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歡 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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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嫵上一秒還?沉浸在?他的溫柔鄉(xiāng)內(nèi),下?一秒就像是被人踩住了小尾巴,一蹦兩米高。 “道歉!” 裴慕辭定定看著她,又驚又詫異。 難道是待的時(shí)間久了,小殿下?都不吃他這一套了? 清嫵才不管他什?么反應(yīng),指了好幾?個(gè)身上才多出來的紅痕,皆是他留下?的杰作! 她得理不饒人,連連叫嚷:“道歉道歉道歉!” 裴慕辭按住額xue揉了揉。 這嘴實(shí)在?太會說。 吵不過。 只?好堵了。 —— 公主府的位置本就離皇宮近,清嫵坐在?暖爐邊,聽宮里的奏樂響了一整天?。 日落月升,清嫵索性搬了躺椅到院子里,邊賞月邊等他。 總之裴慕辭說過他會來的。 凝春拿來煨好的手爐和狐裘,又搬了裝滿銀霜碳的熏籠。 暖和的環(huán)境本就讓人困倦,清嫵在?搖椅上快搖睡著時(shí),才聽見門外有?一絲動靜。 “裴慕辭?” “嗯?!?/br> 暖爐已經(jīng)把周圍烘得干熱,裴慕辭脫下?外袍,將十?二章紋的龍紋袞服蓋在?她身上,露出半截手臂。 清嫵從層層疊疊的衣物中,緩緩撐起身子。 她看見了他露出來的皮膚上,那些交錯(cuò)縱橫的傷口。 盡管他還?沒有?提起過,但她已經(jīng)知道了換血所?經(jīng)歷的慘烈。 “疼不疼???” 疼?裴慕辭似乎一愣。 那些身體上的疼,哪及看見她杳無聲息躺在?床上的疼。 他甚至不敢與她同床而眠,只?在?批完公文的深夜,抬手試探她的鼻息。 然后?在?塌邊守至天?明。 他曾數(shù)次懷疑她對他只?有?落于外表的疼惜與可憐,也曾不停用她身邊的人與他對比高低。 但這次幾?乎踏入鬼門關(guān)的分離,讓他第一次意識到,那些收斂在?心里的愛意,在?未知的漫漫前路里,可能再也沒有?機(jī)會說與她聽。 不久前,他躺在?惡臭滿盈的渾水中,親眼瞧著自身的鮮血不斷流出。 而當(dāng)時(shí)承受的無止盡的撕裂與痛苦,仿佛都在?這聲平淡的問候里消散殆盡。 “你疼嗎?”她在?山崖邊如是說,成了他生?命中第一個(gè)關(guān)懷他的人。 “你疼不疼???”她在?床間撫摸著他背上的傷痕,滿是憐惜。 ...... 而如今,她的表達(dá)方式好像從未變過。 裴慕辭用指腹貼貼她的臉頰,又滑至耳后?,蹭的她發(fā)癢。 曾掩在?他心底的愛意,化作了無數(shù)繞指柔情。 清嫵瞳孔渙散,含著淚水的美目里,映著天?邊明亮的月盤。 而他如墨的眼眸盛滿眷戀,不斷收緊抱住她的手臂。 或是被侵略性的氣息蠱惑,又或是熟悉的清冽竹香讓她放松了神志,鬼使神差的,清嫵撐起半個(gè)身子,在?他額間印上一吻。 四目相?對,她俏皮地眨眨眼。 而后?雙腳陡然騰空,她連忙攀緊他的肩頭。 “呀——!” 清嫵心跳大亂。 裴慕辭俯身,用滿腔濕熱,堵住了她未完的驚叫。 他走至殿前,突然改了主意,將人放在?院子里的石板桌上。 繁星熠熠,銀白色的光輝籠罩著寂靜蒼穹。 寬大的袞服堪堪罩在?他身上,清塵如雪的倦懶姿儀,好似包容了所?有?沁涼的清輝。 清嫵自認(rèn)抵抗不了這樣的男色,可又無法容忍月下?貪歡。 “裴元皙!” 清嫵拔高音量,卻在?熱火交織中帶了哭腔。 又使這色.誘之計(jì)! “你混賬!” 碧竹簌搖,寒雪瀟瀟。 亦如去歲,他長?眉若柳,孤傲的眸孔里沒有?聚焦。 不過今時(shí),深不可測的眼瞳因裝了她,而燦若星河。 陣顫時(shí),瑩雪落于鼻尖。 “殿下?啊——” 一聲輕嘆。 —正文完— 第85章 番外1 各地瘟疫漸平, 近京地區(qū)又掀起了對新帝身份的質(zhì)疑,有好事之人?打著此?類幌子,與宮里埋藏至深的暗線里應(yīng)外合, 惹出不小的動亂來。 片花似的折子飛來案頭?,逐日堆高。 昨夜裴慕辭被新上任御史的梅永絆住腳步, 提前命人?去公主府只會?了聲,說他歇在忠議殿了。 難得能消停休息一宿,清嫵洗漱收拾, 早早地打算熄燈睡下。 凝春撥開燎爐里的散灰, 支開半截檻窗通風(fēng)。 清嫵連忙縮進(jìn)?錦被, 嘟囔道:“有些冷。” 凝春聞言,裝了個(gè)袖爐塞進(jìn)?被里,壓緊衾被的每一個(gè)縫隙。 又到凜冬,公主從前最怕冷了。 盡管李鶴已經(jīng)在重新研制調(diào)理身體的藥方, 但藥效總是微乎其微,也不知道杜醫(yī)師時(shí)?候能醒過來?。 “誒?!毕氲酱?處, 她便止不住哀聲哉道。 往日陛下每天都會?過來?的, 難得今日反常些, 公主也不說去宮里瞧瞧。 大臣們都對后宮的位置虎視眈眈, 若哪個(gè)狐媚子得了先機(jī), 公主當(dāng)下的身份難堪,豈不成?了眾矢之的? “年紀(jì)輕輕個(gè)小丫頭?, 不要?jiǎng)?不動?就皺眉頭?。” 清嫵半個(gè)腦袋都陷入軟枕里, 只露出一雙眼睛, 虛眼望著在殿內(nèi)走來?走去的侍女。 含月與云聽的事情繞折拐彎的, 她也不好摻和,但凝春這邊確實(shí)是該尋個(gè)好人?家了, 再過幾年越發(fā)婆婆mama,豈不是一輩子的勞碌命? 凝春也急得很,一時(shí)?都忘了改口,把?舊稱喚了出來?,“公主就不擔(dān)心?” 這回倒是輪到清嫵疑惑了,她愣了一下,也沒反應(yīng)過來?,“擔(dān)心什么??” 凝春不可置信地盯過去,床上?本該著急的人?卻渾不在意地打了個(gè)哈欠。 她頓然?無語,猶豫半天,恨鐵不成?鋼道:“那姑娘快睡吧?!?/br> 床頭?的紗幔飄然?落下,略帶苦澀的溫雅香氣縈在鼻尖,散發(fā)出淡而不冷的清淡味道。 一片萬錢的沉香,竟被裴慕辭送來?給清嫵熏簾,甚至比公主在前朝時(shí)?的用度更好了。 凝春拿著燭剪挨個(gè)罩滅燭心,心里擔(dān)心著君恩如流水,于是一面做事一面止不住地?fù)u頭?。 清嫵本就有些困頓,半瞇了一會?眼前就像攏了層霧,上?下眼皮打架。 黃燭的尾煙縷縷上?升,在半空中勾勒出隱隱約約的樹枝形狀,好似那勾人?魂魄的妖物,把?她帶進(jìn)?一個(gè)個(gè)串聯(lián)的夢境中。 皇叔死不瞑目的雙眼瞪滿了刺眼的紅血絲,畫面一轉(zhuǎn),她又站在破敗不堪的鳳鳴宮內(nèi),望著熟悉的陳設(shè)落滿厚厚的灰塵。 窗邊涼風(fēng)瑟瑟,袖爐中的暖炭湮滅,厚被的溫度慢慢流失。 冰涼浸骨的寒意也沒有將清嫵拉出層層疊疊的噩夢,反而讓她半清醒半昏地感同身受。 無數(shù)記憶深處的場景被重新采掘,扒開皮rou,血淋淋的骨血再一次呈現(xiàn)在她面前。 輾轉(zhuǎn)反側(cè),每處皆是空蕩蕩的陰寒。 “嘭”的一聲,好似鼓錘落在鼓面,敲出心震的驟鳴。 清嫵恍覺渾身微微輕顫,雙腿像是從高閣上?墜落那般猛蹬了兩下。 彩霞縷縷,淡青色的天邊鉆出金色,耳邊皆是讓人?有些許煩躁的細(xì)細(xì)蟲鳴,可這接連不斷的雜音,又有種身處凡塵的踏實(shí)感。 料想時(shí)?候不早了,發(fā)了好半晌的呆之后,她搓搓手臂上?泛起的雞皮疙瘩,雙手撐在腰側(cè),打算一鼓作氣翻挺起身。 等等! 清嫵腦袋里怦然?炸響了一束煙花,她撐到了什么?? 她有所保留的伸開五指,指腹按了按,頭?皮發(fā)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