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咬牙，因?yàn)楦赣H本就是吳郡太守，所以她或多或少也知道聯(lián)姻帶來的利益有多大，曲荃瀝盡心血，才得來這光耀的地位，卻要因?yàn)檫@場明顯用來制約權(quán)利的婚姻斷送后路，在漫漫余生之中，只能靠自己一人在宦海中苦苦掙扎，舉步維艱。這種痛，實(shí)是她萬分之一都不及的。

    她的到來……是不是給曲荃，添麻煩了？

    方有真心喜歡，才憂其憂，恨其恨?？蛇€蒙在古中情竇初開的少女，又怎能知卻自己心意？只知道那句“我家大人，有心上人了。”并不能帶給她歡喜，滿心滿眼，都是曲荃一夜未歸無比憔悴的容顏。

    杭士程這一劑猛yào開對了方子，誰知下到腹里，卻是另一番兜轉(zhuǎn)，所幸都是好處。他見凌雪霽神色變換，亦不心急，日子還長著，情之一字還需慢慢煎磨。

    “杭士程?！?/br>
    思緒還未完畢，便聽曲荃涼颼颼的喚他，饒是他也不禁打了個(gè)寒顫。

    “下官在。”

    “行了別下官了，見夫人如見我，自稱名字便可?！鼻醪荒蜔┑膿]揮手，“跟我去書房?！?/br>
    “是?！?/br>
    曲荃轉(zhuǎn)頭想要和凌雪霽道個(gè)別，猛地看見凌雪霽臉色極差，兩只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登時(shí)慌了，“雪霽，你怎么啦？”

    凌雪霽驚忙轉(zhuǎn)過身，捏著袖子重重抹了抹眼睛，轉(zhuǎn)過來自以為神色如常的道：“我沒事，你不用管我，你先去忙要緊的事情好了。”

    “可是你……”曲荃仍是不放心。

    凌雪霽也慌了，生怕曲荃因?yàn)樽约旱R了重要的事，自己不能給她添亂了，連忙向集錦使眼色。那邊集錦心領(lǐng)神會，走過來扶住夫人，給了曲荃一個(gè)可靠的笑容，“大人盡管去忙，夫人有集錦呢?！?/br>
    曲荃點(diǎn)點(diǎn)頭，臨走前jiāo代了一句“好好照顧夫人”，又看了凌雪霽一眼，后者努力裝出一副什么事也沒的模樣，這才讓曲荃暫時(shí)放下心來帶著杭士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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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門被闔上落鎖，陽光只能透過薄紗在地上投下縹緲斑駁的痕跡。曲荃待杭士程過來，倏然轉(zhuǎn)身，臉上具是斑駁光影，雙眸沉如寒星，“杭士程，你在急什么？”

    杭士程似是不解，“大人？”

    曲荃冷笑，“你越是心急，就越是表現(xiàn)的悠閑。今日大禍臨頭你卻閑坐喝茶還有心情戲弄我夫人，這不是急到家了，就是你癲了。”

    杭士程笑著拱手，“知我者，大人也?！?/br>
    “說吧，怎么回事？”曲荃走到書桌后坐下，瑩白纖長的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敲起來，筆掛邊的疊瓣銅蓮里飄出絲絲香霧，娉娉褭褭浮開在空中，氳了她的容顏。

    第七十五章 棋至僵局

    “昨夜危岳雁領(lǐng)兵捉拿史樁，大人也去了, 不知若史樁服刑, 會不會牽連到大人？”

    杭士程全然忘了自己正站在曲荃面前, 以往商談都是二人同坐榻上, 而今日此景儼然是曲荃在夏臺審訊時(shí)的站位。他模樣鎮(zhèn)定, 卻早已在細(xì)節(jié)上失了心。

    曲荃旁觀者清，香霧后神色難辨, 只聞綿長的氣音，“所以你與史樁是什么關(guān)系？”

    “并無瓜葛?！焙际砍檀鬼鸬?。

    “史樁是我的手下, 可你竟比我還急。杭士程, ”曲荃在尾音上微微拖了一拖，寒意愈盛, “本官長得很像三歲小孩嗎？”

    “士程擔(dān)心的是大人的安危?！?/br>
    面對杭士程言之鑿鑿的話語，曲荃心中冷笑。像杭士程這種嚴(yán)謹(jǐn)?shù)娜耍尤荒芡涀约撼苫榈氖聦?shí), 慌里慌張跑到寢屋驚擾了凌雪霽還不自知的，可真不是急了, 是急到癲了！不過沒有點(diǎn)破罷了, 誰知道這人給臉不要臉，還在這兒給她裝。

    “在我面前你從來沒有過任何隱瞞, 今日卻頻現(xiàn)異態(tài)，莫非這史樁對你而言當(dāng)真如此重要？”曲荃的語調(diào)已經(jīng)染上些慍怒，杭士程靜靜立在屋中，廣袖低垂, 身姿挺拔似臨風(fēng)勁竹。倏然，曲荃似有所悟，柳眉一挑笑的溫柔，“原來你的死xué在這里?！?/br>
    杭士程微不可查的一震，幅度極小以至于曲荃也沒有察覺，但是這等細(xì)節(jié)察覺不察覺都逃不開已知的事實(shí)。曲荃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