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171 章
“謝謝了?!崩詈瓦€是客氣的接了,“你沒去上班?” 朱瑋琦現(xiàn)在還是在方向的印刷廠里上班,算是穩(wěn)定了下來。 朱瑋琦道,“我跟方經(jīng)理請假了,回來照顧我爺。” “哦,挺好?!崩詈忘c(diǎn)著了煙,朱瑋琦雖然有點(diǎn)混,但是孝心還是可嘉的。 朱瑋琦給李和倒了杯茶又回了屋,在李和面前他還是有點(diǎn)不自然。 朱老頭看著孫子的背影道,“我不在了,麻煩你多幫我照看著點(diǎn),別看二十來歲了,還是個糊涂蛋子,他爸又不管他,我也撐不了幾天了。還是曾國藩那句話,‘吾觀鄉(xiāng)里貧家兒女,愈看得賤愈易長大,富戶兒女,愈看得嬌愈難成器’,我真的養(yǎng)差了。以后你教育你家的娃娃也是這個道理?!?/br> 李和心里一酸,可還是笑著道,“沒事,有我呢,你去醫(yī)院沒有?要不再去醫(yī)院看看,這里住著的條件也不好?!?/br> “挺好,挺好,有燈有電夠舒服了,只是用水不是太方便,每天都是水車送水過來。”朱老頭嘆口氣道,“單位要送我去醫(yī)院,我都沒樂意,里面那股味我受不了。我也知足了,沒啥可惜,活的也夠長了,活了這么長也沒用,這輩子還是有遺憾?!?/br> “你起碼為中國考古學(xué)做出了貢獻(xiàn),不簡單了。”李和只能盡量順著說。 “不,我是個慫包而已。”朱老頭想搖頭,可是他的脖子已經(jīng)撐不了了,“日苯人進(jìn)湘南那一年,我是武岡教育局長,膽子小,落下學(xué)生先跑了,現(xiàn)在想想都不是人。你說我年輕那會膽子怎么就那么小呢?后來楊韶華做了教育局長,接了我的位置,他都瞧不起我,我給他去了幾封信,他都沒搭理。我自己都臊的慌,一直沒臉回鄉(xiāng),可誰能知道我想家想的多苦。我得謝謝那薛岳,在長沙會戰(zhàn)算是立了功,減了我愧疚,可我這后半輩子一直不痛快。聽說他去了臺灣,現(xiàn)在還活著呢,他這種英雄就該長命百歲,如果以后有機(jī)會,我是說假如,要是見著了,幫我說聲謝謝?!?/br> 薛岳出生于清光緒二十二年,也就是1896年,同樣畢業(yè)于牛叉哄哄的保定軍校。后來孫中山任了大總統(tǒng),薛岳同葉挺及張發(fā)奎分任第一、二、三營營長,陳可鈺任團(tuán)長。 “一定,一定?!辈还苁裁礂l件,能不能辦得到,李和只能應(yīng)承,算是滿足了這個老頭子的心愿,至于過往的是非功過,誰能說的清楚呢? 朱老頭繼續(xù)道,“你這孩子我喜歡,扎著根呢,我要說像我年輕那會,是羞你,可你真像我那會。按我想,你如今的地位總該前呼后擁吧,可也沒有,還是老樣子。咱老家有句名言,當(dāng)然是曾剃頭說的,‘胸懷廣大,須從平淡二字用功’。你很好,很好?!?/br> 李和笑著道,“只有沒qiāng,我好歹能對付著兩個人,再說省部級或者軍以上才配個警衛(wèi)員,我算什么,有兩個臭錢,哪里值得前呼后擁。” 朱老頭脖子拖著腦袋,勉強(qiáng)點(diǎn)了個頭,“混跡塵中高視物外,總是對的。不可一世的年羹堯,因?yàn)樵谧鋈松系臒o知而落得個可悲的下場,所以,才大而不氣粗,居功而不自傲,才是做人的根本?!?/br> “受教了?!崩詈驼J(rèn)可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幫我把瑋琦喊過來。” 李和起身把朱瑋琦喊了出來。 朱瑋琦蹲在朱老頭跟前,莫名的心里一酸,“爺,你說,以后我都聽你的?!?/br> 朱老頭說,“跟你爸說,我要是去了,燒了后,留著骨頭灰,給我埋回老家?!?/br> 朱瑋琦頭埋在朱老頭身上,哭著道,“曉得了,爺?!?/br> “你把我腰上的鑰匙解了,把我床頭的那個箱子搬過來?!?/br> 朱瑋琦依言解了朱老頭腰上的鑰匙,然后又回屋把一個沉重的木頭箱子搬了過來。 “爺,在這呢?!?/br> “打開。”朱老頭已經(jīng)閉上了眼,但是說話好像更加的有了力氣。 朱瑋琦顫抖著手打開了木箱。木箱里只有兩個瓷罐、一個玉璧和三本書。 朱老頭對孫子道,“這個我不能留給你,你顧不住,也沒本事顧住,我現(xiàn)在jiāo給你李大哥,他能照應(yīng)著你,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