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28日

    一天過去了……

    兩天過去了……

    ………………

    已經(jīng)五天了……

    老師那里仍然沒有一點(diǎn)的消息，在外面找工作更難，連一個臨時工作都找不

    到。我?guī)缀蹙鸵^望了，眼看著我馬上就要支持不下去了，我該怎么辦呢？接下

    來的日子怎么過？難道去乞討嗎？還是真的要像那個日本女人？不，我做不到！

    今天是周末，沒有課，我無奈的在街頭漫步著，不知不覺中已來到了大教堂

    ＳＥ。莊嚴(yán)肅穆的教堂在廣場中心巍峨屹立。尖尖頂上醒目的大十字架，彩色玻

    璃碎窗，暗青石砌的墻壁，門外的兩排白楊，處處彰顯著天主教堂的莊重。

    可是，如果向周圍看看，卻有那么多濃妝艷抹的女子，或依在店鋪門外，或

    靠在蔭蔭綠樹下，讓我的心里有一種很異樣的感覺，覺得小姐選這里站著，實在

    是非常的諷刺。

    徘徊在大教堂廣場，傻傻的看著一個個站在那里的女子，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感覺自己快變成了廣場的石像了。

    ‘小姐，你好！’直到有人和我說話，我才恍然清醒，直覺告訴我，這個人

    誤會我也是等待的小姐了，熱血一下沖上了腦海，臉上火辣辣的燒著。

    出于禮貌，和受了這么多年教育，我?guī)缀跏潜灸艿幕亓艘痪洹阋埠谩！?/br>
    而，那種被誤會的尷尬和窘迫叫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對不起?！揖o接著又說了一句，然后，轉(zhuǎn)頭就走。

    我越走速度越快，似乎在逃離著什么，迎著風(fēng)，眼睛澀澀的，干干的，胸口

    悶的讓我喘不上氣來。

    走出了很遠(yuǎn)，才稍稍感覺可以平靜了一點(diǎn)。想起口袋里只剩最后兩天的住宿

    費(fèi)，雖然我住的是最便宜的旅館，可是，費(fèi)用一樣讓我這個沒有收入的人難以承

    受。如果……如果我剛才和他繼續(xù)搭話……

    我用力搖搖頭，把腦海里的想法甩了出去。

    快步回到了旅館，大概是虎兒想不到我那么早回來，所以沒在外面等我。我

    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心里竟然有點(diǎn)失落。

    拿起課本，我卻怎么也學(xué)不下去，腦海里晃的是ＳＥ的女子，我躺到床上，

    想睡一覺，腦袋里卻浮上了爸爸猙獰的狂笑，彷佛在對我說，‘你自己還是什么

    都做不了吧，離開了我，你就無法活下去吧？還不給我老老實實的回來，乖乖的

    給我去伺候劉易斯先生，就算不是穿金戴銀，也最少生活無憂，再怎么樣也好過

    你現(xiàn)在吧。’

    不，不，不！

    我掙扎的從床上又坐了起來。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頭發(fā)，頭皮的痛，稍微緩

    解了頭顱里面欲炸開來的感覺。

    ‘不，我絕不能認(rèn)輸，我必須努力。我不但要養(yǎng)活自己，我還要繼續(xù)學(xué)習(xí)，

    更要去實現(xiàn)我的夢想，成為ＳＰ大學(xué)的學(xué)生！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我不停

    地對自己說著。

    深吸一口氣，我強(qiáng)迫自己看功課。卻發(fā)現(xiàn)原本了如指掌的功課，現(xiàn)在竟然如

    此的陌生，陌生到讓我害怕。

    對功課感覺陌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最近我的成績真的是一落千丈……

    我一定要恢復(fù)！這一次，我慢慢的看，努力的專心，終于，學(xué)了進(jìn)去……

    月亮懸掛枝頭，我才眨眨酸痛的眼睛，學(xué)習(xí)的時間過的很快，久違的感覺終

    于回來了，感覺那么的充實。

    看看早已從窗戶跳了進(jìn)來在睡覺的虎兒，看樣子它是已經(jīng)吃的很飽了，而我

    也不想吃東西了，帶著充實的感覺，我躺到床上，合上了眼睛……

    夜半，我‘登’的一下，睜開了雙眼，直直楞楞的瞪著天花板。好半天才回

    過魂來，自那天起，從來沒有一天可以安睡到天亮，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半夜驚醒

    的感覺，慢慢學(xué)會了不去回想夢見了什么，不再自己折磨自己。

    周日，今天都放假，不用去徒勞的找工作了，我依在床上，胡思亂想著。

    我突然想起了以前曾經(jīng)聽人說過，在ＲＥＰ.廣場上，每周日，都會有很多

    中國人擺攤賣炒面，每周都需要很多臨時工，給他們打下手，切菜、裝盒等等。

    也許今天可能會有機(jī)會打點(diǎn)零工，心中頓時泛起絲絲興奮，點(diǎn)點(diǎn)期盼。

    早早的換好了衣服，走了４５分鐘路，才來到了ＲＥＰ.廣場，看到廣場上

    已經(jīng)有那么多做生意的人，正在支攤位、做準(zhǔn)備，心中一下亮了起來，剛才走路

    的疲憊全都忘的一干二凈。我快步走上去，四處詢問著有沒有人要用零工。

    終于有一個中國人，因為葡萄牙語不太好，想要找一個葡語好，懂中文的幫

    工，我的條件非常適合，于是，我終于找到了離家以后第一份工作，雖然只是零

    工，也讓我興奮異常。

    廣場上熱鬧非凡，有幾個男人，擺了一個舞臺，唱起了熱情奔放的拉丁美洲

    搖滾歌曲，歡快的歌曲感染著每一個人，彷佛整條街道都變的開心起來。

    很快的，就有生意上門了，我主動的推銷起了炒面，老板對我微笑了一下，

    我很珍惜這個機(jī)會，所以干活非常的賣力氣，中午連飯都顧不上吃，一直忙著，

    在燥熱的爐灶前，揮汗如雨，今天的生意非常的好，竟然一直忙到集市都散了。

    感覺渾身就像散了架一樣，汗水浸濕了衣杉，但是，好開心。

    老板給了我３５，本來一天應(yīng)該是３０的，但是，他說是我給他帶來那么好

    的生意，說我葡文好，人又熱情，今天才會生意那么好。而且，希望我下星期還

    來幫忙，我當(dāng)然一口答應(yīng)。掙到第一筆工錢，還得到贊賞，讓我的心就像要飛起

    來一般。

    一路上我?guī)缀跏潜闹厝サ?，好久沒那么開心的感覺了。雖然這點(diǎn)點(diǎn)錢只夠

    我多堅持兩天的，可是，它讓我再次體會到了喜悅，更給了我信心和希望，這時

    候連天的顏色都變的有些透明，美的醉人。

    轉(zhuǎn)天，來到學(xué)校就看到了阿奉舒老師，‘我在等你?！?/br>
    ‘老師，有什么事情？’

    ‘我看你最近的狀況太差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問題？你需不需要一份只

    管食宿的工作？我也知道這樣的工作條件太差了，可是，看你的情況好像真的很

    需要工作，就是不知道適合不適合你了。’

    ‘我需要！’沖口就說出這句話，自從昨天做了零工以后，就感覺很開心，

    彷佛好運(yùn)降臨了一般?！x謝老師，我真的需要食宿，老師能告訴我是什么工作

    嗎？’

    ‘是這樣的，這是個家教工作，對方因為沒有時間去上學(xué)，所以希望找一個

    家教老師。因為他是中國人，所以希望找一個會中文普通話的老師。你的條件很

    合適。但是，因為他的收入不高，所以，他付不起一個老師的薪資。他唯一現(xiàn)有

    的就是他自己的房子，還有一間空房，他本來想出租了房子，請一位老師，又擔(dān)

    心，所租非人，以后出麻煩。最后，他異想天開的找我們來，希望可以用提供食

    宿的方法找到一位老師。學(xué)校里就你是懂中文，又想找工作，所以，我才來問問

    你是不是愿意。’

    ‘我當(dāng)然愿意了。每天只教一個小時，對我來說既不影響學(xué)習(xí)，又可以有溫

    飽。’

    ‘那好，就這樣說定了，我去告訴那小子去，其它的，你們見面再細(xì)談?！?/br>
    ‘啊，老師，他……那個想學(xué)習(xí)的人，是個男的？’

    ‘是啊，怎么了？’

    ‘他自己住？’

    ‘是的?！?/br>
    ‘老師……我……’

    ‘怎么了？還有什么問題？’

    我窘的不知道該怎么說，明明知道這樣不妥，可是，我確實需要這份工作，

    心里七上八下的，想接受，又覺得好像不應(yīng)該，想拒絕，可是，這對我來說，是

    多么難得的一個好機(jī)會。

    老師看了看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別擔(dān)心啊，這里男女合居很正常的啊，

    再說，你們又都是中國人。而且，這個小伙子我認(rèn)識的，人很老實很規(guī)矩的?！?/br>
    我臉紅了一紅，‘謝謝老師，我非常愿意做這份工作。’

    ‘嗯，那我去給他回復(fù)消息，今天中午放學(xué)，你們見一面吧。’

    ‘好的，老師，您安排吧。’

    來到教室，心一直在‘崩’‘崩’的狂跳個不停，有點(diǎn)不能置信，好運(yùn)那么

    容易的降臨到我身上。如果有了食宿，我就可以安心學(xué)習(xí)了，周日再去打點(diǎn)零工

    簡直就是夢一般的生活。

    整整一個上午，我的笑意都未從嘴角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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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過后，老師帶我去見他，地點(diǎn)是學(xué)校附近的一個小花園。（在圣保羅隨

    處可見大大小小的美麗花園。）

    ‘老師，您好。這位小姐就是愿意教我葡語的老師嗎？’那種不地道的葡語

    聲調(diào)，好熟悉，我下意識的抬起了頭。天，真的是他。那個在酒仔店工作，曾經(jīng)

    要送我回家的男子。

    我楞了，傻了，這個世界真的好小。

    老師看著我的樣子，笑了笑，開始為我們介紹。他叫程凱，今年２３歲，來

    巴西６年了，一直沒有條件正規(guī)學(xué)習(xí)葡語，都是邊工作，邊在工作中一點(diǎn)點(diǎn)的學(xué)

    習(xí)，所以到現(xiàn)在葡語還是要邊比劃邊說，別人才聽的懂。

    我默默的聽著老師的介紹，原來還有那么多的人沒有條件學(xué)習(xí)，原來自己還

    算是幸運(yùn)的。邊工作，邊在工作中學(xué)習(xí)，那是多么艱苦的一種環(huán)境，我從沒體驗

    過。我的心里五味陳雜，一時間不知還該不該繼續(xù)恨我父親。雖然我一直都不想

    承認(rèn)我真的恨他。畢竟，他將我養(yǎng)大成人，也許，我應(yīng)該感激他的。

    ‘你覺得怎么樣？陳冰？’

    ‘??？’我自沉思中清醒。

    ‘愿不愿意接受這份工作？陳冰？’

    ‘我愿意，謝謝老師，也謝謝程先生給我這個工作機(jī)會?！液敛华q豫的接

    受這份工作，因為我相信一個會去關(guān)心陌生人的人一定是一個好人。

    ‘那就好了，你們自己好好談?wù)劙?，我先走了，學(xué)校里還有事情?！?/br>
    靜默……

    ‘今天可以開始嗎？’

    ‘當(dāng)然可以了?！?/br>
    ‘你有什么東西嗎？我?guī)湍惆??！?/br>
    ‘我東西很少，可是我要帶著我的貓?！?/br>
    ‘我知道你會帶你的貓的，好聽話、好可愛的一只貓，上次居然真的坐在那

    里等你?！χf。

    我看了看他，原來他還記得我，心里泛起一絲淡淡的感動。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帶上行囊和虎兒，我搬到了新家。

    他看我的行囊太過簡單，下午特意請了假，給我買來了新的床、桌子等，幫

    我安置好了一切。最讓我感動的是，他還為虎兒做了一個小窩，鋪上了棉墊，好

    一個細(xì)心的男人。

    晚上，他做了一頓很豐盛的晚餐，我只幫忙切切菜、洗洗菜而已。吃到口的

    時候我才知道原來男人也可以做的一手好菜。剛才那種一起在廚房忙碌的感覺很

    新鮮，以前都是我獨(dú)自做飯，還要擔(dān)心著做的東西合不合爸爸的口味，從來沒有

    過這樣的感覺，也許，這種感覺就叫溫馨？

    他說今天是第一天，先讓我休息一天，適應(yīng)一下環(huán)境。

    帶著酒足飯飽的滿足，帶著找到工作的高興，帶著彷佛有個家的欣慰，我甜

    甜的微笑著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不管多么開心的進(jìn)入夢鄉(xiāng)，都無法逃脫惡夢的侵襲。

    ‘啊！不要！’隨著嘶喊的聲音，我再度自夢鄉(xiāng)驚醒。

    ‘開門，開門，快開門，你怎么了？！你沒事吧？！’一陣腳步聲以后，門

    外傳來了渾厚的充滿關(guān)懷、焦慮的男子嗓音。

    第一次，第一次聽到人類說出這樣充滿關(guān)懷的聲音，淚水‘唰’的一下就涌

    了出來。

    大概是聽到了我的哭聲，門外響起了翻鑰匙的聲音，還有那焦急的嗓音‘你

    怎么了？說句話好不好，我找鑰匙開門呢，你要是不想我進(jìn)去，就說句話啊！’

    沉默……空氣里只有低泣的聲音在回蕩。

    ‘吱拗’伴隨著開鎖的聲音，門被推開了，光線流xiele進(jìn)來。

    ‘你怎么了？’抬起頭，對上了一雙布滿焦急的眼眸，我的心顫抖了一下，

    心中彷佛有什么地方崩潰了一個角，陣陣溫暖的感覺流淌進(jìn)來。

    我癡癡的望著他，彷佛他不是人類。

    他感覺到我的異樣，來到床邊，坐了下來，猶豫了猶豫，伸出了他的手，他

    的臉漲滿了紅色。

    我猛的一下就撲到了他的懷里，低聲的哭了出來。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他

    的身體僵直了，好半天，才用手環(huán)住我，一只手輕拍我的后背。

    熱氣從他身上傳到了我身上，我第一次感覺不再寒冷，這樣的感覺讓我留戀

    不能自制，貪婪的汲取著他身上的熱量，享受著一種被人護(hù)衛(wèi)的感覺，幾乎希望

    時間能就此停留，我真的愿意永遠(yuǎn)停留在這一刻。

    耳聞他的鼻息有點(diǎn)重了，‘別哭了，是不是做惡夢了？別怕，有我在呢。什

    么都不要怕，我會保護(hù)你的。相信我！沒有人可以傷害你的?！?/br>
    保護(hù)……保護(hù)……

    ‘你個臭丫頭，被人欺負(fù)了就回來哭？！你煩不煩啊？！你還有臉哭，你哭

    什么？想讓我可憐你，想讓我保護(hù)你？告訴你，這個世界只有你自己可以保護(hù)自

    己，想不被人欺負(fù)，就得你自己長本事！別指望我?guī)湍?。我天天那么忙，沒時間

    理你。別哭了，聽見沒有！還哭？！想哭？你給我找地方哭去，別在這煩我，聽

    見沒有！’

    那一年我歲，上學(xué)的時候被別的女生欺負(fù)，因為我是自己上下學(xué)，沒有人

    接送，她們說我是沒人要的小孩，經(jīng)常抓著我的辮子罵我，搶我的東西。那天，

    又是這樣，我忍不住就和她們打了起來，被她們合起來打了一頓，到處是傷，老

    師從門口走過，明明看見了，但是，沒有管……我一時沖動，沖了回家，爸爸卻

    那樣說我。從那時起，我就不再奢望會有人保護(hù)……

    現(xiàn)在突然聽見有人說要保護(hù)我，千萬種感覺在心中翻涌著，一個還算陌生的

    人說著他要保護(hù)我……我不能自制的趴在他的胸口，嚎啕大哭。我已經(jīng)記不清多

    少年沒有這樣痛快的哭過了……

    他被我越來越大聲的哭泣，嚇的手足無措?！?，你，你別哭了啊～我說錯

    什么了？我道歉

    ，你，你別再哭了?！?/br>
    聽著這結(jié)結(jié)巴巴的聲音，笑意就那樣涌了上來，我抬頭看著他漲紅了的臉，

    僵硬的像木頭人一樣的身體，終于笑了出來。

    他看我笑了，‘呼’的一聲，喘了一口長氣，‘終于笑了，你嚇?biāo)牢伊??！?/br>
    …………

    ‘對不起，吵醒你了?！o默之后，我先開口說話，然后，我又看了看他被

    我哭濕了睡衣，非常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哦，我，我明天給你洗睡衣，我真

    的不是故意的?！?/br>
    ‘當(dāng)然不是故意的，也不能為了弄濕我睡衣浪費(fèi)那么多眼淚吧，這也用道歉

    ??？要不我也哭濕你睡衣，就扯平了?！琢宋乙谎?，突然間，眼神定住了。

    順著他的眼神，我低頭一看，我純白的睡衣已經(jīng)被淚染成了透明色，剛剛哭

    泣過后，還不能平穩(wěn)的氣息，讓胸口不停的起伏著……

    尷尬的紅色蔓延在我們的臉上……

    ‘嗯，嗯～，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br>
    ‘沒什么，沒什么。’

    都是一樣傻傻的，生硬的聲音。

    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自己好傻，慢慢的都笑了起來。

    ‘你沒事了吧？再睡一會吧?！P(guān)懷的眼神，讓人心里暖暖的。

    ‘你去睡吧，我沒事的，以前我也經(jīng)常驚醒的，而且，一旦驚醒了就再也睡

    不著了。你別管我了，去睡覺吧?！?/br>
    ‘那怎么可以呢？不睡覺對身體不好的，這樣好了，我守著你，你安心睡一

    覺，好不好？哪怕是試著睡一下也好啊?！?/br>
    ………………

    猶豫了又猶豫，最后終于躺了下來，看著他。

    ‘別怕，我不走，就這樣守著你，放心睡吧，惡夢不會再來了?！呎f邊伸

    出一只手，緊緊的握著我的手。

    那是一只很大、很溫暖、很厚實的手掌。

    從那只大手上源源不斷的傳來溫暖，就在這種溫暖的感覺中，我睡著了……

    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jìn)來，好舒服啊，從那天以后，這是第一次睡到了天亮，

    幸福的感覺洋溢在心間，動了動手，才發(fā)現(xiàn)，我的手和他的手仍然緊緊握在一起

    轉(zhuǎn)過頭，看到他斜依在床頭上，脖子窩著，四肢僵硬，心顫了一下，好像是

    被針扎了一下，有點(diǎn)疼。我輕輕搖晃他，沒有反映，用手輕輕地拍打他的臉，睫

    毛顫了顫，睜開了眼睛，布滿了血絲，眼神迷蒙。他昨夜一定沒睡好，‘起來，

    躺好了再睡?！莘鹇犜挼臋C(jī)器人，真的躺好了又睡了。

    看了看表，來不及了，先不叫他了，反正他要快中午才上班，就讓他再多睡

    一會吧，調(diào)好了鬧表，跑去廚房做了早點(diǎn)，放了一份在桌子上，留了一張紙條給

    他，拿著自己的那份，邊吃邊往學(xué)校跑去。

    ………………

    第二天夜里，同樣的事情再度上演。

    晚上回來，‘你晚上不要鎖門了吧？’

    門不再鎖了。

    ………………

    ‘你不要這樣坐著守著我了，還是躺下吧?！?/br>
    ………………

    ‘我，我……你，你……我們晚上……一起……睡吧。相信我，我絕對不會

    ……’邊說邊舉起右手。

    拉下了他的手。

    ‘我相信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