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內(nèi)衣店，福葛的心情漸漸平穩(wěn)下來，阿帕基也變得正常。

    啊～難不成它們在害羞嗎？可是它們一直都是裸體，有什么好害羞的??？

    福葛的情緒又變成一堆亂碼。

    你忍不住笑了幾聲，自家小動物永遠(yuǎn)都是那么可愛。

    “接下來我們?nèi)ツ睦?？?/br>
    你低下頭問自家大鵝。

    “嘎。”

    大鵝仰天，它看起來也不知道要去哪。

    你們漫無目的地走著，一切十字岔路的選擇都是隨機，之后會遇到什么，全部都交給命運。

    不遠(yuǎn)處夾角的廣場上圍著一堆人，你聽到熟悉的bgm，他們是在搞宅舞集會。

    那些音樂讓你身體不自覺就動了起來，你走過去，大家都全神貫注在全息舞臺上，沒人會刻意關(guān)注你。

    這似乎是在你封閉時期新出的項目，以前去漫展跳舞，可沒有虛擬歌姬能在舞臺上和你合跳。

    『在那一等星的喧囂光芒下~讓我與你一同起舞吧~就讓吾等伴隨著太陽系的脈動~跳著交錯的舞步散發(fā)光芒吧~星！』

    是《太陽系迪斯科》，這個你會跳！難度還挺高的，如果不是蘇小憐一直纏著你，你壓根就不想學(xué)，當(dāng)然會跳之后還是成就感滿滿……

    沒人上臺跳，初音未來在臺上孤伶伶獨舞，你眼神發(fā)光心癢癢，現(xiàn)在是只有你會跳啊。

    身體里沸騰起來的血都要濺燃了，如果現(xiàn)在上去，你就可以和初音未來合跳！這是多少二次宅舞娘的夢想??！

    想跳就去跳，福葛說，不過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可不要太興奮。

    ……啊，是啊。

    現(xiàn)在你的情緒才是最主要的，波動過大很可能會造成異變，更別說臺下所有人都看著你。

    下意識摸上自己脖子扣著的項圈，你盯著臺上扎著雙馬尾恣意擺動四肢的初音未來，腳下沒有邁開一步。

    你立在壓壓一片的人群里，聚集過來的觀眾越來越多，有人撞到了在你腳邊蹲著的阿帕基，阿帕基語氣很煩躁地對他們“嘎”一聲，你怕它惹事咬人，撈起它的脖子就抱著它往邊上退，遠(yuǎn)離熙熙攘攘擁擠的人群。

    阿帕基還在生氣，撲扇著翅膀要從你身上下去，你揉揉它的rourou，它沒撐幾秒就不鬧了，有氣無力地“嘎”，趴在你肩上。

    可能是過中午，下班的下班放學(xué)的放學(xué)，都來這里看熱鬧，已經(jīng)沒空隙讓你走上臺去。

    “算了，今天穿的衣服也不適合跳宅舞?！?/br>
    你輕聲說著，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掩飾自己的逃避，開步離開這個愈發(fā)喧鬧的十字路口。

    福葛沒有說話，過了幾秒，它說你這么想跳的話可以回家跳，家里還安全。

    你點點頭。

    “嘎嘎。”

    大鵝可能是枕著的姿勢不舒服，頭換了個放向，又張開翅膀，給你一個大大鵝絨的擁抱。

    你瞬間抑郁不起來，捏住鵝腦袋就對準(zhǔn)它的嘴么么么么么么么。

    “………………嘎?！?/br>
    阿帕基縮回翅膀，這回好似輪到它被你整抑郁了。

    你這個猥瑣飼養(yǎng)員手里揉著大鵝稚嫩的小尾巴，大鵝把頭埋進(jìn)你頭發(fā)里，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副已經(jīng)沒法見人的模樣，放棄了、心靈壞掉了呢。

    又拐了不知道多少個彎，熟悉的道路上出現(xiàn)一家沒見過的店，這里原本是什么店你也不記得，反正不是現(xiàn)在的餐飲店。

    白色相簿，如果不是店門口放的有飲食招牌，你只會以為這是家賣動漫相關(guān)產(chǎn)品的店，甚至店主還很可能是個白學(xué)家。

    這是一家主賣意大利冰激凌和冷飲的店，也賣意大利飯，超大字標(biāo)明是意大利正宗家常菜，一順溜看下來，除了披薩和燴飯你哪個也看不懂。

    正好里面沒人，只有機器服務(wù)員在打掃，看上去已經(jīng)過了午間的用餐熱潮，你不必?fù)?dān)心吃著吃著就突然冒出來一大堆陌生人包圍你，可以安心吃了。

    自動門掃描到你的項圈，確認(rèn)公民身份證，為你打開門。

    你有點不舒服，以前只需要掃描你的瞳孔就好，現(xiàn)在這樣搞得你無時無刻都能注意到自己不是尋常意義上的正常人，就差往你身上豎個牌子說你是個精神病。

    小機器人滾著輪子在你身后跟著，你坐到倒數(shù)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小機器人給你擺好餐具，你在光屏上選了一杯隨機驚喜花果茶，還有三份南瓜芝士燴飯。

    所謂的隨機驚喜，就是任廚師隨意發(fā)揮，得到的可能是加倍的好喝，也可能是加倍難喝。

    而你只是單純在一眾看不懂的水果花茶搭配里選不出來罷了。

    你感覺自己已經(jīng)幾百年沒吃過飯，嘴巴里除了藥劑的苦味和棒棒糖的甜味，就沒別的。

    光屏里有上菜倒計時，你不想看，關(guān)上光屏坐在皮質(zhì)座位上發(fā)呆。

    店里放的是意大利民歌，這位店主估摸是意大利保守派，不會忍受改良版披薩一類的，要不然也不會標(biāo)那么大的“絕對正宗”。

    『在銀河下面~暮色蒼?！鹈鄣母杪晘飄蕩在遠(yuǎn)方~在這黑夜之前~請來我小船上~』

    “桑~塔~露~琪~亞~桑~塔~露~琪~亞~”

    你只會唱這一句，這是湯姆演唱過的歌呢。

    其它的都沒聽過了，也許聽過，但是你忘了。

    伴著音樂輕輕搖擺著身子，阿帕基和福葛被迫跟隨你晃，你不清楚阿帕基是什么想法，反正福葛小蛇傳來的心情挺享受的。

    先端上來的是茉莉蜜桃烏龍，淺淺的桃子色，蜜桃果rou以及茉莉花瓣，還有幾粒小章魚形狀的葡萄冰球，光看著就很想喝。

    你分出來兩小杯給福葛和阿帕基，悠揚的民謠讓你感覺在某個霞光落日的海面乘著小船，沉入水面的柳枝與飄揚的花瓣在水上打轉(zhuǎn)。

    還有聽著像舞曲的，餐廳中間就有讓人跳舞的小高臺，沒人你就放飛自我，拉著阿帕基的脖子上去跳，你想象的很美好，阿帕基是差點被你勒死。

    “嘎嘎嘎！”

    阿帕基從你手里掙扎跑走，你沒管它，獨自在臺子上轉(zhuǎn)圈圈。

    沒轉(zhuǎn)一會你就轉(zhuǎn)暈了，倒在餐桌上，天旋地轉(zhuǎn)。

    你睜著眼看著恍惚昏花的屋頂，什么也沒有想。

    阿帕基在你腳邊蹦噠，機器人過來把你扶起來，送回你的座位上，等你視覺恢復(fù)，南瓜芝士燴飯也送上了桌。

    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南瓜的顏色，上面撒了rou粒菜葉還有一些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芝士碎？

    嘗了一口，味道還是不錯的，不過咸不過甜……反正就是你吃起來剛剛好，能碰到和你口味一樣的廚子，運氣不錯。

    這里沒有喂食機，你先把阿帕基喂好，再自己吃。

    這個要攪拌后再吃，你也不懂為什么要攪拌，可能這樣菜和rou就能都吃到吧。

    你吃了一半，小機器人又端來一杯冰激凌，你呆住，自己沒要冰激凌啊？系統(tǒng)還會出毛病？

    “我沒要冰激凌?！?/br>
    “回復(fù)公民ECH001877586XZ，這是另一位客人請您的?！?/br>
    小機器人盡職盡責(zé)地說。

    請你……？

    “誰？”

    你吃得太專心，還不知道有人進(jìn)來了。

    這很不安全，萬一又是哪個想和你上床、試圖用請客的法子釣?zāi)愕拟嵞?，必須趕緊問清楚，好躲著他點。

    小機器人指向另一邊的餐位，被一面鏤空的墻隔開，你都沒注意那邊還有隔間，還是與大廳通著的。

    那邊坐著兩個人，一個背對著你，渾身烏漆麻黑，在屋內(nèi)也戴有奇怪金屬球的黑帽，另一個是染了淺紫色的長直發(fā)，臉上還戴著一副眼罩，遮住一邊的眼。

    他們的裝扮讓你想起迪亞波羅那個洗剪吹殺馬特，不過比起迪亞波羅的蕾絲上衣，這二人穿的要保守得多。

    迪亞波羅簡直就是色情暴露狂，他那件蕾絲上衣跟沒穿一樣，你讓他穿件衣服他還不依，說就要那樣誘惑你，省得你跟別人跑了。

    性感是挺性感，就是這種時尚太過前衛(wèi)，你這個原D等公民著實不懂。

    淺紫長發(fā)的人突然抬頭看你，抬手向你打招呼。

    你趕緊低下頭，當(dāng)做沒看到。

    怕不是剛才轉(zhuǎn)圈圈的時候被看到了，啊啊啊，果然在外邊不能掉以輕心，誰知道會被什么樣的人盯上，你今天還打扮成這樣，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那人存在感強烈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心鼓動得厲害，有那么一瞬間，你都想抱著阿帕基跑路。

    耳朵里頻頻響起尖銳的金屬噪音，你不禁想，還不如呆在家里。

    至少呆在家里，還能和小動物們一起玩耍，不管你干了什么，也不會有人說你，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別人持什么樣的想法也與你沒關(guān)系。

    他還在看你，可能另一個烏漆麻黑的也在看你。

    飯吃不下，你感覺有點喘不過氣。

    不敢抬頭去看那邊的情況，你分不出是自己太敏感太害怕、瞎胡想導(dǎo)致的錯覺，還是他們真的在看你，也許對方?jīng)]有再理你了呢？

    可是再怎么說服自己，自己身體的反應(yīng)也還在，那好似被關(guān)進(jìn)一個籠子樣的刑具，里面都是他們視線塑成的尖刺，你往哪里躲，哪里都不行。

    你焦慮地喝起飲料，不敢跟機器人說把冰激凌退回去，只希望那邊的人不要再搭理你，那邊卻響起了過來的腳步聲。

    他們走過來了，你抱緊懷里的阿帕基，緊張得想吐。

    福葛在桌子上立著，它在注目過來的人。

    他們在你身邊停住，你感受到來自頭頂陰影的壓力，對方是很高大的男人，那種輕輕松松就能把你制服的強壯體格。

    別跟你說話別跟你說話別跟你說話別跟你說話別跟你說話。

    你不禁回想起從前的噩夢，無論如何都逃脫不掉，那些惡心的男人拉著你的腿對你做那些事，哪怕不是為了錢，他們?nèi)绻娴囊址改?，你也只能事后報警而已，被他們盯上根本沒辦法逃。

    他們掌控著權(quán)利與資源，而你還需要依靠這些而活。

    這兩人還在一旁站著，不知道為什么他們不走、又不說話。

    吸管都要被你咬爛了，阿帕基被你擠得緊，它也不動不叫，就這么生生被你壓著。

    快走啊！走??！走??！走?。?/br>
    他們再不離開，你就要撐不住。渾身都抖得要命，如果不是已經(jīng)喝了一部分，飲料就要灑一桌。

    系統(tǒng)健康面板里的心理壓力數(shù)值極速飆升，你以為你要暈倒在這里不省人事，他們卻像是得到什么答案一樣，抬腳走了。

    居然沒有糾纏你。

    他們遠(yuǎn)離到一定距離后，心理壓力數(shù)值就開始降低，他們也沒有再看你，一直到他們離開這家店、身影消失在街角，你的身體才徹底不再有任何不良反應(yīng)。

    “呼……”

    你松開阿帕基，大鵝慢慢直起身，左右扭扭脖子，又拍拍翅膀、晃晃尾巴，從你身上下去。

    你衣服濕透了，福葛小蛇說，要回家嗎？

    吃完就回去吧，你想。

    自己可能有一些心理障礙，一時半會解決不了，需要自己去調(diào)整克服。

    你用吸管戳著杯子里面快化完了的章魚冰球，小蛇的聲音說你很堅強。

    哪有什么堅強，你要是堅強，就不會被克蘇魯鉆空子。

    “社畜都會的吧，小問題還可以往后拖拖不面對，影響重大的問題可是不得不面對的啊?！蹦沣皭澋卣f，“不解決就賺不了錢，賺不了錢就吃不起飯，吃不起飯就會被餓死，就這么簡單?！?/br>
    “只不過這里不會放任公民餓死，只會像現(xiàn)在這樣，把人關(guān)在家里當(dāng)個廢人用營養(yǎng)劑養(yǎng)著。”

    “我現(xiàn)在很沒用啊，努力了那么久，結(jié)果還是在原地踏步。”

    沒那回事，小蛇語氣不是很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缺點和傷口，甚至有的人一輩子也治不好，但這不妨礙他始終前進(jìn)。

    并不是原地踏步，只是你眺望得太遙遠(yuǎn)，才會看不到自己的進(jìn)步，小蛇的語氣逐漸語重心長。

    “你怎么還教育起我來了……”你覺得有點好笑，“那你看到我的進(jìn)步了嗎？我有什么進(jìn)步？”

    至少你能開心地笑了，小蛇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像個死人一樣，但是現(xiàn)在，你活了。

    是這樣嗎……？

    你雙目懵懂地出神，封閉的兩年時日總是意識不清，你都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樣子。

    很亂。那根本就不是人過的日子，在方盒子里對外神的精神入侵負(fù)隅頑抗，不知那樣活著的死亡何時是盡頭。

    恐怖電影里都沒有人能做到這個地步，小蛇它又好像笑了，你比我見過的電影主角還要厲害，真的。

    “小蛇……”

    你屬實被它的一番話感動到，一把抓起它，對它來一陣極其殘酷的暴雨親吻么么噠。

    “你怎么這么了解我啊你是不是很愛我么么么么么么么讓麻麻親親——”

    福葛的思維空白了。

    ‘為、為什么會這樣……’（原以為安慰完就沒事了の福葛）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ㄔ缫逊艞壦伎激伟⑴粱?/br>
    小蛇沒有再說話，軟軟的被你圈在自己的脖子上，它身子差點被你親扁了。

    冰激凌也被你干完，很好吃，口感綿綿味道也清甜，阿帕基跟著你離開餐飲店，在回去的一個岔路上，你被一只小貓咪從后面追上。

    一只又酷又萌的奶牛貓，路過你的腳時用它的身體蹭你，直接在你面前攔住，不讓你走。

    這只奶牛貓的花色略顯眼熟，你與小貓咪干瞪眼，又過來一條紫色閃光的蟒蛇……好吧，原來是你家的小貓咪。

    自從兩年飼養(yǎng)期過，舊成員們脖子上的名牌就都去掉了，沒了名牌，你還真分辨不出來。

    “里蘇特？梅洛尼？你們怎么在這里呀？”

    你蹲下來摸摸里蘇特，小貓頭回蹭你的手心，喉嚨里呼嚕嚕。

    在家外面擼自家小動物與在家里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太陽底下光明正大街頭蹂躪，別有一番風(fēng)趣。

    你的手越來越放肆，奶牛貓?zhí)傻贡荒愦甏昴竽笕嗳?，小貓咪它真愛你嘿嘿嘿?/br>
    梅洛尼又往你身上爬，它許久沒有纏在你身上，自從納蘭迦和福葛霸占你的身體，梅洛尼都是回到了最開始那樣呆在別的地方，這次梅洛尼不管在你脖子上的福葛，繞開福葛把頭放在你的左肩上。

    福葛不大高興，但也沒說什么。

    “我要回家了哦，你們要一起回家嗎？”

    梅洛尼像是呆在你身上不走了，你就出聲提醒。

    里蘇特舔起你的手，梅洛尼也搖搖尾巴，阿帕基對里蘇特不友好地“嘎”一聲，里蘇特起身呲牙對它吼。

    “不要打架不要打架?！?/br>
    你撫順里蘇特炸開的毛，里蘇特抱住你的手，張嘴在你手上輕輕咬，它這是對你做出的干涉不高興了。

    你把它抱懷里親親貼貼，里蘇特保持威脅地“咕?！睅茁?，慢慢降為舒緩的“呼?！?。

    “那一起回家吧?！?/br>
    你沒有問它們其它小動物在哪里，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你已經(jīng)不是舊成員們的飼養(yǎng)員了，它們還來找你，只能證明它們在乎你，你沒有權(quán)利干涉它們的自由。

    不讓它們打架，也只是因為阿帕基還屬于你的責(zé)任罷了。

    回到家你就卸妝拉上窗簾脫掉衣服，胸衣裙子丟一地，趴在沙發(fā)上閉眼不動了。

    納蘭迦給你抓來了睡裙，你抱在懷里沒穿，想徹底回歸大自然放松一下。

    “玩得怎么樣？玩得怎么樣？”

    納蘭迦還在沙發(fā)扶手上蹦噠，你嫌它吵，捉住它也塞進(jìn)自己的胸乳里，納蘭迦瞬間熄聲。

    ‘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一上午就累成這樣？’（喬魯諾）

    ‘這要問他們兩個?！ǜ８穑?/br>
    ‘應(yīng)激反應(yīng)，光是我們靠近她都抖成篩子了?！ɡ锾K特）

    ‘怎么會這樣啊怎么會這樣啊，明明那么好的相遇……’（梅洛尼）

    ‘果然還是把她關(guān)起來比較好……’（梅洛尼）

    ‘喂，你這變態(tài)，我們還在這兒呢！’（米斯達(dá)）

    你腦子里很亂，感覺有很多東西在說話，你把抱枕丟過去，有哪只小東西蹦了一下。

    周圍變得很安靜，梅洛尼緊貼著你，用它的身子給你按摩，你不知從哪涌上的情緒，又開始抽泣流起淚來。

    許是你疲憊的狀態(tài)又讓猶格·索托斯有空可鉆，你又看到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多。

    好多人，好亂，你看不清他們，混亂的情感在內(nèi)心攪成一鍋粥，最后的畫面緩慢停在了陌生房間的客廳里，你抱著膝蓋，縮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機里轉(zhuǎn)播的《天龍八部》。

    畫面里的你似乎是喜歡看，又似乎稱不上喜歡。

    你什么事情也沒有做，時間跳躍得飛快，和你住在一起的人在客廳里走走停停，只有你一個人在沙發(fā)上看完一集又一集。

    有人給你蓋上被子，還有人問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什么也沒說，就那樣坐著，你不知道自己是活著，還是已經(jīng)死了。

    他們總是很忙，你不清楚他們是干嘛去，總之跟你沒有關(guān)系，因為就算你問，他們也不會告訴你。

    某天晚上，其中那個金發(fā)甜甜圈的男人回來，看樣子是很累。進(jìn)門之后，他一句話也不說地坐在你身旁，陪你一起看。

    他總是一句話不說，以前是，這次也是，你也對他沒什么好說的。

    他把你摟進(jìn)懷里，像是抱住一個人體抱枕，他把臉埋在你的后肩頸，抱得很用力，你也沒有動，就那樣被他抱著。

    電視劇還在放，阿朱還在等蕭峰，天黑了，凍得要死，也還在等。

    『陽光下……閃爍的那顆心……有了你我就能看得清……』

    『睜開眼睛……我觸摸的光明……沒有你我寧愿長眠不醒……』

    『只要有你……在我的視線里……我可以穿越于天地……』

    『仰望著你……總是無法自禁……吸進(jìn)你呼出的氣……才能維持住我的生命……』

    『脫離了母體就是為了尋找你……沒有你不想要我自己……』

    『在你懷里成長在你懷里死去……這就是我選擇的宿命……』

    你推開了他，想罵他，但是又罵不出來，只感覺自己就他媽是出悲劇。

    莫名其妙的畫面?zhèn)鱽淼募m結(jié)情緒讓你的心情也特別糟糕，你從沙發(fā)上坐起來，納蘭迦得了空趕緊飛走。

    你打開面板，果然混合值上升，繼續(xù)反復(fù)清空負(fù)面情緒影響。

    清空之后，你什么感覺也沒有，空白著表情盯著腳下的沙發(fā)紋路，布加拉提跳過來蹭你的手，你撓撓它的下巴，起身去洗個澡，睡覺去了。

    不知怎的，你居然夢到了迪亞波羅。

    他還是一成不變的殺馬特打扮，卻看上去更加危險又迷人。

    過去的情人本來是想殺你，卻在看清你的那一瞬，他動搖了。

    你在他的臉上看到熟悉的表情，迷茫、無措、欣喜，又很是驚恐。這是你的迪亞波羅，你還沒能跟他說句話，就被這片動蕩的空間甩了出去。

    意識被吸入另一具軀體里，你趴在一個淺紫色長發(fā)人的肩上，看他漂亮的手指不停敲擊鍵盤，你都看不懂他具體打了什么。

    身體的主人開口，問他，自己是不是很不好。

    “是啊，你哪里都不好?！?/br>
    男人好似嘆了口氣，他撩開遮住眼睛的側(cè)邊長發(fā)，蜜瓜一樣帶著甜蜜色澤的眼睛輕瞥著看你，凈顯著冷漠。

    “一個滴酒不沾、聞到煙味還覺得嗆、只會吃棒棒糖的懶女人，身體還嬌弱得要死，嗜睡成命，完全不是一個合格的母體，唯一的優(yōu)點就是做的飯好吃?！?/br>
    身體的主人撇撇嘴，用下巴使勁蹭他的脖子，他起手禁錮住你不安分的頭顱，習(xí)慣性捋了你幾下。

    “但是……我就是放不下你，真奇怪，我也不明白這是為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