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

    她在他身上起伏，光裸的膝蓋蹭著床單。

    床單上有一攤攤的水漬。他們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盛嶼在池喬身下，掐著她細(xì)軟的腰。他白襯衫的領(lǐng)口是她暗紅的唇印。

    房間內(nèi)沒有開燈。四周漆黑如他的眉眼。

    池喬躬著背，緊緊蹙著眉，被他咬開的嘴向下彎著。嗚咽。

    盛嶼低語了一聲。她聽不明白。

    他的手順著池喬遍布著他齒痕的大腿向上移，經(jīng)過她脆弱的脊柱，顫巍巍的胸，停在了她的頸項上。

    池喬顫抖著。

    他在用刀片撫摸她全身。

    盛嶼的動作近乎蠻橫起來，他們下面的結(jié)合之處發(fā)出羞人的聲響。

    池喬無處可逃。

    快感一層一層疊加。

    池喬繃起腳尖，哭了出來。臉上是迷亂的潮紅。

    但她這樣只會讓盛嶼更興奮。他從池喬小小的肚臍眼那開始舔吻她，一路向上。

    他吻她白嫩的胸口，聽她帶著哭腔的呻喚。

    在池喬到達(dá)頂點時，盛嶼用刀片劃破了她的喉。

    紅色的血從她羔羊白的身上淌下來。

    他把她摟在懷里。染著血的手拂過她畫著眼線的眼。

    盛嶼醒了。汗?jié)裾砼稀?/br>
    他伸手揉著太陽xue，眼里的陰翳逐漸消退。

    他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在夢里殺了池喬。盛嶼從高一起就不斷夢見她，那時，他還不知道她叫做池喬。

    房內(nèi)開著慘白的燈。

    盛嶼看了看床頭的表，時間顯示是凌晨三點。

    他起來倒了一杯冰水，擰開藥瓶。藥瓶里的藥已經(jīng)不多了。再過一段時間，他的父母會給他寄來。他高一的時候就開始吃這藥了。

    他坐在沙發(fā)上把藥吃了，手從沙發(fā)的邊角里摸出一個黑色的發(fā)卡。

    盛嶼把發(fā)卡攥在手心。

    他認(rèn)得那個發(fā)卡，池喬用它別著額前的碎發(fā)。她人走了，東西卻留在他這里。

    池喬理了理額前的碎發(fā)。她不知道自己發(fā)卡丟哪去了。

    她坐在廢舊的課桌上，細(xì)長的腿蕩下來，小腿的線條值得歌頌。

    面前是章陸和他的一幫狐朋狗友。他們圍成一圈，中心是一個身體單薄的少年。

    少年穿著附中的白校服，清高的優(yōu)等生的樣子。模樣很好看，有幾分像盛嶼。也許好看的人都像盛嶼。

    池喬聽別人說，那少年叫陳續(xù)，是章陸他媽和姘夫的兒子。

    章陸現(xiàn)在蹲在地上抽著煙，揉著泛酸的拳頭。連池喬都記不清剛才章陸那一幫人圍著陳續(xù)到底打了多久。

    陳續(xù)如同一塊頑石，骨頭可真夠硬的，挨打的時候連一身悶哼也沒有聽見。

    他站起來，吃力地舉起左手，很慢地把臉上的血抹掉。他的左手方才被章陸用力踩了許久，池喬似乎都聽到了陳續(xù)骨頭碎裂的聲音。

    陳續(xù)把抹掉的血擦在章陸嶄新的夾克上。他看著章陸，牽著嘴角，笑了一下。

    章陸咬著煙頭，從喉嚨里逼出一聲暗啞的“cao”。

    他咬肌駭人地鼓起來，掄起拳頭，欲落在陳續(xù)的臉上。

    快打上陳續(xù)的時候，章陸忽然變了注意，低啞地笑了起來。他用手拍拍陳續(xù)清俊的臉，讓身邊的人把陳續(xù)按在地上。

    章陸轉(zhuǎn)頭向池喬勾勾手指，“池喬?！彼f，“你當(dāng)著我們的面，把他上了。我們?nèi)冀o你打五分?！?/br>
    旁邊的人發(fā)出譏笑。

    池喬把手托在腮邊，嗅著指間淺淺的煙味。這是她思考時的一貫動作。

    看著陳續(xù)，她想起昨天坐在車?yán)镱^也沒回的盛嶼。

    然后她從桌上躍下來，穿著帆布鞋的腳輕輕踩在地上。她帶泥的帆布鞋最終停在陳續(xù)的面前。

    池喬慢慢蹲下身，托起陳續(xù)的臉，她柔順的黑發(fā)拂在他臉上。

    陳續(xù)的目光滿是狠戾。

    池喬嘖了一聲。

    “好。”池喬轉(zhuǎn)頭對章陸說，“但你們要給我打五天的五分?！?/br>
    章陸爽快地應(yīng)了，從口袋里掏出手機(jī)。他要把待會的情景拍下來。

    池喬看著陳續(xù)，他看著她的眼神仍然陰沉。池喬笑著親了親陳續(xù)。

    廉價的口紅粘在他淺色的唇上。

    陳續(xù)的手緊緊地攥著他自己白色的衣角。

    陳續(xù)被章陸他們按在地上，池喬像蛇一樣纏上他，輕而易舉地坐上他的胯間，白膩得要命的大腿夾著他。池喬拉下他的拉鏈，渾圓的雪臀貼著他廝磨。

    她冰涼的柔軟的手探進(jìn)陳續(xù)的校服里，嫽過他緊實的腹肌。

    她看著他的眼睛是黑白分明的杏眼，帶著水光。

    身體上做著yin邪的事，眼睛卻清澈地一塌糊涂，這就是池喬。

    陳續(xù)被迫仰頭看著池喬。姿勢難堪。

    更難堪的是，對她，陳續(xù)有了反應(yīng)，即使池喬還穿著珠灰色的校裙，連內(nèi)褲也沒有脫下。

    池喬彎下身，對著鏡頭笑笑，解開陳續(xù)校服的紐扣，紅紅的嘴蹭著他喉結(jié)微顯的白皙脖子。

    她在他脖子上吮了一口。留下一道暗紅的跡印。位置和盛嶼脖子上的那道紅一摸一樣。

    她一手撐在陳續(xù)胸口上，預(yù)備懶懶抬頭看著自己留在他脖子上的杰作，卻猝不及防被陳續(xù)按下頭。

    他手勁意外地大。

    陳續(xù)一口咬住池喬的唇，咬破。他嘗到血腥味。

    池喬吃痛掙脫。

    身下的陳續(xù)眼神深暗地看著她，他的手緊握著池喬雪白的小腿，手心很燙。

    隔著薄薄的內(nèi)褲，他壓迫著她。池喬甚至可以感受到陳續(xù)炙熱的所在。

    霎時，池喬忽然有了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在高一的時候，做過一件相同的事。那時她還留著細(xì)軟的劉海，那層膜也還在。

    那個表情陰戾的優(yōu)等生也是帶著狠勁咬破了她的唇，甚至她的胸。

    但她忘了那個優(yōu)等生的模樣。雖然網(wǎng)上常說，女人到死都會記得自己的第一次給了誰。

    旁邊的章陸“靠”了一聲，把池喬拉了起來。

    陳續(xù)的手從她溫暖的小腿上落到冰冷的地面。

    “讓池喬上你真是太便宜你了?！闭玛懶攀种噶艘粋€臉上涂著厚厚的粉的女生，“你來?！?/br>
    那女生捂著嘴笑著坐在了陳續(xù)的身上。

    陳續(x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池喬。

    池喬倉皇出了教室。

    她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指尖蘸了一點水，池喬對著鏡子理理頭發(fā)。

    在鏡子里，池喬看見自己脖子上一道明顯的紅。剛才陳續(xù)就是在看她脖子上的這道紅。

    最近沒有人吻過自己的脖子。

    唯一的可能，是盛嶼昨晚在她入睡后，吻了她。所以今天送她上學(xué)的司機(jī)才會頗有深意地讓她注意身體。

    這天晚上，池喬帶著脖子上的吻痕，在附中的門口堵盛嶼。

    但她到最后都沒有看見盛嶼。

    他提前走了，為了避開她。算是為了她好。

    所以第二天，池喬坐了好幾站的公交車，下車后又在雨里走了許久。她在他家門口堵他。

    池喬倚在走廊白色的墻上，用幼白的手?jǐn)Q著裙角，水滴滴嗒嗒地落在地上。

    她從口袋里拿煙出來抽，那煙有點潮了，點了幾次才點著。

    池喬就這么歪著頭倚在墻上，抽煙，聽著外面的雨聲。直到盛嶼從走廊盡頭走來。他眉目黑極了。

    外面有滾滾的雷聲傳過來。像心底的人在嘶吼。

    盛嶼這天晚上沒有吃藥。他的藥吃完了。

    池喬對上盛嶼漆黑的眼，她用纖白的手指點著脖子上的吻痕。

    白亮的閃電撕破黑夜。盛嶼和池喬同時被光點亮，被點亮的還有池喬唇上的血痕。

    她還沒有開口說話，外面響起一聲炸雷。

    走廊的燈滅了。

    一片黑。

    盛嶼低頭吻住池喬。

    他的吻帶著狠勁，像撕咬。他的舌尖掃過池喬上顎的犬牙。

    她后縮，他前進(jìn)。盛嶼的手扣著池喬瘦弱的肩，他手心的溫度透過被打濕的布料傳到她身上。

    她被他好聞的氣息包裹。

    池喬頭皮麻了。

    吧嗒。

    是他解開皮帶扣的聲音。

    下一秒。

    她的手被捆住。

    “是你自找的。”盛嶼在池喬耳邊低低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