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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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ㄍド鮮萇蟮那榫啊?br “快告訴科爾曼少校!” “可是他在關(guān)禁閉……” “只有他能阻止帕特!” 軍官們終于惶恐了。他們一邊緊急向大本營求助,一邊試圖阻攔帕特。 可是帕特是一名戰(zhàn)斗力卓越的Alpha戰(zhàn)士,同時還醒了哨兵基因。他的哨兵等級雖遠不如萊昂,卻也有2S左右。而他的機甲斥重金打造,是當(dāng)下戰(zhàn)機中性能最尖端,單兵作戰(zhàn)能力領(lǐng)先的白金戰(zhàn)機。 一個失狂的哨兵,加上一臺頂級機甲,再加上他不惜命地戰(zhàn)斗方式。軍官們集體上陣,也只能稍微阻止一下帕特。 帕特已分不清敵我,攻擊自己的軍官也毫不留情。他一炮就將自己的副官的機甲轟飛上了天。 一道黑影射了過來,于半空中接住了那臺機甲,手動開啟了逃生裝置。駕駛員終于被從機甲里彈了出來。 阿修羅如一團黑霧撲向帕特,卷著他拔地而起,飛向高空。 極光級別的戰(zhàn)機性能更是白金級別的幾何倍數(shù)。一旦當(dāng)萊昂開始較真,他對帕特有著鎮(zhèn)壓性的優(yōu)勢。 阿修羅一拳就將帕特的機甲砸在了山壁上。樹摧石崩,山體凹陷。 帕特竟還不肯罷休,把自己從巖石里拔出來,雙腳一蹬,雙臂舉著光子炮朝萊昂沖去。 阿修羅自身后拔出雙刀,在空中悍然劃下一個銀光的大×。 帕特機甲雙臂被齊肩砍斷! 阿修羅一腳踹在帕特身上,自百米高空將他重重踩陷進了地里。戰(zhàn)刀插進機甲的胸甲縫隙,將胸甲挑飛。然后雙手舉刀,刀尖破開了核心機的保護屏,將之扎了個對穿,把帕特的機甲釘在了地上。 軍官們呆若木雞,被這干凈利落的戰(zhàn)斗繳械震驚。如果不是正置身慘烈的現(xiàn)場,他們幾乎都想為科爾曼少校鼓掌。 阿修羅彎腰,巨掌將帕特連著駕駛艙一股腦拽了出來,丟在了地上。 軍官們這才如夢初醒,跑過去七手八腳地把帕特從里面拉了出來。 帕特就像一只被強行拽出了海螺殼的寄居蟹,他雙目暴凸,兩只眼珠像篩子似的在眼眶里亂轉(zhuǎn),額角脖子上青筋曝露,瘋了般發(fā)出陣陣詭異的尖叫,并且瘋狂掙扎踢打。 軍醫(yī)給帕特連打了三針鎮(zhèn)定劑都沒有什么效果。士兵們只好用束縛網(wǎng)把他給裹成一只蛹,丟在了飛梭里。 “把這個雜種帶回去?!比R昂作為現(xiàn)今戰(zhàn)地上新晉的最高指揮官,發(fā)出了他的第一條指令,“其余人跟著我,立刻投入救援!” * 帕特被送回軍營里時,已鎮(zhèn)定了許多。但是又外人靠近或者接觸他,他依舊會發(fā)出怪叫,蠕動著身子,同一只試圖破繭而出的變異昆蟲沒什么區(qū)別。 不僅士兵們,連軍醫(yī)隊里見多識廣的醫(yī)護人員都拿他束手無策。 “他還是人嗎?” “他屠殺了投降的士兵,還殺了平民。你說呢?” “是不是邪祟作怪?”有護士驚惶,“他和柯林斯的癥狀有點像……” “我們這兒可治不了他們倆,只能把他們送回馬德堡?!避娽t(yī)隊長說,“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那邊。那邊會派一艘軍艦過來,把帕特還有今天的傷病全部接走。圣主呀,他們說至少有兩千多名重傷的俘虜和平民……米切爾神父,請你為我們禱告吧……” 老隊長理了一下花白的頭發(fā),帶領(lǐng)著醫(yī)護人員接應(yīng)源源不絕送來的傷者去了。 伊安走到了帕特的窗前,冷冷地俯瞰著他丑態(tài)。這個貴族出身的男子已同四個月前伊安在馬德堡見過的那個彬彬有禮的紳士判若兩人。 帕特已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人性已在他身上無處可尋,嗜血殘暴的獸性全面釋放出來,占據(jù)了這一具rou身。 他徹底失狂,并且伴隨失感,精神網(wǎng)全面崩塌。他同柯林斯一樣,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廢人。 AO的共感不會產(chǎn)生這么可怕的負面影響,只有哨向的綁定才會將雙方的精神網(wǎng)徹底接駁,讓兩人的精神狀態(tài)融為一體。 帕特在戰(zhàn)場上的失控,導(dǎo)致了柯林斯脆弱的精神網(wǎng)崩塌,而柯林斯又反過來將帕特引爆,讓他失狂。 這就是哨兵和向?qū)?。?dāng)他們結(jié)合后,高度共鳴的精神網(wǎng)會讓他們心意相通,感知共享,兩人融為一體,以到達最為美妙的境界。 可當(dāng)如果其中一方出現(xiàn)狀況,另外一方也會立刻受到影響。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當(dāng)哨向綁定在一起時,他們就系在了同一根繩上。 而如果不想被對方連累,就需要強行解綁。但是解綁后的雙方必須及時得到安慰治療,以緩解精神和激素紊亂。 縱使如此,解綁后的哨向也非常容易患有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他們性格大變,多少都會患上輕度抑郁癥。 這是兩種一旦相愛就置身天堂,但若想分離,就要生不如死的性別。在遠古,多少哨向永浴愛河,又有多少哨向最后以悲劇收場? “帕特情況怎么樣了?”萊昂一身煙塵走進了急救室。他才剛剛結(jié)束了對受襲平民的救助,帶領(lǐng)著最后一批傷者返回軍營。 “完全毀了。”伊安說,“他再也恢復(fù)不到過去了?!?/br> “他在對戰(zhàn)俘下令射擊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沒有挽救的余地了?!比R昂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泥汗,厭惡地看著在束縛網(wǎng)里蠕動、發(fā)出哦哦怪聲的帕特。 “柯林斯呢?”萊昂又問,“阿修羅說是他先發(fā)作的?!?/br> 伊安拉開了隔壁床的簾子,露出一具蒙著白布的尸體。 “他死了?!币涟舱f。 第102章 * 夜色降臨, 軍營里哀鴻遍野。 重傷的大多都是戰(zhàn)俘和平民。軍醫(yī)隊里沒有那么多床位。傷員們躺滿了一地。呻吟,哭泣, 咒罵…… “滾!你們這些殺人犯——”一位老者憤怒地推開欲攙扶他的士兵, 手掌在士兵臉上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那年輕的士兵無措地站著, 半邊臉紅腫, 眼神又難過又悲憤。 伊安走了過去, 將士兵打發(fā)走, 扶住了老人。 “啊,神父 ,圣主為什么不庇佑我們……”老人抓住了伊安的手, 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他哭訴著自己死在轟炸中的兒子和老伴, 哭訴被毀的家園,泣不成聲。 “為什么?為什么要對我們做這樣的事?我們從來不參與戰(zhàn)爭。只要誰能讓我們有安穩(wěn)的日子過, 我們就擁護誰。可克魯維亞煽動我們的年輕人去前線送死,你們的士兵轟炸我們的家。這一場戰(zhàn)爭到底在爭奪什么?” 老人反復(fù)發(fā)問:“圣主在哪里?我們需要他的保護,求他賜予我們圣光……” 伊安陪同老人祈禱。 越來越多的人走了過來,坐在他們周圍, 跟隨著神父誦經(jīng)的聲音, 一起為亡者禱告。 年輕神父朗誦經(jīng)文的聲音并不高。他口齒輕柔, 嗓音清朗而富有磁性。經(jīng)文自他口中而出,帶著奇異的安撫的力量,就像一道清涼的泉水,緩緩流過每個人的心田。 滋潤了焦土, 帶走了蕪雜和痛苦,只剩下最純凈的安寧。 在這樣悲慘而無助的時刻,宗教總能夠發(fā)揮其強大的功效,給人們漂泊無依的靈魂一個落腳的地方。 * 因為戰(zhàn)地醫(yī)療條件簡陋,藥品短缺,得不到有效的救治的重傷患者不斷死去。士兵們把白色的尸袋抬出了營地,暫時堆放在河流下游的一塊高地上,準(zhǔn)備分批焚燒。 “馬德堡的軍艦要兩日后才能到?!比R昂煩躁,“有隕石群要過境,軍港所有的軍艦都已暫停起落了。” “可很多傷者恐怕等不到兩日?!币涟渤蠲季o鎖。 “可我們只有等待。以及祈禱……”萊昂坐在屋前的臺階上,用力抓了一把短發(fā),“該死的!帕特這個狗娘養(yǎng)的東西……我居然就讓他這么沖過去了……” “這不是你的錯?!币涟矊⑹址旁诹巳R昂滿是沙塵的肩上。 厚重的懊悔和痛苦涌了過來,并且夾雜著憤怒。對帕特的憤怒,以及對自己的憤怒。 伊安接納了這些負面的情緒,開始一點點去疏導(dǎo)、化解。 “我們都沒有想到帕特會走到這個極端。我們看到了征兆,但是都沒想到惡果來得這么突然?!?/br> “我放縱了帕特?!比R昂將伊安的手抓在掌心,眼底泛紅,“我本可以繼續(xù)阻止他的……” “放縱他的是軍部?!币涟矆远ǖ卣f,“你早就對帕特的狀態(tài)向軍部報告了數(shù)次,是他們置之不理。你軍階比帕特低,你在這之前,按照軍規(guī),確實不能對他采取任何強制措施。” “可我放縱他去清剿最后的叛軍?!?/br> “你之前考慮過他會這么做嗎?” 萊昂沉默了很久,才說:“如果我說腦中沒有閃過類似的念頭,那我就在對你撒謊,伊安。但是我抱著僥幸的心理。我想這天下總不會有這么湊巧的事。所以我放任了他。這確實是我的錯。我不應(yīng)該拿那些平民的性命去冒險?!?/br> “那我和你一樣有罪。”伊安輕聲說,輕靠著萊昂的肩膀。 “我也放縱了柯林斯。我更清楚他的情況有多嚴(yán)重,但是他不聽從我的勸告,我也便不再管他。我放任自己對柯林斯的厭惡,而沒有及時拯救他的靈魂。我沒有承擔(dān)起一個奉神之人的責(zé)任,而任由事態(tài)惡化……” “別這么說?!比R昂放開了伊安的手,抬起手臂將他摟進了臂彎里,“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柯林斯自作自受,并不聽你勸告。你又能做什么?整個教會糜爛墮落,憑借你人又能改變什么?也許你真的是他們說的光明向?qū)А5悄憬K究只是一個人。我們再強大,都難以一己之力去改變這個世界?!?/br> “是啊……”伊安感嘆,“我們都還站得不夠高?!?/br> 因為要照顧傷員的緣故,伊安脫去了法袍,只穿著白色襯衫和一條卡其色長褲,連法結(jié)都沒有系。不知情的人,完全猜不出這個俊秀的黑發(fā)青年的身份。 就連伊安自己都覺得,自己此刻不再是個身負圣職的人,而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他只想和身邊這位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依偎一會兒,疏導(dǎo)他腦中的黑暗,一起消化罪惡感和傷痛。 “我在意你,萊昂?!边@已是神父所能說出口的最大尺度的表白了,“我知道我正在墮落,我的愧疚一直讓我備受煎熬。但是我沒法離開你身邊。他們都說,當(dāng)黑暗哨兵和光明向?qū)г谝黄饡r,會爆發(fā)出最強大的力量。這讓我覺得,只有我們倆相伴,才能真正地強大,和平安?!?/br> 隨著伊安的話,萊昂精神網(wǎng)中淤積堵塞著的那些陰沉的東西飛速消散,陰霾褪去,識海逐漸恢復(fù)清明。 那豁然開朗的感覺暢快無比,愉悅感甚至從精神反應(yīng)到了rou體上,讓萊昂覺得肩頭一輕,一陣顫栗掃遍全身,爽得不禁打了一個顫。 而精神隨之猛然振奮,蓬勃的活力和自信心重新涌上心頭。 萊昂感受著這一股不知名的激動,只覺得愛意滾滾,傾巢而出,忍不住將伊安緊緊擁住。 “我愛你,伊安?!彼]著眼,“我愛你呀……” 共感讓萊昂同樣可以感受到來自伊安的彷徨不安,和深深的,對神的愧疚。 “我們不會和帕特他們一樣的。”萊昂安撫道,“如果有一天,我們兩個最終綁定,我會將全身心都毫無保留地獻給你。我會為了你堅持住,永遠都不陷入那種失狂之中。哪怕你墜入了深淵,我也會將你拽回來!” 伊安閉上了眼,兩眼酸熱。 * 這一夜,伊安一直沒有睡好。 他不斷從夢中驚醒過來,以為聽到了嘶喊哭號聲。但是后半夜的軍營十分安靜,連傷員都在止痛藥的作用下入睡。 只剩下郊野里的風(fēng),像一群充滿怨氣的野鬼,穿梭在軍營里,嗚嗚哭泣。 萊昂親自帶兵巡營,中途過來看了伊安兩次。伊安感受到了他的氣息,但是昏昏沉沉,睜不開眼。 他感覺到萊昂輕柔地撫摸他鬢角的碎發(fā),并且吻了一下他的唇。 這個吻安撫了伊安,讓他終于進入了深眠。 次日天剛亮,伊安就被生物鐘叫醒,起床去巡視病房,并且主持了晨祈會。 受傷的平民對帝國軍充滿了仇視,對宗教的敬畏讓神父成了兩方之間唯一的橋梁。 這日的天氣十分陰沉,似乎神真的感受到了昨日的殺戮和死亡,祂的震怒夾著冷空氣降臨人世間,蕭索陰風(fēng)吹得軍醫(yī)隊的帳篷嗡嗡作響。 伊安正在給一個受傷的平民小女孩換藥的時候,識海之中響起了光紀(jì)的聲音。 “伊安,我監(jiān)測到一股強大的克魯維亞軍事力量,正在已極快的速度,自外太空朝你所在的地表靠近!” 伊安頓住。 小女孩的母親困惑:“有什么不對嗎,神父?” “對方有旗艦一艘,巡航軍艦四艘,保守估計共有官兵兩萬人左右?!惫饧o(jì)道,“所有軍艦都滿負荷裝備著彈藥和武器。他們距離抵達星球近太空,還有不到三十分鐘——” 便攜治療儀跌落在地上,一個棱角崩落開,飛出老遠。 * K17星球距距離克魯維亞軍最近的大本營,航行時間需要十個太空小時以上。就星際作戰(zhàn)來說,距離并不太遠。 這一支克魯維亞軍顯然是在昨日屠殺發(fā)生之時便接到了友軍的情報,立刻集結(jié)啟航,開啟了隱身裝置,準(zhǔn)備將帝國軍殺一個措手不及,為昨日的屠殺報仇! 如果馬德堡的軍艦可以順利起飛。那么這支克魯維亞軍不會對K17的帝國軍營地造成太大的威脅。帝國軍的穿梭艦隊能在兩個小時內(nèi)就抵達K17,正好能和地面部隊對克軍來個里外包抄。 然而,在今日,馬德堡的增援被突如其來的隕石群阻斷在了星河的另一端。 唯一幸運的是,這一支克魯維亞軍逃過了帝國軍的偵查系統(tǒng)的太空掃描,卻沒有逃過最近一直在努力嘗試黑進敵軍系統(tǒng)的光紀(jì)。 當(dāng)他們靠得足夠近時,觸碰到了光紀(jì)的警報,行蹤提前暴露! 距離克魯維亞軍抵達近太空還有二十七分鐘的時候,集結(jié)號聲響徹軍營。全軍營五千名官兵立刻行動起來,整裝待命。 萊昂在第一時間聯(lián)通了馬德堡,向總部匯報情況。再得到了霍夫曼將軍本人的批準(zhǔn)后,萊昂下達了撤退令。 五千陸軍士兵對戰(zhàn)兩萬裝備精練、復(fù)仇火焰熊熊燃燒的克魯維亞軍,又將是另外一場毋庸置疑的屠殺。 “放棄K17,我的痛苦和懊悔比你們多出百倍。”少校低沉凝重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遍了整座軍營,“這確實是一場本可以避免的失敗。但是既然它已成定局,我們就要盡最大的努力避免更多的傷亡?!?/br> 命令一旦下達,所有人立刻行動起來。 一條條命令出自萊昂,從軍情室里傳達出去。 “俘虜和本地平民留下。軍醫(yī)隊給重傷患者留下必要的醫(yī)療用品。” “軍醫(yī)隊將同傷兵最先撤離。我需要一支突擊隊專門負責(zé)為他們護航!” “超過一噸的重型武器都留下來!必須輕裝出發(fā),給軍艦肩負,讓它能一最快節(jié)速航行!這樣才有希望沖出克魯維亞的射擊范圍。” “記住,我們是撤退,不是抵抗。一切以安全撤離為主,盡最大力度保留可戰(zhàn)斗力量!” “但是,少校,”有軍官擔(dān)憂,“放棄重型武器,也會大大削弱我們力量。如果我們被克魯維亞軍攔截,會連防抗之力都沒有?!?/br> “我知道?!比R昂站在書桌后,冰刀般的目光環(huán)視著屋內(nèi)全體軍官,“所以,我需要組建一支全副武裝的機甲戰(zhàn)隊,在后方掩護大部隊撤退。” 房間內(nèi)的空氣都隨著萊昂的這句話凍結(jié)。 萊昂英俊削瘦的面孔一片肅煞之色。他緩緩道:“這會是一支直接承受克魯維亞軍炮火的戰(zhàn)隊。它需要以身軀來掩護隊友撤離,自己卻很有可能再也回不去。我將親自領(lǐng)隊?,F(xiàn)在,誰愿意加入?” * 軍醫(yī)隊的成員們幾乎被士兵驅(qū)趕著登上已發(fā)動待命的一艘軍艦。 柯林斯的遺體得到了特殊關(guān)照,沒有被留在這顆礦星上,而是被帶上了軍艦。同樣還有帕特。 帕特在沒有得到任何治療的情況下,狀態(tài)竟有了明顯好轉(zhuǎn)。他眼神清明了許多,無精打采,一言不發(fā)。當(dāng)伊安靠近他的時候,他轉(zhuǎn)動眼珠望了過來。 伊安能感知到他的精神網(wǎng)并沒有改善,但是狂躁的情緒暫時消退了。無論如何,這總看他鬼哭狼嚎要好太多了。 帕特一身惡臭。顯然,他便溺在了身上。但是沒人敢解開束縛網(wǎng)給他換衣服。士兵們就這么將他運上了軍艦,甚至非常惡意的將他同柯林斯的尸體擺放在一起。 艾德勒少尉將率領(lǐng)一支戰(zhàn)隊,為軍醫(yī)艦護航。 “神父,您不來嗎?”莫林看到伊安清點完了人數(shù)后,正朝外走去。 “我和科爾曼少校一路?!币涟蔡铝塑娕灥南咸?,朝莫林揮了揮手,“祝你們好運。艾德勒少尉,請照顧好莫林。我們在馬德堡再見!” 莫林愣了一下,急忙撲向門口:“可是少校不是要去斷后……” 艙門已合上,將神父清瘦而倔強的身影隔在了另一端。 距離克魯維亞軍抵達近空還不到十分鐘,搭載著軍醫(yī)隊和傷病的軍艦順利起航,在四艘巡航艦的護送下,朝大氣層飛去。 在它之后,一艘接一艘的小型軍艦紛紛起航。它們就如受驚后飛起的鳥兒,成群地飛向烏云密布的天空。 伊安頂著已夾雜著雨點的風(fēng),奔到了停機坪。 五百名從自告奮勇報名的戰(zhàn)士中挑選出來特戰(zhàn)隊士兵已經(jīng)穿戴好機甲,正在井然有序地登上旗艦。 萊昂已換了一身機甲駕駛服。新款的高分子材料的制服不同于以往的寬松,而是緊密貼合著駕駛員的身材曲線,將金發(fā)青年健美雄渾、高大挺拔的身材襯托得宛如天神。 “米切爾神父,你怎么沒有跟著軍醫(yī)撤退?”有人驚呼。 “他跟著我?!比R昂冷聲道,大步朝旗艦走去。伊安緊跟其后。 帝國軍的偵查系統(tǒng)已發(fā)現(xiàn)了克魯維亞軍艦隊的蹤影,全系統(tǒng)警報齊聲大作。 龐大的旗艦猶如一頭鯨魚,搖晃著尾翼,加速抬升。 軍艦全速航行,穿過大氣層時,產(chǎn)生振動劇烈。艦上全員沉默,只聽著艦長發(fā)號施令。 顛簸之中,伊安默默地握住了坐在身旁的萊昂的手。 “謝謝?!彼吐曊f,“這一次,讓我跟在你身邊。” 輕甲已著身的戰(zhàn)士反過手掌,和他五指緊扣。 “我想通了?!比R昂說,“大概這天下,沒有哪里足夠安全到讓我放心將你托付。與其同你分開而日夜擔(dān)憂,不如帶在身邊得到安心。” “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伊安輕笑,“萊昂,相信我,我們還有許許多多‘未來的日子’?!?/br> 軍艦越出了大氣層,懸停在太空之中。 它同大片撤離的軍艦呈相反的方向,迎著克魯維亞軍攻擊而來的方向而去。 第103章 新歷14753年十月三日,當(dāng)?shù)貢r間早上九點, 一場始于C級的戰(zhàn)役在火線的邊角地帶打響了第一炮。 參與戰(zhàn)斗的雙方軍官們, 在當(dāng)時都沒有想過, 這看似一場簡單的追擊戰(zhàn), 竟然會被載入史冊, 成為人類戰(zhàn)爭史上一座方尖碑。 對克魯維亞軍來說, 這本是一場勝負沒有懸念的復(fù)仇。 他們已確認了馬德堡方不會派軍增援,K17礦星上僅有的五千名士兵根本就不是他們兩萬大軍的對手。只要他們能順利悄悄潛入近空,空對地的炮火打擊,足可以將帝國軍轟炸成一片齏粉。 但是帝國軍不僅提前察覺,旗艦“瓦倫丁號”早已在前方等著他們,還率先開火,打了克魯維亞軍一個措手不及。 帝國軍炮火避開克魯維亞的旗艦,專門朝周圍的巡航艦攻擊而去。 這些巡航艦原本計劃就是繞過龐大而笨拙的旗艦, 追擊撤退的帝國軍大部隊。瓦倫丁號的炮火成功攔截住了它們的腳步。 “帝國軍已撤離升空?他們是怎么獲得我們的動向的?”克軍領(lǐng)兵將領(lǐng)在指揮室里怒吼。 在場的軍官們和他同樣震驚。 “他們現(xiàn)在領(lǐng)軍的是誰?還是帕特嗎?” “不像。他們的火力攻擊非常井然有序, 不像是能做出屠殺俘虜和平民的人……” “無論是誰,都是我們的血仇死敵!”克軍指揮官對著通訊麥厲聲道, “士兵們,復(fù)仇的時刻到了!讓帝國屠夫們血債血償吧——” “復(fù)仇——復(fù)仇——” 克魯維亞軍的士兵們怒吼著, 在最初的被動過后,迅速調(diào)整過來,組織反撲,火力朝著帝國軍傾瀉而去。 * 這是伊安第一次親身經(jīng)歷太空戰(zhàn)斗。 兩軍交火的空域里,無數(shù)道亂飛的光子彈軌跡交織成一張細密而致命的光網(wǎng), 每一個明亮的節(jié)點,就是一次小型爆炸。 真空的太空之中,爆炸不會產(chǎn)生火焰,只有各色的煙塵如翻滾的云霧,吞噬著軍艦和生命。殘片因不受空氣阻力影響,朝四面八方飛濺,一顆螺絲釘也能變成一枚奪命的子彈。 瓦倫丁號只身難當(dāng)數(shù)拳,它的防護屏在敵軍的強攻之中逐漸崩潰,炮彈直接擊中艦身。 軍艦劇烈震動,轟鳴的爆炸聲中,鋼筋扭曲的部位發(fā)出低沉的鳴叫聲。瓦倫丁號就像一頭受傷的海獸,被炮彈打得沒有招架之力,不斷后退。 監(jiān)控儀表屏上,失壓的部分越來越多。亮紅燈的區(qū)域正在飛速增加,密密麻麻地覆蓋著軍艦外層,武器受損失效的警報聲也接二連三地響起。 這一艘滿員時可搭載一萬人的軍艦,此時里面只有五百名視死如歸的戰(zhàn)士,和一名看似除了向神祈禱之外,沒有任何用處的神父。 伊安鎮(zhèn)定坐在角落里的椅子里,手中握著圣光架,低頭閉目,似乎在禱告。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刻整個戰(zhàn)場,都被他收在遼闊無垠的識海之中。 克魯維亞軍的能量以紅色呈現(xiàn),瓦倫丁號旗艦則為藍色。交織的炮火,每一條能量軌跡,每一次爆炸,甚至光子彈的每一次調(diào)運和發(fā)射醞釀,都被伊安敏銳地捕捉到。 經(jīng)過四個多月的鍛煉,伊安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感知能力已比當(dāng)初在尼姆城時強勁了近十倍。 感知畫面不再是模糊的光點,或者一個潛意識,而有了較為清晰的具體影像。 所有的能量都逃不過光明向?qū)Ь幙椀倪@一張網(wǎng)。每一次涌動,流轉(zhuǎn),就如飛舞的蚊蟲,被伊安一網(wǎng)打盡。 他甚至能在識海之中將一切速度放慢,看著炮彈從炮膛里射出,分析出它飛射的軌跡。 瓦倫丁號且戰(zhàn)且退,已快要支持不住了。 它已有一半的空間失壓,三處分機房受損停機,主機房里的核心機已在超負荷運作,距離崩潰已不遠。 而克魯維亞軍的兩艘巡航艦已攻到近前,另外一艘即將突破了帝國軍的防線。強勁的炮火打得瓦倫丁號遍體鱗傷。 當(dāng)軍艦的加壓系統(tǒng)受損停止運作時,萊昂終于下了棄艦的命令。 “全員上機。執(zhí)行D計劃!” 全體士兵將駕駛機甲離開軍艦,直面敵軍的炮彈,同敵方展開面對面攔截戰(zhàn)。 這一批士兵們心中都很清楚,自己從克魯維亞壓倒性的炮火之下生還的可能性非常渺小。但這依舊不會改變他們英勇赴死,為撤離的大部隊盡量爭取時間的決心。 伊安睜開眼,站了起來,望向正朝他大步走來的萊昂。 “我和你一起走?!币涟叉?zhèn)定地出奇。 萊昂雙目泛著血絲,額角滾著熱騰騰的汗水,一股濃重的悲愴和決絕之情在胸臆中滾蕩。 “我會死?!彼f ,“即使我是黑暗哨兵,我也沒有辦法以一人之力去對抗數(shù)艘炮火充足的軍艦。” “我知道。”伊安說。 “但是我依舊會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比R昂說,“我是指揮官,我不會逃跑。” “我知道?!币涟沧叩剿磉?,堅定地說,“我和你一起走。我想,我或許有一個辦法?!?/br> * 失壓的瓦倫丁正在飛速塌陷,不再適合久留。士兵們立刻駕駛機甲飛離了旗艦。 在他們身后,瓦倫丁號根據(jù)系統(tǒng)設(shè)定,開始加速朝克魯維亞的旗艦沖去。 巡航艦暫時顧不上從軍艦里撤離出來的帝國軍們,掉頭追著瓦倫丁號炮火猛攻。 克魯維亞的旗艦上,系統(tǒng)發(fā)出撞擊警報。 “炸掉它——”克軍指揮官注視著屏幕,咬牙切齒。 一時間,所有炮筒都對準(zhǔn)了瓦倫丁號,同時發(fā)射。 彈光穿透了瓦倫丁號的身軀的同時,它的自爆系統(tǒng)同時啟動。 巨大的軍艦顫抖了一下,繼而自內(nèi)部爆炸開來,化作了滾滾的灰白色塵霧。 旗艦的爆炸當(dāng)量驚人,造成的太空垃圾更是密如厚云。這團灰霧迅速擴散,夾雜著超速亂射的碎片,劈頭蓋臉地朝附近的巡航艦沖擊而去,擊穿了甲板,打破了艦窗,系統(tǒng)紛紛響起失壓警報。 就在瓦倫丁號朝克軍旗艦發(fā)起自殺性沖擊的時候,萊昂已駕駛著阿修羅,懸停在太空之中,身后領(lǐng)著那五百名士兵。 戰(zhàn)斗狀態(tài)的機甲駕駛艙為了作戰(zhàn)需要,變得十分窄小,主要空間都讓給了主駕駛員。伊安必須縮在角落里的副駕上。 “如果……”萊昂艱難地對伊安說說,“如果情況變得很糟糕……” “你信任我嗎,萊昂?”伊安打斷了他的話。 “當(dāng)然!”萊昂立刻道。 伊安雙手放在萊昂肩上,注視著他因激動而變成海藍色的眼睛。 “不只是相信我不會背叛和傷害你,而要相信我有足夠的能力可以讓你依靠和托付,將你的身體和靈魂都交給我。你信任我猶如信任你自己,將我當(dāng)作你的一部分?!?/br> 萊昂不明就里,卻還是溫柔地笑了起來。 “你早就是我的一部分了,我的愛。我的靈魂也早就托付給了你了?!?/br> 伊安慎重地做了一個深呼吸,而后捧起萊昂的臉,吻了過去。 這是伊安第一次主動索吻,如此意外,如此輕柔。萊昂渾身巨震,心潮澎湃。可隨即,他品嘗到了一絲血腥。 伊安咬破了舌尖,將血送進了萊昂口中,隨即又勾起了他的舌,將他的舌尖也咬破。 兩道血絲迅速在膠合的吻中融合在一起,帶著彼此強勁的信息素,通過傷口,直接滲入對方的身體系統(tǒng)之中。 這不是AO之間的互相標(biāo)記,而是哨向之間的臨時綁定。 萊昂猛地睜開眼,瞳孔急速收縮,駕駛窗外的星光和來自敵艦的燈火盡收眼底。 在這一瞬,他感覺到了! 星球,軍艦,爆炸,能量的光芒…… 所有伊安能感知到的一切,通過這個綁定,全部傳遞到了萊昂的識海里。 伊安曾問過光紀(jì):“哨向綁定后精神網(wǎng)接駁,所有情緒和精神狀態(tài)共享,容易增加個體受到負面精神侵襲的機率。而解綁又有那么多副作用。那為什么古哨向還是會飛蛾撲火一般綁定在一起呢?” 光紀(jì)回答:“因為共感?!?/br> “僅僅是因為受不了共感帶來的愉悅感的誘惑嗎?”伊安問。 “愉悅只是共感的作用之一,甚至并不是它的主要作用?!惫饧o(jì)說,“古哨向人群絕大部分都是軍人,共感在他們的工作和戰(zhàn)斗中發(fā)揮著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向?qū)Р粌H能疏導(dǎo)哨兵精神網(wǎng)中的垃圾,還能利用自己的共感能力,協(xié)助哨兵更好的作戰(zhàn)?!?/br> “當(dāng)哨向綁定后,向?qū)У母兄蜁總鬟f給哨兵。身體素質(zhì)相對柔弱、不具備作戰(zhàn)能力的向?qū)ж撠?zé)感知戰(zhàn)場上的千變?nèi)f化,體魄強健的哨兵負責(zé)作戰(zhàn)。這是‘綁定’用于軍事上的作用。” “哨向們靈魂交融,化為一體,共同進退,生死相許。這也是你們?nèi)?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