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反轉(zhuǎn)
白穗上車的時候,宋黎還在乖乖地等她。手上拿著手機,不知道是在倒騰什么。 見了白穗,她居然興奮地把自己的手機送到她眼前:“穗穗,不對,二嫂你快看,現(xiàn)在所有人都在罵方斯倩了!” 白穗眉毛跳了一跳,她是料到這件事有反轉(zhuǎn)的余地,卻是不知道居然會這么地快。她不過幾個小時沒看手機,整個輿論簡直都倒了過來! 她細細讀了幾篇長微博,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這還得說起她之前錄節(jié)目被方斯倩換了化妝間的事情。 當時她沒抱怨,大大方方同人家換了,好在轉(zhuǎn)頭遇到了節(jié)目的常駐主持人,也是一位前輩,大家都稱呼一聲“黃老師”的黃嘉盛。 白穗一向禮貌,自然同黃嘉盛打了個招呼,也解釋了自己換了化妝間的原因——方斯倩身體不舒服,因此主動把自己朝陽的那一間讓給她了。 這倒是給黃嘉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以致于后來他接受雜志采訪的時候,居然隱晦地提起過這么一件小事。 只不過那本雜志不是很出名,早都被人拋在了腦后。要不是今天網(wǎng)絡(luò)吃瓜群眾的情緒高漲,非要扒出來那些蛛絲馬跡,好錘死白穗不可,任誰都不會想起來要拿出這篇訪談來讀一讀。 誰知這么一讀,居然讀出了大事情。 黃嘉盛的訪談有電子版的截圖。重點的句子都被用紅色標了出來,很是醒目。 他說:“錄節(jié)目的時候總是遇上有意思的事兒。比如有人會因為得了最后一名就砸別人化妝間的鏡子……有人在之前的關(guān)卡生龍活虎,一到要下水,全然不顧和節(jié)目的合約,當場耍大牌,以致于節(jié)目只好改了進程……說起來也是笑談,現(xiàn)在的小輩賺著不少錢,卻是不肯辛苦,眾人前光鮮靚麗,私底下已是腐敗不堪?!?/br> 于是有人順藤摸瓜,先是找到了當天的節(jié)目,發(fā)現(xiàn)得了最后一名的居然不是白穗,反而是方斯倩。 還有人,順著黃嘉盛的話層層推理下去,先是劃出了節(jié)目錄制的游樂園的路線地圖,又表示白穗和趙皓南在進行任務(wù)的時候,是絕對不可能和黃嘉盛那一隊碰面的。如果是這樣,黃嘉盛又是看到了誰在之前的關(guān)卡的表現(xiàn),又是誰,到最后耍大牌不愿意下水? 之前罵著白穗的路人,頓時有些懵,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誰擺了一道,紛紛回過頭在方斯倩的微博下面回敬她:“人不可貌相。”帶著各種諷刺的表情,一時變成了翻了很多頁的隊列。 方斯倩的粉絲知道自己不占理,卻還是梗著脖子不肯認輸,但是微弱的聲音早都淹沒在一片罵聲里面。 戲精,白蓮花,心機女……一個一個標簽貼了上來。 和他們當初激動地罵著白穗,貼上來的那些標簽并沒什么區(qū)別。 白穗又掃到幾個終于開始發(fā)聲的“現(xiàn)場人員”的微博—— “穗穗很可愛,我們相處很愉快。”這是一線女星程橙。附了一張和白穗在后臺的自拍合影。 “作為好兄弟,白穗可是最有義氣的人?!边@是趙皓南。她知道他這樣發(fā)聲已經(jīng)是不容易,笑了笑,看到@她的下一條。 “穗穗jiejie可能已經(jīng)不記得了,但是我永遠記得我第一次選秀被刷下來的那一天,在后臺遇見她。她對我說,‘你跳舞超棒的,為什么不試一試我們公司的招募’我才有了機會以現(xiàn)在的女團出道的機會?!边@是那個總是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新晉女團人氣成員王一辛。 但是讓她最驚訝的是加了藍V的一個微博賬號,明晃晃地掛著“白穗個人工作室”的名字,發(fā)了一個蓋了章子的聲明,大致內(nèi)容是今后要對任何造謠誹謗白穗女士的個人以及營業(yè)性賬號進行起訴。 她正驚著呢,微信上弘文就發(fā)來了一條信息:“今天工作室的證件都下來了,我申了個藍V賬號,不要太驚訝。” 再刷新幾次,那工作室的賬號下面已經(jīng)明晃晃地掛了幾百萬粉絲。 自己的微博下面也是熱火朝天的,有對她轉(zhuǎn)粉的路人,有嗚嗚哭著說沒看錯她的粉絲,有不知哪里冒出來的同行的安慰。 就連粉絲數(shù)也在蹭蹭蹭地往上漲。 她一時不知道怎么迎接這種全網(wǎng)對她好感上升的感覺,愣愣地把手機放下了。轉(zhuǎn)頭有些懵地看著宋黎。 宋黎卻是坐不住,小臉因為激動變得紅通通,狠狠地抱了她一下:“穗穗,我從不看錯人的,我知道你最好了!”竟然是激動得忘了叫她二嫂了。 “我們兩個去吃好吃的慶祝一下吧,我知道一個私家菜館,很好吃的。別叫我二哥,他來了又要和我搶你。” 聽她這話,白穗實在是哭笑不得,但還是把車掉了個頭,朝她說的私房菜館而去。 但是任宋黎怎么嫌棄,她二哥還是端端正正坐到了他們吃飯的桌子邊上。 而且不出她所料,他就是來搶走自己的穗穗的。 這次宋恪是很堅決地把白穗身邊的位置給搶走了,宋黎只能坐在對面看著自家二哥在白穗身邊又是夾菜,又是倒茶,托著下巴唉聲嘆氣。 “你快點吃,宋辰放了學就去補習班了,你怎么還在這里。”瞧瞧,宋恪為了撩妹,居然開始嫌棄自己了。 宋黎噘著嘴看白穗,她答應(yīng)過白穗,不會告訴二哥自己今天和她見面的理由,只好喝了自己面前的一口湯,不再說話。 白穗?yún)s是不滿地看了宋恪一眼:“是我叫她來陪我吃飯的,我想阿黎了,見見她還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說什么都可以。”宋恪居然準備給她再添一碗飯。 白穗已經(jīng)吃到了自己的極限,放下筷子,把宋恪的手拉回來,細聲細氣地拒絕他:“好了,我還在拍戲,不能發(fā)胖的,瘦了才符合人物形象?!?/br> “你現(xiàn)在真是個戲癡,還想瘦到哪里去,摸著都沒以前舒服了,拍完戲了趕緊給我把rou養(yǎng)回來?!?/br> 宋恪的話一時讓她有些浮想聯(lián)翩,白穗紅了臉,悄悄去看對面的宋黎,卻見她的臉都要埋進湯碗里面了。 心里有些埋怨宋恪在孩子面前說這話,不禁有些氣惱地瞪了他一眼。 宋恪自知失言,也隨著她看了一眼宋黎,卻見自家meimei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什么都沒有聽見,我什么都不懂,我是好孩子”的模樣。 他翹著嘴角笑了笑,在桌子下面偷偷地握住了白穗垂著的一只手。 捏了捏,又揉了揉。 她骨架子纖細,手也就軟乎乎的。這個新鮮的發(fā)現(xiàn)讓他意識到他們原來真的是很少握著彼此的手。 也許是因為不能在公眾場合暴露關(guān)系的原因,自然也不會有像普通情侶一樣手牽著手的機會。 心里忽然有些酸澀,一時也顧不上自己meimei坐在對面了,宋恪撈起她的手,低頭親了親她的指尖。 “快了,再等等?!彼吐曕艘痪?,白穗聽清楚了,也隱約知道他是在說什么,心里頓時充盈著滿滿的幸福感,看著他點了點頭。 兩個人眼里只有彼此。 宋黎只好又無奈又開心地擺了擺頭。 自己親哥和自己的本命居然是一對兒,兩個人還黏糊得緊,這樣早晚穗穗會嫁給自己二哥,就一輩子都是她宋家的人了。這么看來自己還是占了很大的便宜的,所以她決定暫且大方地把穗穗讓給自己哥哥了。 兩個人一起送了小妹回宋家。到了地點,宋黎下去了,宋恪卻是一臉淡然,完全沒有要下車的模樣。 白穗心里笑了笑,沒有戳破他的小心思,也就開著車回了自己的公寓,附贈這個副駕駛上一個裝得一本正經(jīng)的男人。 進屋的時候,一天沒見人的毛毛一直圍著宋恪喵喵叫。 白穗脫了鞋,就在沙發(fā)上橫著,今天雖然拍攝任務(wù)不重,卻是因為見了宋恪那個嚇人的大哥因而一時精神變得尤其疲憊。 那邊宋恪只顧著照顧貓咪,換了拖鞋就奔著廚房走去,應(yīng)該是打算喂貓了。 白穗瞇著眼看毛毛纏著他的模樣,這小家伙還知道誰是需要討好的對象,真是有眼色,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手上胡亂按著電視的遙控器,平時工作太忙,她幾乎不怎么看電視,現(xiàn)在就只能胡亂換著臺打發(fā)時間。 誰知換著換著,卻是看到自己的一張臉出現(xiàn)在某頻道上。 這不是上次她參加的那個訪談節(jié)目嗎,居然今天就播。節(jié)目組也是夠聰明的,趁著熱度今天就把把這一期給播出來了。 白穗沒有看自己上節(jié)目會尷尬的那種感覺,她反倒是調(diào)大了聲音,自己看自己臨場的發(fā)揮怎么樣。 節(jié)目主持人詼諧幽默,她看著看著都不禁被逗笑了好幾次,正想發(fā)個微博調(diào)侃一下節(jié)目組也順便給他們助攻一下熱度,誰知電視機里的人忽然提到一個敏感的問題—— “最近大家最感興趣的就是我們穗穗的感情生活了吧?”那個女主持突然來了一句。 白穗不知道這一段居然也被剪進去了。宋恪在廚房喂貓,沒有人說話的房間里本來就很安靜,電視聲音放得又大,一時間這句話居然在客廳里產(chǎn)生了回音的錯覺,但這還不算完,臺下觀眾喊了一聲“趙皓南”的聲音,居然也被錄了進去。 白穗呆了片刻,也顧不上關(guān)電視了,只聽到有人從廚房走了出來,黑著一張臉看著她。 宋恪也不說話,手上抓著一包喂貓用的小魚干,就站在那里死死盯著她看,像是要把她看出一個洞來。 她看著宋恪一臉不爽快的模樣,正想開口說些什么,卻是見一只在他腳邊徘徊的那只小饞貓居然呲溜一聲,順著他的褲腿往上竄了上去,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只盯著他手上的小魚干看。 也不知是什么閃電速度,飛快叼了一只就又竄了下去,跑到角落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宋恪沒見過毛毛這樣奪食的模樣,臉上竟然是露出了罕見的震驚的表情。 白穗一時看得愣了,忍了半天,還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地笑得停不下來,白穗在沙發(fā)上滾作一團。 宋恪扔下剩下的小魚干,氣急敗壞地走上來,手按著她的胳膊,腿壓著她的腿,把她在沙發(fā)上壓制住。 一雙沉黑的眼睛又氣又惱地看著她,語氣卻絲毫不顯強硬,反倒是帶著調(diào)笑:“你還笑,有什么好笑的?” “從來沒想到你會在一只貓身上吃癟?!卑姿胄Σ[瞇地看著他,伸手摸了摸他挑起來的修長的眉毛,把他眉頭撫平。 “你也經(jīng)常笑一笑多好,這樣下去不知道以后你會變成什么樣的兇老頭,小朋友都害怕你?!?/br> 宋恪看著身下的人一臉賊兮兮的笑容,撇了撇嘴:“笑多了不就跟你一樣傻了?!?/br> 白穗吃了癟,瞪了他一眼:“你才傻,我明明……唔” 剩下的話都是被宋恪吞進了肚子里。 他一只手撩開白穗散落在臉色的碎發(fā),捧住她的臉,溫柔而寵溺地親她的嘴唇,廝摩她的唇瓣。 宋恪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白穗一直知道這一點,卻也是沒想到他真正展現(xiàn)溫柔的一面的時候,比她想得更讓人招架不住。 她伸手抓緊他的領(lǐng)子,汲取著他身上那絲熟悉而安心的味道,心里是滿溢的安全感,沉溺在他毫不掩飾的愛護和珍惜當中。 親著,親著,這個吻就有點變了味兒。 不知道什么時候,宋恪的手順著她的衣服下擺滑了進來,與自己肌膚不同的溫度給她帶了一絲冰涼涼的觸感,酥麻的感覺順著脊柱上涌。 白穗哼了一聲,被對方抓住了機會撬開了齒間的縫隙,唇舌的交纏伴著粗重的呼吸,一時間,旖旎的空氣散布在整個客廳里。 細細密密的吻順著嘴邊落到了下巴上,落到她敞開的脖頸肌膚上,順著她鎖骨漸漸向下漫延。 白穗撈起他的頭,迷離這一雙眼,氣喘吁吁道:“到臥室去?!?/br> 宋恪意猶未盡地親了親她水嘟嘟的嘴巴,雙手穿過她的膝蓋下方和腰間,把她從沙發(fā)上撈起來,走向了臥室。 他今天倒是有耐心,連帶著動作都溫和了許多,白穗在他身下起起伏伏的,看他一向嚴肅冷淡的臉在情欲的感染下變得更加英俊,性感得要命。 她看得入迷了,按下他的頭,深深地去吻他,她怕自己快幸福得要哭出來。 結(jié)束的時候,她疲倦地窩在宋恪的懷抱里,任他嗅著自己的頭發(fā)。 迷迷糊糊之間,只聽到他很輕聲地,好像說了一句—— “我愛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