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等到蘭心醒來,看到自己赤身裸體,身邊躺著兩個男人時,她嘆了口氣。 生活就是這樣,你想要的時候,他不給你。 你覺得無所謂的時候,他就來了。 命運沒有好壞之說,區(qū)別在于,他給你的,你想不想要。 她本意順其自然的與陸湘淮就這么過下去,也不錯。 但是這些人非要招惹她,那就...別怪她了。 或許幾人知道了她的心里想法,反而會高興得瘋掉。 這或許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吧。 感情的事情,誰有說得清楚呢? 雖然她已經(jīng)決定了,但是該走的過場,該演的戲,一樣都不能少。 她撐著疲軟的身子站起身來,取過床邊衣架上擺著的浴袍。 身上并沒有那種粘膩感,想來他們給沉睡的她做了清洗,雖然后面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了。 拿起一旁的手機,上面有幾十個未接電話,都是陸湘淮的。 她心里有些內(nèi)疚,雖然他對于某些事門兒清,或許這里的事情花花他們都告訴他了。 但是真的來臨,要她親口告訴他的時候,她還是覺得有愧于對方。 “喂,阿淮?!?/br> “你還好嗎?” 已是深夜,男人還是第一時間接通了她的電話。 想來根本沒有睡。 也是,太太出事了,也許還要給他戴綠帽子,是個男人都無法安眠吧? 她自嘲一笑。 卻沒想男人的第一句話卻還是關心她好不好。 她有一瞬間真的覺得自己不配。 “阿淮?!?/br> 她哽咽出聲,不知道說什么好,像極了被欺負了回家找家長的孩子。 可惜可憐的蘭心和小草,都沒有這樣的幸福經(jīng)歷,所以此時的她,顯得格外的無所適從。 “不哭,不哭,沒關系的?!?/br> 誰知道她的聲音卻讓那邊一直顯得很淡定的男人慌了神。 她還從未在他面前哭泣過。 “對不起?!?/br> 她囁喏著出聲。 她從未覺得她虧欠過誰,可是此時卻真的問心有愧。 他可以找一個摯愛他的妻子,門當會對,舉案齊眉,相守一生的。 可是他卻堅定不移的選擇了她,從未改變。 屋內(nèi)的聲響,自然驚動了還在沉睡中的兩人。 他們下意識的往床邊抹去,卻空無一人,直接被驚醒,借著月色,他們看到了坐在窗邊淚流滿面的她,心頓時都是一抽。 “乖寶?!?/br> 云澈披上浴袍,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仰視著她。 蘭心別過臉,不再看他。 他們這時才發(fā)現(xiàn),她拿著的手機。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她哭的更厲害了。 眼淚啪嗒啪嗒流在地上,也滴到了他們心里。 “你回來再說的,沒事的,周云心小姐,你要記住,我們,是要一起到白頭的?!?/br> “好。” 她哽咽著答應了。 電話被掛斷了,室內(nèi)一片寂靜。 兩個男人都不顧形象的蹲在她的身前,像兩只虔誠的大狗狗。 “他是不是罵你了?我去和他說,和你沒有關系?!?/br> 云澈看著她只哭不說話,擔心是陸湘淮罵她了,當即就要拿起手機給他撥過去。 “你要做什么?” 蘇朝心里咯噔一聲。 因為他發(fā)覺到了蘭心語氣的不對勁。 那是一種厭惡和有氣無力的語氣。 “我...” 云澈的手頓住,有些茫然無措。 “你還嫌不夠亂嗎?不管怎么樣,這都是我們夫妻的事情。” 蘭心的手撐在小茶幾上,用手撐住額頭,一副疲倦的樣子,眼淚又忍不住留下來。 “別哭,是我錯了?!?/br> 比起哭鬧,男人有時候更害怕無聲的眼淚。 就像現(xiàn)在。 “阿澈,我把你留在身邊,是不是做錯了?” “為什么,為什么我每次要開始新生活的事情,你都要橫插一腳,去破壞它。” 蘭心看著他,神色帶上了一絲哀傷和埋怨。 “以前我沒得選,成為你們交易的籌碼。身不由己,我認了。” “為什么現(xiàn)在還是這樣呢?我有時候在想,這是不是就是我的命?” 她的語氣中甚至有了一絲絕望。 這很不對勁。 兩人都能覺察到她的低落甚至是絕望。 “對不起...對不起?!?/br> 云澈拳頭握緊,他不知道,她是這樣看待他的。 破壞她幸福的劊子手嗎? 仔細想來,他云澈被罵的不冤。 “還有你,我以為你和他們是不一樣的,我終究是太過單純,看錯了人?!?/br> 蘭心又抬眼看了一眼蘇朝,語氣和眼神中都帶了失落和失望。 “我..抱歉?!?/br> 蘇朝像是別人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他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家的孩子父母的夸獎,兄長的贊許,業(yè)內(nèi)的認可,或者說,他從未感受過這般的情緒。 “就這樣吧,我和陸湘淮的事情就不勞二位費心了,你們的道歉于事無補。今后,我們就不要往來了?!?/br> 蘭心嘆了口氣,說道。 最后云澈與蘇朝,幾乎是被蘭心趕了出去。 其實他們也難以回想當時的事情。 或者說潛意識里不遠回想。 因為那著實對他們來說有些殘忍。 “現(xiàn)在,請你們離開這里吧?!?/br> 最后,他們只記得,那個狠心的女人,以一種冷酷的語氣,對他們?nèi)绱苏f道。 之后的兩個月內(nèi),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往返與周家和新居這邊,幾乎神隱,連工作室都帶薪休假了,甚至允許他們出去找別的工作,只留下小吳和花花當她的生活助理。 但是記者們卻不愿放棄掉這一熱度。 可沒辦法,他們過著很有規(guī)律的生活。 在嚴格限制進出的婚房他們蹲不到,至于周家的院子,你在開玩笑嗎?能進去的人還需要做一個記者? 所以,在網(wǎng)上的討論越發(fā)熱烈的時候,苦苦等候的記者終于發(fā)現(xiàn)了她的蹤跡。 “驚!女網(wǎng)紅結(jié)婚后首露面,疑似產(chǎn)檢?” “當紅網(wǎng)紅,獨立女性也改變不了一結(jié)婚就變?yōu)樯龣C器的下場嗎?” “網(wǎng)紅蘭心乘豪車出行,疑似產(chǎn)檢,百億少奶奶派頭十足?!?/br> 而與此同時,蘭心確實在產(chǎn)檢。 她嘆了一口氣。 曾經(jīng)的自己,一周五個男人輪流睡,也要幾個月才帶上蘭草。 現(xiàn)在倒好... 該不會真的一夜就中吧? 這樣的幾率,真的有這么大嗎? 那夜過后她并沒有做避孕措施。 因為她覺得,如果真的懷上了,那就是這個孩子應該來到這世上,她不應該剝奪它生的權(quán)利。 但是...那夜的前前后后,她和陸湘淮同房不下百次,總不至于,陸湘淮是那99%,而他們是那1%,這種事情都讓她遇到吧? 如果是,那她也無話可說,面對吧。 “喂,阿淮?!?/br> “你是去醫(yī)院了么?是哪里不舒服?” 陸湘淮也看到了網(wǎng)上的報道,比起懷孕與否,他更擔心她的身體是否有別的不舒服。 “是懷孕了,回去說吧。” 蘭心嘆了口氣。 剛好兩個月,這有容不得她不多想。 “好?!?/br> 陸湘淮也聽出來了她此時的情緒不佳,心下也是一沉,也明白了她在擔心什么。 “沒關系的,不管是不是我的孩子,你都不要太過焦慮。” 他安慰著她,雖然心里有些不快,但是孩子不是他的這種小概率事件,不能成為他要求她處理掉孩子的理由。 而且,她那么喜歡的孩子的人,肯定不愿意打掉孩子,與其那樣,不如等生下來在打算。 無論如何,他陸湘淮養(yǎng)個孩子還是養(yǎng)得起的。 還不如大度一些,先安撫好她的心。 雖然這樣的大度,99%的男人都做不到就是了。 “叮?!?/br> 一條陌生的短信。 “孩子...孩子是不是我的?” 想也知道是誰,一半的概率,但是這樣的語氣只可能是云澈。 那夜過后,她就把幾個人的微信和電話都拉黑了。 至于為什么是幾個? 那就是殃及池魚了。 她現(xiàn)在氣性大得很。 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看了眼短信,面無表情地繼續(xù)拉黑。 懷孕了,脾氣不好。 不好意思。 晚上。 “怎么不開燈?” 陸湘淮看著烏漆嘛黑的房間,只能借著外頭的路燈看到了坐在床上的人。 “阿淮~” 床上的小可憐帶著nongnong的鼻音開始和老公撒起了嬌。 “不怕,沒關系的?!?/br> 男人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掛在了衣架上,走到了她身側(cè),執(zhí)起她的手,把她帶到了露臺上。 別墅設計的很好,每個房間都帶了個露臺,二樓的客廳甚至有個大露臺,一樓則是接待廳。 走出露臺,仰望繁星,心情都會好很多。 “心心,不要害怕。不要因為那1%的可能,去破壞我們再為人父為人母的心情。你看,你懷孕了,你開不開心?你又要當mama了。算起來,這是你第三次要當mama了。不管誰是孩子的父親,孩子的母親永遠都是周云心,這一點,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 男人的話,讓低迷了一下午的蘭心猛然驚醒。 是啊,這都是大人的錯,應該由大人來解決的事情。 無論如何,他們或者說她,面對新生命的到來,一定是要帶著喜悅的。 “可是,我怕...” 蘭心抬頭看著夜幕中的男人。 她設想過很多,甚至她最初的打算就是一網(wǎng)打盡。 可是,當她設想的事情發(fā)生了,她才意識到,即便給眼前的男人打了預防針,這一切對他來說,還是太不公平。 “那就是我陸湘淮的命?!?/br> 男人坦然一笑,顯然并不糾結(jié)于此事。 蘭心咬了咬唇,“如果,真的不是,那孩子繼續(xù)姓周吧。” 這是她能想出的最好的解決方案了。 雖然,這樣會讓陸湘淮看起來更像入贅的,但是這個孩子,真的不能養(yǎng)在陸家。 “都依你,你別擔心。” 陸湘淮俯身親了親她的臉。 “你上一胎是剖腹產(chǎn),我記得好像不能這么頻繁的懷孕,醫(yī)生怎么說?” 相比起孩子,陸湘淮更擔心她的安危。 “沒關系,醫(yī)生今天看過了,這一胎就選擇順產(chǎn)吧?!?/br> 若是從前,她是絕對不會選擇順產(chǎn)的。 生了孩子和沒生孩子的yindao...確實很影響性生活,但是現(xiàn)在科技比她前世好太多,她倒也不慎在意。 若是真因為生孩子被嫌棄了。 對于現(xiàn)在的她來說,也就是一句分手的事。 男人,有的是。 孩子,親人,才是她在這個世界的家。 就在兩人溫馨時刻時,陸湘淮的手機響了,看了眼來電提示,他皺了皺眉。 蘭心也變了臉色。 “云澈?!?/br> 作為一個圈子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人,陸湘淮自然不可能像某人一樣任性的把對方拉黑,當下只得無奈的笑笑。 “信息流通太快也不好。”就要接通電話。 卻被蘭心攔住,“不要接?!?/br> 然后奪過手機,直接掛斷了。 “不許接。” 女人難得的使了小性子,在男人面前露出了她小姑娘的一面。 “好,不接?!?/br> 陸湘淮自然樂得如此,他見識過霸道、冷靜甚至感性、悲傷的她 ,卻從未見過這般耍小性子的她。 今天的她,不止撒嬌了,還使了小性子,這對于陸湘淮來說,是一種新奇的體驗,他很高興解鎖她的千百面。 可惜事情并不會你逃避它就消失,人也一樣。 電話再次響起。 “蘇朝?!?/br> 陸湘淮嘆了口氣,“還是接了吧,事情總要解決。” “關他們什么事。” 蘭心撅起了小嘴,在她的心里,再生育上,男人永遠都是只提供一個jingzi。 這不能怪她,她前世那個父親,就是真的只提供了一個jingzi。 如果還有什么別的。 那就是蘭心和她娘一生的苦難吧。 甚至,她懷周揚,陸湘淮嚴格意義上說,也只是提供了一個jingzi。 從懷孕到生產(chǎn),到周揚百日,都是沒見過父親的,不也一樣好好的么? “喂?!?/br> “她在你旁邊嗎?” 電話那頭默了默,顯然也是沒想到電話會接通。 “在,但是她現(xiàn)在不太想和你們說話。” 陸湘淮多聰明的人,從連著來的電話就能推測出,兩人在一起。 這并不奇怪。 要說孩子的父親,他們?nèi)齻€人都有概率。 “我想知道...” “出來說吧?!?/br> 蘭心一把奪過手機,她覺得讓陸湘淮來處理這件事,太過殘忍。 都是成年人了,她有義務和責任來處理自己的事情。 “乖...” “不要那樣叫我?!?/br> 電話那頭,蘭心有些厭惡的說到。 “好,那我們出來說吧。我們就在你小區(qū)附近?!?/br> “我不想出去,你們進來,我們在小區(qū)里說?!?/br> “好。” 蘭心給小區(qū)保安說了聲, 讓他們放人進來。 這才穿好拖鞋出去。 “我去去就回?!?/br> 她抬眼,看著面前英俊高大、眉目如畫的男人。 他此時也在凝視著她。 “好,你就在那兒和他們說吧,走太遠我不放心?!?/br> 陸湘淮指了指院子外不遠的大樹下,他在三樓的露臺能一眼看見。 “好?!?/br> 蘭心乖乖的點頭,轉(zhuǎn)身下了樓。 “我知道你們要問什么,但是那概率很小,微乎其微?!?/br> 甫一見面,蘭心就直言了。 “我...”蘇朝欲言又止,他猜想到了,但是得到她親口確認,還是難免心中狂喜,云澈也是如此。 “那也就是有可能是我的孩子?” 云澈按耐不住問出聲。 “孩子如果不是阿淮的,我也不會打掉。但是他就只能姓周,養(yǎng)在周家,和你們沒有任何關系,如果你們想孩子好,最好把這件事埋在心里,他的生父,只能是陸湘淮?!?/br> 蘭心一臉冷漠的說道。 云澈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仿佛第一天才認識她那般。 “我的孩子?憑什么認陸湘淮做父親?” 他又不需要像呂不韋那樣奪江山。 他可以接受自己一生無子,卻不能接受他的孩子養(yǎng)在別人的膝下。 蘇朝一言不發(fā),但是神色之中卻也是不贊同蘭心的做法。 “你們,在選擇那樣做的時候,考慮過我和他的感受嗎?考慮過這種意外的發(fā)生嗎?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犯的錯,你們犯的錯,都不該孩子來承擔。所以我選擇生下他,他有活著的權(quán)力,但是,對不起,你們沒有撫養(yǎng)他的權(quán)利?!?/br> 說完,蘭心轉(zhuǎn)身就走。 云澈想要追上去,卻被蘇朝攔下了。 “你做什么?” 云澈不解的看著他。 “你現(xiàn)在把她惹惱了,她去打掉孩子怎么辦?無論如何,她選擇生下來,對我們都有利?!?/br> 蘇朝再確認了蘭心不會打掉孩子以后,松了一口氣。 “但是你能看著你的孩子認陸湘淮做父親嗎?” 云澈心頭燃起無名怒火。 “來日方長?!?/br> 蘇朝略有深意的說道。 “她不一樣了,不再是那個依附你我的孤女了,阿澈,這一點,你認知的還不夠?!?/br> 蘇朝早就發(fā)覺了,蘭心不一樣了。 不管是哪一方面,都不一樣了。 事實證明,好的原生家庭,真的會給女人帶來一生的底氣。 云澈愣了愣,手無力地垂下來,或許,他需要冷靜一段時間,去思考她和他的未來。 而此時的蘭心,在家門口,意外遇到了一個人。 “進去坐坐?” 蘭心看著站在門口的小叔子,如果不是衣服、發(fā)型差的太多,她幾乎要以為,這是陸湘淮。 太像了。 從前二人并沒有如此相似,在陸相燃退圈從軍后,身上的氣質(zhì)就隱隱約約朝他大哥靠攏。 甚至就連著裝上也是如此,蘭心心里嗤笑一聲,如果真是這樣,那真是跟個孩子一樣。 陸相燃抬眼看她,手想要抬起,又死死克制住。 “我大哥,知道嗎?” “什么?” 蘭心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我大哥知道,孩子有可能不是他的嗎?” 陸相燃神色有些莫名,艱難地吐出這一句話。 畢竟,即便怎樣,那都是在他心中宛如天神的哥哥,甚至比他的父親還要讓他敬仰,他有些難以接受自己大哥會接受這荒唐的一切。 “知道?!?/br> 蘭心神色平靜,吐出這二個字。 “哦?!?/br> 陸相燃甚至不知道接什么話。 “怎么?你又想要以此威脅我嗎?” 蘭心輕笑一聲,靠近他,身上的味道傳入男人的鼻腔、大腦,令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但是隨即聽到女人的話,立馬反應過來,連忙解釋道。 “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br> “那你為什么偷聽我們說話?” 蘭心目光銳利的直視著他,令陸相燃有些愣神,他還從未見過這般樣子的她。 “我...我...” 他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陸相燃,你知道你和你大哥的區(qū)別在哪里嗎?” “哪里?” 他脫口而出,顯然這個問題困擾他許久。 “你總說你愛我,也想要表現(xiàn)出愛我的模樣,但是你的行動卻不是這樣的。你大哥愛我,所以他可以接受我的過去,尊重我的現(xiàn)在,期待與我的未來。你可以嗎?你不能,你依舊只想著用威脅或者一些別的手段,去掠奪。想用我的過去威脅我的現(xiàn)在,還想威脅我的未來。你總想告訴我你長大了,可是你的所有行為都體現(xiàn)出,你還是那個孩子?!碧m心嘆了口氣。 她和他,始終做不到終身不見的。 沒有那個大嫂是可以終身不見小叔子的,她可以避開任何人,卻不能避開他。 不然難做的只有陸湘淮。 他對她太好了,她也舍不得他難過。 所以,她和陸相燃的事情,無論結(jié)果怎么樣,都應該她去解決,而不是陸湘淮替她承擔了一切。 “我...” 陸相燃很想解釋他沒有,可是他站在這里等她,其實不就說明了一切嗎? 不然他完全可以直接進去找他大哥說。 他有些難過,原來他還是沒有長大,他面對她的方法一如當年幼稚。 被自己心愛的女人,三番兩次說自己幼稚,對他的打擊可想而知。 蘭心卻沒有在聽他的任何解釋,轉(zhuǎn)身進走了屋內(nèi)。 “回來了?” 陸湘淮在屋內(nèi)等候,他早就露臺看到了她往家中走,甚至連陸相燃和她說的話都聽到了。 畢竟,妻子耽誤了許久都沒進家門,作為丈夫擔心打開監(jiān)控是很正常的。 “你都看到了?” 蘭心看著他站在玄關處,關切的看著自己,心頭一暖。 “嗯,談好了就上去吧,陽陽醒了。” 今天阿姨不在,妻子懷了身孕,新手父親帶孩子,總是有些擔心。 “你看著點孩子,我去沖奶粉?!?/br> 一轉(zhuǎn)眼,孩子也六個月大了,蘭心又懷孕了,小兩口在心疼也只能給孩子考慮斷奶了。 時間總是悄然離去。 和第一胎時期還拼事業(yè)不同,二胎時候的蘭心真的沒有多余的精力去處理她的事業(yè)。 只能任由一些冷嘲熱諷的聲音在網(wǎng)絡上越演越烈。 說她嫁入豪門就沒了事業(yè)心,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徹底淪為了豪門生育機器。 這些人難道沒有想過,在結(jié)婚之前,她本來就是豪門了么? 黑子永遠都一目千障,蘭心自然不可能與他們理論,反倒是陸湘淮這樣沉穩(wěn)的人,好幾次在家都忍不住罵出聲。 蘭心也只是笑著安撫他。 她不是不想兼顧事業(yè),而是不能。 她的孕期反應實在太大了,到后來甚至連周家都不能去了,只能臥床在家休息安撫她的這對雙胞胎,除了必要的產(chǎn)檢,她都不會出門。 是的,她懷的是雙胎,8個月大的肚子就滾圓,纖細的身體、滾圓的肚子,不管是周家兩父子還是陸湘淮,每次都看得心驚膽戰(zhàn)的。 今天出行只不過是個意外。 陸湘淮出差去了,在她的極力勸說下,男人才勉強答應,并且告訴她,一定會在預產(chǎn)期前的半個月回來。 她直接搬回了周家住,今天心情很好,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大了懂事不鬧騰了,產(chǎn)檢結(jié)束后她突然想去逛商場,購物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她想起來她甚至沒給肚子里的寶寶買過一件衣服,周揚也在慢慢的長大,有些衣服都小了。 拿著圖冊挑選總歸沒有自己逛街有意思。 “吳姨,我們?nèi)ド虉龉涔浒?,晚點回去吃晚飯,你跟家里說一聲?!?/br> “好的,小姐?!?/br> 周家的傭人都還是習慣喊她小姐,她也沒有糾正。 可惜她剛到商場,就被三伙人盯上了。 來商場巡視的盛嚴明。 這是巧合。 一直讓人盯著她,只為了看她一眼的云澈。 這確實是云澈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還有一伙人。 和她淵源頗深了。 之前販賣人口的漏網(wǎng)之魚。 原來,那一批人里還有一部分,隱藏在國外,并沒有一網(wǎng)打盡,也就是陸相燃接收后,動了一些手段,才讓他們在國外的日子也不好過。 準備把他們逼回國內(nèi)一網(wǎng)打盡。 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緊盯他們的行動。 “陸隊,我們監(jiān)控到了這伙人,和之前菊姨的女兒不知道何時勾搭到了一起,他們正在商量一起綁架案,綁架的對象,正是您的大嫂?!?/br> “我的...” 陸相燃還還沒回過神,卻捕捉到了某個字眼,猛地站起身來,抓住了隊員的領口。 “你說什么?你說誰?” “您...的大嫂...” 隊員也有些緊張,但是卻能理解他的行為。 畢竟是家里人嘛,不過沒看出來啊,陸隊和大嫂關系都這么好。 “現(xiàn)在呢?監(jiān)控到他們的行動了么?” 陸相燃著急的問道。 “是的,目前已經(jīng)監(jiān)控到他們正在從郊外的廢棄工廠乘坐面包車出發(fā),目的就是周云心女士?!?/br> “十五分鐘前,周云心女士此時正在商場內(nèi)逛街,我們的隊員已經(jīng)在商場外盯上了這群人?!?/br> “現(xiàn)在呢?” 陸相燃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真定下來。 “商場人多,目標一直在商場內(nèi),嫌疑人們也不好動手,正在伺機而動?!?/br> “我們馬上出發(fā)?!?/br> “收到!” “收到!” 而此時,尚且對一切都不知的蘭心,還在母嬰?yún)^(qū)挑選著一件件精致的衣服,殊不知,危險已經(jīng)向她靠近。 “來逛街么?” 突然,她的身后出現(xiàn)了一道有些熟悉的男聲。 蘭心轉(zhuǎn)頭看去,愣了愣,隨即掛上了社交笑容。 “是啊?!?/br> 盛嚴明有些難受的看著她臉上轉(zhuǎn)換的笑容,內(nèi)心一片苦澀。 什么時候起,他也是需要她戴上假面的對象了。 “幾個月了?” 他看向了她的肚子,皺了皺眉。 怎么這么大? “8個月了?!?/br> 別人提及自己的孩子,蘭心不自覺的伸手撫摸上自己的肚子,面上也不由自主地換上了慈愛的笑容,散發(fā)著母性的光輝。 “是不是有些大了?檢查有說什么嗎?” 盛嚴明還是按耐不住,問了出來。 他們公司也有下屬懷孕的,但是8個月時,都沒有這么夸張過。 “是雙胎。” 蘭心解釋道,這也不是什么秘密,生了孩子大家都會知道的。 盛嚴明默了默,心里那股嫉妒還是沒有能壓下去了。 陸湘淮已經(jīng)有了個兒子了,為什么還這么好運,擁有她,即將還能擁有一對雙胞胎。 一直跟在不遠處的云澈此時也酸溜溜的。 她把他拉黑了,卻還能跟盛嚴明那個混球有說有笑的,說什么愛過他,實際上還是差別對待了。 她果然曾經(jīng)最愛的還是盛嚴明。 他離得遠,不能聽到他們的對話,否則此時一定沒功夫理會這些雞毛蒜皮的。 而是開始嘚瑟自己可能要成為雙胞胎的爸爸了。 “好?!笔烂鞒酥?,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親眼看到她幸福圓滿,這就是老天爺給他的懲罰嗎? 他收到了。 過去的時間里,他總是控制不住的去搜索她的信息,與之伴隨的,總還有另一個人。 他像個受虐狂,瘋狂的吸取負面能量,然后在午夜夢回時看著空落落的枕邊,問自己,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那樣選擇,是不是這一切都是他的? 與她撫育后代,與她攜手一生,與她共赴白頭。 他無數(shù)次夢里,都曾牽著她的手,走上紅毯,交換戒指,擁抱親吻。 可惜夢醒時分,只有冰冷的室內(nèi),告訴他,方才只是大夢一場。 “你不用工作嗎?” 蘭心看著他一直跟著自己,好奇地問。 “下午休息。” 本來就是例行檢查,有什么大事,讓手下人去做也是一樣的。 他好久沒看見她了,連網(wǎng)上都沒有她的消息。 她的微信也把他拉黑了... 他可憐到只能從陸湘淮的朋友圈里見她一兩次。 “哦。” 但是蘭心卻突然沒了興致,放下手里的衣服,準備結(jié)賬就走。 “我來吧,就當是送孩子的禮物?!?/br> 盛嚴明看了她身旁的SALE抱著的那堆衣服,價格都沒看一眼,說道。 “不用啦。” 蘭心卻擺了擺手拒絕了。 搞什么? 她孩子穿著老娘前情人買的衣服算什么? 他不要臉她還要呢,臊得慌。 盛嚴明抿了抿唇,立在一旁,不再說話。 云澈看了一眼,立馬樂了,現(xiàn)在就是碰了個軟釘子。 也好,他怕是還沒見識過乖寶現(xiàn)在的脾氣,最后直接罵他一頓讓他滾。 “讓我送你出去好不好?”東西打包好后,男人卑微的說道。 那模樣就像祈求主人回家的一條狗。 蘭心心下一嘆,何必呢。 但是只能點頭,畢竟,眼前這個人,她真的做好準備和他過一生的... 他到底是不同的。 “就送到地下停車場吧,車子在那里等了?!?/br> “好?!蹦腥舜笙策^望,期待值低了,幸福就是這么突然。 “就送到...啊!” 走在有些昏暗的停車場內(nèi),盛嚴明和蘭心走在后面,商場的員工和吳姨走在前面想要放物品。 就在此時,意外發(fā)生了。 一臺疾馳而來的面包車門突然打開,直接掠走了蘭心,盛嚴明反應過來要去強行巴拉車門,卻被推拉的車門夾了手。 他下意識的縮回了手,卻也顧不上疼痛,當下想要追上去,但是車子卻只能看到黑色的尾氣了。 “報警!” 他看向呆愣的吳姨和驚慌的司機,立馬說道,同時準備拿出手機。 他第一次如此惱怒自己巡視要坐什么商務車,甚至連鑰匙都不帶,否則此刻可以直接沖出去了。 就在他準備聯(lián)系人和車的時候,一臺跑車風馳電掣的停在了他身側(cè)。 “上車。” 云澈臉如墨色,眼睛死死的看著前方。 他想過一個人當英雄,可是那輛車起碼4個人,也許還有未知的團伙,他一個人身手再好,雙拳難敵四手,盛嚴明常年健身,不是個花架子,起碼有點用。 蘭心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還懷了身孕,多個人多個幫手,眼下不是計較那些的時候。 盛嚴明當然也明白輕重緩急,直接上了車。 車子直接開到300邁,也顧不得是市區(qū)內(nèi)了。 可惜這里到底是B市市中心,瞬息之間,那輛黑色面包車已經(jīng)消失在車流中了。 “喂?” 此時,電話聲突然響起,盛嚴明本不想接,但是對面實在太過執(zhí)著,他們又找不到那臺車,只能接起電話。 “直走,第二個岔路口直走,我在趕過去的路上,我們監(jiān)控到那輛車了,但是我們的隊員被他們打傷了沒辦法行動?!?/br> 陸相燃此時也是心急如焚,守在商場的兩名隊員犯了最不應該犯得錯誤,提前行動,結(jié)果直接被幾個嫌疑人人多勢眾打暈了,他此時又被堵在路上,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幸好在監(jiān)控里還看到那臺熟悉的車子,顯然也是在追什么人。 “你們知道他們是什么人?” “是的,周歲歲找來的人,告訴他們蘭心就是當年那個逃跑的孤兒院漏網(wǎng)之魚,而他們就是販賣人口的嫌疑犯。一方面是被逼回國,一方面是想干一票大的,之后就洗手收山,但是我懷疑他們之所以找上蘭心,還想撕票報仇?!?/br> 陸相燃語氣沉重,他退伍進了系統(tǒng)后,就一直在著手這件事。 現(xiàn)在是收網(wǎng)的時候了,卻沒想到把這些人逼急了狗急跳墻。 反而傷到了她。 心里暗罵一聲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