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歸’。”

    雷剎疑她在酒中作怪，也不推辭，接過飲盡，酒入喉間清冽甘美，瓊漿玉yè不過如此，盯著風(fēng)寄娘道：“今日之事，雷某記下?！?/br>
    這酒味甜，酒勁卻十足，雷剎一杯入肚，頭沉目重，往案上一趴，醉了過去。等再醒來，天已大明，荒寺陋園，階前院中十?dāng)?shù)株枯枝牡丹，黃雀在枝頭嘰喳吵鬧，蚊蠅振翅嗡嗡飛過。

    雷剎只感頭疼yu裂，看四周風(fēng)寄娘與老叔不見蹤影，案上也無殘羹空杯。驚身坐起，摸摸懷中，摸出一對銀鈴和一張四方疊起的罪狀，展開一看，正是自己筆跡，再看具名……幾個暗色的貓爪印。

    雷剎盯著罪狀半晌，這才繃著臉重將它疊好收進(jìn)懷中，在寺中轉(zhuǎn)了幾圈，雖然野草肆虐，卻有煙火之氣，一時怎也尋不到風(fēng)寄娘與老叔，通往前殿的過道，荒草枯樹攔路，無處下腳，只得循著昨日來路出了后山小門拾階下山。

    他下山時留了心，一樣數(shù)著臺階，數(shù)來數(shù)去卻是不對，到得山腳，石碑?dāng)嘣谀嘀?，不遠(yuǎn)處老樹下，撿著的馬低著頭吃草，見到主人高興得揚蹄嘶鳴。

    .

    .

    雷剎踏著晨光驅(qū)馬回城，將近城門，遠(yuǎn)遠(yuǎn)便見一輛馬車靠在路邊，風(fēng)寄娘坐在車轅上朝他吟吟淺笑。

    雷剎疑她對自己下yào，心中一陣煩躁，又知此案風(fēng)寄娘是個關(guān)鍵，拍馬上前長臂一伸抓著她的腰將她甩到馬背上。

    “抓我的衣服，不許抱我的腰?！?/br>
    風(fēng)寄娘在他身后輕嘆：“若是奴家跌下馬，摔個半身不遂，豈非郎君之故？”

    雷剎呵笑：“若是貓有九命，你定有十命。我問你你昨日在酒中下了什么du物？”

    “啊？許是百歲丹？”風(fēng)寄娘軟聲說道。

    “滿嘴胡言?！崩讋x恨不能將她扔下馬去，進(jìn)得城見葉刑司替了單什，傳話與他讓他帶了人手去李府。

    葉刑司兩眼一亮，深吸一口氣摁下蠢蠢yu動的好奇心，揖手領(lǐng)命。

    .

    雨止天晴，李府仍是一片愁云慘霧，透著死一般得寂靜，全府眾仆輕手輕腳細(xì)聲低語，像是生怕了驚著什么。

    不過幾日，門前廊下的白綾已然陳舊，好似已懸掛了一年半載，泛著黯淡的昏黃。

    門役另換了一個人，看看雷剎，又看看他身邊的風(fēng)寄娘，苦著臉為難道：“ 娘子一身紅衣，怕有沖撞?！?/br>
    雷剎道：“我們是來查案的，不是來憑吊的?！?/br>
    “這……這……”門役氣惱道，“這也未免太過無禮，李府白事人家，哪有人穿著色衣上門的，縱為查案，也是欺人。管事與郎主見我辦事不利，指不定要將會發(fā)賣……”

    雷剎哪會理他，與風(fēng)寄娘一道繞過影壁穿過長廊過二道院門，李侍郎夫fu與一子一女，兼一眾親近親眷一道守在老夫人靈前，李府內(nèi)外管事在那侍侯理事。

    李侍郎將一撂紙錢投入火盆中，聽見動靜抬起焦黃的臉：“雷副帥？可是抓到了兇犯？”

    雷剎道：“八九不離十，只案中少一環(huán)，來府上確認(rèn)一二?！?/br>
    李侍郎這幾日cāo勞兩眼浮腫，精神短缺，一時竟沒回過味來，示意讓管事將他扶起：“副帥移步……”

    “李侍郎不必了，此事與老夫人相關(guān)，在靈前正好以慰亡靈心安。”

    李侍郎拄著拐，臉上猶自不解，細(xì)細(xì)思索著雷剎的話，這里似乎藏著一根針，往里一探，便會刺得人鮮血淋淋。

    韋氏仍跪在地上，抖散幾張紙錢，慢慢燒焚于火中，她甚至輕斥了身后不安的兒女：“專心為你們祖母哭靈，外事有阿爹與阿娘?！?/br>
    李小郎動了動膝蓋，瞪了眼雷剎，再看風(fēng)寄娘一身紅衣，大怒：“你這fu人好生無禮，誰許你穿著紅衣驚擾靈堂的？”又指著仆役罵，“你們是沒長眼睛還是半截死人？不將這等惡客趕出去，杵在那，傻不了成？”風(fēng)寄娘往后略退了退，拿袖掩了掩鼻。

    韋氏皺眉：“阿蜀，你也通讀三禮，怎能在靈前喧嘩？”

    李小郎道：“阿娘不要生氣，阿蜀一時情急?！?/br>
    韋氏點頭，遞了一刀紙錢與他：“幾張幾張捻開燒，才能化盡，萬事多思慢行，慌慌張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