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派慘狀，“血海、死亡，也許還有抱憾終生的敗北?！?/br>
    岑琢閉上眼，沒有了，希望、哥哥、那么多無辜的生命。

    “三年前的江漢，我經(jīng)歷過一次，”逐夜涼從背后抱住他，“我知道這種痛，所以不想讓你也經(jīng)歷。”

    岑琢整個人脫力地靠著他：“葉子，原來我哥肩上擔(dān)著這么重的東西?！?/br>
    逐夜涼收攏手臂，用力把他抱緊：“我會陪你到最后一刻，這一次，我的御者艙只為你一個人打開?！?/br>
    岑琢垂下眼，徐徐蹭著他溫?zé)岬难b甲：“如果有機(jī)會找到曼陀羅，我卻沒有為你做，你會不會怪我？”

    “我怪你什么，”逐夜涼輕笑，“我這樣一具機(jī)器，連rou身都沒有的可憐蟲，得到了你的愛，其他什么都失色了。”

    “葉子，”岑琢轉(zhuǎn)身仰望他，星子似的眼閃亮，“在蘭城，最上師說他為了理想可以死而無憾，當(dāng)時我不懂，什么樣的信念能讓人超越死亡?！?/br>
    逐夜涼把目鏡燈的光放柔。

    “現(xiàn)在我懂了，”岑琢踮起腳，貼近那張獅子面罩，“逐夜涼，短短這一生，我和你走了一次，死而無憾?！?/br>
    逐夜涼撩起他的額發(fā)，只說了四個字，在這個死亡即將叩門的時刻，顯得分外鄭重：“彼此彼此。”

    他們“親吻”在一起，盡管鋼鐵冰冷，rou體熾熱，但那里頭的靈魂是一樣的，足以超越死亡和物質(zhì)存在的一切形態(tài)。

    長長的船艙走廊，響著斷斷續(xù)續(xù)的呻吟，是重傷難愈的戰(zhàn)士們。

    賈西貝絞著血手巾，給元貞擦胸口上的傷，他右邊鎖骨斷了，沒傷到臟器，但一時無法復(fù)位，強(qiáng)忍著痛苦，低熱漸漸侵襲。

    “小貝，”元貞困倦地眨著眼睫，“你來?！?/br>
    賈西貝倒了血水，擦干凈雙手，踢掉小鞋子爬上床：“要我摟著你嗎？”

    “嗯，”元貞點(diǎn)頭，想了想，又說，“我摟著你?！?/br>
    賈西貝小兔子似地窩到他懷里，抬起他的胳膊環(huán)到自己身上：“我們……會死嗎？”

    半晌，元貞說：“可能?！?/br>
    賈西貝皺了皺鼻子，嘟著嘴：“和你死在一起，好像也沒什么可怕的?！?/br>
    元貞笑了，低頭看著他：“但我們要向死而生?！?/br>
    “嗯，”賈西貝抿著嘴唇，有幾分率真的可愛，“我要讓你看見，我戰(zhàn)斗到最后了，往后人們提起伽藍(lán)堂蘭城分堂的堂主，都會說日月光賈西貝不是個娘娘腔，是大英雄，一個頂天立地的人。”

    元貞揉了揉他的腦袋：“大英雄，親我一口。”

    “親哪兒？”賈西貝眨巴著眼睛，水靈靈地問。

    元貞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賈西貝抱著他，吧唧，狠狠親了一口：“哥，這輩子，咱們同生共死?！?/br>
    轟地，舷窗外再次響起驚天的bàozhà，船艙猛烈搖晃，是迎海堂的第三波襲擊，賈西貝沒讓元貞下床，自己光著腳，跑向末日般的戰(zhàn)場。

    這波戰(zhàn)斗異常慘烈，歷時六個小時整，多聞天王號的pào彈全打光了，至少兩管pào筒因?yàn)檫^熱而彎曲報廢，高修清點(diǎn)人數(shù)時天已經(jīng)黑透。

    岑琢收起雙劍，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幾個小弟簇?fù)碇裁?，緩緩向這邊走來，來到近前他才看清，是一具擔(dān)架，上頭血跡斑駁，尤其是臉，五官模糊難辨。

    “戴……沖？”岑琢猛地踹開御者艙，吼了一嗓子，“怎么回事！”

    “沒事，”戴沖懶洋洋地說，笑著向他伸出手，油黑的五指，抓的方向卻不對，“讓鯨海堂的量子pào給zhà了，御者艙的門都飛了?！?/br>
    “你眼睛怎么了？”岑琢輕聲問。

    戴沖茫然怔了怔，沒說話。

    那雙漂亮的藍(lán)眼睛，天空似的，大海似的，這世上挑不出第二對，岑琢一把抓住他的手，膩著血和油污，微微顫抖。

    他想起自己打接入口那天，躺在冰冷的手術(shù)床上，是戴沖俯身把他握住，藍(lán)眼睛灼灼發(fā)亮：“別怕，什么事都沒有，哥們兒等你。”

    當(dāng)時，岑琢狠狠甩開他：“孫子才怕呢！”

    其實(shí)，對這個打進(jìn)腦子里的洞，他是怕的。

    “別怕，”這回是岑琢握住他的手，“什么事都沒有，進(jìn)hp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