氣道:“何況我也?沒說不愿意!”

    他是?擔(dān)憂教不好謝懷藺,有負鎮(zhèn)北侯所托。

    “天底下還有您教不會的學(xué)生?”

    仿佛看穿老人的心?事?,溫初言笑?道:“爺爺什么時候?qū)ψ约哼@么沒信心?了?難道是?上了年紀(jì)的緣故……嘶!”

    話未說完,手背就被筷子拍了一下,溫太傅瞪著他:“沒大沒小?!趕緊吃完溫你的書去!”

    不過長孫的話確實激起了他的斗志,溫太傅暗下決心?,勢必要將謝懷藺培養(yǎng)成文武雙全的國之棟梁。

    溫初言揉著被打的地方討?zhàn)垼骸靶行行校?道您寶刀未老?!?/br>
    兄長三言兩語便打消了祖父的顧慮,溫久卻依舊心?事?重重——若謝懷藺成了祖父的關(guān)門弟子,往后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豈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