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難倒英雄漢(三合一)
他老娘壓根不是一般人,在商場縱橫幾十年,老道、果斷、沉穩(wěn),讓對手難琢磨,她很容易把生意場上的手段帶進(jìn)家里,大部分時候是無意識的。 所以,即使是做了二十來的母子,他偶爾還是摸不透老娘的心思。 招娣道,“怎么,你還不服氣?” 何舟把飯碗一推道,“在能反抗的年紀(jì),當(dāng)然不能選擇妥協(xié)。” 他得讓他老娘明白,他何舟也是有脾氣的,不能隨便捏??! 招娣道,“說吧,什么意思?” 何舟道,“我覺得你應(yīng)該尊重一下我,你知道什么叫尊重嗎?” 招娣道,“如果你不是我兒子,我會打死你?!?/br> 明著告訴何舟,她已經(jīng)很克制了。 何舟道,“說這種賭氣話就沒意思了,你兒子雖然不是天縱奇才,可也癡呆不傻啊,我覺得吧,你上輩子應(yīng)該做了很多好事?!?/br> 要不然怎么會有這么優(yōu)秀的兒子? 趙春芳默默的在一邊吃飯,甚少見的沒有參與娘倆的談話,她吃好后開始收碗筷、盤子。 招娣起身道,“媽,你去洗澡吧,我來弄,不要你搞。” 何舟抱著茶壺坐在沙發(fā)上,一只手不時的翻弄著雜志,內(nèi)容都是關(guān)于物流運輸?shù)摹?/br> 不用多說,家里的雜志都是老娘買的,林林總總十幾種,他看的這本是英文版的,老娘是肯定看不懂的,是他看的,他看完后還要翻譯給他老娘聽。 這是他畢業(yè)后老娘新交代給他的任務(wù),其實老娘辦公室底下有個專門的編譯室,原本是用不著他的,奈何他老娘非要跟他較勁,他是沒轍,順著唄。 雜志上有很多關(guān)于物流的專業(yè)名詞,他看不懂了,還得拿手機搜索下不認(rèn)識的單詞,做翻譯一點兒都不容易。 再遇到不明白的句式,他就得急著撓頭。 現(xiàn)在,他更難受了,這篇關(guān)于數(shù)據(jù)采集系統(tǒng)的文章,他不但連很多單詞都不認(rèn)識,甚至連意會都困難,通篇看下來,還是一頭霧水。 他好歹是雅思成績105的! 招娣搬了把椅子,翹著二郎腿坐在他的對面,埋汰道,“你大學(xué)是白讀了。” “我...”何舟欲哭無淚,急赤白臉的道,“我雅思考了105!” 招娣道,“有什么用?” “跟你說也不懂,英語和漢語不一樣,有很多專有名詞,知道什么叫專有名詞嗎?”何舟受不得這個冤枉。 招娣道,“那還是你學(xué)的不到家?!?/br> “術(shù)業(yè)有專攻?!焙沃蹖嵲诓恢篮蜎]文化的老娘怎么去解釋語言學(xué)。 反正沒文化很可怕。 他老娘是精明有余,文化不足。 招娣不耐煩的道,“別和我扯這些沒用的,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不要給自己找借口?!?/br> 何舟把雜志一合,氣呼呼的道,“找你公司的人吧,我不干了,沒勁?!?/br> 招娣道,“你脾氣朝外人使去,跟自己親媽使脾氣是不是很有出息?” 何舟語氣無奈的道,“我沒有跟你發(fā)脾氣?!?/br> ‘更年期’這個詞突然從何舟的腦袋里冒了出來。 招娣道,“我剛剛跟你說的,你聽明白沒有,后天等潘應(yīng)老姑事情結(jié)束,跟我去省城,從市場專員開始做,我會給你找個人帶著你,好好學(xué),不準(zhǔn)鬧脾氣。 拉貨、運貨、搬貨的事情任何人都能做,沒有什么花頭,做老板的多了去了,但是你要明白,在里面是有學(xué)問的,做大的做強的,做出效益的不多。 聽媽的安排,我這輩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飯都多?!?/br> 話語中隱隱有自得。 何舟道,“我沒有不聽你話的意思,我是想自己先鍛煉鍛煉,你想啊,你找個人教我,是,我是能學(xué)到好多東西,但是你也不想想,人家不得顧忌點我身份? 時間長了,真話假話我都分不清了?!?/br> 招娣道,“除非你不帶腦子,才會分不清真假?!?/br> 何舟認(rèn)真的道,“我的親媽,你非要跟我較真這些,那就沒有一點意思了,說句實話,我一點不喜歡省城,真的發(fā)展的很滯后,我去浦江這樣的大都市去看看,去走走,也許會有點收獲,唐僧本來是高僧,尚且去要取經(jīng)呢,我只是個普通人,哪里能自步固封,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招娣冷冷的看著他道,“忽悠,接著忽悠?!?/br> 知子莫若母,兒子是什么性格,沒有比她更清楚的了,無非是擺脫她罷了。 想多了未免心酸,她含辛茹苦把兒子養(yǎng)大,兒子如今卻要離她而去,她一時間很難接受。 被老娘拆穿,何舟沒有一點兒不好意思,笑著道,“我是句句肺腑,很認(rèn)真的?!?/br> 招娣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張銀行卡,放到桌子上后道,“你大了,該處朋友了。” 何舟眼前一亮,難道自己要變成人生贏家了? 猜想里面是一個億還是一千萬? 不! 不! 有一百萬,他就知足了! 他打定主意,只要有一百萬,他就留家里。 他老子的筆記本里寫的很清楚:家里有礦,背井離鄉(xiāng),腦子有坑。 好好的皇帝日子不過,出去受人白眼,他腦子又沒病。 現(xiàn)在只有金錢的力量才能留住他的心了。 圣賢也缺錢,何況是他。 他又不是圣賢,自然朝錢看。 有一百萬該怎么花呢? 買車那自然是不必的,他家里的豪車多的是,賓利、平治、勞斯萊斯他隨便開,夸張的說,可以一個月不帶重樣。 他向來不開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沒錢加油,心疼過路費。 豪宅也不比買的,他家現(xiàn)在是專業(yè)地產(chǎn)物流商,最不缺的就是地。 窮人才去炫耀房子。 至于奢侈品,他不稀罕,老娘不會給他多余錢,但是向來想買什么東西,一句話的事情,衣食住行,沒有一樣差的,是高標(biāo)準(zhǔn)的。 沒地方花? 怎么可能! 有錢了,他就是真正的富二代了。 出去和人吃飯喝酒,他底氣也足啊,來,來,老板,耍我的卡! 越想越美,嘴角咧著,搓搓手道,“處朋友也太早了?!?/br> 誰知道老娘接下來的話,把他的心沉了下去。 招娣道,“這是我給你辦的工資卡,工資暫定五千,會有績效,做的好會過萬,不會缺你錢花?!?/br> “給自己家干活,哪里還要什么錢。”何舟義正言辭的拒絕。 開什么玩笑,一個月五千塊就想收買他? 還要處在老娘的監(jiān)視下? 哪里有這種好事! 拒絕,必須拒絕! 招娣很滿意兒子的表現(xiàn),含笑道,“拿著吧,口袋不能沒有一毛錢,你出多少力,拿多少錢,mama不會虧待你?!?/br> 何舟道,“后面再說吧?!?/br> 好失落。 從天堂掉到地獄的感覺。 堅決沒拿母親的銀行卡,叼著煙去找二姥姥聊天去了。 老太太正在洗碗,看到他過來,便問道,“籃子里有梨子,自己拿著吃?!?/br> 何舟拍拍肚子道,“吃的飽飽的,你晚上吃的什么?” 老太太道,“不能吃油膩,炒了盤豆角還沒吃完。” 何舟道,“想不想吃什么,我去給你買。” 老太太刷好碗,甩完手上的水漬,一邊用毛巾擦,一邊道,“你顧好自己吧,你偷跑到浦江,你媽氣的不得了,家里那么大攤子,跑外面干嘛。 對家里的事情多上點心,比什么都強?!?/br> 她跟招娣一樣,理解不了何舟的想法。 何舟道,“跟你說實話,可不能跟我媽說。一個月給我五千塊,壓根不夠我花,我還不如出去找出路呢?!?/br> 他老娘現(xiàn)在事業(yè)心十足,他預(yù)計還有二十年才能退休。 說不準(zhǔn)意味著,他要拿二十年的底薪。 老太太道,“你媽沒那么糊涂,就你一個孩子,她掙錢不給你給誰?給你舅舅啊?” 何舟嘿嘿笑,老娘已經(jīng)給了舅舅四套房子,做的夠可以了。 老太太接著道,“你在家里好好做兩年,等娶親有了孩子,你媽就安心在家給你帶孩子,你也別怨她,你才剛畢業(yè),沒吃過虧,眼力勁沒呢,她哪里敢把攤子這么交給你?!?/br> 何舟道,“道理我懂,慢慢再說吧?!?/br> 不愿意聽老太太說教,聽了兩句后就走人了。 潘應(yīng)老姑的葬禮過后,他就跟著老娘去了省城。 不過讓他在老娘的公司上班是不可能的,起碼現(xiàn)在是不可能的。 從潘應(yīng)那里借了五千塊錢,偷偷的買了火車票,再次向上海灘出發(fā)。 斜靠在火車的過道上,對著車門上的窗口,不時的張望,一邊抽著煙一邊哼:浪奔浪流,萬里濤濤江水永不休,淘盡了世間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火車到站已經(jīng)是凌晨二點鐘。 提著雙肩包下火車,深吸一口氣,午夜,滿是霧霾的空氣,他感覺也是鮮甜的。 這不是普通的空氣。 這是自由的,自在的空氣。 吊兒郎當(dāng),哼著小曲剛到出站口,他臉上的笑容沒了。 出站口站著兩個人正笑吟吟的看著他,一個女人繞過欄桿,走進(jìn)去接過他手里的包,笑問,“小舟,早知道給你買機票,坐火車多累?!?/br> 風(fēng)姿優(yōu)雅,面容親切。 “柳阿姨?!焙沃劢┯驳哪?,想笑笑不出。 早知道? 怎么能不知道? 不知道的話怎么可能在這里攔著他? 他現(xiàn)在想哭都沒地方。 女人叫柳橙,是華東區(qū)的總經(jīng)理,既是老鄉(xiāng),又是老娘得力下屬。 公司的總部在省城,但是重點業(yè)務(wù)區(qū)域是長三角和珠三角、津京唐,不是極有能力的,是無法一肩擔(dān)起華東片區(qū)的。 今年公司剛剛收購了新加坡普洛斯,柳橙是參與人之一。 何舟聽老娘的意思是會把柳橙提為國際業(yè)務(wù)總監(jiān),總之是相當(dāng)?shù)钠髦亍?/br> 既然是老娘器重的人,他就不好甩臉子。 柳橙道,“走吧,累了吧,先給你找個地方吃飯,然后好好休息?!?/br> 何舟沒動,勉強笑著道,“柳姨,要不你們忙你們的,我自己有事呢,不麻煩你們了?!?/br> 不管怎么樣,還是要掙扎一下。 柳橙把手里的包交給身后的秘書,一個年輕人女孩子。 沒說話,雙手交疊在一起,繼續(xù)笑盈盈的看著何舟。 何舟嘆口氣,想逃走,那是沒戲,只能無奈的跟在柳橙的身后,走到門口,一輛黑色的轎車停過來,他無精打采的上了車。 上車后,閉目養(yǎng)神,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被拍醒后,坐在車前面的柳橙回望著他道,“下車吧,這個點也沒有什么好吃的,先湊合吃,明天帶你吃好吃的?!?/br> 何舟道,“不好意思,我睡著了?!?/br> 柳橙的秘書給他拉開車門,他道了聲謝。 看看手機,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街頭依然熱鬧,路兩邊的飯店、燒烤攤依然坐的滿滿的。 這是他喜歡浦江的一個原因,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活力,到處彌漫著,他能感受到熱情,也能感受到孤獨。 走進(jìn)一家湘菜館,找了個位置,拒絕了柳橙遞過來的菜單,笑著道,“你們看著點,我不挑,吃什么都可以?!?/br> 說完,又不好意思的補充道,“有啤酒就更好了?!?/br> 柳橙笑著道,“肯定滿足你的要求,我陪你喝一點。” 何舟左右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柳橙的秘書,笑著問,“剛才那位美女呢,不吃一點?” 柳橙朝著玻璃外面努努嘴,“她比較貪嘴,明知道吃了上火出痘痘,還是吃不停?!?/br> 何舟隨著她的目光,看到那個女孩子正站在燒烤攤上,跟老板說話。 啤酒上來后,他啟開啤酒,先在柳橙面前放了一瓶,然后有給自己拿了一瓶,倒?jié)M后,一口喝完。 他有點渴了。 柳橙看著他喝完半瓶后,舉著杯子道,“歡迎你來浦江?!?/br> “謝謝?!焙沃鄣?。 菜上來,何舟悶頭吃,他更加的餓。 吃的差不多時候,他才嘆口氣道,“你們也太cao心了,真不怕累。我覺得吧,你應(yīng)該把工作和生活分開?!?/br> 另一份工資,卻兼職干著保姆的工作,替老板的家事cao心,多不劃算? 柳橙道,“你知道,我是怎么考上大學(xué)的嗎?” 何舟隨口道,“肯定不是買的。” 柳橙道,“我們家以前是種田的,如果沒你mama,就沒有我的今天,你要明白,我跟你mama不止是簡單的上下屬關(guān)系。” 何舟舉杯道,“你贏了?!?/br> 柳家的情況他是知道的。 柳橙老子以前是在縣里種地的,偶爾跑縣城打個臨工,后來進(jìn)了他老娘開辦的油脂廠,勉強養(yǎng)活五個孩子。 但是想讓每個孩子都讀書,那就千難萬難了。 后來,得到了他老娘的資助,五個孩子也爭氣,一門居然出了五個大學(xué)生。 在方圓十里地,成為美談。 其中,最出息的是柳橙。 柳橙大學(xué)畢業(yè)后,公費去了美國,學(xué)習(xí)金融,畢業(yè)后進(jìn)了經(jīng)貿(mào)委。 一時間差點蓋過他李和叔叔家的風(fēng)頭。 他親耳聽見李兆坤在酸溜溜的說:當(dāng)年,人家請我家二和做官,我家二和都沒去。 何舟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因為離職進(jìn)了老娘的公司,她現(xiàn)在至少是個處級干部。 進(jìn)老娘公司為報恩,還是因為當(dāng)公仆清苦,那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柳橙把杯子里的啤酒喝完,笑著道,“到你這個年齡叛逆,我能理解?!?/br> 何舟道,“求求你了,別誤會,我這不是叛逆,早就過了那年齡。” 柳橙饒有興趣的問道,“那是什么?” 何舟道,“我是久在樊籠中。” 柳橙笑著搖搖頭道,“然后呢,你覺得外面的世界自由嗎?” 何舟道,“沒錢寸步難行?!?/br> 柳橙大笑。 她的秘書端著一盤子燒烤進(jìn)來,放在桌子上后道,“你們要不要試一試?” “謝謝。”何舟拿了一串烤田螺。 吃好喝足,跑趟廁所后去買單,老板指著柳橙說,錢已經(jīng)付了。 柳橙站起身道,“咱們走吧。” 何舟跟著車子,最后在一處別墅區(qū)停下。 在小區(qū)下車后,他好奇的望了望眼前的宅子,然后看著柳橙的秘書打開門。 里面燈火明亮,茶幾明鏡,一層不染,何舟推開臥室的門,里面的床褥被罩齊全。 他好奇的問,“這是你住的地方?” 柳橙笑著道,“雖然我的收入不低,可是依然買不起別墅,至于租,我這么小氣的人,那是不可能的。這是何總買的,去年裝修,聽說你來了,我就安排人打掃。 東西還不是太齊全,你看看還缺什么,我去給你買。” 位于張江的別墅區(qū),沒有幾千萬是想都不用想的。 “不用了,挺好的?!焙慰倧膹N房出來,心中苦澀的很。 他的小把戲小心思在他老娘那里終究藏不住,無法遮掩。 老娘嘴上不讓他來浦江,但是暗地里還是做了所有的準(zhǔn)備。 柳橙把鑰匙交給何舟,輕聲道,“好了,我的任務(wù)完成,我想我可以走了,希望你住的開心?!?/br> 何舟忍不住問道,“我媽就沒說其它什么的?” 柳橙搖頭,“沒有,只是讓我去接站,然后送你來這里,哦,對了,他還說,如果你愿意,門口的汽車我可以留給你?!?/br> 何舟擺手道,“算了,我可養(yǎng)不起?!?/br> 希冀的想,老娘有沒有交代她給他留錢?。?/br> 難道不知道他是借錢出來闖蕩江湖的嗎? 最終,他還是失望了。 柳橙見他不要車后,帶著秘書開車走了。 門口是一座類似碉堡的瞭望塔,他好奇的順著臺階走上去,遠(yuǎn)處依然燈火輝煌。 回到屋,空蕩蕩的大宅子。 插上門以后,從一樓轉(zhuǎn)到三樓,又從三樓走下來,順手搜索了下網(wǎng)頁,此地的租金不低。 他暗香,一個月起碼能收三萬塊租金吧? 那是三萬塊啊! 躺賺! 但是,也只能想想,真這么干了,他能想象到他老娘是什么表情,他會是什么結(jié)果。 而且,他肯定會成為李莊的年度笑星。 嶄新的竹席立在墻邊,他懶得鋪上去,他把空調(diào)開到最低,蒙著被子睡去。 第二天,睜開眼睛已經(jīng)是九點多。 手機上有五六個未接來電,是他同學(xué)廖磊打過來的。 他回過去,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里就傳來了質(zhì)問聲。 “什么情況,打了一早上電話沒打通。你不是說夜里到嗎?后來打你電話也沒打通,你關(guān)機了?好不容易等你開機,又沒人接,現(xiàn)在還沒來?” 何舟等他說完,笑著道,“沒有,我這邊有親戚接我,昨晚手機在火車上沒電了,沒回你是怕你睡著了?!?/br> 廖磊繼續(xù)問,“你現(xiàn)在在哪呢?” 何舟道,“張江,你過來吧,廣蘭路地鐵站出來就是?!?/br> 廖磊道,“你在親戚那邊?我不去?!?/br> 何舟道,“不是親戚家,我自己家,就我一個人,你來就是。速度,等你來吃午飯?!?/br> 掛完電話,去了衛(wèi)生間,拉開抽屜,里面擺放著整整齊齊的洗漱用品,甚至還有品牌的電動剃須刀。 洗完澡后,換上干凈的大褲衩子、襯衫,鎖上了門。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出了小區(qū),路的兩邊是圍墻,一邊是小區(qū)圍墻,對面是一所學(xué)校的圍墻,兩側(cè)都栽著梧桐樹。 跟門口的環(huán)衛(wèi)工打聽下方向,往地鐵站方向過去。 地鐵站門口是一個煎餅攤,他買了一盒牛奶,一個煎餅,一邊吃,一邊等廖磊。 吃完后,又點了根煙,屁股虛坐在路邊的鐵欄桿上。 廖磊高高瘦瘦,戴著眼鏡,一從地鐵口出來,就朝著何舟揮手。 何舟起身,把煙蒂在垃圾桶蓋上摁滅后,扔了進(jìn)去,笑道,“走吧?!?/br> 廖磊道,“我昨晚等了你一夜?!?/br> 何舟道,“手機沒電,我沒招啊?!?/br> 原路往回,剛到小區(qū)門口,就被廖磊拉著問,“這哪里?。俊?/br> 何舟推開他的手道,“跟我走就行。” 廖磊看著漂亮的別墅,眼睛都呆了,驚訝的問,“這是什么地方?” 何舟道,“我自己家的,別大驚小怪的?!?/br> 他自己的家庭情況,他甚少與人說,反正說了也沒人信,一個經(jīng)??拷桢X度日的富二代? 鬼信呢。 果不其然,廖磊不屑的道,“蒙鬼呢?!?/br> 倆人大學(xué)同學(xué)四年。 在生活上,何舟沒有比他更突出的地方。 無非是茶葉比他們好,身上的名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