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的香燒得濃烈，煙裊裊，如夢似幻。年輕的軀體挺發(fā)著力量，無盡地從她身上索取著，陽物頂?shù)萌閞ou輕紅發(fā)疼，永不停歇似的。

    “jiejie，”李桓扳過李慕儀的下巴，呼吸一點一點沉重急促起來，“看著朕?！?/br>
    腹下竄上一股股麻麻的快感沖擊著他的神智，心臟在腔里嘭嘭亂撞，可他太清醒了，清醒得有些痛苦。

    黏膩柔軟將他裹實，他不再喚jiejie，開始喚永嘉，終于卸掉倫理枷鎖，將她視作可以愛撫親近占為己有的女人。

    李桓舒緩地吐出一口氣，才松開握乳的手，幫她擦凈臉，一頭倒在李慕儀身上。他撒嬌似的用額頭蹭著她的下巴，“jiejie，以后我們就這樣好不好？”

    李慕儀是睜著眼的，可眼里已經(jīng)沒有了光亮，她起先有怒有恨，而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薛家的這一口氣，她到底還是沒爭過，機(jī)關(guān)算盡，最后還是淪落成了娼妓、禁臠。

    罷了，罷了。

    爭了一輩的，爭不過，便也不爭了。

    李桓yuhuo不退，見李慕儀比方才時安靜許多，心里發(fā)癢，貪婪又不知饜足，總想在她身上弄出些波瀾不可，手便又往下滑，探到滑白的腿間，“朕也想讓jiejie開心?！?/br>
    李慕儀的手抵住他的胸膛，突如其來的觸碰讓李桓僵住，那雙尋常應(yīng)該滿是柔情的眼忽地盯緊了他。那眼神好像利箭穿透了他的心腔，帶走了什么東西，隨著裊裊青煙一并消失，因此眼是空的，他的心也是空的。

    “我有一個弟弟，原應(yīng)跟你一樣年紀(jì)，死了，死得時候受了好大的苦，我想救他，可當(dāng)時手腳跟綁住了一樣，怎么都動不了?？匆娔愕臅r候，就想起他來，心里就暗暗發(fā)誓，以后再也不要讓你受苦了。”

    李桓眼瞳縮了縮，像是被她這幾句平淡的仿佛事不關(guān)己的話死死揪住，捏碎……

    “到今天這一步，我不后悔，也問心無愧，對得起高家，對得起皇上，我沒什么好求的了，但求最后能死得干凈！”

    這幾個字像是用力咬出來的，說完以后她狠狠推開李桓，力量大得讓他猝不及防，李慕儀扯著孔雀裘滾下榻去，捉起地上那把刀，就要往心上刺。

    李桓慌了，一下將她撲倒，空手奪刃，幾乎轉(zhuǎn)眼見血，淋漓淌了一地。

    李慕儀卻已不在乎他的死活，轉(zhuǎn)身又要掙開，李桓見她發(fā)瘋，疼痛與恐慌積聚成滔天的怒，伸手抓住她的長發(fā)，狠怒的聲音發(fā)出來像野獸的吼叫，“李慕儀，你瘋了！”

    書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折，李慕儀胡亂抓了一捧狠砸向李桓，尖銳的角猛劃過李桓的臉，李桓吃痛，大退了兩步。

    李慕儀失力跌在地上。

    “好！”李桓勃然大怒，通紅著眼，狂笑，“什么死得干凈！你難道還要為哥守節(jié)不成？”這一句話只是脫口而出的猜想，可無處安放的恐懼與愧疚仿佛一下找到了依托與發(fā)泄，于是就在頃刻間堅若磐石。

    “你進(jìn)宮來，不為自己的身世辯解，也不向朕求情，就為他的死活拿刀來要挾朕？如今還為他要自盡么！”李桓胡亂點著頭，“好，好……”他從地上撿起來沾血的刀，刀鋒指著李慕儀，“你怕是早就不要我了，我還要你做什么？你的命是我的，你要死，我成全你！”

    尖銳的刀鋒揮下時，李慕儀幾乎是坦然從容地閉上了眼。

    “皇上！”

    掌事太監(jiān)跪在外，聲音尖銳又顫抖，刺耳得很，令盛怒難遏的李桓渾身一僵，刀也僵到半空，他赤眼大罵，“誰準(zhǔn)你進(jìn)來的！滾！滾出去！”

    太監(jiān)自不知里頭是何等景象，只在殿外聽見姐弟倆在爭吵，又隔著屏風(fēng)看到有零星的血，慌得雙股顫栗，“鴻臚寺、寺卿有急事奏報，關(guān)乎，關(guān)乎長公主殿下……”

    “徐少常？”

    徐少常就等在殿外，也沒敢進(jìn)去，直接回了話，將越只王來訪一事講了，自也傳達(dá)了對方求娶長公主的意愿。

    分心思去聽另外的話，徐少常說了什么，李桓只聽進(jìn)了幾個字，眼睛看著自己手里的刀，以及白如紙人的李慕儀，忽地暗問：自己這是在做什么……

    死寂一樣的沉默過后，他遣散了人，與李慕儀想對靜望片刻，喃喃喚了句，“jiejie，朕瘋了……朕瘋了嗎？”

    李慕儀沒有應(yīng)聲。

    又是片刻，李桓喚宮女進(jìn)來服侍李慕儀，“將殿下帶去棲梧宮，非令不得出……看好她，有什么閃失，朕唯你們試問。”

    *

    這一幽禁就是快一個半月，期間李慕儀試過尋死，未果，反而在庭看著幾個太監(jiān)杖責(zé)看守她的宮女，三十杖，險些將人打死。

    李慕儀就再不敢了。

    李桓起初會來看她，兩人無話，多是靜坐，李桓嘗試像往常一樣討她開心，李慕儀始終無動于衷，他碰了幾次釘后就不再常來了。

    這時前朝后宮都在為迎接越只國的使節(jié)而在做準(zhǔn)備，個個忙得焦頭爛額，只有棲梧宮冷清——人是冷清，庭的天竺葵卻開得熱鬧，一縷縷的香隨著黃昏后的緗色長風(fēng)攜進(jìn)來。

    她半倚靠在榻上，聞見纏繞的香氣，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來雁南王府的水榭旁邊也種著天竺葵。

    宮門推開，上膳的宮人魚貫而入。有個禁軍打扮的，待宮人放下飯菜離去后，他還沒有走。

    李慕儀背過身去，懨懨示意：“都退下罷?！?/br>
    那人反而走向了李慕儀。兵甲沉冷的聲音，聽得李慕儀生厭，“出去?！?/br>
    他摘下朱翎頭盔，露出一張英俊的面容，墨發(fā)高束，眉目冷峻，唇邊笑意闌珊，看不出有多愉悅，反而更令人膽寒。手抬著堅冷的頭盔去挑李慕儀的下巴，寒氣順著一下攀上來，冷得李慕儀的唇輕輕哆嗦。

    “看來離了本王，你也沒多好過?！崩罱B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