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帶再多東西也會被人搜刮干凈，還是別花這個冤枉錢了。”

    曹炎撓撓額頭，想著也對，倒也不再說了。

    “你說許姑娘一年前就干過了，她是如何干的？你們兩個再怎么樣，也不能帶多少東西，路上還有山匪，東西多了反而是累贅?！?/br>
    曹炎挺著肚腩跟在祁牧野身后，嘿嘿笑著：“許姑娘可厲害了，沿途認(rèn)識一些商隊，覺得東西新奇，就跟他們講好，過些時日送一批到尹江來，連定金都不用。若不是面館的事務(wù)纏身，此次許姑娘才是最適合與祁公子出來的，說不定我們都不用在這等那么久，即刻返程?！?/br>
    祁牧野轉(zhuǎn)過身來，問道：“說起面館，她是如何開了這蓬門面館的？”

    “嗐，就是倒賣商隊送來的新奇玩意兒啊，這些在尹江都從未見過，可暢銷了。許姑娘從中賺了些錢，就開了蓬門面館，漸漸地也跟商隊失去了聯(lián)系?！?/br>
    祁牧野低著頭，由衷感嘆：“她是真的厲害！”

    曹炎大喊著接道：“許姑娘當(dāng)然厲害了！我們幾個都是苦命的孩子，全靠許姑娘我們才有一口飯吃，她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br>
    祁牧野：“有你們保護(hù)她，我也就放心了?！?/br>
    “許姑娘才不需要我們保護(hù)?！辈苎渍f得認(rèn)真，“這么多年，都是她在保護(hù)我們，我們連表現(xiàn)的機(jī)會都沒有?！?/br>
    祁牧野笑道：“是啊，她這個人太強大了，強大到讓人有些心疼?！?/br>
    幾個老板商榷一番，想著能否將違約金降一些，畢竟兩地路途遙遠(yuǎn)，萬一有什么突發(fā)狀況也要花時間應(yīng)對。祁牧野自然知道他們的投機(jī)心理，但此次她并不只代表蓬門面館一家，她自己也做不了主。只能堅定百分之三十的違約金，至于沿途的損耗率，這些倒可以待簽訂協(xié)議后一起回尹江與眾人商量。

    近幾年洛縣風(fēng)調(diào)雨順，糧食的產(chǎn)量供過于求，每家米行老板手里都囤了不少，急于出手，這送上門來的生意不要白不要。眼下時間太緊，祁牧野又急著回去，三十就三十吧，距離他們到尹江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足夠讓他們商量接下來的對策。

    幾人當(dāng)眾簽訂協(xié)議，在祁牧野的要求下，又去官府那做了公證，這才愿意打道回府。

    為免山匪卷土重來，陳訴在沿途都派了士兵駐守，這倒在一定程度上方便二人回程。只是來時兩人受了傷，這下神經(jīng)突然松懈下來，身體扛不住，沒了精氣神，趕半天路就受不了要休息半天，如此一來，回程竟與來時花了同樣長的時間。

    兩人臉上的淤青沒那么疼了，只是淤血遲遲不散，青一塊紅一塊的，像是兩塊眼影砸在臉上，怎么看怎么別扭。

    出來快兩個月了，他們斷然不能再耽擱下去。依照許朝歌的性子，他們再不回去，她就要親自出來找了。

    只是兩人這副模樣回去，許朝歌難免擔(dān)心，好在洛縣買的粉妝還剩一點，兩人特地在距離尹江幾里地的地方停下，對著河水好生打扮一番。

    “祁公子，抹胭脂也就算了，為什么撒這些香粉？搞得我鼻子癢癢的，一直想打噴嚏?！?/br>
    祁牧野按照噴香水的法子將香粉撒在曹炎身上，一本正經(jīng)：“我們香香的回去，大家就以為我們這一路順順利利，沒有任何波折，免得讓許姑娘擔(dān)心。”

    她將手中剩余的妝粉塞在曹炎手中，千叮嚀萬囑咐：“在你的臉恢復(fù)如初之前，記得每日都將你的傷口遮住，千萬不要露出端倪。”

    曹炎扭扭捏捏地收下，嘟囔著：“我一個大男人……”

    祁牧野拍著他的肩膀，打趣：“大男人也可以化妝，也可以美美的香香的。”

    離尹江越來越近，祁牧野坐在馬車?yán)铮瑢⑼壬系膬蓚€木塊卸下來，嘗試著扭動腳腕。潛藏已久的疼痛讓祁牧野瞬間扭曲了嘴臉，她不斷斯哈著，緩緩將腿放下，靠著車窗欣賞不斷熟悉的景色。

    好嘛，考驗演技的時候到了。

    “jiejie，看！是曹炎！”葉珉儀正在外采買回來，忽而在喧鬧的人聲中聽見曹炎的趕馬聲，趕忙跑到學(xué)堂里對著許朝歌喊道。

    只是，兩個月不見，他怎的變得如此白凈？

    許朝歌正在教孩子們“念”的寫法，聞言，筆尖一頓，在“念”字一旁多了點墨漬。只是，她的思念何止多那么一點？

    她胡亂地放下毛筆，提起裙擺腳步匆忙地往屋外趕去。幾個小鬼頭哪見過許朝歌這般模樣，學(xué)著她胡亂將毛筆一甩，跟在她身后探著腦袋往外瞧。

    曹炎瞧見二人的身影，興奮地?fù)]舞雙手，趕馬的鞭子也揮得愈加有力。

    慢一點。許朝歌在心里念著，不要磕著了。她踮起腳尖努力往外瞧，既想維持女子的矜持，又想透過車簾見到心心念念的那人。

    祁牧野呢？她怎么沒有出來？

    許朝歌捏著衣衫，身子不斷往外斜，險些跌倒在地上。

    明德兩兄弟聽見曹炎的聲音，紛紛出門觀望。

    “許姑娘。”曹炎一拉韁繩，下了馬車，作揖道，“曹炎回來了。”

    “回來就好?！痹S朝歌伸手扶他起來，關(guān)切道，“一路上可吃苦了？”

    “沒呢！”曹炎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一路上順利得很，就是馬車壞了，修理花了不少時間?！彼凑掌钅烈敖趟脑捫g(shù)回答道。

    “一路辛苦了?！痹S朝歌的眼睛不斷往馬車上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