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送信鳥玩偶當(dāng)真活了，洛笙垂眸，哪怕如此，他心中的天平其實(shí)已經(jīng)開始傾斜。

    一旦開始懷疑，就再也回不去了。

    洛笙深吸一口氣，開始一句句認(rèn)真念咒訣。

    咒訣很長，洛笙雖沒背下來，但也十分熟悉，念誦過程中不會卡頓錯(cuò)詞。

    他念得很慢，每一個(gè)字都帶著他忐忑緊張的心情。

    當(dāng)最后一個(gè)字落下，桌上潔白的沒有一絲雜色的小胖鳥貼合在身體兩側(cè)的小翅膀突然張開，拍打了幾下，隨后黑色的豆豆眼睜開，啾啾唧唧地看著洛笙叫喚，歪著小腦袋往前蹦跶了幾步。

    “活了……”洛笙輕聲呢喃。

    至少這證明他的傀儡術(shù)沒問題，可……洛笙仍是無法打消懷疑。

    桌子上由洛笙親手捏造的傀儡鳥活靈活現(xiàn)，除了過于潔白的顏色十分特殊外，半點(diǎn)看不出是只假鳥。

    洛笙伸出手，道：“過來?！?/br>
    傀儡鳥像能聽懂人言，立刻跳到了洛笙的手心站著。

    這鳥兒確實(shí)太沉，變活后跳到洛笙掌心，洛笙一只手差點(diǎn)沒托住它，趕緊兩只手一起捧著。

    小鳥的羽毛順滑，摸起來甚至帶著點(diǎn)溫?zé)?，豆豆眼眨巴眨巴地看著洛笙，比關(guān)玉山那只花里胡哨的送信鳥乖巧了不知多少倍。

    洛笙試著對小鳥下命令，“飛一圈。”

    小鳥立刻拍打著翅膀飛了起來，雖然它的翅膀小小的，但它飛行時(shí)周身有潔白的靈氣流動(dòng)，像拖著兩條長長的絲帶，飛行的速度并不慢。

    飛了一圈后，小鳥重新落回洛笙的掌心。

    洛笙立刻又對小鳥下了幾個(gè)命令，小鳥一一做了，它看起來和一只真正有生命的鳥沒什么不同，甚至更聰慧一些。

    若是沒有洛笙的命令，這小鳥便會時(shí)不時(shí)地歪頭，在一定的范圍內(nèi)蹦蹦跳跳，還會啾啾唧唧地叫喚。

    可觀察了一會兒后洛笙發(fā)現(xiàn)這小鳥的行為是重復(fù)的，它只是將尋常小鳥的一系列行為變成了一個(gè)不斷重復(fù)的套路。

    小黑和傀儡鳥是不一樣的。

    雖然洛笙從沒有觀察過小黑的行為有沒有什么重復(fù)的邏輯套路，可一想到小黑或許和這傀儡小鳥一樣，只不過是模仿活物的行為……洛笙竟覺得難以接受。

    他甚至希望小黑一直是活著的，從不是玩偶。

    說到底，傀儡術(shù)只是將傀儡變得看起來像活物，可傀儡并不會有自己的思考。

    為了證實(shí)這一點(diǎn)，洛笙再次下了命令：“小鳥?！?/br>
    傀儡鳥看向洛笙，啾啾叫的行為停了下來。

    洛笙閉了閉眼睛，指著宮殿堅(jiān)硬的墻壁，冷聲道：“用最大的力氣，撞擊那堵墻?！?/br>
    小鳥依舊是那副可愛的模樣，得到了這么可怕的命令也不會猶豫，飛起來就猛地沖向了那堵墻。

    以那樣的速度，洛笙毫不懷疑這只傀儡鳥會把自己撞爛撞碎。

    他死死盯著飛行中的小鳥，在小鳥馬上要撞上去的時(shí)候，猛地站起來大喝道：“停下，別撞了！”

    傀儡鳥倏地停在半空中，又立刻飛了回來，繼續(xù)在洛笙面前重復(fù)那一套小鳥的固有行為模式。

    洛笙將自己摔回椅子上，心臟怦怦亂跳。

    傀儡只會聽命于人，傀儡本身沒有生命和思考，自然不會怕死。

    可小黑不一樣，小黑……是會拒絕他的。

    小黑不肯跟他一起洗澡，不肯讓他抱著睡覺，不肯讓他騎著飛……

    洛笙確定，小黑不是玩偶。

    這時(shí)，洛笙身后響起一道聲音，“師尊，弟子來晚了?！?/br>
    洛笙回頭，看到李予推開緊閉的宮殿門，正站在門口。

    洛笙見到他，立刻命令傀儡鳥飛過去，落在李予的肩膀上，道：“徒弟，你試著對這只傀儡鳥下個(gè)命令?！?/br>
    洛笙想看看傀儡是不是只聽命于主人。

    墨潯野神識控制著化身，看到肩膀上胖成球的小白鳥，眸光一閃。

    這傀儡上沾滿了洛笙的靈氣，這是洛笙做的傀儡？

    洛笙有什么目的，墨潯野立刻猜到了。

    他正要說話，卻聽洛笙自言自語道：“若是……若是以后找到小黑，他不愿意跟我走，我就捏一條白龍?zhí)娲?。?/br>
    洛笙這不過是沮喪時(shí)的一個(gè)氣話，可墨潯野聽在耳中如同炸雷。

    他看向洛笙，聲音低得可怕，“師尊在說什么？替代？”

    作者有話說：

    小黑：師尊不要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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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摸角角

    “啊？沒什么。”洛笙沒把墨潯野的詢問當(dāng)回事。

    在經(jīng)歷過兩次仙尊傳承秘境后，洛笙對李予這個(gè)徒弟十分信任，畢竟李予可是兩次都跟著他進(jìn)入到了最后主殿的人。

    既然李予愿意完全信任他，洛笙也愿意交付自己的信任。

    至于收徒時(shí)李予說的能為他找到小黑……洛笙已經(jīng)不指望了。

    他如今也覺得李予可能只是為了順利拜師才撒了個(gè)小謊，至于那片漆黑的龍鱗，也許是他因?yàn)槭裁礄C(jī)緣巧合得到的，也許那片龍鱗根本就是假的。

    但洛笙向來大咧，既然收了李予為徒，洛笙便一直沒有問過、催促過李予幫他找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