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下官愿助您達(dá)成心愿，不過同樣的，下官也需要小侯爺答應(yīng)一件事。”

    ——“您是華妃娘娘唯一的子嗣，身體里流著上官家最純粹的血……只有您，才有資格完成下官所求……”

    ——“若是小侯爺想好了，下官自會安排侯爺再次出宮……”

    小妖心煩意亂。昨日上官極話里有話；只說自己必須先下了決心，他才能將一切和盤托出……哼，擺出親善的樣子給誰看？小妖不屑，明明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卻還假惺惺的給什么選擇……難道前面是龍?zhí)痘ue自己就不跳嗎？

    皇姐……想到秀綰，小妖默默祈禱：只愿小妖現(xiàn)在所做一切，能得上天垂憐，得你垂憐……

    聽雪閣。

    素服著身，手捻一串紫檀，月下烹茶，屋內(nèi)沉香意暖。

    “侯爺請?！毖埲胱夏请p意味不明的眼睛，慕宸軒打從心底不爽——上官極……正值盛年的上官家家主，氣質(zhì)出眾，看起來完全不像已過不惑之年；有著深海一般不可測的眼神，如同旋渦，將瞄準(zhǔn)的每一個人卷食殆盡。

    他討厭這個男人，盡管此人是母妃同族，但于他而言，若不是皇姐之事苦無助力，他才不會跟他有任何瓜葛……

    “小侯爺可是決定好了？”上官極遞上一杯剛泡好的茶，不慌不忙問道。

    “我答應(yīng)……”沒所謂的看著上官極，小妖說道，“不管是什么條件我都答應(yīng)，只要你能達(dá)成我的愿望?！?/br>
    “其實左相本不必大費(fèi)周章，本侯爺從不需要考慮什么……”小妖飲下茶，譏諷道，“我只要結(jié)果！”

    “如此，下官定當(dāng)竭盡全力?！鄙瞎贅O盯著慕宸軒；那般從容的神色，那般自若的態(tài)度，仿佛早料到了自己會這么說——小妖一瞬間很火大，緊皺眉，卻隱忍著不敢發(fā)作。

    了然一笑，上官極將茶壺放回風(fēng)爐上，端起面前的茶杯；還沒有長大的小狐貍呀，急切的想吃rou，怎么能不掉入獵人的陷阱？

    聘婷，后悔的機(jī)會我已經(jīng)給過了……這是你兒子自己選擇的路，怨不得我！

    “小侯爺，你是怎么看待上官家的？”續(xù)上一杯茶，上官極邁入正題。

    “官宦世家……南梁貴族……還能怎么看？”

    “不錯，世人眼中，上官家無非如此了，可我們自己知道，這一切都是表象?！?/br>
    “什么意思？”小妖眉一挑。

    “呵呵……”上官極緩緩道，“小侯爺有所不知，上官一族從來只有旁系才會入世，為官為商，都是為了供養(yǎng)本家。旁系，縱使在世人眼里高不可攀，于上官一族而言，卻也算不得什么。我族起源昆侖，那里終年積雪，云霧繚繞，傳聞古有仙人曾在此修煉，是個極其神秘的地方……我們上官一族正是來自那里，而傳聞，也確有其事?！?/br>
    “什么？”小妖有些吃驚，昆侖他聽說過，這座山在西林境內(nèi)，高聳入云，沒想到居然會和上官家有聯(lián)系，等等，“你的意思是……有神仙在昆侖修煉過？這怎么可能？”

    “小侯爺不信？”上官極也不怒，抿一口茶，繼續(xù)道，“很多年前，久遠(yuǎn)的都忘了時間，一位仙人曾來到昆侖，也不知何故，在一個山洞里留下了一部經(jīng)書，那時上官一族的先祖中有個獵戶，偶然的大雪封山，讓他發(fā)現(xiàn)了這個山洞?！?/br>
    “經(jīng)書是寫在一塊似絹非絹，似綢非綢的布上，后來聽族里的祭司說，這便是傳聞里神仙的羽衣。先祖將羽衣帶回村子，族人們不明羽衣所記，便在祭司的主持下向天禱告，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大家誠心祈禱，最終，上天為我們選出了一個人?！?/br>
    “是誰？”

    “圣女。”上官極仿佛在追憶那遙遠(yuǎn)的時空，聲音也變得有些向往，“祭司帶領(lǐng)圣女和族中少數(shù)人前往山洞，也就是后來我族圣地蒼霧峰縹緲洞，在那里建立了本家，開始修習(xí)羽衣所授仙法——長生術(shù)?！?/br>
    “長生術(shù)？！”小妖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世間……世間怎么可能存在這樣的東西？”

    上官極不作答，繼續(xù)道，“可即便有圣女，長生術(shù)也不是好修習(xí)的，有仙緣的凡人畢竟還是凡人……那長生術(shù)一共十重，到如今，我族中競沒有一位圣女完全功成……第一代圣女只到四重便再無進(jìn)展，而她的血脈延續(xù)至今，千百年時間，修為達(dá)到最高的是上一代圣女，她練到了第九重?！?/br>
    “第九重……豈不是很快就要功成？”小妖問道。

    “談何容易……”上官極笑了笑，“練到九重已是兇險萬分，再進(jìn)一步更是難上加難，前任圣女天生靈根，資質(zhì)極佳，卻不喜約束，甚至后來……叛出了本家?！鄙瞎贅O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晦暗，“她不愿再為了族人修習(xí)長生術(shù)，可是長生術(shù)……呵，又豈是她不愿意就能不修的？停不下來啊，圣女的使命一但開始就是至死方休，她的血液未大成前離了長生術(shù)便會枯竭，但她還是不愿再練，最后血枯而亡。”

    “她是我母妃對嗎……？”沉默之下，小妖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上官聘婷，那個只在畫像中見過的，他的母親……

    “不錯?！鄙瞎贅O點點頭，“那時圣女的長生術(shù)苦無進(jìn)展，祭司請八方神靈來助，測言要去風(fēng)月大陸龍脈靈氣匯聚之地潛修，圣女這才下了昆侖山……族人都希望圣女得證仙術(shù)，庇佑上官一族永世不朽，只是沒想到……仙法未成，圣女卻動了凡心，嫁給了南梁當(dāng)今皇帝。”

    “你們恨我的母妃！”小妖猛地站起來，指著上官極，似笑非笑，道，“她毀了你們的祖宗基業(yè)，所以你們要找我報仇是嗎？！”

    “哈哈哈……”仿佛聽到什么笑話般，上官極搖頭，“若是想報仇，小侯爺又怎么有機(jī)會站在這里跟老夫說話？圣女在昆侖修煉百載容貌不老，一直宛若二八少女，她就是長生術(shù)的化身，是我族的信仰！”

    上官極的眼神倏爾變得幽深，仿若要把慕宸軒吸入其中，“圣女只是遇到了考驗……雖然她沉睡了，可繼承她血脈的你，小侯爺，只有你才有資格重新練長生術(shù)，重新帶領(lǐng)上官一族！”

    “您知道嗎？為了贖罪，本家一直派我在南梁看護(hù)著您……您擁有圣女的血脈，也擁有人間帝王的真龍之血……您就是長生術(shù)最好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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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攬月宮。

    “什么時辰了？”

    “回王爺?shù)脑?，亥時剛過?！?/br>
    “把湯放這兒，下去吧……”

    “是?！?/br>
    有人在說話……王爺……是九哥哥嗎？秀綰覺得頭昏昏的，模糊聽到有人對話，便用力睜了睜眼睛——

    “綰綰，你醒了嗎？是我，九哥哥，綰綰別怕……”察覺到秀綰眼皮動了動，祁玥輕輕的問道，下一秒，秀綰緩緩睜開了眼睛。

    “九哥哥……”映入眼簾的男人有些憔悴，青色的胡渣也冒了些許，英挺的面容滿是自責(zé)；秀綰心疼起來，自己被東方逸帶走，定是把九哥哥嚇壞了……

    秀綰一直都知道，她的九哥哥其實心很軟，雖然在外面總是一副雷厲風(fēng)行的樣子，可面對自己，面對親人，總是生怕自己做得不夠好，把責(zé)任全往身上攬著。

    “綰綰，你有沒有不舒服？餓不餓？我讓秋荻姑姑熬了點雞湯，給你定定神……都怪哥哥，是哥哥疏忽大意，害你被劫走了……”說到此處，祁玥目露憤恨，眼睛都紅了，“那個歹人，哥哥定會找出那個歹人，將他碎尸萬段！給綰綰你一個交代！”

    “九哥哥……”祁玥的模樣讓秀綰難受，一把抱住祁玥，秀綰安撫道，“這不是九哥哥的錯……綰綰不要九哥哥怪自己，誰都想不到的事情，況且綰綰沒事，一點事都沒有，九哥哥你看，綰綰好著呢~”

    努力想向男人證明自己平安無事，秀綰笑得無邪，其實心里還是有點虛，畢竟東方逸的事情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透露的；秀綰覺得自己快成說謊精了，那么多秘密，也不知道能不能瞞過九哥哥……

    “綰綰可有看到綁匪的樣子？”祁玥詢問。

    “沒有?！毙憔U搖搖頭，故作沉思，“綰綰被打暈了，沒看到歹徒的樣子，也不知道他綁我干什么……”

    嘻嘻，東方逸你這個大壞蛋，叫你欺負(fù)我！好了吧，現(xiàn)在你成了‘大歹徒’，看我九哥哥不好好找找你！

    “一點都沒見到嗎？”祁玥懷疑，說來奇怪，綰綰被綁了一次心情卻好像好了不少，真是匪夷所思……

    “嗯，一點都沒見到?！毙憔U為顯真誠，刻意捧起祁玥的臉，雙目炯炯的望著他，“九哥哥，昏迷前我看到那人蒙著面，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對不起，九哥哥，是綰綰沒用，幫不到你……”

    這么近的距離，這么親昵的動作，秀綰的體香幽幽飄進(jìn)祁玥鼻中，她捧著他的臉，朱唇說著婉轉(zhuǎn)的話，眼神是那么柔和……祁玥有些不能思考了，周圍安靜得仿佛只聽得到他自己的心跳，只看得見那張魂牽夢縈的臉……

    “綰綰……”喉結(jié)一動，祁玥伸手慢慢抱住了秀綰的后背；今天他的心情一直大起大落，他很害怕，也很憤怒，可更多的……是原來他比自己想象的無能太多！慕祁玥啊慕祁玥，縱使把自己的刀鋒磨礪，把血淚鑄成銅墻鐵壁……這就夠了嗎？不，你還是差點失去了綰綰，失去了你的命！

    “對不起……”祁玥低吟著抱歉，心里的柔軟和無助傾瀉而出，“綰綰，你能原諒我嗎？”

    悄悄地，悄悄地……還差一點，祁玥如同信徒般虔誠，那張美好的嘴唇就要吻到了……

    綰綰，心愛的人??！原諒九哥哥此刻的卑鄙吧！乞求你救贖我不安的心……乞求你能眷顧我為你千瘡百孔的情意……我愛你……綰綰，我早就在心底呼喊了千萬遍，我愛你！

    你可……會知？

    無望的愛啊……被世俗不容的愛啊……祁玥心里很苦，這份苦澀令空氣也變得沉重，秀綰不禁被九哥哥眼中這強(qiáng)烈的情感震住了——

    “九哥哥……你在難過嗎？”秀綰擔(dān)憂的看著祁玥，認(rèn)真道，“綰綰沒事的，綰綰陪著你，九哥哥不要難過了好嗎？”

    “好……”傻丫頭，雙臂狠狠收緊，那朝思暮想的紅唇，終于——在執(zhí)念作祟下，化作了yuhuo貪業(yè)，燒得祁玥不愿清醒……

    “唔……唔……”秀綰沒想到九哥哥會突然‘吃口水’，掙脫不動，卻感覺那闖進(jìn)來的舌頭在嘴巴里強(qiáng)取豪奪，不同太子哥哥的靈巧，九哥哥仿佛狂風(fēng)暴雨，恨不得將她的一切都占了去……

    九哥哥……秀綰喊不出聲，祁玥的手卻越收越緊，“滋滋……”的下流聲音從兩人嘴里發(fā)出，口水在蹂躪中一絲一絲從嘴邊滴落……秀綰的臉越來越紅，身子越來越軟……也越來越?jīng)]有力氣再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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