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

    “那么大條胳臂在你腳下……都沒點(diǎn)感覺的嗎……”蘇釉貼地趴著，扁扁了無生氣，確實(shí)不容易被看見。

    梁靜安跪下，伸手把她抱上膝蓋，急切道：“蘇釉，蘇釉，怎么躺地上？”

    “我昨天不下心摔下鋪?zhàn)印瓫]力氣爬上去……索xing就……”

    梁靜安心中驟痛，摟緊她在懷，只覺得她脊背發(fā)涼氣息奄奄。本來按照計(jì)劃，梁靜安今晚是該來與蘇釉通氣，爭取流放的判決?？扇缃裆酚直欢滤?，梁靜安咬緊牙，不知如何啟齒。但再說不出口，也不能浪費(fèi)這寶貴的時(shí)刻。她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就被蘇釉搶問。

    “梁大人！小紋她……”

    梁靜安點(diǎn)點(diǎn)頭，握住她的手，將近日事一一道來。她本以為蘇釉心情會(huì)隨著生死大起大落，豈知講到蔡小紋手上驗(yàn)不出du時(shí)，蘇釉長舒一口氣：“那就好……”

    “好？哪里好了……你……”

    蘇釉本閉著眼睛，忽然覺得臉上被燙了幾點(diǎn)。她勉強(qiáng)抬手摸臉，才知是有人落淚。她再抬手，吃力地想擦掉梁靜安臉上的淚水，微笑道：“梁大人，別難過……我知道公主殿下盡力了。我相信小紋不可能做出有du的陶器。只是……這事，本來我和小紋清白與否，對(duì)朝廷大人物來說就不重要。她能不牽扯進(jìn)來，真是太好了。我的命，不知被誰算計(jì)了，你們救不到。更何況……”蘇釉一口氣講多了，累得喘息不已：“呼……更何況，流放，我肯定會(huì)死在半路，還要牽連小紋，不要?！?/br>
    “唉！難道說……”梁靜安淚痕被抹掉淚又復(fù)落：“你的身體……”

    “入夜吐血，水米不思。”蘇釉竭力苦笑：“我都覺不出餓了?？上攵?，就算有公主照撫，我也……我也是走向死路。”

    “你……還有什么要我告訴小紋的嗎？”梁靜安心如刨刮，又不能多留，忍痛相問。

    “小紋……”蘇釉眼神剎那恍惚，眨眼又平靜如秋水：“讓她不要鬧，不要哭，要聽你的話。其他的，那天，我自己告訴她。”

    梁靜安自然明白她說的那天是哪天，顫聲點(diǎn)頭：“好。你放心，我會(huì)護(hù)好她。不會(huì)讓人再害了她。那天，我會(huì)帶她來送你?！?/br>
    蘇釉微抿嘴角，又闔上眼睛：“梁大人，你的大恩，我無以為報(bào)。只有變鬼以后再來報(bào)答你?！?/br>
    “不要！”梁靜安終于哭出聲，抱住她瘦可見骨的肩膀，淚水奔涌：“怪嚇人的！蘇釉……對(duì)不起……”

    “你為什么要說對(duì)不起？”蘇釉輕擁梁靜安，慚愧道：“是我對(duì)不起你。那次公主給你做的餃子，是我加了鹽。對(duì)不起?！?/br>
    “不，是我對(duì)不起你！你的二十兩銀子和流氓書是我偷的！”

    “嗯？！”蘇釉突然有了精神，瞪圓雙眼：“梁面癱我就知道是你！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不要！怪嚇人的！”

    此話別過 ，重歸寂靜。燈火熄滅，故人離去。只有墻上那一孔月光灑在蘇釉臉上，照亮眼眸。

    “滿眼風(fēng)波多閃爍……”蘇釉倚靠石墻，長夜無眠，望月清唱：“看似青山走來迎。君可知，仔細(xì)看山山不動(dòng)，是船行……咳……是船行……呵呵……”

    蘇釉苦笑，不敢再唱。家門口望開的湖，湖上綴了漁火的船，船上掛起的網(wǎng)，網(wǎng)中歸家的人……這些，再也看不到了。

    “此去，一別經(jīng)年?！彼L嘆，終于留不住兩行清淚。

    再回首，卻是天上人間。

    “咳！咳咳……”胸中血?dú)夥?，蘇釉壓痛不住，伏地嘔血，再抬頭正好看見孔中半輪皎月。

    “呼……明月在上……”蘇釉想起自己在宜興許的愿望，欣慰長笑：“我也算如愿以償?！彼蚝笱鋈?，倒在石壁上喘氣，一時(shí)很多人浮上心頭，包括那日在廟會(huì)上說她有兩大劫的瘋道士?！昂呛呛恰莻€(gè)糟老頭子壞的很，算得真他媽準(zhǔn)。這第二劫，我是他媽的跨不過了?！彼猿按笮ΓU(xiǎn)些又笑出一口血，趕緊住嘴，待喘勻氣，又喃喃長嘆：“小紋，娘……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先行一步，僅此而已。美人肩已碎，我亦碎?！?/br>
    第126章 留人了吧

    骨梳一遍遍順流而下，梳理雖憔悴尚顯烏黑的長發(fā)。對(duì)鏡梳妝，良辰美景仿佛還在昨日，那晚有火紅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