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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大員相繼倒在劉瑾手下。吏部員外郎鄭祺、禮部侍郎魏啟全、戶部員外郎孫萬坡莫名其妙的便被以意圖賄賂內(nèi)廷官員,謀求升職擾亂吏治的緣由被內(nèi)閣大學(xué)士焦芳和顧佐彈劾,而劉瑾則展示了內(nèi)承運庫的入庫記錄,這是劉瑾拒而不收三人之禮,將三人硬塞的銀兩田契等禮物充入國庫的證據(jù)。 一切都毫無破綻,正德震怒不已,當(dāng)?shù)蠲鼘⒋巳烁锫毑檗k,并大為贊賞劉瑾的作為;但朝臣們心知肚明,這是劉瑾在顯示自己的實力,仿佛在告訴朝臣,他依舊有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能力。這三名大員的墻頭草做派眾人皆知,顯然劉瑾殺雞儆猴,在給其他人發(fā)出警告。 此舉幾乎立竿見影,在宋楠斬獲神樞營提督之后想盡辦法要和宋楠搭上關(guān)系的部分朝臣們立刻嗅到了危險,很快,門庭若市的宋府便恢復(fù)了原樣,相較于未來的擔(dān)憂而言,眼下的危險顯然更加的緊迫。 宋楠對此笑而不語,宋楠固然知道劉瑾的憤怒,他的所為不僅是對其他朝臣的警告,同時也是在向自己和內(nèi)閣楊廷和等人昭顯實力。此舉固然可以讓墻頭草們噤若寒蟬,但宋楠認(rèn)為,劉瑾這步棋走的很臭,顯然他是氣糊涂了。 在宋楠和劉瑾之間的博弈中,這些墻頭草起到的作用其實很有限,而此舉帶來的負(fù)面作用便是,很多本想靠行賄送禮結(jié)交劉瑾的官員就此望而卻步,在和劉瑾的交往過程中也必將額外的長個心眼,天曉得什么時候,結(jié)交時說的一些話,送的一些禮會不會成為脖子上的絞索。 年前的十余日,宋楠一直忙著神樞營的整頓交接以及駐地的建設(shè)事宜,并沒將太多精力放在朝中,朝中也似乎很快恢復(fù)了平靜,然而在這平靜的表象之下,暗流潛涌,兇險異常。以宋楠對劉瑾的了解,平靜的日子不會太久,很快即將迎來巨大的爆發(fā),宋楠睜大耳目,密切的注視著這一切。 大年初一,新的一年的新的一天,對于絕大多數(shù)大明朝的百姓而言,他們在今天只想單純的享受節(jié)日,忘掉過去這紛亂的一年帶給他們的傷害和痛苦,期盼新的一年能平平安安的渡過。 京城之中也是一片喜氣洋洋,爆竹響了一夜,一大早百姓們便穿著新衣早早的起床,吃罷早飯拜年的拜年,逛廟會的逛廟會,盡情享受這一年一度的喜慶日子。 宋府張燈結(jié)彩煥然一新,宋家眾人也起了個大早,按照慣例,早飯前祭祖上香完畢,宋母和宋楠帶著小郡主葉芳姑陸青璃戴素兒等宋家妻妾便站在外宅的臺階上發(fā)紅包;宋府上下六十余名仆役下人魚貫前來領(lǐng)取紅包,沉甸甸的紅包到手,自然是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宋母樂施,宋家去年又是喜事連連,宋楠封了二等侯爺?shù)昧司I提督之職,這一切被宋母歸咎為自己平日禮佛敬神待人為善樂善好施的結(jié)果,于是今年的紅包從去年的二兩銀子一個漲到了五兩。五兩的紅包,六十余口人,宋母手中出去的紅包便有三百兩之巨了。 這倒也罷了,小郡主葉芳姑陸青璃戴素兒等人也要給自己房中使喚的丫頭婢女們發(fā)紅包,就連忠叔也要以半個宋府主人的身份給外宅的小廝馬夫們派紅包,紅包的規(guī)格也是水漲船高,比去年多了不少。 宋楠的臉龐抽動著,每一個紅包出手,便rou疼一下,發(fā)紅包的手愈發(fā)捏的緊緊的,一名小廝的氣力稍小,單手拽不走紅包,于是雙手鉗住死命的從他手中拽,弄得兩人好像在對搶一般。 葉芳姑看在眼里著實好笑,轉(zhuǎn)頭吩咐道:“帶少爺去廳上歇息,少爺昨晚只睡了兩個時辰,有些犯迷糊。” 婉兒趕緊上前攙著宋楠往廳里走,宋楠索性眼不見心不煩轉(zhuǎn)回花廳坐著嘆氣,好容易紅包派發(fā)完,宋楠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看著回轉(zhuǎn)來的宋家諸女道:“咱們家這規(guī)矩怕是要改一改了,誰家的仆役每年能得這么多紅包?咱們是不是太大方了些?!?/br> 宋母嗔責(zé)道:“如今咱們是京中大戶,豈能虧待家里人,咱們宋家有今日,還不是靠了大伙兒幫襯。府里的人倒有一大半是蔚州的老鄉(xiāng)親們,你把他們當(dāng)下人我可沒把他們當(dāng)下人,還記得在蔚州小石橋的事兒么?那時候若不是大伙兒幫襯,咱們娘兒兩還不知怎樣呢,你可不能忘本?!?/br> 宋楠苦笑道:“娘說的是,只是府里的開銷太大,鋪子又不太掙錢了,我的意思是節(jié)儉些為好,并無他意。忠叔可是說了,賬上又虧空了不少?!?/br> 宋母伸手來擰宋楠的臉道:“我兒怎么變的這般小氣?你還知道府里開銷大?聽說你搞個什么勞什子火器,一出手便是幾千兩銀子,然后放在后園淋雨吃風(fēng)生的銹跡斑斑,怎沒見你rou疼過?老身多給些銀子給鄉(xiāng)親們你倒心疼了。” 陸青璃紅著臉不做聲,自己折騰火器花的錢可不少,今日宋母點出來其實便是說給自己聽的。宋楠扭頭躲過宋母的魔爪,近來宋母愈發(fā)的喜歡捏自己的臉,沒人處倒也罷了,當(dāng)著媳婦們的面宋楠如何能讓她得逞,自己大小也是個侯爺了。 “沒錢便想法子去掙,這是你男兒漢的事,老身和你這些媳婦兒負(fù)責(zé)花錢,難不成要老娘去擺攤做生意不成?開源節(jié)流,光節(jié)流可不成,要開源啊,我的兒?!?/br> 宋楠暗自慨嘆,母親跟在蔚州相比已經(jīng)大變了樣子了,不僅形象上變了不少,連性格上也變得活潑開朗起來,再不是以前那個隱忍的婦人形象。正所謂居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