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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千年前有人在等我在線閱讀 - 第38章

第38章

    “祁某請求大夫幫我家嬸嬸看看?!?/br>
    女子唇角一勾,淺笑道:“那你便在此處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與你一同去?!?/br>
    祁牧野行了個大禮:“多謝大夫?!?/br>
    女子走進(jìn)屋,打開櫥柜,將里面的瓶瓶罐罐裝進(jìn)隨身箱內(nèi),翻出幾本書,一同裝了進(jìn)去。

    二人在雨中疾走,祁牧野為她撐著傘:“大夫貴姓?”

    才換的衣服因?yàn)檫@一路奔波,衣衫盡濕,加上道路積水,每一步都及其費(fèi)力。出于對醫(yī)師的尊重,她將傘傾向那位醫(yī)生,自己的肩頭被雨不斷擊打著。

    早知道問大夫開幾劑驅(qū)寒的藥了,家中每人都喝上一碗,免得發(fā)燒。

    “免貴姓陸,單字琦?!?/br>
    祁牧野頓首:“陸大夫?!?/br>
    陸琦常年去各地采藥,對地形及其了解,二人抄了條近路,竟少了一半的時間。

    “jiejie?!逼钅烈斑€未進(jìn)門,許朝歌便遮著頭迎了出來,她揩掉祁牧野下巴的水珠,催促道,“我燒了水,你趕緊去洗個熱水澡,免得染上風(fēng)寒?!?/br>
    祁牧野趕緊伸出一只手遮在許朝歌的頭頂:“你出來干什么?剛換好的衣服又要濕了?!?/br>
    陸琦:“meimei擔(dān)心jiejie,你責(zé)怪她做什么?”

    祁牧野啞口無言,抿嘴將她迎了進(jìn)去。

    江姨仍然坐在椅子上,許朝歌搬了張小板凳支著腿,褲腳已經(jīng)被挽上去,滲出的血珠順著重力滴在地上,點(diǎn)點(diǎn)滴滴,好不嚇人。

    見此情景,陸琦下意識地眉頭微蹙,放下醫(yī)藥箱,蹲下身子仔細(xì)觀察傷口。

    祁牧野被許朝歌推著進(jìn)了浴室。

    “嬸嬸,你可還記得是被什么劃傷的?”陸琦問道。

    傷口的劇烈疼痛使身體分泌大量腎上腺素,麻痹痛感,流了大量鮮血,已經(jīng)讓江姨雙唇發(fā)白,額頭冒出細(xì)汗。她喘了兩口氣,緩緩道:“不記得了,忙著收東西,一點(diǎn)感覺也沒有,還是回到家換衣服才發(fā)現(xiàn)被劃了道口子?!?/br>
    “不礙事的,我涂點(diǎn)草藥包扎一下就行了。”

    “家中小輩關(guān)心,是福氣,嬸嬸不要拒絕小輩的孝順才是?!标戠鹕恚蜷_醫(yī)藥箱,拿出一瓶藥水,囑咐道,“我這藥涂上去,怕是會跟割rou一樣疼,嬸嬸找塊布咬著,免得把牙齒咬碎了?!?/br>
    她將藥水倒在碟子里,用竹夾子夾了一朵棉花,沾上藥水。棉花吸收藥水,瞬間變成紫色。

    許朝歌遞給江姨一疊布,按住她的肩膀一臉關(guān)切。

    “嬸嬸,一會兒會痛得厲害,你得忍耐一下。”

    江姨咬著麻布點(diǎn)頭。可陸琦剛用棉花擦拭傷口外沿,江姨便緊咬牙關(guān),瞪著眼睛繃直身體,脖子間的青筋突出,渾身顫抖得厲害。

    在藥品的刺激下,腎上腺素也顯得無能為力。

    “阿娘,你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痹S朝歌按著江姨的肩膀,滿眼心疼。她不懂醫(yī)術(shù),再怎么著急,也只能在一旁不斷鼓勵,不斷安慰。

    祁牧野洗得潦草,脫下衣服在熱水中泡了一會兒,便匆匆換上衣服走了出來。剛出來,就看見許朝歌雙手按著渾身顫抖,面目猙獰的江姨。

    陸琦不斷給傷口消毒,地上已經(jīng)堆了小山似的紫色棉球。

    “大夫,我嬸嬸的傷勢如何?”

    陸琦嘆了一聲,扔掉最后一個棉球,起身道:“傷口過深,我只能盡自己所能消毒。只是傷口沾了雨水,就怕會感染破傷風(fēng)。”

    祁牧野眉毛一跳,看著江姨憂心忡忡。果然和自己猜得差不多,這樣大的傷口,肯定有破傷風(fēng)的風(fēng)險。只是,這位陸大夫是如何知曉破傷風(fēng)的?

    要知道,破傷風(fēng)是在銘朝滅亡后四百余年才第一次在歷史上以這個名字記載。

    “一會兒我會把傷口縫合起來,晚上可能會起高熱,一會兒你就去熬退燒藥,待燒退了,內(nèi)服消炎藥。切記,燒未退千萬不要服消炎藥,若傷口沒有惡化,那便大功告成。若傷口惡化,發(fā)紅化膿,或者身體出現(xiàn)反應(yīng),那便是破傷風(fēng)了,我也無能為力?!?/br>
    祁牧野:“還望大夫全力救治!”

    陸琦:“那是自然。”

    陸琦從藥箱中抽出一卷布,攤開,里面是根根銀針,反射著燭光,揪著每個人的心尖。

    陸琦熟練地剪下一段細(xì)繩,泡在藥水中,用竹夾夾起,穿過針眼。

    她又從藥箱中拿出一個瓶子,標(biāo)簽對著手心,倒在另一只手中,為雙手消毒。

    祁牧野看著她一通cao作,越發(fā)覺得熟悉。

    “你幫著扶一下你嬸嬸的腳,免得亂動碰到骨頭。”陸琦拿起針線,對祁牧野囑咐道。

    “大夫,直接縫嗎?”祁牧野看著眼前那一大截傷口,不忍道。小時候她縫個兩針都哇啦地哭了好久,眼前這傷,少說也要幾十針,如何能忍受?

    陸琦已經(jīng)將針尖抵在腳踝處,未抬眼皮,冷漠道:“我家店小,可沒有專門的麻藥,若嫌棄,你大可出去讓別的郎中開劑麻沸散,你回來煎起來。不過是你家嬸嬸的傷口要繼續(xù)暴露在空氣中,增加幾分感染的幾率罷了?!?/br>
    祁牧野為難地看向江姨。后者因?yàn)槟I上腺素的減弱,痛感不斷刺激大腦皮層,她垂著眼皮,緊緊咬著口中那塊方布。察覺到祁牧野的視線,江姨給了個安慰的眼神,輕輕搖頭。

    “江姨,你忍耐一下,咬咬牙,很快就過去了?!逼钅烈叭掏窗参康?。其實(shí)這番話的作用特別小,小孩子打針的時候,父母總會用這套話來哄騙孩子,但現(xiàn)代的孩子哪有那么好騙,不論父母怎么勸說,他們?nèi)耘f扭曲著身子,不斷尖叫著,就是不愿靠近拿著針筒的護(h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