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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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同時瞇起眼,陳祈眠的第一反應(yīng)是轉(zhuǎn)身去看看這打光的人是誰,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而向北一的第一反應(yīng)是飛速背過身,僵直地立著或者是準(zhǔn)備逃跑,抓著菜籃的手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可在陳祈眠看清來人、向北一抬腳之前,一聲怒吼爆破而來: “陳祈眠!” 接著兩人身上的燈光搖晃著被拖回,接著又從遠處的地面飛速奔來。 陳祈眠看著狂跑、摔倒又爬起繼續(xù)狂奔的寒珒,閉眼深呼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看向北一,卻發(fā)現(xiàn)在微涼的山風(fēng)中,向北一額前竟起了汗,面上的驚恐也尚未消失殆盡。 陳祈眠正想要開口說些什么,但寒珒已經(jīng)跟瘋狗似的趕到面前,劈頭蓋臉給他一頓吼:“陳祈眠!你又撇下我偷偷摸摸跑掉!??!” 他吼得兇,像受盡了天底下所有的委屈,眼睛都發(fā)著紅,捏著手電筒的手繃起了青筋。 腳上的高定皮鞋已經(jīng)泥濘不堪,陳祈眠不確定有沒有脫底。身上剪裁得體的西裝也已經(jīng)失了原貌,沾了很多泥和枯葉落灰,平日每一根頭發(fā)絲都打理得精致的頭發(fā)早已亂作雞窩,甚至插著片葉子。 他就那么毫無形象,狼狽至極地站在陳祈眠面前,除了高挺的個子外不見任何一點成年人該有的模樣,而是像一個被扔下的可憐孩子,委屈又兇狠地質(zhì)問陳祈眠為什么要丟下他。 向北一在一旁都看楞了,良久,他聽到陳祈眠帶著絲咬牙切齒的意味,從嗓見擠出一句:“你他媽是喊喪嗎?” 向北一又是一楞,心覺有趣,眠哥居然也會說臟話。 寒珒手里的電筒還沒關(guān),似乎不在意陳祈眠怎么罵他,他兇巴著一張臉盯了陳祈眠一會兒,然后,突然抬起手里的電筒照在向北一臉上。 向北一被他照得下意識抬手遮眼。 “寒珒!關(guān)掉手電筒!”陳祈眠無奈吐了口氣,上前搶走那個高亮度的手電筒。 門外拉有電線,也裝有燈,只是有些昏黃,但足以看清路。 向北一感受到光亮已經(jīng)撤離,就放下手,于是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和寒珒對視。 那雙眼從陌生的睥睨到疑惑迷茫又到恍然大悟,像是終于認出來這個人,最后在一瞬間直接幻化成洶涌的怒火。 “向、北、一?!焙冴庩柟謿獾睾咝χ蛔忠痪淠畛雒?,然后突然像陰狠的蛇蝎吐了一句陰冷的辱罵:“賤人!” 向北一和陳祈眠均一愣,前者純屬茫然,后者則反應(yīng)過來寒珒著瘋狗估計誤會了。 陳祈眠剛想解釋讓他道歉,但還未來得及開口,寒珒已經(jīng)抬起了腿。 向北一毫無防備地被猛地踹出了兩米遠,跪在地上,在疼痛中迷茫地捂著肚子。 “你瘋了嗎?。??”陳祈眠的怒吼隨即響起,他忙上前要去扶向北一。但剛走一步就被寒珒一把扯了回來。 “呵呵,賤人?!焙冞€在瘋瘋癲癲的地罵著:“小時候勾引我哥,現(xiàn)在勾引我老婆,陰魂不散的死人!” “這就是你撇下我跑掉的原因?”寒珒眼里翻涌著瘋狂,冷笑著問,抓著陳祈眠的用手力得讓陳祈眠皺起了眉。 陳祈眠心口漸漸發(fā)悶發(fā)堵,思考不明白寒珒那句‘小時候勾引我哥’是什么意思,只是浴室里那聲“小時”的呢喃仿佛又在耳邊回響,混著此刻無可奈何的火氣終于還是爆發(fā)了出來。 陳祈眠咬了咬后牙槽,右手揮了出去。 寒珒不設(shè)防,被一拳砸得頭昏眼花,拉著陳祈眠的手都松開了來,然而陳祈眠卻沒松手,接著在他懵圈之際一個過肩摔將他放倒在地上,然后跨在他身上掐著他脖子又給了他一拳。 “瘋夠了嗎?嗯?”陳祈眠一向溫潤的聲音此刻也染上了一絲瘋狂。 陳祈眠這個模樣,不僅向北一沒見過,寒珒自己都沒見過。 “說話,瘋夠了嗎?還打人嗎?嗯?”陳祈眠說著在寒珒臉上甩了一巴掌。 被按在地上暴揍的人,突然笑了起來,像完全沒有脾氣,抬手摸了摸陳祈眠的臉,瘋瘋癲癲地笑著說:“老婆,你好迷人阿?!?/br> …… 不及陳祈眠再有動作,三個陌生人突然竄出來,把他從寒珒身上拉開。 “陳先生,寒總也是擔(dān)心你?!逼渲幸粋€人把寒珒扶起的同時說。 陳祈眠掙開兩個拉著他的人,冷著眸掃了他們一眼,然后帶著歉意朝向北一走去。 “抱歉,北一,感覺還好嗎?我……”陳祈眠說著蹲下,但在看清向北一的臉色那一瞬間就被嚇到了?!氨币唬俊?/br> 向北一整張臉都被茫然籠罩,唇色全無。像是無法接受什么而倉惶逃避,但又有什么在逼迫他去追問真相,兩廂煎熬痛苦萬分。 “你…… 你說什么?”向北一撇開陳祈眠扶他的手,把自己從地上撐起來,臉色灰白,他一步步挪到寒珒面前,嗓子干啞得像被沙礫滾過: “你剛才說什么?” “呵?我說什么?”寒珒似乎很樂意再罵一次,惡毒陰冷道:“我說你個賤人,小時候搶我哥,現(xiàn)在又想搶我老婆!” 向北一臉色灰敗,腹部的疼在此刻似乎蔓延到了全身,最后又匯聚到心臟,痛得像要裂開。 他抱著最后一絲僥幸,自欺欺人地艱難開口:“你是認錯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