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對(duì)決
邊境北風(fēng)凜冽,狂風(fēng)從北境呼嘯而來,像是暗夜出籠的野獸,肆意狂亂。 逃出憑州府后陸許國三人一路往北奔襲,不遠(yuǎn)處,偶然一兩點(diǎn)星火,倏忽來去,也許是北境邊上夜獵的獵戶。 “過去后李熾就再也追不上我們了!” 李濯纓輕輕嘆了一聲,側(cè)首看向陸許國與岱欽,二人面如寒霜,都沒應(yīng)他的話。 岱欽失去了他的哥哥,陸許國失去了一切,似乎只有他一人,無牽無掛,此刻反倒有些局促了。 雪鷹在頭頂盤旋,嘯聲劃破風(fēng)雪,岱欽回過神,瞇眼看著雪鷹往前飛去,握緊韁繩:“快走吧,李熾快追上了?!?/br> 說完,咬緊牙關(guān),一揮馬鞭,飛也似的躥了出去,李濯纓讓陸許國走在前頭,他殿后。 說是邊境,不過是一座不大的山丘而已,翻過去就是恒陽。 眼見著山丘近了,李濯纓只覺腦后一涼,一股破刃的殺氣穿云破霧而來, 他微微一閃避,接著肩頭一痛,逼得他哼了一聲,卻仍舊勉力坐在馬背上。 陸許國回頭:“濯纓,你怎么了?” 李濯纓蒼白著面色不說話,手里的馬鞭突然朝他的馬上甩去,陸許國座下的馬嘶鳴一聲,奮足往前奔去。 后方沉沉的馬蹄聲如夜里的狂潮一般,毫無征兆洶涌而至, 白雪嗚嗚地嚎著,李濯纓見岱欽與陸許國的馬翻越過了山丘,突然頓住。 過了山丘不行,還得再往恒陽多跑一會(huì)兒,碰見巡夜戍守的士兵最好,岱欽是烏云部的王子,一定會(huì)妥妥安置陸許國。 李濯纓這么想著,輕嘆一聲,另一只手繞到肩膀后,攥緊箭身,倒吸一口涼氣,將插入血rou的箭給拔了出來,隨手扔在雪地上。 他翻身而下,取下綁在馬背上的大刀,再用面巾擋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鋒利的眼,定定看著暗處。 很快,那片黑暗就被火光照亮,十?dāng)?shù)人出現(xiàn),勒住韁繩,人群往兩旁分開,李熾坐在馬背上,冷著臉打馬而出,面無表情地看著雪地中持刀而立的男子。 李弗亂就跟在李熾身后,一見李濯纓,心里冷笑一聲, 兩年前拼著命活了下來,一直躲在憑州茍且偷生,如今竟為了那個(gè)陸許國連命也不顧了。 想想也是,當(dāng)初招安后到了京城,原本可以得個(gè)不大不小的清閑官職,悠哉過完一生,卻偏偏要隨著陸許國到明月州。 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要是叫李熾發(fā)現(xiàn)原本該死的人卻活了,他也吃不了兜著走。 是殺?還是不殺? 李弗亂盯著李濯纓,目光沉了下來。 李熾沒說話,抬抬手,身旁的弓箭手得令,毫不猶豫地拉弓放箭,夜里風(fēng)雪大,李濯纓雙手握刀,刀尖揚(yáng)起雪粒,紛紛揚(yáng)揚(yáng),叫人看不清該如何瞄準(zhǔn)。 “廢物!”李熾惱怒的罵了一聲。 侍衛(wèi)們丟下手中的弓箭,翻身下馬,拔劍沖了上去, 李濯纓往后急退幾步,侍衛(wèi)們正要持劍躍身而上,只見他忽然提刀轉(zhuǎn)出了花,眾人眼前登時(shí)一片白茫茫。 正抬手抹去臉上的雪水,那人停下了動(dòng)作,一道白色的影子從他身后躍出,像一道閃電,嗷嗚一口咬住了一名侍衛(wèi)的脖子, 眾人神色大變,三四人忙朝那兇狠的惡狼砍去,余下數(shù)人則沖提刀男子而去。 大刀勢(shì)如千鈞,一刀過去,格擋的利劍便被輕輕砍斷,那數(shù)人臉色蒼白, 李濯纓微微瞇眼,只見李熾突然提劍拔足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