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緣 完結(jié)+番外_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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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總字數(shù)為:1301115個??铣粤硕嗪?! 程慕北找到了穆老爺,此刻穆老爺正在面壁思過。他懼內(nèi),家中都是穆夫人說了算。一向強勢的穆夫人得知自己老爺竟然瞞了自己這么一件大事,氣得她二話不說罰穆老爺面壁思過一天。 程慕北忍住笑和穆老爺說話,“穆老爺有什么想吃的嗎?” 穆老爺見兒子轉(zhuǎn)醒過來沒有什么大礙,對程慕北的敵意也沒那么強了,有氣無力地搖頭,“你來干什么?” 程慕北著急著回久北閣,也不賣關(guān)子,“我想請穆老爺幫個忙。當下北漠進貢,北漠王在皇宮之中,見一面難如登天。而我當初與北漠王有些交情,有點兒事要拜托北漠王,所以想請穆老爺傳個信?!?/br> 穆老爺?shù)纱罅搜?,“我是當朝臣子!給別國傳信還不得被別人看作私通外敵!” 程慕北也明白這個理,“穆老爺為官多年位高權(quán)重,一定會有辦法的??丛谖覀兘Y(jié)緣一場的份上,穆老爺就忙我這一次吧。以后穆老爺有什么事情,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br> “結(jié)緣一場?”穆老爺揚高語調(diào),“你們來我府上就沒好事!孽緣!”程慕北心虛地抬手摸了摸鼻尖,他們確實給穆府添了不少麻煩,何況穆老爺還不知道更大的麻煩還在后面呢。要是穆嚴鐵了心追隨南褚,穆老爺穆夫人估計能活活氣死。 想到這里程慕北忍不住嘆了口氣,幸好沈簡生不用顧及父母,而北淵又比較強大。 他也不說話了,聽著穆老爺細碎的咕噥。但過了不一會兒,自己被自己說服的穆老爺嘆了口氣,“我?guī)湍銈?,但是信的?nèi)容我必須知道,如果必要我還得經(jīng)皇上批準?!?/br> 程慕北忙笑,“當然沒問題?!?/br> 他給才讓賽罕寫完信后,連歇息都顧不上,直接去了布莊?,F(xiàn)在每分每秒都可能是變數(shù),他耽誤不起,只能帶上左護法和子修連夜趕路。 四十六.恢復(fù)(中) 考慮著程慕北帶著兩個人趕路不方便,三長老還特地給他安排了個幫手。馬車太慢,兩人一人拖著一個人,騎馬就朝久北閣趕。 幫手是個有些沉默寡言的青年,程慕北此時也沒心情跟他打趣,兩人悶不做聲地趕路。夜色越來越深,困意就開始漫上來。程慕北打起精神和小青年聊天,“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一板一眼地回答,“稟告少閣主,我叫萬馳?!?/br> 這人有些無趣,程慕北撇了撇嘴角,“你怎么會加入久北閣?“萬馳偏頭看了程慕北一眼,思忖了一會兒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仰慕北閣主?!?/br> 北淵是江湖中強者的代表,不知道有多少人以北淵為榜樣渴望揚名立萬。程慕北淡淡地笑了下沒有說話,他難得不知道該說什么。 畢竟這位人人仰慕的北閣主實在不像個當?shù)?,從小到大將程慕北四處亂扔,管教都嫌費事。不過程慕北無法否認,其實他對北淵的欽佩之情也沒有少過,只是不肯言說。 第二天中午,兩人就趕回了久北閣,速度之快,到的時候連馬都累抽搐了。 啞叔聽人說程慕北回來了,趕緊迎上來。他年紀大了,步子不快,但一路都笑瞇瞇地朝程慕北走來,“少爺。” 程慕北用眼神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要是敢行禮我就生氣了。 啞叔怎么會看不懂程慕北的心思,于是止住了正躬身的勢頭,和藹地說,“我已經(jīng)通知了老爺,他應(yīng)該在書房等你?!?/br> “好。”程慕北再隨便叫了個巡邏的人,將左護法交給他,轉(zhuǎn)頭對啞叔說,“叔,你先把他們帶到我院子里,順便叫人把宋一帶過來?!?/br> 啞叔點點頭,“好的?!?/br> 程慕北大步朝北淵的書房去了,果然北淵正坐在木桌前看什么,見程慕北推門進來才抬起眼,“事情解決了?” 程慕北搖頭,“還沒有,我先回來處理宋一他們。”北淵輕嗤了一聲,“多大點兒事,磨蹭到現(xiàn)在?!?/br> 程慕北抿著嘴不說話,聽北淵教訓(xùn),“商路中被子桑家族那小子坑了好幾次,竟然一點兒回擊都沒有,一直拖到他下手才知道動手。阿褚受傷是因為輕敵,那你呢?歐陽秋一事還沒有讓你提升警惕感嗎?還是說因為歐陽秋那事你已經(jīng)徹底怕了,連回閣都不放心了?” “你們這一代出眾的,你,阿褚,沈簡生都在了,連沐蓁也給你留在那兒了。你是不信任你的伙伴嗎?”北淵最后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如把重錘將程慕北砸了個激靈。 自己為什么一直不放心回閣呢?為什么一出發(fā)就巴不得趕緊飛回去呢?因為他不信任他的伙伴。不,他不是不信任,只是太關(guān)心了。本來安享天年的鬼毒仙被他叫到久北閣就已經(jīng)是一種麻煩了,還害他落了個重傷。沐蓁已經(jīng)嫁作人婦了,他又把沐蓁牽扯進打打殺殺中,對沐蓁對卿知都是一種虧欠,所以一定得護她周全。南褚因為自己受傷了,還差點兒傷及根本,連帶穆嚴都差點兒送命。 至于沈簡生,他不怕對不起沈簡生,因為他想始終在沈簡生身邊。 北淵見程慕北開始自省,也不再說他了。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北淵才說,“你先去看看你師祖吧?!?/br> “好?!?/br> 鬼毒仙大體上沒什么大礙了,但整個上半身都顫著紗布,幸好這時候的天已經(jīng)不冷了,只是不知道捂著熱不熱。程慕北稍稍松了口氣,好歹沒落上個殘疾什么的,“現(xiàn)在還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 鬼毒仙臉色十分不好看,“當然有!你這臭小子還舍得回來!我在百花谷天天聽著鳥語聞著花香,現(xiàn)在好幾天沒沐浴了!都快成酸rou了!” 程慕北沒忍住一樂,“到時候我來百花谷專門給你摘花,讓你天天泡鮮花浴行嗎?” “你是怕你花前輩不收拾我吧!”鬼毒仙依然沒好氣,“何況桑梓那丫頭還惦記著你呢,你去招丫頭不高興怎么辦?” 得,程慕北想,轉(zhuǎn)眼才多久啊,自己頂著和親娘相似度這么高的臉都不受歡迎了。 話雖這么說,鬼毒仙哼唧了兩句后還是回歸了正題,“我想了兩天,大概研制出來了藥,不過不保證一定沒問題?!?/br> 程慕北忙點頭,“我?guī)熥孢@么厲害,能有什么問題!他那是中了什么藥的緣故嗎?” 鬼毒仙板著臉說,“不然還能怎么樣?除了‘屠訣’和‘童子功’我沒聽過能同化內(nèi)力的。”程慕北忙夸贊,“果然還是師祖有眼力?!彼ЬS完,委婉地表示了自己還帶了兩個待診的人回來,顧不得鬼毒仙瞪大了眼,抓起他遞出來的藥就跑了。 得先在宋一身上試試藥,因為左護法不一定受得住,而子修緣由不同,冒然用藥萬一暴走了,除了北淵可能誰都制不住。 宋一已經(jīng)被送到他的院子中了,還真就是院子當中,啞叔還親自守著他們仨,叫萬馳的青年被安頓了下去。來時為了方便,他直接用*弄暈了左護法,量不少導(dǎo)致他一路顛簸都沒有醒。 唯一醒著的人是宋一。北淵沒有讓人給他收拾,所以他現(xiàn)在十分狼狽,衣裳破爛沾染著血污,頭發(fā)黏在一塊兒,散發(fā)出股股惡臭。他原本好看的臉也沾滿了灰塵,只有那雙還算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左護法。 程慕北頓時有點兒堵心,試探著叫了聲宋一,“宋大俠。” “瑾瑜,怎么了?”宋一嗓子干啞,說話時有些牽扯著疼,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磥硎且呀?jīng)恢復(fù)神智了,程慕北稍稍松口氣,“沒事,只是中了*,不久就醒了?!?/br> 宋一還記得自己暴走的事,有些歉意地對程慕北說,“我……沒法控制自己……” 程慕北還能說什么,只是無奈地擺擺手,“現(xiàn)在研制了新藥,你愿意試試嗎?”宋一看了幾眼左護法,猶豫再三才說,“萬一這次我徹底失去神智了怎么辦?” 這種事也沒準,宋一也不是個不能擔事的人,程慕北便直說了,“我也不知道?!?/br> 但最后宋一還是同意了,“給我吧?!?/br> 反正現(xiàn)在瑾瑜也想不起自己,不如搏一搏,永遠失去神智了的話,程慕北也會顧念著他照顧瑾瑜一些。如果沒有恢復(fù)了,說明瑾瑜也就有希望了。 程慕北不清楚宋一的打算,只是將藥丸遞給了他,并吩咐啞叔,“叔,你去叫兩個人準備著來幫宋大俠收拾一下。” 啞叔雖然不放心自家少閣主,但還是按吩咐下去了。 宋一服下藥后就屏息打坐了,程慕北將左護法和子修拖遠了些,避免到時候宋一發(fā)起狂來顧不上這兩人。半個時辰過去了,宋一竟然還是毫無動靜。 鬼毒仙已經(jīng)慢悠悠地踱步過來了,看到子修的時候愣了愣,“這是……” “云海的子修大師,”程慕北一直注意著宋一的變化,“他練功走火入魔發(fā)狂了,我?guī)Щ貋碇八呀?jīng)六親不認了。” 鬼毒仙:“……你還真是什么人都敢往閣里帶!”子修是什么人?當初子桑予因為練功死后,子修就鉆研秘籍,成了江湖中和北淵齊名的高手。如果不是因為武功高強,他是怎么從子桑家族不斷的買人追殺中死里逃生的? 走火入魔這種事鬼毒仙沒法救,也許程慕北去問問北淵還可能有出路。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啞叔都第三次來催程慕北吃午飯了,宋一還沒醒過來。 “我先守著你去吃飯吧,順便問問你爹怎么處置子修。”鬼毒仙開始趕程慕北。但程慕北怎么可能放下長輩走,硬推著鬼毒仙跟啞叔去了。 不過還是啞叔顧慮周全,直接給他單獨送了份飯菜。都是程慕北愛吃的菜,好些天沒好好吃飯的程大少爺大快朵頤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他飯菜香味太大,宋一沒醒,左護法倒是先醒了。內(nèi)力散掉的左護法還迷迷糊糊的,掃視了一圈周圍后就盯著程慕北的飯菜挪不開眼了。 程慕北:“……”他只好又叫啞叔送了份,為了保險起見,還讓啞叔幫宋一也準備了一份。至于子修……還是先餓餓吧,免得飽了又有力氣打打殺殺了。 左護法對程慕北還是有些警惕的,非得要吃程慕北吃過那份,應(yīng)該是防備程慕北下毒。程慕北不明白失去神智的左護法怎么警惕性還變高了,心虛地看了眼宋一后只能把自己的飯菜給他了。 吃飽飯的左護法終于注意到了宋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直到太陽偏西,宋一才轉(zhuǎn)醒過來。他眸子是難得的清明,看到左護法的時候竟然紅了眼眶,不過就是那么一瞬間,他就壓下了內(nèi)心的情緒,起身給程慕北道謝,“這次多謝了?!?/br> 程慕北勾唇一笑,“還你的?!彼屧缇蜏蕚浜玫膬扇藥我幌氯ャ逶?,左護法見宋一要走,也一聲不吭地站起身想要跟過去。 四十六.恢復(fù)(下) 宋一見左護法還記得他也是一愣,“瑾瑜……”不過左護法也只是下意識跟著他,并沒有恢復(fù)神智。 正在僵持的時候,花了一個下午熬夜的鬼毒仙終于趕來了,“這是新煉出來的!” 宋一見狀,只能看帶著左護法去洗了個手,打算給他喂解藥。此時天色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黑了,程慕北不可能讓左護法也在院子當中打坐,索性讓久北閣的人帶著他倆一塊兒去沐浴。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他趁這時候先去找了北淵,子修還沒有醒,他的眉頭一直都緊皺著,程慕北一摸上他的脈門就能感覺出他身體里混亂的內(nèi)力,像是等子修撐不住了就要撕碎他的身體。 北淵正準備吃飯,看著程慕北帶子修過來時皺了皺眉,“你沒讀過古典嗎,不清楚走火入魔該怎樣?” 程慕北默然不語,從古至今走火入魔的沒一個有好下場,大多是殺了別人自己又撐不過去,于是就這樣英雄末路了。當然另一個辦法就是由外人廢除那人的武功,不過這并不是程慕北能說了算的。 良久,程慕北才說,“子修大師,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我不想看他喪命?!?/br> 已經(jīng)吃上飯的北淵抬起頭,“別無他法?!彼f完還冷淡地瞥了子修一眼,“如果不廢除他的武功,他應(yīng)該活不過今晚?!?/br> 程慕北一驚,他知道子修的身體已經(jīng)到極限了,但不知道竟然完全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又沉默了一會兒,他還是決定廢除子修的武功。 對于一個習(xí)武者而言,武功就是生命的一切意義所在了。而對于子修,恐怕他全身功力的意義都是為了記住他曾經(jīng)的愛人。 程慕北又把子修帶回了自己的院子,子修身上臟,他沒有回自己房間,隨便找了間房往床板上鋪床被子就將子修扔上去了。 他先去看了眼左護法,宋一已經(jīng)給左護法喂了藥,此時左護法正盤坐在床上冥想。宋一一秒鐘都不舍得把目光從左護法臉上移開,別著臉對程慕北說,“這里有我,你別擔心?!?/br> 生生被這人的rou麻刺疼了眼的程大少爺默默回了子修的那間房,一個人邊走邊咕噥,“等我解決完這些也趕緊回去找簡生!” 子修可能是因為太痛苦,整個人都蜷縮在一起,明明是八尺男兒,看上去竟有種莫名的脆弱。程慕北走過去把他拉了起來,扣住他的脈搏,發(fā)現(xiàn)內(nèi)力像是要突破身體的束縛沖出來了。 極限快到了……他忙將子修拉了起來,和子修四掌相抵,把內(nèi)力渡過去。不料子修的內(nèi)力反抗得厲害,像吞人的巨浪一樣吞噬了他的內(nèi)力。 程慕北眉頭一皺,抬眼卻正對上子修血紅的眸子。自己的手被子修抓住了,程慕北心嘆一聲糟了,卻看到子修的眼神清明了過來,啞著嗓子說,“不,不要,救我……” 說完子修就大力將程慕北甩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拍在了自己胸口上。程慕北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形,看到子修噴出一大口鮮血,頓時腦袋一偏,心跳停了。 子修的眼睛還瞪的大大的,七竅里不停流出鮮血,但卻帶著絲微笑。他用內(nèi)力震碎了自己的五臟六腑,一絲續(xù)命的機會都不給程慕北留。程慕北愣了半晌,才走過去合上了子修的眼睛。 他寧肯帶著一身武功、帶著對子桑予數(shù)年不變的愛戀去死。 程慕北讓人收拾了子修的遺體帶去火化。炎熱中遺體無法存留太久,而笑佛和小和尚趕不過來收尸。人死后不過一捧黃土,到時候只能把骨灰交給笑佛和小和尚做個交代了。 他沒有等左護法醒來,有宋一在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晚飯都沒來得及吃的程慕北只來得及跟北淵打了聲招呼,又趁夜趕回京城。 南褚和沈簡生依然在穆府,他們本想找個客棧住的,不過被穆嚴留下了。穆老爺有意讓他們走,卻奈不住穆嚴拿絕食相逼,被嚇到的穆夫人直接作主扣下了二人。 程慕北再回到穆府的感覺也是十分不可描述。 他回來沒騎馬,用輕功更快。天還沒亮,他就到京城了。沈簡生還在休息,但程慕北一推門他就驚醒了,原本緊繃的肌rou看到程慕北那刻放松了下來,“這么快就回來了?” 程慕北點點頭,示意沈簡生別起床,自己倒了杯水喝,“比想象中順利多了?!敝敖?jīng)歷過惡戰(zhàn),接著又奔波了一天兩夜,程慕北鐵打的身子也有些撐不住了。顧不上沐浴,他蹬掉鞋襪脫下外衫就往床上鉆,直到把頭埋在沈簡生肩窩,他才說,“子修自殺了。” 沈簡生愣了下,翻身摟住程慕北,輕拍著他的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嗅著沈簡生身上的冷香,程慕北一會兒就睡著了。 這一睡還真有幾分昏天黑地的味道,直到穆老爺來敲門打破了寧靜,“沈大俠,北漠王給你回話了!” 程慕北一下子驚醒過來,抬頭看到沈簡生正看著自己。他清亮的眸子中像是有跋涉千山萬水而來的愛戀,極淡卻怎么也化不開。 見程慕北醒了,沈簡生才回穆老爺?shù)脑挘皠跓┠鹊?,我一會兒就出來?!?/br> 穆老爺都下朝回來了,程慕北覺得自己還真挺能睡。他隨著沈簡生起來了,先收拾好自己的沈簡生去開了門,穆老爺還穿著朝服,應(yīng)該是回到穆府就直接趕過來了。 穆老爺將信遞給沈簡生,“我先看了,之前是說好得由我過目的?!?/br> 沈簡生點點頭,“進來喝口水嗎?” “不了不了,”穆老爺忙拒絕,“沒想到你們跑江湖的人,竟然和北漠王都能有交情?!鄙蚝喩Y貌地笑了下,算是回答。 畢竟如果當初程慕北能夠不中*,能夠不摔下山崖,他寧肯和北漠王一輩子都沒交情。穆老爺掰扯兩句后就走了,他還堆積著公務(wù)沒處理呢! 沈簡生轉(zhuǎn)身回房間,看到程慕北已經(jīng)換回了自己的大紅衣裳。眉眼好看得讓人目不轉(zhuǎn)睛,偏偏這人還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勾起的唇角和波光瀲滟的桃花眼相映成趣,沈簡生能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他坐到床邊,將程慕北抱到自己懷中,和程慕北一起看信。程慕北輕笑一聲,推開信反身勾住沈簡生的脖子,將嫣紅的唇湊了上去。久違的吻,兩人都有些熱烈,一會兒下來就都氣喘吁吁的了。 都是血氣方剛的男人,程慕北能明顯感覺到沈簡生的變化,但在沈簡生的觀念里,寄人籬下是萬萬不能行歡愛之事的。于是程大少爺憋著自己的火和沈簡生咬耳朵,“早知道就不住進穆府了。” 沈簡生深吸了一口氣,將信塞給程慕北,順便把他放在了床上,“你看?!彼f著就推門出去了,吹吹風(fēng)好降火。 程慕北樂不可支,打開信看,“沒想到北漠一別,竟還能在中原和程沈兩位大俠相逢。給兩位大俠添麻煩是吾考慮不周,親兵已撤掉,還望兩位大俠莫怪。”才讓賽罕在信末竟然還邀請他們?nèi)セ蕦m參加才讓卓瑪?shù)幕檠纭?/br> 程慕北年輕的時候?qū)蕦m充滿了好奇,甚至覺得皇帝老兒又不比旁人多三頭六臂,憑什么就是九五之尊。但那時候他一直沒有機會闖皇宮,現(xiàn)在大了也就不想了。 天子不是好當?shù)模B小小的一個北漠王都差點兒被自己親兄弟害死了。何況明明那么愛女兒的夫婦兩人,為什么會把才讓卓瑪遠嫁中原?深宮大院是不是才讓卓瑪能待的,恐怕才讓賽罕和烏仁圖雅比他更明白。 不過他并不愿意去揣測帝王心思,只要才讓賽罕不阻撓他對付子桑竹就行了。程慕北給才讓賽罕回了封信,客套地表達了感謝,順便提醒他別忘了自己的藥圃。 寫完回信,沈簡生帶著南褚一塊兒回來了。南褚聽到程慕北那么快回來還有些驚訝,“子桑蘭今天下午就要到京城了,應(yīng)該瞞不過子桑竹的眼線。” 程慕北先看了看南褚的胳膊,確定沒事后才說,“恐怕子桑家族中早就有人送信了,只是他沒料到子桑蘭腳程這么快。” 此時已經(jīng)大中午了,穆夫人安排了飯菜送來。錯過了早飯的程慕北和沈簡生此時都有些饑腸轆轆,尤其是程慕北,抓起筷子就忙不迭地吃了起來。沈簡生一貫慢條斯理,還給程慕北夾了兩筷子菜。 南褚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因為穆嚴總是在飯后跑來找他。穆嚴沒有將那份少年心事扯開了說,南褚也不好回絕地太絕情,只是委婉地表達了自己很快就要回扶南莊,還跟他提了兩句年少時對未來的幻想。 以穆嚴的智商早就明白了,但卻一直裝糊涂,明明知道夢都會醒,他卻還是不愿意讓自己死得痛快。 果然飯后穆嚴又跑過來了,他的身體已經(jīng)好了不少,笑嘻嘻地和程慕北打招呼,“程兄也回來了?” 四十七.子桑(上) 程慕北下意識看了南褚一眼,南褚正一本正經(jīng)地和沈簡生說著什么。程慕北只好扭回頭沖穆嚴笑笑,“你身體現(xiàn)在沒事了吧?” “沒事了,再養(yǎng)一段時間應(yīng)該就能完全恢復(fù)了,這多虧了程兄。”穆嚴笑容有些僵,同程慕北客套完才硬著頭皮打招呼,“沈兄,阿褚?!?/br> 沈簡生點了個頭,南褚很無奈但還是笑了下,“嗯。” “我是來找你的,”穆嚴對著南褚說,“我們能不能好好聊一聊?” 南褚沉默了一下,然后點頭,“自然可以?!彼酒鹕?,對程慕北說,“子桑蘭馬上進京城了,你注意著子桑竹的動向?!闭f完,他就頂著穆嚴直勾勾的目光隨他出去了。 程慕北坐下后心情頗為復(fù)雜地感嘆了一句,“問世間情為何物……” 沈簡生目光灼灼地看著他,聲音清冷,“直教人生死相許?!笔澜缑C?,能遇上愛的人,恰好你愛的人愛你,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 南褚隨著穆嚴回到了他的房門口,一下子站住不肯走了,“就在外邊說吧?!?/br> 周圍還有被穆夫人安排來伺候穆嚴的仆人丫鬟,不過他們都十分乖巧地各做各的,一副不看不聞的模樣。穆嚴環(huán)視了一圈周圍熱鬧的環(huán)境,有些慘淡地笑了笑,“阿褚不知道我想說什么嗎?如果你覺得這里合適,就在這里吧?!?/br> 穆嚴這話噎了南褚一下,這里人多口雜,要是穆嚴真那么直白地說出自己心意,指不定被別人怎么傳呢。以后他倒是會回扶南莊,但穆嚴在這里免不了受別人議論。 于是他沒有再吭聲了,看著穆嚴推開門,隨他進去了。 屋子里點著熏香,南褚敏銳地發(fā)現(xiàn)這香氣中有催情的成分。他后退了一步打算出去,不料早已準備好的穆嚴用身子死死抵住門。南褚看著一臉決絕的穆嚴,一時之間有些頭疼,“你不要這樣……”他話音未落,穆嚴就撲上來抱住了他,聲音帶著些乞求的意味,“別推開我行嗎……” 自然是不行的,南褚抓住穆嚴的肩膀就想把他推開,但穆嚴拽住了南褚的衣袖,十分虛弱地說:“別推,難受……”南褚明明知道這人一定是裝的,但還是伸手拉了他往下滑的身體一把。 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穆嚴得寸進尺地摟著南褚的腰,臉在南褚的胸膛蹭著,“要了我不行嗎?” 普通的*對南褚是沒有用的,穆嚴知道南褚喜歡女人,學(xué)著女子的姿態(tài)和腔調(diào)引誘他。南褚心中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煩躁,將南褚拉起來抵在墻上。他的目光很清明,甚至沒有了平時和煦的感覺,讓人莫名有點兒冷。 穆嚴愣了愣,他的頭發(fā)因為亂蹭已經(jīng)散亂了。南褚抬手捋起擋住穆嚴的臉的頭發(fā),平靜地說,“不要這樣,你不必刻意雌伏于誰的身下,你就是你自己。我很感謝你那天挺身而出,也說了以后你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幫上手的,我一定竭盡全力。你還小,不明白什么是感情,我也不明白。也許你只是有了某一瞬間的錯覺,然后看到慕北和簡生那樣,就總覺得你對我就是愛情。” “但是穆嚴,人生不止有愛情,男人還有責任和義務(wù)。就算你對我是真正的感情,你有義務(wù)考慮我的感受,你有負擔你父母感受的責任?!?/br> 南褚說完就走了,留下穆嚴一個人在房里??諝庵羞€彌散著有些躁動的香味,穆嚴靠在墻上緊緊閉著雙眼,心里揪著疼生理的情欲竟然還能被藥催發(fā),穆嚴手法生疏地打發(fā)了自己,沒有什么快感,只有疼痛。 穆嚴想,都過去了吧。 程慕北正打算出門,卻看到南褚大步走了回來,驚訝地問了句,“這么快就聊完了?”南褚難得沒有掛上一貫的笑容,只是淡淡地點了下頭。程慕北走過去緊緊摟了南褚一把,然后勾著他的肩說,“晚上哥哥帶你去喝酒。” 南褚被程慕北的腔調(diào)逗樂了,推開他,“占誰便宜呢?!?/br> 子桑蘭快要到京城了,他們必須去接應(yīng)。于公于私,他們都不能再住在穆府了。程慕北帶兩人給穆老爺?shù)懒藗€別,強行塞了些銀票給他。穆老爺哪兒能推得過程慕北一個習(xí)武之人,最后還是收了。不論愉不愉快,好歹也是結(jié)緣一場,最后穆老爺竟然讓他們下次來京城的時候還住在穆府。 程慕北哭笑不得,只能應(yīng)了。 三人先去找了家客棧訂了房,才去找沐蓁匯合。大致安頓好了,三長老恰巧來傳消息……子桑蘭到了。 子桑蘭是個怕死的,沐蓁能說服他對付子桑竹純粹是威逼利誘。就連遠赴京城,他也隨身帶了不少親衛(wèi),據(jù)說后邊還安排了人來。小心駛得萬年船,他在子桑竹的威脅下活到那么大確實挺不容易的。 也許是子桑家族的共同長相,子桑蘭也挺單薄的,但是不像子桑竹那樣搖搖欲墜。他十分有禮地和眾人打了個招呼,“和各位大俠相逢真是榮幸,在下子桑蘭。” 程慕北先笑了聲,“子桑公子客氣,我是程慕北?!彼f完分別介紹了南褚和沈簡生,最后指著沐蓁說,“這位不用介紹了吧?” 不知道為什么,子桑蘭看到沐蓁瑟縮了一下,掩飾性笑笑,“沐女俠好久不見?!便遢栎p哼了一聲,見這人的慫樣不想答話。程慕北大概能猜想出沐蓁找子桑蘭協(xié)商時的樣子,難怪子桑家族的二少爺見著沐蓁會這么沒骨氣。 很快幾人就進入正題了,因為子桑竹半路沒有作妖,幾人都有些摸不準他的想法。沈簡生主動提出去外邊守門,避免隔墻有耳。 程慕北把自己的籌碼都擺了上了,“那個在商隊中下藥的人現(xiàn)在還關(guān)押在扶南莊中,我有辦法讓他招供。半路殺出的山匪我也找人盯住了,他不認罪再想辦法。至于被子桑竹cao控的兩人現(xiàn)在在久北閣中,他們一定會承認子桑竹的罪行。穆升老爺家的公子差點兒被他殺死,如果有需要還可以去找當證供。云海的子修大師已經(jīng)被他害死了,如今云海另一位大師還在他手里,一位被我們救出來的小師父也可以當人證?!?/br> 程慕北的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對面的子桑蘭已經(jīng)聽出一身冷汗了。他知道子桑竹心狠手辣,但卻不知道出來一趟自家弟弟竟然干了這么些大事。這些事情,隨便拿一件到子桑璧面前都足以讓子桑竹吃不了兜著走了。要是這么多證據(jù)擺在子桑璧面前,子桑蘭覺得子桑璧可能會抽死子桑竹。 但大哥死前對自己的教誨子桑蘭一直沒忘過,大哥說,“不管怎么樣,沒有把握都不要惹你小弟。記住,要好好活著。”所以子桑蘭還是猶豫了一下,“我自然可以揭發(fā)給我父親,可是你們得先制服子桑竹?!?/br> 程慕北笑了笑,“這是自然?!?/br> 因為小和尚還在布莊當中,程慕北特地去看了看他。布莊中的人對小和尚都很好,但小和尚還是有些消沉,氣色十分不好。 見到程慕北,小和尚眼睛才亮了亮,“我們要去救師叔了嗎?子修大師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