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緣 完結(jié)+番外_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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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總字數(shù)為:1301115個 備蟊喚ǖ糜心S醒了,南子默提供的錢財足夠多,那些自稱久北閣的元老的人們竟然還拓了很寬出去,乍一看很是有些規(guī)模br 北淵回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閣里人更多了,大家還有模有樣地叫起他“閣主”來。反正也閑來無事,他索性編排了幾個長老,分派了一下職責(zé)。 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就到了冬季,北淵推開門發(fā)現(xiàn)外邊起了薄薄的霜,然后才感受到一陣寒意。久北閣的冬天冷得很,雖然那朱員外原本還置備有地龍,但習(xí)武之人哪能一天到晚都呆在屋子里? 北淵想了想,不如去扶南莊吧。南子默這一陣已經(jīng)忙過了,應(yīng)該會叫囂著去找白芷了。之前閣中也有消息,說程念鑰差不多就這幾日抵達江南。 他的內(nèi)力已經(jīng)越來越狂躁了,如果不是他心靜,可能早就出問題了。他甚至都不敢動用內(nèi)力,也不敢練功。 北淵一向是個行動派,他把久北閣大大小小事務(wù)又扔給了各大長老,自己收拾行禮跑了。 現(xiàn)在主要還是閣內(nèi)自己建設(shè),等到開春就要往各個地方安插據(jù)點了,久北閣既然做大,就一定得稱為大勢力。就算不超過扶南莊和生死崖,起碼也得齊名。意思就是,等到來年開春,他就沒有那么多精力四處游蕩了。 南子默果然在竭力和老莊主抗爭……他想去久北閣找北淵。 正巧北淵來了,老莊主讓南子默安心在莊中學(xué)著治理,害得南子默直怪北淵沒眼色。 埋怨歸埋怨,他還是喜滋滋地把這些日子他和白芷通的信件給北淵看。雖然不多,但好歹聯(lián)系一直沒斷。南子默非常虛心地求教白芷醫(yī)術(shù)上的事,一副想要棄武從醫(yī)的派頭。 看著看著,南子默心里更不平衡了:“不行,我得溜出去,白姑娘還等著我呢!” 北淵:“……”他看著南子默給老莊主留書一封,偷偷默默收拾行李。他沒阻止,反正自己也是來拉著南子默去江南的,好歹要尋個由頭。 兩人趁夜跑了,還偷走了扶南莊兩匹馬。 抵達江南的時候已經(jīng)是隆冬,每到冬天就有很多流浪的人。白家藥鋪還在做著善事,他們不論風(fēng)雨都支著棚施粥,還免費給受傷的人治傷,生病的人看病。 江南白家,在大家眼里就是在世的活菩薩。 南子默帶著北淵去了白家藥鋪,不知道為什么門口圍了一群人。兩人擠進人群里,聽見有人說:“這縣太爺真不是個好東西,竟然由著兒子強搶名女!” “人家作威作福,我們這些老百姓就只能用來糟踐!” “只是這白姑娘真是心善喲,她哪里攔得住啊……” 人群當中正是一個張揚跋扈的公子帶著一群人鬧事,他叫囂著要帶回自己買的女人。而那衣衫襤褸的姑娘正瑟縮在白芷身后,嚇得渾身發(fā)抖。 白芷本來身材就嬌小,和那幾個人對峙著更顯得勢單力薄。不過那縣太爺家的公子還是有些忌憚她的,只是逞口舌之利沒有動武。 南子默看著就想擠進去,但屋子中走出來一個紅衣飄飄的人。 程念鑰臉色有些不悅,瞇著眼盯了那縣太爺家的公子一眼。原本場面混亂,她一出來引過去了不少目光,連那跋扈公子都癡癡地望了過去。 北淵皺了下眉,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不悅。內(nèi)力躁動起來,他一下子冷靜了,有個念頭像是要從心底冒出來,但被北淵匆匆壓下了。 那邊程念鑰已經(jīng)擰著眉開口了:“我還道門外是收了多少條野狗,叫得這么厲害,原來都是些會說人話的啊。”她這話一出,人群中立刻有些了笑聲,然后程念鑰大步走到了白芷面前,把她護在身后,補出了自己的后半句話:“可怎么就不見得辦人事呢?” 她生得好看,哪怕發(fā)怒也別有一番風(fēng)情。對面跋扈公子的護衛(wèi)已經(jīng)氣勢洶洶地想沖上來了,卻被那公子抬手攔住了。他笑吟吟地對程念鑰說:“姑娘不但搶我的人,還辱罵我,這又當怎么講呢?” 這公子一臉油膩,程念鑰看著有些犯惡心,于是冷笑一聲:“現(xiàn)在倒是論起規(guī)矩來?人生下來就是自己的,哪里能說是誰是誰的?況且這姑娘還不是你生不是你養(yǎng),哪條律令寫了她是你的?公子非說我辱罵你的話,只能說小女子不知禮,但公子既然是個知禮之人,又怎么會當眾為難兩個姑娘家?這是公子受的禮嗎?” 人群中不知哪里傳出一聲叫好,有人就開始應(yīng)和起來。大家對這跋扈公子敢怒不敢言,如今有人起了頭,民憤就被引出來了。 跋扈公子臉色都變了,冷笑兩聲對程念鑰說:“你等著,我們走著瞧!” 七.再遇 人群慢慢散了,南子默擠出了一條通道,北淵只能緊跟著。 程念鑰似乎有所感,擰著眉轉(zhuǎn)頭望過來。北淵和她遙遙對視了一眼,看到程念鑰挑了挑唇角,然后扭過頭去看白芷去了。 白芷護著的那姑娘已經(jīng)衣不蔽體了,身上還帶著些傷,白芷忙道:“走,先進去。” 那姑娘含著淚搖頭:“多謝白姑娘了,賤女已經(jīng)給白姑娘闖了這么大禍,就不再麻煩白姑娘了?!彼f著就要下跪,卻被白芷攔住了:“你這是干什么!” 程念鑰最見不得女子作賤自己,從儲物器中摸出一件外衫扔給她:“披上,你都知道阿芷闖那么大禍救下你,你還推脫作甚。” 程念鑰面目看上去并不和善,本來就是極其張揚的長相,再配上張揚的性子,讓那姑娘有些怕,忍不住朝白芷那邊瑟縮了下身子,但再不敢說出反駁的話。 白芷笑了笑,一邊給這姑娘披上外衫,一邊溫聲細語地對程念鑰說:“阿鑰,你嚇到她了。” 南子默終于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大叫一聲:“阿芷姑娘!” 白芷驚訝地抬頭望過來,不知為何臉紅了一下,然后抿唇笑了笑:“南公子?!?/br> “都說了叫子默就好了,”南褚笑道,“阿芷姑娘真是菩薩心腸?!彼麤]等白芷回答又補了一句:“但你只是個姑娘家,這次得虧有程姑娘出頭,下次你可得注意些自己安危?!?/br> 程念鑰見白芷耳朵尖都紅了,輕笑一聲,抱著胳膊揶揄南子默:“一邊叫阿芷,一邊叫姑娘,南公子這意思到底是和阿芷熟識還是不熟識呢?” 這下是南子默紅了臉,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就怕唐突阿芷……額,姑娘。” “好了好了,先帶這姑娘進屋,”白芷忙打斷了,“南公子和北公子要進來坐坐嗎?” 南子默不用回答,自己巴巴地就跟了進去。北淵莫名想到了老莊主養(yǎng)的大狗,要是南子默有尾巴,恐怕得搖頭擺尾起來了。 他這般想著,沒忍住露出一些笑意,然后看到了一旁看著他的程念鑰,將笑擴了擴,沖程念鑰拱手:“程姑娘,又見面了?!?/br> “不巧?!背棠铊€說了一聲就轉(zhuǎn)身進屋了,北淵也只得跟上。 那縣太爺家的跋扈公子叫萬名揚,縣太爺希望他能揚名立萬。但也許是老子就不是個好東西,導(dǎo)致兒子也不正,一天到晚只干些欺男霸女的事。 這被欺凌的姑娘名叫婉婷,原本和父親一同來江南投靠親戚,但父親已經(jīng)年邁,路上又受了風(fēng)寒才到江南不過兩日就喪命了。她一個姑娘家人生地不熟,也沒門謀生的手藝,只好學(xué)著書里賣身葬父。 原本有位公子給了她銀兩讓她把父親葬了,但那銀兩卻被萬名揚搶去了,還非要用那銀兩買婉婷,她不從,萬名揚竟然當街就要強搶民女。好在她跑過來的時候遇上了正在施粥的白芷,才得以保下自己的清白。 “那萬名揚真是可氣!”南子默聽完后十分氣憤,恨不得殺到縣太爺府上去閹了這跋扈公子。 白芷倒是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嘆了口氣:“不止萬名揚四處作惡,連縣太爺萬佰富也是一樣的,如果不是他不理政事,這一帶……又怎么有那么多可憐百姓?!?/br> 甚至連之前的瘟疫,現(xiàn)在冬日的救濟,都得交由白家來辦。也不知那縣太爺吃著官糧,一天到晚辦了些什么為國為民的事。 他們沒有人是朝廷中的人,也沒有評判的立場。好一陣的寂靜之后,白芷才對婉婷說:“你現(xiàn)在孤身一人,我差人葬了你爹,你便留在藥鋪罷?!?/br> “這怎么好……”婉婷推脫了一下,但大約是想起自己確實無處可去,于是忙說,“我雖然沒有一技之長,但能干活,能識一些字,伺候人也沒有問題。” 白芷這才笑了笑:“那就這樣說定了。” 婉婷算是被安頓下來了,白芷又找人跟著婉婷去安葬他父親,一通折騰下來已經(jīng)到晚宴時間了。 白芷這才想起問南子默:“南公子你們來是……” “之前姑娘在信中講的,我還有些不明白之處,閑來也無事,就說來拜會一下姑娘。”南子默十分客氣地說,“只是來得冒犯,不知是不是叨擾了姑娘?!?/br> “這倒未有。”白芷說。江湖中男女地位差不多,許多姑娘都能和男子稱兄道弟,但她到底是個閨閣姑娘,讓男子上門拜訪其實是一種極其不合適的行為。 但南子默是江湖中人,自然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的。但是更多是因為南莊主認為,白芷一定就是他未來的妻子了,他早些來看自己的妻子并沒有什么不對的。 不過白芷現(xiàn)在自然是不知道這一點的,仆人已經(jīng)上菜了,白芷招呼著他們坐下。 “那萬名揚肯善罷甘休嗎?”南子默頗為擔(dān)心。 白芷也說不準,因為白家在江南的地位不低,那縣太爺雖然不是東西,但從來沒有和白家對著干過??慈f名揚白天那氣沖沖的樣子,應(yīng)該也不會打算就這樣揭過去了。 “不用擔(dān)心,我人都在藥鋪,他不能把我怎樣的?!卑总菩α讼?,燭光下她的笑容異常柔和。南子默看得癡迷,一時挪不開眼,還是北淵出聲喚回了他的神:“白姑娘還是莫大意好,最好和程姑娘貼著身?!?/br> 程念鑰朝北淵看了眼,兩人目光對上,皆是一笑……不過北淵是彬彬有禮的笑,程念鑰是有些寡淡的笑。 但他們都沒想到,第二日縣太爺萬佰富竟然壓著不孝子萬名揚上白家藥鋪道歉了。白家藥鋪前又聚集滿了人,萬名揚梗著脖子不肯說話,但萬佰富拎著他的衣領(lǐng),迫使他彎下了腰,嘴里還幫自家倒霉兒子說著客套話:“昨日真是冒犯了白姑娘,我平時忙于政事,管教無方。得虧了白姑娘昨日攔下了這逆子,才讓他沒有釀成大錯。逆子口無遮攔,今日我特地來給白姑娘道聲不對,還望白姑娘莫要被逆子一番惡言氣傷了身?!?/br> 白芷看著毫無歉意的萬名揚,也不想再追究這個事情,只是淡淡地說:“萬公子沒有對不住我的地方,萬老爺言重了。” 但萬佰富卻沒有這樣算了,千般道歉萬般讓白芷莫要計較,還非得塞了一箱金銀當作賠罪。 白芷推脫不掉,只能受了這箱禮。見白芷松動了,萬佰富這才帶著萬名揚走了。自覺受盡屈辱的萬名揚不甘不愿地被萬佰富推著走,還回過頭惡狠狠地看了白芷一眼。 南子默瞧見了這一眼,自己橫身擋住了白芷。 等人群散去,白芷才對這那箱金銀發(fā)愁:“這怎么還回去?” 程念鑰淡漠地說:“既然都收了,就留下唄,你救濟百姓不得用錢?” 白芷還想說什么,但考慮了半晌才作罷。白家不缺錢,白父也十分開明,他年少時就樂善好施,自然也樂意看著自家女兒做善事。但那萬佰富拿著朝廷給的錢財,又不為百姓做事,拿他一些歸還給百姓也是好事。 “我覺得還是找個名正言順的機會還回去,”一直沒吭聲的北淵緩緩地說,“雖然萬佰富可能就是為了討好白家,但無事獻殷勤一定有鬼,還是防著些好?!?/br> 程念鑰看了北淵一眼,輕輕勾起唇角。南子默知道北淵一向不會無的放矢,于是趕緊附和:“不干不凈的財物,還是不要好?!?/br> 白芷自然也是這個意思,于是笑了笑:“那我找個機會吧。” 南子默是打著求學(xué)的名頭來的,他自然就纏著白芷去了。北淵和程念鑰面面相覷,笑了聲:“來江南兩次,還沒來得及好好轉(zhuǎn)轉(zhuǎn),不知程姑娘是否愿意賞臉?” 程念鑰聳聳肩:“走吧?!?/br> 這江南的小縣城還是挺大的,而且十分熱鬧。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街道人潮洶涌,幾乎是人擠著人走。北淵護著程念鑰,難免會有身體相貼。但兩人都沒有可以閃躲,一路下來景色沒看到,反倒是蹭了不少次。 好不容易走到了不擁擠的支路,北淵才松了口氣:“江南果然熱鬧?!?/br> 程念鑰不置可否:“京城應(yīng)當更熱鬧?!?/br> “程姑娘和鬼前輩走南闖北,見聞倒是比我豐富多了?!北睖Y笑道。 “不敢?!背棠铊€說完就不再吭聲了。 下完雨青石板路有些濕滑,入眼都是青墻黛瓦,世界一片寧靜。兩人就這么走著,竟然也不覺得膩,程念鑰笑了聲:“北公子這趟是來找我的吧?” 北淵詫異地看了眼程念鑰,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們對望著,程念鑰的桃花眼實在是勾人,北淵忍不住錯開了眼。不過程念鑰也沒有賣關(guān)子,露出一點點笑意:“上次在生死崖相遇,也不是阿芷托你來的?!?/br> 北淵結(jié)舌,徹底不知如何解釋才好。 程念鑰沒有為難北淵,直接開口道:“在生死崖給你把脈時,我就發(fā)現(xiàn)你脈象不對了?!?/br> 八.情愫 北淵愣了一下,但也沒有多意外,畢竟程念鑰“神醫(yī)”這名頭不是白來的。于是他迎著程念鑰的目光望了過去,露出點點無奈的笑意:“的確?!?/br> “你千萬百計接近我,是想要我?guī)湍??”程念鑰唇角雖然上揚著,但眸子中卻沒有什么笑意。 北淵沉默了一會兒,緩緩搖頭:“如果那么輕易,我早就向程姑娘開口了。接近程姑娘……”他說到這里笑了一下:“古人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北淵也是俗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而已?!?/br> 程念鑰接受過不少濃烈的愛意,臉色一點兒沒變,目光還是緊緊盯著北淵的臉。不過北淵始終保持著他那無懈可擊的笑,程念鑰扭開了臉。 北淵和南子默是住在客棧中的,雖然他們是江湖中人不講究些虛禮,但還是會顧及著白芷一個大姑娘的名聲。 所以北淵將程念鑰送回白家藥鋪后就同南子默回客棧去了。 南子默十分開心地對南子默說:“阿芷姑娘真是太厲害了,她竟然那么多藥都認識……”北淵側(cè)目看著這人的癡相,出聲提醒:“我覺得那萬名揚定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我們今晚還是守在白家藥鋪外好,給你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br> “那萬佰富……究竟打的什么算盤?”南子默皺著眉頭。 北淵輕笑一聲:“他們當差者心中的彎彎道道,哪里是我們能摸清的,不過這樣的渣滓……”他說到最后語氣已經(jīng)森冷下去了,但還是咽下去了他想說的后半句話。 南子默知道北淵不是好事之人,更是懶得多管閑事。北淵的怒意雖然極淺極淡,但身為好友的南子默自然是能體會出一兩分。他也沒多嘴,只是隱隱猜測到……這和那位程姑娘肯定脫不了干系。 果然晚上白家藥鋪就出事了,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溜進白家的藥房,正準備點火的時候被橫空出現(xiàn)的南子默嚇破了膽。這群人放火熟練,但一個個卻是些花架子,南子默三下五除二就把這些人解決了。 與此同時北淵一直守在藥鋪正門外,有四個黑衣人竄了進來,兩人開鎖兩人放風(fēng)。他們身手還算不錯,在北淵猶豫動不動手間就已經(jīng)撬開了門鎖。 北淵如今不能動用內(nèi)力,動武這事能省就省。他剛踏出一步,就有一個黑衣人伴著慘叫被甩出門來。程念鑰低垂著眸子,漂亮的臉上帶著些肅殺的意味,美得讓人驚心動魄。 那些黑衣人開始動搖了,有一個人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北淵抽出北魅擋在他們的來路上,劍出鞘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十分明顯。 腹背受敵。 也不知道萬名揚究竟哪里找的人,竟然能慫成這個樣子。剩下的三個黑衣人也顧不上自己受傷的兄弟了,忙四處逃散。 程念鑰擲出兩柄短劍,月光在刀刃上反射,直晃人眼。有一個黑衣人直沖沖地朝北淵襲來,竟然還是個習(xí)武之人。 “別讓他跑了!”程念鑰喝了一聲。北淵本想錯開身子,但被這一聲低喝逼得只能抬掌一擋?!巴涝E”鍛造過的內(nèi)力可不是一般的暴戾,何況現(xiàn)在北淵自己都沒有辦法控制。那黑衣人仿佛撞上了銅墻鐵壁,彈回出去老遠,滾了幾個圈正巧到程念鑰腳下。 程念鑰露出一絲冷笑,用腳尖抵著這人的臉。他的面罩脫落了,吐出的鮮血沾在臉上,還滾了些灰塵上去,看上去狼狽極了。 北淵有過目不忘之能,看出了這人是昨日跟隨著萬名揚的小廝。 動用內(nèi)力后北淵有些難受,喉嚨口涌上來些許腥甜,但被他咽下了。他把四個黑衣人聚攏在一起,只來得及匆匆看程念鑰一眼就盤坐在地上打坐了。 白芷帶著婉婷從屋里出來,見到這場面也是嚇了一跳:“這些到底是什么人?” 程念鑰沒聽見,她的目光還停留在北淵身上,月光落到他的身上,將他堅毅的面容襯出來。等到白芷又叫了她一聲,程念鑰才回過神:“什么?” “這些人怎么處置?”白芷把受驚嚇的婉婷護在自己身后,皺著秀眉問程念鑰。 程念鑰搖搖頭:“不忙,人沒齊?!边@些人看上去不是死士,此刻連逃跑的心都沒有了,就只會瑟瑟發(fā)抖……真是群……虛張聲勢的廢物。 很快南子默就用繩子拖著一捆人過來了,藥房在后院,離這兒也有些距離。拖著這群廢物過來,南子默也有些累,他喘著氣抬手擦汗,沖白芷露出一個笑:“這兒還有一批,白姑娘受驚了?!?/br> 他明明是副儒雅的長相,這樣笑起來卻有些傻氣。白芷好不意思地別開眼,小聲說了句:“多謝了?!?/br> 程念鑰見這兩人明明兩情相悅卻都憋著不敢說的樣子實在有些頭疼,但她無可避免地想起了白天北淵直白的表達。她又把目光轉(zhuǎn)到北淵身上,正巧北淵睜開了眼,兩人四目相對都有些詫異,然后又冒出些尷尬。 程念鑰撇開目光,回答之前白芷那個問題:“報官吧?!?/br> 北淵同程念鑰守著這群人,南子默陪白芷報官去了。夜晚寂靜,程念鑰倚著門欄問北淵:“你是因為練了什么秘籍嗎?” 北淵轉(zhuǎn)頭看她,但程念鑰并沒有望著他講話,她仰著頭看難得明亮的月亮,修長的脖頸揚著,流暢的曲線隱在了一襲紅衣下。很多女子都不能征服的正紅色,在她身上確實一種極為張揚的點綴,在她勝雪的肌膚上添了些紅暈。 那股被北淵強行壓下的莫名情愫開始抑制不了地冒出頭,莫名的渴望瘋狂滋生。他覺得嗓子有些發(fā)干,于是輕咳一聲:“屠訣?!?/br> 程念鑰詫異地看了北淵一眼,她雖然也有過這個猜測,但被北淵親口承認的感覺還是很不同。北淵相當于把自己的弱點擺在了她面前,于是程念鑰只能若無其事地笑了一句:“真是藝高人膽大?!?/br> 夜里官府的人早就歇下了,南子默和白芷去了很久才回來。 南子默卷著夜里的濕氣回來:“走,我們帶到縣衙去?!彼f著回頭對白芷說:“阿芷你先和程姑娘下去歇息吧,這里我和阿淵會處理的。” 白芷搖搖頭:“這件事畢竟是白家藥鋪的事,我必須出面?!彼滋烀χ┲啵棠献幽恍┧幚?,還要處理內(nèi)務(wù),一天下來很是疲乏。晚上本來想睡,但程念鑰卻沒有讓,她篤定了晚上一定會出事。 到現(xiàn)在白芷已經(jīng)忍不住打呵欠了,她捂著嘴小小地打了個呵欠,生理淚水就盈滿眼眶。南子默看得心疼,用腳尖踢了踢離他最近的那黑衣人:“躺著等拋尸?。俊?/br> 北淵看了眼程念鑰,發(fā)現(xiàn)她更沒有下去休息的意思。于是四個人押著這一群人浩浩蕩蕩去了官府。 萬佰富是被吵醒的,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讓人把萬名揚從被窩里拽出來了。此刻萬名揚頂著一頭睡得亂糟糟的頭發(fā),呵欠連天地坐在一旁:“爹,我真沒干壞事,你就讓我回去睡吧!” 他話音剛落,北淵四人就押著人進來了。 十多個黑衣人都望向了萬名揚,這跋扈公子的呵欠還沒打完,嘴長得大大的:“這這這……這不是我干的!” 萬佰富還沒說話,程念鑰倒先開口了:“可沒人說是你干的,萬公子。”她把“萬公子”拉得格外長,眼睛還緊緊盯著萬佰富。 萬佰富的表情變了變,下面這群黑衣人的面罩早就被揭下了,一半多的縣衙中的人。這實在是百口莫辯了。但他好歹是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主,趕緊扯出了一張笑臉:“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他說著怒氣沖沖地對萬名揚吼:“逆子,去跪下!” 萬名揚竟然還不肯認錯,梗著脖子說:“不是我!”這樣子氣得萬佰富直接從高臺走下,拽著他的衣領(lǐng)就把他按來跪在地上,面還沖著北淵四人。 萬名揚臉都漲紅了,這樣讓他十分羞恥。但萬佰富緊緊壓著他的肩膀不讓他起身,臉上還對四人賠著笑:“名揚這孩子自小喪母,我又把他慣壞了,但他沒有什么壞心腸,也許就只是小孩子的玩鬧把戲?!?/br> 程念鑰冷哼一聲,北淵就十分默契地開始搜這些黑衣人的身。火折子、*、刀箭……諸多物證擺著,萬名揚和萬佰富的臉色都慢慢蒼白了起來。 北淵注意到萬佰富下意識地摸了摸萬名揚的脖子……這個動作極具攻擊性,按常理來說萬佰富是動了殺人滅口的心思。他自然不可能殺了自己兒子,他膽大包天地想殺了他們。 但萬佰富面上還是不動聲色,怒其不爭地指著萬名揚痛罵一頓,道了無數(shù)遍歉后還讓那些黑衣人一并給四人磕頭。 程念鑰還是充當惡人,秀眉一挑,說著挖苦的話:“萬老爺還真是不怕我們折壽,我們也就一介鄉(xiāng)野草民,萬少爺如此興師動眾就已經(jīng)高抬了,怎么還磕上頭了?!?/br> 九.交代 萬佰富見程念鑰軟硬不吃,笑容僵了僵,還是露出一個笑容:“程姑娘說的什么話?!?/br> 程念鑰只是冷冷笑了下,這時白芷也站了出來,她身材瘦弱,這樣站出來竟顯得勢單力薄。她一臉嚴肅地說:“今晚這樣的事情,實在是讓白芷這樣一個弱女子惶恐。如果不是兩位少爺和念鑰姑娘,我都難以想象……”她說到這里像是害怕極了,語調(diào)都在發(fā)顫,但還是竭力保持平靜接著說道:“之前萬大人送的那箱禮,白芷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受不住,萬大人不必覺得愧疚,只愿萬大人能還白芷一個公道就可以了?!?/br> 萬佰富臉色變了又變,正想開口的時候被白芷打斷了:“我們已經(jīng)擾了大人清夢,相信大人一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們就先告辭了。” 萬佰富也不好強行挽留幾人,張了張嘴后擠出一副笑臉:“我送送幾位?!?/br> “不用了,”程念鑰比萬佰富高出大半個頭,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萬大人公務(wù)繁忙,還是止步吧?!彼f著把白芷擋住了,看著萬佰富頓住了。 萬佰富不敢上前,但他嘴還沒停:“那幾位慢走,萬某就先收拾這個逆子!” 南子默和北淵把兩人送回白家藥鋪,白芷不住地跟他們道謝。南子默溫柔一笑:“舉手之勞,倒是白姑娘受驚了,回去好好歇息一會兒吧?!?/br> “好,”白芷笑了笑,“你們也快去休息吧。” 南子默道好,想要拉一把北淵,卻發(fā)現(xiàn)這人正和程念鑰對望著。程念鑰看著北淵的目光極具攻擊性,但隱隱又有些欣賞。南子默看不到北淵的眼睛,但能看到他微微勾起的唇角。 這兩人還真是…… 最后程念鑰率先收回目光,拉著白芷進門了。北淵輕笑了一下,也拉著南子默往客棧走。 “你和那位程姑娘……”南子默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此時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北淵輕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還是先cao心你的白姑娘吧,我們還有件事沒做?!?/br> “什么事?” 北淵看著有人家亮起來的燈光,露出一個淡淡的笑:“都說紙包不住火,但這紙耐燒,火不夠大可不行?!?/br> 很快南子默就明白了北淵口中的“大火”是什么意思,這萬佰富不是個好官,萬名揚張揚跋扈,大家都是一清二楚的。但人家勢力大說話站得穩(wěn)腳跟,大家就忍氣吞聲地過了。 如今萬家欺負到了白家頭上,大家還能坐得住嗎? 北淵要做的,也就是把萬名揚帶人夜襲白家藥鋪的事宣傳出去,順便添油加醋煽風(fēng)點火。 日頭剛上的時候,縣城中的人差不多都知道萬名揚干的喪德事了。大家義憤填膺,紛紛指責(zé)萬佰富和萬名揚兩父子。 白芷甚至還趕在午時之前派人把那天萬佰富賠償?shù)南渥咏o送還了回去,這在旁人眼里無疑就是佐證了傳言。于是受過白家恩惠的人成群結(jié)隊去縣衙門口鬧事了,要求萬佰富給白家一個交代。 萬佰富正頭疼得不行,現(xiàn)在正是朝廷派人來看災(zāi)情的時日,來探查的官員都是微服私訪,本來他打通了上級想獲得些情報,但這年朝廷查得卻格外嚴,他一點兒消息都沒得到。 內(nèi)憂外患鬧得他心神不寧,見萬名揚還一副不知錯的樣子,忍不住抬手甩了他一巴掌:“看你干的混賬事!” 萬名揚也被打懵了,跟萬佰富頂起嘴來。 縣衙外的喧鬧聲越來越大了,萬佰富心煩意亂地看著生悶氣的兒子。他能讓萬名揚跪下給白芷道歉,那是因為僅僅在私底下,要是讓他把兒子扔出去跪著當眾給白芷道歉,他也是辦不到的。 北淵和南子默暗地里干完這些事就去白家藥鋪了,他們不確定萬佰富會不會鋌而走險綁架了白芷,威脅白芷替他們澄清。 雖然程念鑰武功還算高強,但也還是小心為好。 他們不知道萬佰富那邊的天人交戰(zhàn),悠哉悠哉到了白家藥鋪門口。這天竟然還在施粥,只是施粥的人不是白芷了,而是一個藥鋪負責(zé)的小廝,程念鑰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