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兮明和江微已經(jīng)從老板娘口中知道了這個男孩叫辛旺。

    辛旺帶著這個年紀的男孩特有的好奇心，一聽是警察，立刻來了精神，連連點頭，說：“知道知道，警察叔叔，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問我！”

    “誒，那……”老板娘磨磨蹭蹭的，顯然不放心，沒等他們喝兩口就上來添茶，一直在他們桌子附近轉(zhuǎn)悠。

    姜兮明倒是不計較。

    江微問，“你經(jīng)常給204的jiejie送餐嗎？”

    辛旺說，“對啊，去年一整個暑假都是我送的，今年沒那么多時間，但是只要放假我就會來店里幫忙。那個jiejie不是聽說出事了嗎？”

    姜兮明沒回答他，問道：“你對204的jiejie有什么印象嗎？”

    “印象嘛，就是那個jiejie做的事情挺不一樣的，反正跟我們好像挺不一樣，她頭發(fā)上也不知道扎的是什么，晃來晃去，穿的衣服也挺奇怪的。剛開始給她送餐的時候我還挺害怕的，感覺她像個巫婆，后來送的次數(shù)多了才沒有那么害怕?！?/br>
    江微說：“你最后一次見她是什么時候？”

    辛旺想了想，說：“這個我不記得了，太久了。總歸是三四個月前吧?！?/br>
    “哦，對了！”辛旺突然興奮地叫起來，但隨即想道了什么，聲音又低了下去，說：“那天！那天我送完她的飯，就去隔壁樓的朋友那里看他新買的游戲機，我們玩了一下午，但是回來就被我爸揍了。”

    一聽這話老板娘立刻湊過來：“對，我也記得，那天這小子送了半天不知道送去哪里，人家老板打電話過來催，還有一份餐沒送，我們連忙找人送過去了。后來這小子回來才知道，他跑去人家家里打游戲去了，最后一份忘了送。人家老板把他爸罵了一頓，他爸生氣就揍了他一頓。就那兩天，大概是五月份，對，應該是五一放假那幾天?！?/br>
    姜兮明和江微對視一眼，汪瑤是在五月十二日遇害的。

    “你最后見到她的時候，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姜兮明問。

    辛旺撇了撇嘴，說：“那天我不小心踢到了她的東西，她可兇了，還推了我……”

    “怎么回事？”

    “就是……”

    辛旺又回到了那天的樓道，伸手不見五指，像是某個幽暗的隧道，要把人吸進去一般。

    每次來這里總是這么黑，但還好辛旺一點也不怕。因為之前有個教他下棋的老頭就住在這里，他來過很多次，已經(jīng)十分熟悉。后來那老頭去世了，辛旺幫家里送外賣，主要也是送這棟樓。這棟樓里住的人不多，但是大多數(shù)都深居簡出，因此訂外賣的人也多。

    這次的餐是204房訂的，辛旺摸出自己存錢買的的小手電。

    找到204，將外賣放在門口。突然不知哪里傳來一聲貓叫，一道黑影擦著辛旺的褲腳竄過去，辛旺被嚇了一跳，猛地后退，黑暗中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響，他好像踢到什么東西了。手電筒的光掃向腳下，辛旺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腳邊放著兩只貓咪形狀的瓷器，一只黑色，一只紅色，他踢倒了紅色的小。

    正當他不知所措時，室內(nèi)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嘩地一聲被打開了，一個滿頭長辮子的身影鉆出來，沒去看辛旺，反而第一時間去查看擺在門口的小瓷貓。

    看到紅色的小瓷貓被踢碎了，汪瑤尖叫起來，“你是誰家的熊孩子？沒長眼睛嗎？擺在門口看不見是吧，眼睛白長了！”

    辛旺連忙道歉，“對不起，jiejie，我不是故意的！剛剛被貓嚇了一跳，不好意思啊！”

    汪瑤撿起碎成幾片的小瓷貓，嘴上數(shù)落個不停，話越說越難聽。

    辛旺低聲抱怨，“我又不是故意的，發(fā)那么大火干嘛，大不了我賠嘛?！?/br>
    汪瑤一聽這話就來氣，小瓷貓已經(jīng)拼不回原樣了，汪瑤將碎片扔下，嘩的一聲站起來，拎住辛旺的耳朵，說：“你是誰家的孩子，有沒有點教養(yǎng)，踢壞了別人的東西，還敢說別人不對，你在哪讀書，我要告訴你老師去，我告訴你今天這事沒完，不給我一個滿意的解決方案，你休想走?！?/br>
    耳朵傳來的劇痛讓辛旺掙扎起來，他用力掙脫汪瑤的束縛，不斷拍打著汪瑤的胳膊。

    汪瑤經(jīng)不住辛旺劇烈的掙扎，驀地放開手，辛旺瞬間向后摔倒，頭重重地磕在了對面門上。

    辛旺磕得眼冒金星，等他回過神來，突然發(fā)現(xiàn)門下縫隙的光線有些不對勁，陽光從門縫下投射過來，但是中間有一道陰影，似乎被什么東西擋住了。辛旺瞬間意識到，門后有人！也許那人正通過門縫觀察著他和汪瑤的爭執(zhí)。

    汪瑤不依不饒，要去抓辛旺的衣領(lǐng)。

    隔壁不遠處，門吱嘎一聲開了，一個老大爺手上拎著黑色的垃圾袋，探出頭來，說，“哎呀，小孩子頑皮嘛，撞到就算了，賠兩個錢就行了嘛，嚷嚷什么！”

    看來房子的隔音并不怎么好，隔了兩間房也能清晰地聽到汪瑤的叫嚷。

    汪瑤雙手一叉腰：“關(guān)你屁事，你知道這是什么嗎？紅貓是招財?shù)?，現(xiàn)在踢壞了，破壞我的氣運，你負責?。俊?/br>
    大爺嘖一聲，搖搖頭走了。

    “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

    大爺走了，汪瑤一回頭，正打算繼續(xù)跟辛旺理論，沒想到對面的門吱嘎一聲開了。

    逆光中看不清那人的面容，辛旺抬頭只看見對方下巴上有一道疤，門縫里遞出來一張粉色的鈔票，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算了，我替他賠了?！?/br>
    探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