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該說不說,蘭心和周歲歲,一筆寫不出2個周來。 果決、狠厲。 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 明知道把母親送進去以后,最輕無期徒刑,最重就是死刑,她依舊沒有太多猶豫,在短短時間內(nèi)迅速做出取舍,舍車保帥,這一點,蘭心都自愧不如。 蘭心隨即自信的笑了笑。 可是,我親愛的jiejie,連唯一的母親都失去了,你不會以為,你還有退路吧? 身份地位調(diào)轉(zhuǎn)了,你,變成了那個沒有退路的人。 接下來,你會怎么做呢? 我十分期待呢? 蘭心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些日子以來,她似乎越來越自信了。 白天同周老爺子下下棋,回房間里看看書,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飯,周繼深每天按時下班,周尋也飯點就回來。 連周老爺子的身體檢查的時候醫(yī)生都說果然心情好身體就好了。 周尋給她買了最好的錄像設(shè)備,還有幾把名貴的琴。 她沒有客氣就收下了,她開始明白,對待真正對你好的人,太過客氣反而會傷他們的心。 如若真認為受之有愧,那不如就以真心換真心吧。 晚上吃了飯陪爺爺散散步,和爸爸聊聊天,然后哥哥陪她上去錄曲子。 她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想要把所學傳播,不想讓她所學、所愛,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之中。 哪怕,能勾起一點現(xiàn)在的人們對民樂的興趣或者愿意了解,也是好的。 她的人生已經(jīng)進入了新的階段。 替孩子復(fù)仇,似乎已經(jīng)不再難如天塹,她也逐漸將注意力分散開來。 “囡囡,你不再是一個人,你有爸爸,爺爺,哥哥。我們是一家人,你的選擇爸爸尊重,但是爸爸希望你的生活不只有仇恨,我的小公主,應(yīng)該生活在陽光里,沐浴在溫暖中?!?/br> “你可以自由的去做你想做的事。喜歡的,想要的,能讓你開心的。如果報復(fù)可以讓你開心,那你就去。但是我希望,除此之外,你還能有別的生活,而不是滿心滿眼的復(fù)仇,這些人算什么呢?是不是??!?/br> 那晚的最后,周繼深這樣說道。 蘭心愣怔片刻,才點了點頭。 她曾經(jīng)認為不可逾越的高山,不可觸及的明月,在她父親的眼中,原來什么都不是? “你想做什么,爸爸都支持你,我只希望,我的小公主能夠健康快樂?!?/br> 周繼深說完,摸了摸她的腦袋,離開了她的臥室。 夜深了,雖然是父女,但是該避的嫌他得避。 她的心境突然豁然開朗,仇恨的土地上,開出了名為“希望”的花朵。 只能說,一方土養(yǎng)一方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周家三個男人,都是很豁達開朗的人,也同時具有大智慧、大心胸。 蘭心同他們一起生活,久而久之,自然發(fā)生了改變。 蘭心的曾經(jīng)是什么? 暗無天日的調(diào)教,沒日沒夜的練習。 周遭除了女人就是龜公,說白了眼皮子薄見識淺還相對刻薄。 而小草有什么? 吃不飽的三餐,孤兒院四方的天空就是她的天,說一句井底之蛙都不為過。 兩者相加的眼界與心境,其實不是1 1等于2,而是0 0,還是等于0。 但是周家的氛圍就很不一樣。 周老是尸山血海里走出來的人,周繼深也從過軍、帶過兵,虎父無犬子,代代相傳,周尋自然也不差。 他們身上的思想心胸、言談舉止,很容易就可以影響到蘭心的心境與眼界。 爸爸和哥哥,一直都在努力過好自己的人生,但是也從未放棄過尋找她。 靠自身的積累,從而增加找到她的機會。 于是,她開始思考,報復(fù),和生活,還有學習,是不是也并不沖突。 她也可以二者兼顧? 而不是一心想著要報復(fù)他人,讓報仇成為她生命的主旋律? 不得不說,她確實開始長大,甚至從牛角尖中脫離,學會轉(zhuǎn)彎。 好的父母,言傳身教。 好的師長,以身作則。 那么孩子看在眼里,自然記在心上。 這就是區(qū)別。 否則,也只會有樣學樣,最后成為一類的人。 于是,她開始改變。 她開始同家人商討,她應(yīng)該如何規(guī)劃自己的未來,怎么利用自己的特長達成心中的所愿,如何更好的填充自己。 她的世界里不再是只有復(fù)仇、勾引男人、金錢虛榮。 還有興趣喜愛、人生目標,甚至,存在的意義。 可以說,周家給予她的不僅僅是一份特殊的愛,更是人生中新的指引。 225. 她有時候都在想,等她真的開始發(fā)展起自己的事業(yè)后,她還會需要男人嗎? 那幾個男人,說很差,也算不上。 出手大方、事業(yè)有成、英俊帥氣、甚至連花心都談不上。 只是有些蠢,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zhuǎn)。 算是一個缺點。 看不起來自底層的她。 算一種傲慢。 若是還要繼續(xù)糾纏,回收垃圾還談不上,但是如她父兄所說,她其實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 現(xiàn)在的她,擁有這樣的資本。 至于那兩個女人,她自然有辦法對付她們。 至于那些男人們,利用完之后是丟是留。 她合上書,看著窗外的景色,微微一笑。 “那就順其自然吧?!?/br> 她對自己輕聲說。 今天是蘭心“刑滿釋放”的第一天,她先是在父兄的陪同下,去了魏姨那兒,給魏姨上了柱香,磕了三個頭。 隨后,在蘭草的墓前站了許久,“孩子,好好投胎去吧?!?/br> 她輕聲說道,綿綿細雨落在她的臉上,不知是雨還是淚。 隨后才去祭拜奶奶和母親,父親對她的安排沒有任何意義,魏姨算得上她的養(yǎng)母,生恩養(yǎng)恩一樣重,更何況還有救命之恩,魏姨給了她兩條命。 或者嚴格來說,是三條。 隨后周繼深就回了辦公室,他正是關(guān)鍵時候,能不能更上一層,就看今年了,馬虎不得。 周尋也要趕去公司,她自己和司機兼保鏢回了大院兒,開始了新的學習。 從今天起,她自由了。 不需要生活在陰霾下,從此,一片坦途。 或許,本該如此,是有人,惡意更改了她的命運。 “BOSS,這是你讓我們蹲點的位置,今天出現(xiàn)了一行人,太遠了,對方有保鏢,我們雇傭的偵探用最高清的攝像頭也只能拍到一個側(cè)臉。車牌這些根本沒拍到?!?/br> 而另一邊,陸氏頂樓,同盛家的寰宇一樣在B市最繁華的商業(yè)區(qū)內(nèi),兩棟高聳入云的寫字樓遙遙相望,與一旁的周家實際控股的科技公司遙遙相望,呈三足鼎立之勢。 陸相淮拿起照片,手都因為激動而有些發(fā)抖。 他們不認識她的側(cè)臉,所以確定不了,可是他做夢都夢見這張臉,如何會認錯? “能查到她隨行的有誰嗎?” 他抬頭看向秘書。 “不能,BOSS?!?/br> 秘書低下了頭。 “沒關(guān)系,繼續(xù)留意?!?/br> 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 得知她還沒死,這樣的消息,對陸相淮來說,無異于醫(yī)生告訴他,你還有救。 “您是說?有人一直在調(diào)查我?” 晚上,蘭心聽到父親同她這般說,有些驚訝的看向周繼深。 “是的,我可以去警告他?!?/br> 周繼深面露不悅。 但是又感到有些奇怪。 調(diào)查他閨女的,不是那幾個有眼無珠的人,也不是周歲歲,而是,陸相淮? 據(jù)他所知,他閨女從未和這個人有過接觸,所以他也難免有些好奇。 要知道,不管在外如何,他在女兒面前,也始終只是尋常父親。 “是誰呀?” 蘭心直接問了出來,經(jīng)過幾個月相處,她知道周家人都是面冷心熱的人,也逐漸適應(yīng)了硬邦邦的“男生宿舍”生活。 “陸相淮。” 周繼深也在觀察閨女的表情,生怕錯過一點點細節(jié)。 在他看到蘭心也一頭霧水的表情后,心里稍稍落地。 “爸,是不是搞錯了?您確定是陸相淮而不是陸相燃?” 小姑娘清楚自己老爹知道自己那點破事兒,也就直言不諱了。 “是陸相淮。陸相燃的大哥。” 周繼深解釋道。 “?” “我不認識他??!” 蘭心迎上了父親狐疑的目光,“聽說陸家老大對弟弟很好,陸相燃在你“走”后情緒很不好,是因為這事兒?” “那這會兒我還活著的消息不就早被陸相燃知道了么?他有什么動靜么?” 蘭心反問。 “沒有?!?/br> 周繼深搖搖頭。 “爸,這個人,怎么樣?” 蘭心忽然有個奇妙的想法。 她想給周家生個孩子,生個自己的孩子,同別人都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這本來就是她原定計劃的一環(huán)。 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 本意是想出國折騰的,畢竟國內(nèi)未婚不能這么做。 他們家得注意影響。 226. 她哥哥這段時間都幫她去聯(lián)系優(yōu)質(zhì)的jingzi庫存了。 也同周老爺子和老爹商量好了,孩子生下來,不論男女,都姓周。 由周繼深教養(yǎng),未來繼承周家的某些無形的資產(chǎn)。 周尋無心仕途,周家的某些資源無人繼承,也是周老爺子和周繼深的遺憾。 如今蘭心愿意,家中自然無人反對,皆大歡喜。 你問周老? 這兒子樂意教,孫子也沒意見,周老巴不得明天就能看到那重孫子。 要不怎么說一家人都縱容這個小姑娘呢? 這事兒放誰家能同意??? 可偏偏周家開心得不得了。 巴不得蘭心這輩子都不出嫁了,周家養(yǎng)她娘倆十個都不成問題,還白得一個大孫子,姓周,周繼深最近心情都好不少。 逢人就笑,嚇得人家大老遠看到他都掉頭就走。 跟見了鬼似的。 “啥怎么樣?” 周繼深開始警惕起來,他剛找回來的閨女,可不能被人給騙走了。 “身體怎么樣?” 蘭心好笑地看著她爹防賊一般的模樣,直接笑出聲。 “你是想?” 周繼深秒懂,開始在腦子里回想這個人。 “評價還行,算不上濫交,我好像見過幾次,長得也還不錯,你得問問你哥?!?/br> 周繼深想了半天,還是在皺眉頭。 沒辦法,雖然只是個工具人,但是能算得上他大孫子/女的血緣生父,基因的攜帶者,他當然得謹慎。 “那一會哥哥回家了我問問?!?/br> 蘭心倒是沒所謂地笑了笑。 她只在意jingzi提供者的身體情況,畢竟這也關(guān)系到孩子的健康,至于其他的,她其實不太在意。 是自然受精還是人工授精還是試管之類的,反正現(xiàn)在科學發(fā)達,都是她的孩子。 這一點,倒是和陸相淮不謀而合。 于是,就有了次日的那場見面。 她已經(jīng)確定了,這個男人,不是為了他弟弟調(diào)查、尋找的她。 他見到她的第一面,眼神就出賣了他。 那不是大哥見“弟媳婦”的眼神,而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她低下頭,發(fā)絲遮掩住了微微上揚的唇角。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您好?!?/br> 她看著有些愣神的男人,率先開了口。 她現(xiàn)在時間很緊,上午要補文化課,下午要改曲譜,晚上要錄視頻。 中午能約他出來,已經(jīng)是她犧牲掉她的午休時間了。 “咳,你要喝點什么?” 陸相淮調(diào)整了下姿勢,讓雙腿交迭,掩蓋住腿間的鼓起。 心里暗罵一聲精蟲上腦。 他也根本沒想過,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硬了。 “這里,是只有茶吧?” 蘭心看了看這個環(huán)境,想到她剛才上來的時候看到掛的“茶樓”二字。 “是的?!?/br> 陸相淮不知道她為什么要假死,但是他下意識的配合她的行動,把見面的地點選在了自己名下一家私密性極強的茶樓,都是雅間,做的古代茶樓設(shè)計,拉開窗可以聽到一樓的相聲、小曲兒,只想圖個清靜,這里做了極好的隔音,聽不到任何周圍的聲音。 他有時候煩了,會選擇來這里獨處。 “都可以吧?!?/br> 蘭心看到對方并沒有自作主張地先點茶,心里暗暗記了一分。 “我就開門見山了,我聽我爸爸說,你一直在打聽我的下落?” 喝了一口上好的雨前龍井,她垂眸看著青瓷盞中漂浮的茶葉,并沒有看男人。 “是的?!?/br> 靜默片刻,陸相淮開口說道。 “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蘭心抬眸看向他。 清澈靈動的眼里滿是好奇。 陸相淮怔了怔,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她,第一次看到這雙,清澈動人的眸子。 這般干凈、透亮,他只在保護得極好的人身上看見過。 不染凡塵事,不惹世俗污。 又想起她曾經(jīng)在孤兒院十幾年,不曾踏足外界一步,便也釋然。 “我...” 他斟酌片刻,又恐唐突佳人,實在不知如何開口。 “是為了阿...陸相燃么?” 陸相淮注意到她下意識的稱呼,心里又酸澀又懊惱。 酸澀的是,幾個月了,她居然還下意識的喊弟弟“阿燃”。 懊惱的是,他居然再吃弟弟的醋,這讓他感覺到有些荒謬。 “不是。”于是他脫口而出,否認了這個問題。 “那?” 對上對方有些驚訝的眼神,陸相淮的嘴就像上了封條,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這不像他,或者說,不像沉穩(wěn)的陸家大少,反而像是青春期遇到喜歡的女孩子好不容易約了出來卻不敢開口的小男孩。 蘭心眸中的戲謔一閃而過。 227. “如果沒有什么事的話,請不要再打擾我和我的家人了?!?/br> 說著,蘭心就站起身,作勢要離開。 “等下。”陸相淮情急之下居然拉住了她的手。 “你做什么?”蘭心皺眉扭頭看向他。 陸相淮此時才發(fā)覺自己的動作有多不禮貌。 “可以好好聊聊嗎?”他垂眸,神色中居然有哀求的意味。 蘭心卻不吃他這一套,“這位先生,我同你弟弟有過那么一段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但那都是從前了。我同他早就兩不相欠了,甚至沒有任何情感金錢糾葛。” 說著,她試圖用力去掰開男人握著她的手。 可是將近一米九成年男子的力氣,哪里是她能掙脫的? “你...你做什么呀你?” 小姑娘小臉因為生氣鼓鼓的,雙頰也染上了粉色,誘人極了。 “我不是要和你說他,我是要說你和我的事?!?/br> 陸相淮看著小姑娘急著要走,也顧不得許多了,直接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我...我和你的事情?” 小姑娘結(jié)結(jié)巴巴地,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這是她第一次正眼看他。 比陸相燃更加成熟穩(wěn)重,相似的五官,卻并不相同的氣質(zhì)與氣場,如果不站在一起,根本聯(lián)系不起來的兩個人。 “我...我們有什么事情呀?你可別胡說?!?/br> “那個,可以坐下來好好聽我說嗎?” 他忽然低下頭,溫聲說道。 沒有人知道,他的手心都因為緊張在冒汗。 這是他第一次哄一個女孩子,還比他小那么多。 他感覺他就是別人說的那種怪蜀黍,再騙小蘿莉上床。 “好。” 小姑娘像是被嚇住了,乖乖地坐回了座位上,像是等老師聽講的三好學生,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就這么直直的看著他,看得他心癢癢的,跟小貓兒撓似的。 他忽然明白,為什么她能勾的幾個男人念念不忘。 也瞬間明白,那幾個男人為什么可以把她騙到手,這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最容易被壞男人騙了。 而他,現(xiàn)在,也要當壞男人了。 “我們可以做個交易嗎?” 他不動聲色地試探。 “什么交易?” 小姑娘果然上鉤了,此時正好奇地看著他。 甚至身體都不自覺的往前傾。 可愛,想cao。 他在心里唾棄了自己一句,不明白為什么自己一見了她就像幾十年沒見過女人的流氓。 雖然他確實幾十年里就只見過這么一個讓他想cao得女人。 “你假死的事情...”他故意放慢了語速,成功的看到了蘭心臉上緊張的神色。 心里笑了笑,還是個小丫頭。 “作為你的秘密,然后我不告訴別人,我也告訴你一個,我的秘密,好不好?” 他像是循循善誘的老狐貍,正在哄騙著面前的小白兔。 一旦成功,就要把人吃抹干凈。 “什?什么秘密呀?”小姑娘一臉狐疑地看著他,似乎在問怎么會有這么傻的人。 他輕笑一聲,沒有了往日里的肅穆冷峻,多了一絲活力。 “我,有心理疾病?!?/br> 他先緩緩給蘭心到了一杯茶,然后才繼續(xù)說道。 “已經(jīng)治療10年了,都沒什么用,但是,在最近發(fā)現(xiàn)了曙光?!?/br> “哦,那恭喜你呀?!?/br> 蘭心點點頭,不明所以得看著他。 心里卻明白了,她大概就是那所謂的曙光。 不然這人為什么七拐八拐的找上她? 陸相淮看著面前單純的小白兔,看到對方懵懂的表情,也不打算再逗她了,才繼續(xù)說道。 “那道曙光,就是你?!?/br> 成功地看到對方嘴巴長大的模樣,心里成就感十足。 “那,那你是想找我?guī)兔幔俊?/br> 小姑娘果然和資料上說的一樣,好心還好騙。 “你要不要先聽下我是什么心理問題?” 他繼續(xù)循循善誘道,仿佛已經(jīng)掌握了談話的主動權(quán),或許說,這才是他人生的必修課。 蘭心眨巴眨巴眼睛,等待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似乎真的被對方掌握了談話的主動權(quán)。 “你湊過來,我說小聲些,我怕別人聽到。” 兩人原本面對面坐著,陸相淮卻忽然玩心大起,探出了半個身子。 蘭心滿臉好奇的配合他,湊了過去。 “心理醫(yī)生說我不舉,可是我看到你就硬了,你說,這可怎么辦?” 陸相淮沒有告訴她那么復(fù)雜的過程,只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蘭心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移開視線不敢去看他的臉,身體也下意識的往后坐,卻被男人一把拉住。 228.4.9 “流...流氓!”她試圖微微掙脫,小聲說道。 “我怎么就流氓了?心理醫(yī)生讓我來找你治病呢?!?/br> 他其實不是這樣的性子,可是此時卻總是想要逗弄她一二。 看著她生氣噘著嘴,小臉氣得粉嘟嘟的,可是又不會罵人。 翻來覆去就是“流氓”,“下流”這幾個詞,單純的令人想要狠狠欺負她。 “治...治病...”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似乎無法想象有人能把耍流氓說得這么理直氣壯。 “你...你,你找別人吧,我...我不會治病?!?/br> 說著拿著包包就要走,顯然是被嚇到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br> 陸相淮正色道,第二次拉著她的手不讓她離開。 “我有一定的情感障礙,本來以為沒有機會了,我都已經(jīng)打算未來結(jié)婚做試管了。我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我也在發(fā)現(xiàn)你之后去試過找別的女人,都不行,無論如何都進行不到最后一步,這是我的診斷書?!?/br> 陸相淮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一臉認真地對她說道,另一只手還從隨行的公文包中拿出一沓文件。 蘭心面上將信將疑的接過文件,心里卻暗喜,沒想到免費的優(yōu)質(zhì)jingzi送上門了。 時間在蘭心沉默著翻閱資料中過去,陸相淮表面在喝茶,實際上余光一直在打量著她的一舉一動。 當他看到小姑娘放下文件,帶了些同情的目光看向他時,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 他利用了她的同情心。 “我...你...” 小姑娘顯然有些害羞,不知道怎么開口。 陸相淮到了這一步,耐心自然有,靜靜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下文。 “那...我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嗎?” 小姑娘吞吞吐吐的,顯然不好意思極了。 因為她顯然也知道,她只有一種方式能幫他。 “我想試試,當男人的感覺。” 當他用沙啞而磁性的聲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滿意的看到小姑娘的臉紅了。 這個男人,好蠱啊。 蘭心甚至都不敢正眼看他,總感覺下一秒就會被他蠱惑。 為什么可以一本正經(jīng)的把邀請女人上床說的這么清新脫俗呢? “別的人不行么?我...我現(xiàn)在不干那種事情了...我有家人了,能養(yǎng)活自己的...” 在陸相淮勝券在握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對面的小姑娘突然紅了眼圈,咬著下唇,滿臉的為難之色。 他才意識到她誤會他了,也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他剛才的做法,很容易就會引起她的傷心事。 “抱歉,可能是我表達的不清楚,我沒有那種意思,我是說,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嗎?以結(jié)婚為前提的那種?!?/br> 陸相淮突然很正式的說到。 蘭心有些怔怔的看著他,他是唯一一個,不知道她的家庭,但是知曉她的過往,然后這么認真的對她說要同她以結(jié)婚為前提交往的男人。 他剛才,甚至問都沒問她的家人。 她知道,他查不到。 陸家,還沒有那樣的底蘊。 甚至連蘇朝都沒查出來的事情,陸家更辦不到了。 她能看得出,他不是在騙她,他是認真的。 真好啊...雖然有別的因素存在,但是她能感受到他對她的尊重。 可惜...她現(xiàn)在好像不需要這些了。 婚姻,名分,她想要的時候求不來。 她不要的時候就從天而至。 她忽然想起很久之前讀過的那句話。 “命運其實沒有好壞之分,好與壞只是在于,命運給你的,你想不想要?!?/br> 她忽然就笑了。 她現(xiàn)在不想要。 “你是陸相燃的大哥,我的事情你也知道。” 她深吸了一個口氣說道。 “我不介意?!?/br> 陸相淮打斷她的話,神色認真的說道。 性對他來說,很重要,可是如果不是她,那其實也沒有那么重要。 那張膜他花錢就可以買來千千萬,但是那都不是她。 “你先聽我說完。” 蘭心認真的看向他。 男人神色認真,她也不會敷衍。 “我,剛剛找到我的家人,缺失了十幾年的陪伴,我想在家里生活。所以暫時還沒有戀愛、結(jié)婚的計劃,但是我現(xiàn)階段很想要一個孩子。” “家里也同意了,所以原本的計劃是出國做試管的,也有在尋找比較優(yōu)質(zhì)的jingzi,就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有一段短暫的,無關(guān)情愛的關(guān)系?!?/br> “你是想...?” 陸相淮心中浮現(xiàn)了一個有些荒謬地念頭。 229. 這下,換成他不可思議地看向她了,他從來沒想過,外表像小白兔一樣的姑娘,居然膽子如此之大。 未婚先孕不說,還鐵了心要當單親mama。 “我們可以結(jié)婚,孩子可以當婚生子,家可以安在你們家旁邊?!?/br> 他默了默,還是下了決定。 蘭心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堅定的搖了搖頭。 也從他的話語中知曉,他并不知道她的家世。 否則,一個不無知的人,是說不出把家安在周家隔壁這種話的。 所欲對方的誠意更讓她感到驚訝。 即便是救命稻草,對于有錢人來說,也是可以用錢衡量的。 何況其實也不是非她不可,他身體沒有問題,做試管或者選擇出國都是可以的,他完全可以選擇一個門當戶對的結(jié)婚。頂多是曲折了些。 但是依舊選擇找到她,名分、尊重,一樣不少。 越是了解這個階層,越能明白。 底層男人可以靠結(jié)婚改變生活。 而頂層男人,婚姻則是他們能給女人最大的承諾。 “很抱歉,我們可以簽協(xié)議,你只是孩子生父,孩子不具有你的繼承權(quán),孩子出生不需要你撫養(yǎng),你與他、還有我,不存在任何贍養(yǎng)關(guān)系。同樣,孩子和你,我和你,也沒有關(guān)系。我會請律師擬好合同?!?/br> “這是我的底線,我們是等價交換。” 她認真的看向陸相淮。 這下輪到對面的男人沉默了。 他可以理解,她過去受到的傷害,導(dǎo)致她不愿相信異性,相信婚姻。 但是... 他又無法反駁,畢竟有些心理創(chuàng)傷,需要漫長的時間去治愈。 他自己就是其中之一,也是受害者。 甚至直到她的出現(xiàn),他都算不得解脫。 “在我們,備孕的期間,你可以進行你的心理治療,說不定,在這過程中你就好了呢?” 角色對換,蘭心開始循循善誘起來。 陸相淮看著她,突然笑了笑,“那你懷孕以后,我還能見孩子和你嗎?” “抱歉,不能?!?/br> 蘭心雖然覺得有把對方當工具人的嫌疑,但是還是堅定地拒絕了。 她是周家的女兒,不再是那個什么都不懂,身后沒有任何牽扯的天涯孤女。 她的孩子要繼承周家的一部分,是周家未來的繼承人之一。 所以,如果陸家摻和進來,她甚至自傲的認為,對方有些高攀了。 她也沒想到,短短幾個月,她的人生會發(fā)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甚至有權(quán)利挑三揀四起來,也開始想要與一些人劃開界限。 生怕別人沾染,像極了成為暴發(fā)戶以后,既想在窮親戚面前顯擺,又害怕對方打秋風的那種人。 該撇清、放棄的關(guān)系,就必須要理清。 這是到周家的第一晚,周家人給她上的第一堂課。 這讓她不得不感嘆,人生真是充滿了戲劇化。 “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陸相淮突然有些明白弟弟的感受了。 這是個看上去單純善良,實則果斷決絕,有主見的女孩。 也是,一般人哪能有勇氣做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金蟬脫殼之計呢 ? “沒有,這是底線?!?/br> 蘭心很肯定地說道。 于是,兩個人,就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簽下了一條,外人看起來既荒謬又離譜的協(xié)議。 “合作愉快?!?/br> 在律師擬定好協(xié)議后,蘭心飛快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生怕自己的優(yōu)質(zhì)jingzi庫跑了那般,笑著對陸相淮伸出了右手。 陸相淮看了有些牙疼,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 但是心里也松了口氣,不管怎么樣,她沒有抗拒他的接近,至于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說。 陸相淮后來也沒想到,當時的他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了。 有的人就是那般鐵石心腸,一開始就只打算去父留子。 “那,明晚見?!碧m心有些羞澀地笑了笑。 又要和陌生人滾床單了呢? 好像還是個雛兒,還是“前男友”的哥哥,種種BUFF迭加,讓她曠了許久的rou體和心靈都有些雀躍。 “不用送我了,也希望,陸先生不要探究我的家人?!?/br> 在廂房門口,蘭心這般說道。 是警告,也是暗示。 家人,是她得底線。 “好。” 陸相淮默了默,還是沒有跟上去,目送佳人離開。 229. 次日,B市jw.酒店頂層的總統(tǒng)套房內(nèi),蘭心提前十分鐘刷卡而入,卻并沒有看到想象中的場景。 是她預(yù)估錯誤了? 陸相淮并沒有想象中的那版在意? 不然為什么還會做出遲到這種舉動? 在她看來,沒有提前到=就是遲到。 她皺了皺眉,有些不悅。 她并沒意識到,從前的她,向來是耐心等待的那一方,從來不會因為對方遲到就不悅,她一直都表現(xiàn)得乖巧、懂事,甚至有些逆來順受。 是周家給了她底氣,這種變化,潛移默化在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而她,還沒有發(fā)覺。 “抱歉,來晚了,公司臨時有事。” 還沒來得及關(guān)上的房門被人推開,陸相淮抱歉的說道,氣息還有些不穩(wěn),想來確實是有些急。 蘭心在轉(zhuǎn)身的瞬間迅速調(diào)整好表情,柔柔的笑了笑,示意沒關(guān)系。 “我也是剛到?!?/br> 仿佛剛才那個因為對方?jīng)]有提前到而不悅的人并不是她。 “那,那你先洗澡吧?!?/br> 蘭心看著對方西裝革履的模樣,猜想他確實剛從公司下班。 “好。” 陸相淮默了默,松了松領(lǐng)帶,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感覺有些燥熱。 蘭心轉(zhuǎn)身進了里間的臥室,看著床上鋪滿的玫瑰花瓣挑了挑眉。 這位陸大少,倒是沒有看起來的那般木訥。 “我...我叫人弄得。” 浴室在臥房里,陸相淮自然也跟了進來,看到蘭心一直在看床上的玫瑰花,解釋道。 還一直在觀察她的神色。 “謝謝?!?/br> 她笑了笑。 她確實很喜歡紅玫瑰。 或許她的氣質(zhì)更像是白玫瑰。 可是青樓里的姑娘,誰不想有朝一日鳳冠霞帔、紅袍加身呢? 所以,紅色才是她喜愛的顏色。 陸相淮看她喜歡,心里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但是奇怪的是,她的資料中,并沒有寫她喜歡紅玫瑰。 所以,這其實是一種試探。 試探她究竟是在騙他,還是在騙他們? 這個答案他暫時還不得而知。 “我...那我先去洗澡了,你,你洗了嗎?” 陸相淮問完才發(fā)覺好像不太對。 有點邀請別人洗澡的意思。 這才第二次見面,這樣有些不妥。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一會兒他們就要做更親密的事情了,這也不算唐突。 蘭心輕輕笑了笑,“我洗過才來的,你去吧,我等你?!?/br> 這個“等”字,在此刻似乎被賦予了別樣的意味,讓陸相淮的腎上腺素都開始極限分泌。 “好?!?/br> 一道低沉地男聲在臥室內(nèi)響起。 “你要吃點東西嗎?” 男人洗澡的速度有多快? 快到蘭心剛完打電話叫人送餐,他就從里面走了出來,裸著上半身,下半身僅僅圍了條浴巾,原本梳起的劉海此時放了下來,還在滴水。 聽見動靜,她轉(zhuǎn)身問他。 想到他剛下班沒吃東西,蘭心體貼的叫了送餐服務(wù)。 自己則到了點紅酒剛準備品嘗一二,沒想到他就出來了。 “不用。” 陸相燃注意到她停留在他身上的視線,有些滿意。 又想到她曾經(jīng)有5個男人,似乎各個都不比自己身材差,又抿了抿唇。 “我比較想吃你?!?/br> 瞬息間,男人已經(jīng)來到了她的身前,強烈的荷爾蒙開始包圍她,空氣中甚至還有酒店沐浴露的味道。 他低頭看向她,喉結(jié)滾動,眸中是毫不掩飾的欲望。 蘭心只是輕輕一笑,手指輕輕一勾,身上的C家最新款吊帶裙落在了酒店昂貴的羊絨地毯上,露出了完美的嬌軀。 滿意地聽到男人開始變得粗重的呼吸,踮起腳用雙手攀住對方的脖頸,紅唇微張,含住了陸相淮凸起的喉結(jié),成功地感受到男人渾身一震。 活脫脫像個勾人的女妖精。 靈活的小舌在男人敏感的喉結(jié)處撩撥,凹凸有致的身段緊緊貼著男人赤裸的上半身,明明只是剛見過兩次面的陌生男女,此刻卻深情相擁,肌膚相貼。 其實男女之間那點子事兒,只要你放得開,有時候,確實無關(guān)情愛。 蘭心是個很特別的女人,雖然從小就被教導(dǎo)睡她就是要給錢的,但她從來不覺得,被男人睡就一定是自己吃虧。 她沉浸于每一場性愛,忠于自己的身體,從來不會不齒于自己的欲望。 她或許真的是個婊子,可是哪又如何? 她經(jīng)歷過兩個時代。 無論身處在當年的封建時代,還是現(xiàn)在開明的時代。 前者教化女性要三從四德。 卻有合法的青樓供男人享樂。 后來說著女性要解放。 可依舊還有著某些無形的枷鎖。 而從古至今,都沒有人說過,男人要守德。 什么德。 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