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簡單，在蒸汽機發(fā)?明之前，人?們沒?有意?識到蒸汽可以產(chǎn)生機械能，d4元素也是，在此之前，人?類沒?有遇見過這種新元素，它是黑洞污染在地球遺留的痕跡，我們一直以為它是垃圾，卻忘記了宇宙的神?秘。它在電磁場中?能夠發(fā)?揮出奇妙的效果，使得核能更好更高效地轉(zhuǎn)化為電能，您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鹿露：“不知?道??！?/br>
    “我不是說它在物理學(xué)上?的意?義，也可能是宇宙天體學(xué)？”琳達聳聳肩，顯然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理工生，“我認為它最大的可取之處，是扭轉(zhuǎn)人?類躍遷后最悲觀的心結(jié)?！?/br>
    鹿露粗略地了解過這段歷史，大致分為以下階段：太陽系出現(xiàn)問題，全人?類惶恐-天無絕人?之路，人?類在其他文明的幫助下，帶著地球跑路-半路遇見黑洞，以為要完蛋了-柳暗花明，成功在紫陽星系安家。

    因為過于刺激和魔幻，她一直沒?興趣仔細研究。

    “你可能不了解，這三百年被譽為人?類史上?最魔幻的三百年?！绷者_嘆口氣，“新一代的年輕人?可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我祖母一生都沒?有走?出混亂時代的不安——鹿小姐，回首人?類上?萬年的歷史，這毫無疑問是‘浩劫’，人?類為此痛苦迷茫?！?/br>
    鹿露似懂非懂：“這和希壤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有句古話，我想您也聽過，福禍相依。黑洞污染使得人?類被迫離開地球，在衛(wèi)星城居住，假如它所帶來的某種元素開拓了新的科技樹，對?所有人?來說，都將是莫大的安慰，我們會認為壞的都結(jié)束了，更有信心開始好的生活?！?/br>
    琳達懇切道?，“希壤帶來的不僅是新能源或利益，而是人?類嶄新的篇章?！?/br>
    鹿露小小沉默了會兒，沒?憋?。骸盀槭裁茨銈兌枷矚g講故事？”

    “人?們不耐煩聽冗長的數(shù)據(jù)，更喜歡聽故事，也需要故事?！绷者_招手?，示意?服務(wù)生為自己續(xù)一杯熱美式，“好的故事能讓企業(yè)更強大，讓我想想你所處的年代——”

    她還在思索，鹿露已經(jīng)知?道?她要說的是什么了。

    “蘋果？”

    “是的，蘋果，喬布斯的蘋果和牛頓的蘋果一樣了不起?！绷者_笑了，“就好像希壤和息壤一樣，只要他們的技術(shù)沒?有問題，這絕對?是一個難得的投資機會?！?/br>
    鹿露還不知?道?，有的人?光憑“講故事”的能力就能發(fā)?家致富，仍然對?此保留意?見：“還是先看看再說。”

    琳達點點頭：“當然，好的故事只是錦上?添花，頂尖的技術(shù)才是基礎(chǔ)——我對?此也有一定的信心。”

    “為什么？”

    “凈山環(huán)保是一家老牌環(huán)保企業(yè)，是最早處理土地污染的國企之一，最擅長的就是土地凈化?！?/br>
    說到這里?，琳達不得不分出口水，稍稍解釋處理黑洞污染的類型，“處理不同區(qū)域的污染所用的技術(shù)不同，海洋和森林有自我凈化的能力，人?類只是做輔助工作，土地和城市占大頭，尤其是土地，關(guān)系到糧食產(chǎn)量。凈山環(huán)保負責(zé)的就是東北一片的農(nóng)業(yè)用地凈化，用的是碳吸附技術(shù)，效果不錯?！?/br>
    鹿露總結(jié)：“他們有自己的核心技術(shù)？”

    “對??！绷者_說，“另一家希壤氫化做的是氫能源，采用的也是核能制氫，核技術(shù)也非常成熟。這兩家合并，不需要再購買其他技術(shù)的專利，可以直接進入新技術(shù)研發(fā)?，這就少了很多麻煩?！?/br>
    鹿露想了想，問：“你覺得這個新技術(shù)能成嗎？”

    琳達攤攤手?，實話實說：“風(fēng)險就在這里?，沒?人?知?道?多久才能出結(jié)果，投進去的錢看不見回報，燒起來還特別快?！?/br>
    第74章 出差考察

    投資人不怕燒錢, 今天燒的錢，以后都會數(shù)倍返回口袋，怕的是燒了錢卻看不見回報。

    新技術(shù)研發(fā)就是?這么個不一定能有回報的領(lǐng)域, 還特別燒錢。但就算人人都知道, 投資的人還是?前仆后繼。

    鹿露糾結(jié)半天，問琳達：“你對希壤這么感興趣，也?想投資嗎？”

    “假如有這個機會，當然，但他們不一定開放給銀行。”琳達口氣輕松, “具體什么情況要去現(xiàn)?場看過才知道，假如資金缺口大, 說不定能有一些機會。”

    鹿露吐出口氣：“好吧, 這個先放放, 我們說說宇宙醫(yī)療吧，你有什么建議？”

    琳達不假思索：“賣給他們。”

    “為什么？”

    “宇宙醫(yī)療的斗爭, 不在誰能奪取公司的話語權(quán)，而是?在于醫(yī)療法案是?否能夠通過?！绷者_一針見血，“醫(yī)療改革, 宇宙醫(yī)療當然要跟著改，維持原樣, 那?就是?她們的家務(wù)事了?！?/br>
    鹿露對這個還挺關(guān)心的：“能通過嗎？”

    “目前來?看，幾率很?大, 從提出到商議少說有三五年了, 但法案只是?條例，真正的改革難點還是?在于各個區(qū)市如何落地施行。”琳達說, “巨鯨市是?塊難啃的骨頭?。”

    鹿露故意說：“他們出價不高?！?/br>
    琳達笑了：“鹿小?姐，錢多到了你這樣的份上, 僅僅就是?數(shù)字而已，多一點少一點都無所謂，重要的是?在于你可以用這點錢撬動?多大的局面?！?/br>
    鹿露愣住。

    “你賣給東方家，不過錦上添花，讓她們姐妹多點斗氣的余地，可人家是?一家人，再怎么斗，rou還是?爛在鍋里?？少u給華云和華龍，那?就是?錦上添花，別怕得罪東方家，你賣一半留一半，她們只會怕你把?剩下的也?賣了?！绷者_也?說累了，看看時間將近午飯，干脆點了一份燴面吃。

    鹿露動?腦子也?很?耗能量，忙不迭加餐：“我要一份西班牙海鮮飯。”

    再道，“我從來?沒?想過這個?！?/br>
    “從投資的角度講，這也?符合風(fēng)險均攤的原則，他們既然打算投資別的藥企，你持有股份，多少能賺點兒，別說你從中能獲得的關(guān)系?！绷者_喝光了第二杯咖啡，停了很?長時間才道，“鹿小?姐，我有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鹿露還沒?反應(yīng)，她就自顧自道，“但說到底，你是?銀行最大的客戶之一，更是?我最重要的客戶，你的利益和我密切相關(guān)，所以，你不想聽，我也?要說?！?/br>
    “……你說?！?/br>
    “你想過自己在這個時代怎么生活嗎？”琳達問，“你生活的圈子只有兩千個人，不是?傳承幾代的富豪家族，就是?行業(yè)巨頭?，他們都有自己的立身之本，你沒?有。銀行為你打理的資產(chǎn)僅僅是?資產(chǎn)，多而分散，畢竟我們考慮的是?收益，而不是?某人的事業(yè)版圖?！?/br>
    鹿露十分意外：“這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想做事業(yè)，就用這筆錢給自己打造一個帝國，如果你想過平靜富裕的生活，就多結(jié)交人脈。這是?你的優(yōu)勢，鹿露，大家都想和你成為朋友，而你有了很?多朋友，朋友就是?你的資源。”琳達出乎預(yù)料地坦白，“和華龍、華云交個朋友，比短期盈利更重要。”

    鹿露抿住嘴角。

    她對國企釋放善意，愿意和他們一輪輪協(xié)商，未嘗沒?有抱大腿的想法，但沒?想得這么深刻。

    “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她敏銳地問，“為什么不早和我說這些？”

    琳達豎起一根手?指：“第一個問題，因為你有錢，且愿意和銀行合作，我才有錢賺?！必Q起第二根手?指，“第二個問題，沒?有對比就沒?有襯托，只有接觸過足夠多的人，你才知道我琳達·楊的價值——鹿小?姐，我是?站在你這邊的?！?/br>
    鹿露啞然。

    靜默中，服務(wù)生端上熱騰騰的飯菜。

    金黃的西班牙海鮮飯點綴著雪白的龍蝦rou和紅彤彤的大蝦，看著就美味。

    “ok，會談結(jié)束，讓我們用餐吧?！绷者_給她倒了杯冰檸檬水，“親愛的，上午我們開誠布公，下午就要一起對付別人了，打起精神?來?。”

    鹿露：“……”

    她不太甘心，狠狠挖了一勺飯后問：“給你多少錢，你能跳槽到我這里？”

    琳達大笑：“這可不是?錢的問題，鹿小?姐，光用錢可挖不到我。”

    鹿露撇撇嘴角，換口風(fēng)：“楊阿姨？”

    “噗，哈哈——”琳達笑得喘不過氣，趕緊拿過手?巾，“等我退休，如果我退休的話，一定?考慮?！?/br>
    她擦干凈潑灑出的檸檬水，凝神?思考了會兒，“據(jù)我所知，你已經(jīng)聘請幻影的律師擔任您的法律顧問，對嗎？”

    “對?！?/br>
    “很?好，這很?重要?！绷者_肯定?道，“假如井田小?姐讓你滿意，你就擁有了一個物業(yè)經(jīng)理，幫你打理地產(chǎn)和生活相關(guān)的事務(wù)，除此之外，你還需要聘請一位財務(wù)顧問，目前你的財政狀況非常簡單，和銀行的合同也?沒?有到期，需要的并非理財方面的咨詢，而是?一個合格的會計，幫你解決稅務(wù)問題。”

    鹿露：聽懂了，想續(xù)約。

    她不接這話。

    “放心，我會陪你完成這些步驟，股份賣出可以通過銀行代理，但買入需要你注冊一家私人公司。”琳達輕松道，“一邊談一邊做，我們能夠完成的。”

    她的姿態(tài)太過輕松，鹿露即便知道她是?故意的，也?忍不住生出信任可靠的感覺。

    這就是?金字塔頂尖的精英人才嗎？都很?懂心理戰(zhàn)術(shù)啊。

    好在他們都可以用錢買到。

    -

    鹿露和琳達聊了一個上午，吃過午餐才各自回房休息。

    她不想睡覺，躺沙發(fā)里刷了會兒網(wǎng)，順便做個日常監(jiān)測，和黃教授聊了兩句。

    下午2點，行李都收拾完畢，由酒店禮賓部門開車送到機場，登上俞麗心弄來?的商務(wù)專機。

    商務(wù)機不花哨，座位多，但舒適程度依然很?好，能夠舒服地躺平，把?腿架高了睡覺。

    鹿露今天的事業(yè)電量已經(jīng)耗盡，決定?上飛機就不聊了，坐定?就打開投影，一邊看電影一邊吃零食。常董事長身體不舒服，也?閉目養(yǎng)神?沒?有加入，剩下琳達和俞總、錢副董聊天。

    別的不提，鹿露十分敬佩他們過人的精力，頭?腦轉(zhuǎn)這么久都不帶累的。

    林泮也?是?這樣。

    他坐在她旁邊的位置，戴著耳機聽課，時不時做點筆記。

    太卷了！

    身邊都是?卷王和精英，讓她這個高中畢業(yè)生非常有壓力。

    但她不想努力，只想躺一會兒，上午的聊天已經(jīng)夠費勁的，下午腦子要歇歇。

    正好喬納森發(fā)來?消息，問她坐什么飛機，還有多久到，吃什么，又曬自己的午餐給她看。

    鹿露給他拍張內(nèi)部照，表示不喜歡這種裝飾風(fēng)格，他就發(fā)來?兩張以前坐過的私人飛機，并告訴她jin家姐妹的私人飛機里頭?全?是?粉紅色，非?？鋸?。

    她被說得好奇，跑去她們的社交賬號細扒，果然看見了超級浮夸的粉紅芭比粉。

    不好看，又怪好看的。

    有人陪聊天，飛行的三個鐘頭?過得很?快，沒?多久，商務(wù)機就盤旋下降，停泊在了吉林省長春市的機場。

    鹿露第一次見到了人類離去后的都市。

    真正的鋼鐵叢林。

    摩天大樓只是?略微枯朽，墻壁斑駁老?化?，幾處漏雨，幾處透風(fēng)，磚瓦掉著渣渣，露出結(jié)實筆直的鋼筋骨架。碧綠的藤類植物纏繞其上，借力獲取陽光雨露，飛鳥盤旋，小?獸躲藏，枯黃的落葉堆積了厚厚幾米。

    水泥路里鉆出植物的莖葉，商鋪、住宅成了野獸的巢xue，一只猴子蹲在雨棚上吃果子，兔子動?動?耳朵，果斷跳進了下水道，手?臂粗的蛇纏繞在路牌的背面，汲取一絲陰涼。

    它看起來?像末日的場景，卻并不蕭條。

    當然，機場還是?很?干凈的，一直有人維護，鹿露下了飛機，立馬就有房車接上。

    這輛房車看起來?也?是?商務(wù)車，和公交車差不多大小?，兩層高，有廚房、廁所和客廳，二樓是?四間臥鋪，和膠囊旅館差不多。

    鹿露參觀一圈，忍不住問：“該不會過夜吧？”

    “不會，離工廠只有半小?時車程?！庇猁愋男Φ?，“房車更方便而已，現(xiàn)?在很?多服務(wù)區(qū)都廢棄了，總要有個地方上廁所休息?！?/br>
    鹿露看向窗外，公路維護得還不錯，沒?有被草木占據(jù)，最多是?些動?物的糞便和落葉碎石，道路兩邊則是?大片的田地，時不時有無人機飛過偵察，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投影儀播放3d投影，以驅(qū)趕鳥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