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她明明與我道別了,如果我仔細(xì)一些,我就能看清她眼中的淚水??晌覜]有,可我偏偏讓她早些回家,讓她在家中等我回來。mama,自她六歲時她就一直在等我,我讓她等了一輩子,我該如何面對她這空候的一生?!?/br> “我眨眨眼就能回到她的身邊,但她不一樣,她得一刻一刻地等下去,春去冬來,每年滿懷欣喜地迎來冰冷的空氣時,她的內(nèi)心該是有多落寞?” “mama,我不敢細(xì)想,我光想一絲一毫,我的心就好痛,我為她感到心疼,為她感到不值得啊?!?/br> “我不值得讓她這樣付出?!?/br> 管能儷緊緊摟著祁牧野的肩膀,與女兒一起痛哭:“mama知道,mama也心疼,mama的心也在痛?!?/br> “mama,她本該有別樣的人生,她本該有更好的一生,是我困住了她?!?/br> 祁牧野的哭聲引來了護(hù)士站的護(hù)士,她蹙眉看著相擁而泣的母女,出聲提醒:“病房內(nèi)不要大聲喧嘩,有什么事情出去商量?!?/br> 管能儷沒有絲毫形象地回頭:“我閨女心里苦,讓她哭一下發(fā)泄一陣,你關(guān)上門,我們不打擾別人。” 護(hù)士瞧著母女倆的情緒,琢磨著此刻與她們講道理也是無用,叮囑一句“聲音輕點(diǎn)”便順手將門帶上。 “mama,我好想再見她一面?!逼钅烈芭ゎ^望向樓下的柳樹,微風(fēng)揚(yáng)柳,別有一番春意,“想告訴她,我一切都懂了,想告訴她,我特別,特別地想她?!?/br> “會的?!惫苣軆诖策?,與祁牧野一同看向樓下的柳樹,“你們兩個是命定的緣分,總會再次相見的?!?/br> 祁牧野的身體狀況逐漸穩(wěn)定,除了有些乏力,沒有別的異常。管能儷常駐于醫(yī)院,貼身照顧女兒。 “姑娘?!惫苣軆嶂鴥墒止@來到護(hù)士站,“先前我情緒激動,說話有些沖,沒有顧及到你們的感受,今天買點(diǎn)水果向你們道歉?!?/br> “都是些平價的水果,我買之前也上網(wǎng)查過,避開了你們護(hù)士忌諱的幾種?!彼龑⑺旁谂_上轉(zhuǎn)身就走,“你們收下啊,不然我會過意不去的,閑暇之時洗了吃,甜得很嘞!” 天氣轉(zhuǎn)暖,過個幾天祁牧野就要出院,樓下盡是孩子的嬉戲打鬧聲,管能儷瞅著外面陽光正好,整日催著祁牧野下樓逛逛。 “好了,mama,我下去還不行嗎?”祁牧野捂著耳朵無奈地看著管能儷,“你每天在我耳朵旁催催催,我耳朵都要長繭子了?!?/br> “讓你出去曬曬太陽還不行啊?”管能儷上前掀開祁牧野的被子,“要是許朝歌在,她肯定幫我說話?!?/br> 祁牧野撇嘴,披著外套起身:“她要是在這,保準(zhǔn)與你聯(lián)起手來欺負(fù)我?!?/br> 管能儷拍著祁牧野的屁股:“什么叫欺負(fù),那分明是愛你。” 祁牧野翻著白眼敷衍:“是是是,你說的都對?!?/br> 春風(fēng)和煦,母女兩人相依走在樓下的石徑小道上,看幾個孩童追逐打鬧,就著春風(fēng)放起風(fēng)箏。 祁牧野指著遠(yuǎn)處的風(fēng)箏笑道:“朝歌的父親也曾給我做過一只,就跟那個差不多。那時候我都三十一歲了,他們還當(dāng)我是孩童一樣寵著?!?/br> 管能儷挽著祁牧野的胳膊,順祝祁牧野的手指望去:“他們一家都是很好的人,所以你才會這樣不顧一切地不斷回去,是嗎?” “對,他們都是很好的人,我在那邊遇到的都是好人。他們可能沒有什么權(quán)勢,也沒什么財(cái)富,甚至連字都不認(rèn)識幾個,但他們就是會真心待人,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他們都真心相待。我覺得,相比權(quán)勢財(cái)富,他們的這些品質(zhì)才是他們最珍貴的地方?!?/br> 她指著前方的那一棵柳樹:“在分別那天,我與她也栽了一棵柳樹。如今運(yùn)河旁那棵大柳樹,便是我們栽的?!?/br> 管能儷上前以指尖繞著柳枝:“所以mama說你們的緣分是命定的,哪怕你們今后真的無法再次相見,你們的感情就如你們親手栽下的柳樹一般矢志不渝?!?/br> 祁牧野一陣落寞:“但我,還是想見她?!?/br> 管能儷連忙拍著祁牧野的肩膀安撫:“mama都說了,是哪怕,依你們的緣分,你們肯定能再次相見的,我們慢慢等好不好?” 起了一陣風(fēng),頭頂?shù)牧现钅烈暗牟弊?,惹得她縮著脖子躲避。管能儷卻是誤以為她冷著了,拉緊的她的外套往醫(yī)院走去。 “走了那么久,餓不餓?mama給你買些吃的過來?!?/br> 祁牧野看了眼不遠(yuǎn)處的便利店,羞赧笑道:“我想吃冰的?!?/br> 管能儷沒好氣地瞪了祁牧野一眼:“什么天氣,就想吃冰的?!?/br> “我就想吃幾口嘛,我把它在嘴里含熱了就不冰了?!逼钅烈盎沃苣軆氖直郯螅癿ama,買一個吧?!?/br> 從小到大管能儷就受不了祁牧野這一套,她捏捏祁牧野的臉頰,拿起錢包就往便利店走。 “你啊,就你鬼點(diǎn)子多。” 祁牧野憋著笑揉著自己的臉頰,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在角落找了個椅子坐下。 大廳的正中間就是電視,一群住在醫(yī)院的爺爺奶奶沒事干,坐在椅子上看著新聞消磨時光。 “小姑娘,看你也穿著病號服,你是干什么住進(jìn)醫(yī)院的?”剛一坐下,一旁的大爺開口問道。他的眼窩凹陷,手腕纖細(xì),看不清血管,肌膚失了常人的顏色,一看就是常住在醫(yī)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