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鏡脫手而出，逐漸變大，抵在引神殿最頂端。光線照入，鏡面又將其折shè回去。

    白瑯抽出符紙，化火引矢，只聽“噼啪”一聲巨響，整個石臺都zhà了開來。

    過了很久很久，石臺依然沒有恢復(fù)。

    “不錯。”沈硯師摸著下巴點(diǎn)頭，“這面鏡子可以堅持多久？”

    “時間短一點(diǎn)也沒關(guān)系，可以不斷替換?！?/br>
    這樣一來四方臺的隱患算是暫時解決了。

    白瑯迅速在浮華殿建立界門，連通城主府，但是為了安全起見，這個界門只能從城主府到九諭閣，不能從九諭閣到城主府。

    這樣一來兩邊奔波也方便些。

    當(dāng)她問起鐘離異幾人的去向時，這兩人意見好像不是很統(tǒng)一。

    “我還是覺得千山亂嶼好一點(diǎn)，畢竟那邊沒打起來，而且鐘離你師門又在那兒。”東窗認(rèn)真分析道，“你覺得我能去你師門學(xué)個啥嗎？”

    “學(xué)劍？”鐘離異偷瞄一眼白瑯，“我是沒覺得千山亂嶼有多好，現(xiàn)在沒打起來，以后也跑不掉。不如找個贏面大點(diǎn)的勢力呆著……”

    “不是吧……你這人……”東窗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他湊過去小聲問，“靈虛門你也敢去？和天殊宮一樣是天下是非之地，多少臟活累活等著你呢。別看白瑯了，你看著我老實(shí)回答，拋開情感因素，只考慮現(xiàn)實(shí)情況，你去哪兒？”

    “靈虛門?！?/br>
    “嘖……”東窗惱火地瞪了他一眼，“折流上人不在，你膽子倒是大了很多?！?/br>
    鐘離異清了清嗓子，給了東窗一個警告的眼神。

    白瑯見他們竊竊私語，出于禮貌也沒有偷聽，過了會兒她問：“禹息機(jī)怎么沒跟你們一起？”

    鐘離異和東窗兩人都沉默了。

    “他吧……還是跟我們不一樣的?！睎|窗嘆息道，“你自己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白瑯找到禹息機(jī)的時候，他正跟沈硯師一起看狐貍撲鳥，兩個人揮著手叫加油，看起來跟智障似的。

    白瑯把禹息機(jī)單獨(dú)叫走，他臉上笑容迅速消失，看起來好像知道她要說什么了。

    “既然你不想走，當(dāng)初為什么要跟他們約好一起走呢？”白瑯問道。

    禹息機(jī)早知道她能見人心，卻不知她會如此一針見血。

    “我也見過好些諭主了，你是最……不主動的一個?！卑赚槆@道，“有人想要上神臺，有人想要成真神，也有人想要像庇世者一樣與世長存。唯獨(dú)你，好像什么都不想要。”

    禹息機(jī)是個很沒有方向的人，某種意義上說，九諭閣也許正適合他也說不定。在這里只需要聽別人下命令，然后照著做。在這里他還可以獲得一桿旗幟，一個坐標(biāo)，不用想太多，努力維護(hù)唯一的目標(biāo)就好。

    而靈虛門、天殊宮那種漩渦，更適合可以自己做出選擇的人，否則遲早將被爭斗的亂流吞噬。

    “你為什么堅持站在靈虛門這邊？”禹息機(jī)問。

    白瑯同樣沒有太多yu求，她看起來就跟太微不一樣，也不該屬于靈虛門這種地方。

    “因?yàn)槲矣蟹较?。”白瑯又嘆道，“我不知道這個方向是對是錯，也不知道它會將我引向什么結(jié)果。但我確確實(shí)實(shí)，有一個前進(jìn)方向。這個方向與太微上人所奔赴的方向一樣，所以我選擇追隨他的腳步，與他同行?！?/br>
    禹息機(jī)沉默不語。

    若是要問“你有什么愿景”，恐怕沈硯師這種看起來吊兒郎當(dāng)?shù)娜艘材芙o出驚世駭俗的答案。

    但是禹息機(jī)答不上來，他沒有愿望。

    白瑯見他不語，放緩語氣，輕聲安撫：“也罷，你不想離開，那便由我來當(dāng)這個惡人吧?，F(xiàn)在四圣君已去其三，剩下的花負(fù)雪雖與我達(dá)成協(xié)議，我卻對他不怎么放心?！?/br>
    棲幽這邊有一位圣君幫忙，這位圣君曾受扇主神罰。虞病見過花負(fù)雪膝上的傷，也是扇主神罰。兩人之間不好說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禹息機(jī)微怔：“你想要……？”

    “若有一人能與花負(fù)雪分庭抗禮，對其稍作制約，將他的動向及時告訴我，自然是最好不過。既然你不想離開，那么……要成為新圣君試試嗎？”

    要與我同赴一個方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