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十一、假千金的未婚夫(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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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當(dāng)薛薛清醒過來時,人已經(jīng)離開了逼仄的小房間,躺在柔軟的雙人床上,蓋著蓬松的大棉被,如同置身于綿綿云朵中。 溫暖又舒服,讓人恨不得再睡個二十四小時。 “嗯……” 伸了個懶腰后,薛薛慢慢起身,同時環(huán)顧四周環(huán)境。 從格局來看,如果她沒猜錯,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被穆戎移到了上面招待所的房間。 典型的徽式建筑,青磚門罩、石雕漏窗、木雕楹聯(lián),彷佛穿越時空隧道來到百年以前的鼎盛之家,梁架雄偉,富麗堂皇。 薛薛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古色古香的獨棟建物,想到曾有傳言說這間籠罩神秘色彩的私人招待所為穆家所有,雖然從未被證實過,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真的。 精心的設(shè)計如實還原了當(dāng)時當(dāng)?shù)氐脑炀芭c風(fēng)水,然而現(xiàn)代化的痕跡依然隨處可見。 好比薛薛腳下正踩著的,以羊毛、真絲和棉線編織而成的波斯地毯。 每平方厘米一百二十結(jié)以上的精細工藝將華麗的紋飾與繁復(fù)的圖騰完美融合在一起,觸感若無物,緊密地貼合肌膚。 薛薛赤腳走到桌架前,那里放著一個突兀的紅色大包,她的手機和皮夾都在里面。 對于自己身體的酸疼感完全消失,還換了件全新、干凈的睡衣,薛薛并沒有感到奇怪。 在她看來,這應(yīng)該算“售后服務(wù)”的一部分。 雖然這個詞似乎不太適合用在她跟穆戎間的關(guān)系上。 不過對薛薛來說,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兒。 如果男人爽完自個兒就拍拍屁股走人,那哪怕對方再有權(quán)有勢有才有貌,她也不會想要將關(guān)系繼續(xù)下去。 買賣不成仁義在,前提是,基本的人品在線。 “唔?!?/br> 她沒想到自己睡了一天。 因為沒有和言可莉報備,對方打了十幾通電話過來。 還有薛辭、薛明珠,薛孟武和林溪云,以及一個陌生的號碼。 薛薛先給言可莉報平安完后,把陌生號碼備注為“交易對象”,看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太無聊,正想改掉,就聽得敲門聲響起。 把手機放下,薛薛走到門邊,拉開握把。 是朱栩。 手上拎著好幾個知名時裝品牌的提袋,與他人高馬大的形象對比起來,顯得格外突兀。 “嗨。” 薛薛友好地笑了笑。 朱栩有些受寵若驚。 “那個……這個……”他撓撓頭。“老板交代女秘書去買的,因為不知道您習(xí)慣穿什么牌子的,就買了幾個……都是全新的,尺寸,尺寸也都確認過了!” 末了,似乎覺得自己的話有歧異,趕緊解釋:“都是老板交代的。” 薛薛覺得他的反應(yīng)很有趣。 “嗯,謝謝你?!鄙晕?cè)過身讓朱栩進到房間后,薛薛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道:“你家老板呢?” 朱栩看向她。 女人依然是笑語盈盈的模樣,卻又好像有哪里不同了。 “我只是很好奇……嗯,有沒有效果?” 畢竟照之前朱栩形容的程度,雖然薛薛感覺不出來,但若對方?jīng)]說謊,那肯定已經(jīng)到挺嚴(yán)重的程度。 既然答應(yīng)了穆戎,她覺得適度的表達關(guān)心還是很有必要的。 薛薛如此說服自己。 朱栩倒沒想那么多。 “之前老板發(fā)病的時候,只會讓魏醫(yī)生待在身邊,所以詳細清況我們也不是很清楚。” “不過今天離開的時候老板整個人意識很清醒,他還特地交代,讓我們不要把你吵醒?!鳖D了頓,朱栩補充道:“是老板親自將您送來七館的?!?/br> 七館,顧名思義,就是招待所里的第七棟樓。 聞言,薛薛點了點頭。 身體俐爽,心里舒坦,念頭一轉(zhuǎn),她卻是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那魏醫(yī)生是男的還女的???” “春安還是不肯回來?” “回來?連電話都不接,還說什么回來不回來!” “你那么兇做什么?難道她不回來還是我的錯嗎?我告訴你薛孟武,你別以為……” 后面的話,薛明珠沒有聽到。 只是當(dāng)她靠得更近了些后,便聽到薛孟武落下一句:“陳年往事還要拿出來翻舊帳,你簡直不可理喻!” 太奇怪了。 薛明珠想,在自己的記憶中,薛孟武和林溪云幾乎不曾臉紅吵過架,就連意見相悖的時候都甚少有。 從小到大,父母就是她心中愛情的典范。 男主外,女主內(nèi),齊心協(xié)力打理好一個家,雖然圈子里貌合神離的夫妻很多,可薛孟武和林溪云顯然不再此列。 然而…… “明珠,你在這里做什么?” 薛明珠一悚,倉皇地回過頭,就見不知何時回到家的薛辭正一面解著領(lǐng)帶,一面盯著她。 男人戴著金邊細框眼鏡,經(jīng)過一整天的奔波,神色難掩疲憊,盡管如此,他的眼神依然是斯文溫和的,彷佛剛才薛明珠聽到的冷漠男聲不過是自己的臆想而已。 心下稍安。 方才,薛明珠還以為自己看到了薛春安。 不是過去那個總是遷就自己的薛春安,而是從那件事發(fā)生后,彷佛變了個人的薛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