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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潮吻夜 第48節(jié)

    另外一個應(yīng)該是?她的朋友,也是?漢服設(shè)計師,這次馮余喬辦宴會,她們一起過來,給模特兒做現(xiàn)場的著裝調(diào)整。

    只?聽得聲音尖一些的女人問:“馮老師該不會被那個女前廳經(jīng)理哄得真要?在這家酒店辦宴展吧?”

    “誰知道呢,本來說是?只?住一天,現(xiàn)在也沒說住多久?!睒銒I回答。

    “那個女經(jīng)理挺有本事的嘛,聽你說住進來第一晚就送中藥,送旗袍壓襟,這簡直就是?精準(zhǔn)打擊熱愛國風(fēng)文化的馮老師的心啊?!?/br>
    “可不,人家可是?狠狠做過功課的,來爭取千萬級別的項目?!睒銒I前兩次遇到黎爾都是?客客氣氣的,現(xiàn)在背地里提起她倒口?氣異常的發(fā)酸。

    只?因為黎爾輕易的就贏得了馮余喬的歡心,還引起了宋禹跟溫知宴兩個高門公子?的注意?。

    “你說馮老師還有意?撮合她跟宋禹?不會吧?”

    “嗬,誰知道呢,反正昨天她是?跟宋禹一起陪馮老師出去?看京戲了,馮老師晚上回來說晚餐的時候溫知宴也來了?!?/br>
    “溫知宴?!北城溫家的溫知宴?!”提到溫知宴時,兩人的口?吻都無端激動?了好幾個度。

    “對,不知何故,感覺他這次對馮老師在哪里辦宴會還挺在乎的?!?/br>
    “為什么啊?跟他無關(guān)不是?嗎?”

    “我也不懂唉,不過這個女經(jīng)理是?真的討厭,前兩天不穿工作服,妖里妖氣的穿旗袍,總上來轉(zhuǎn)悠,我看了就煩,今日馮老師一起來就想?叫她來打四圈。她也配?”

    “寶格麗的那個姓趙的不是?到處散布她的八卦嗎?說她家里情況特別差。她爸出軌找小三?,搞大別人的肚子?,她當(dāng)圣母,這些年一直在掙錢養(yǎng)小三?的兒子?……”

    圣母。

    黎爾聽到了這個詞。

    第一瞬間,她感到心被一千根針扎了。

    等那股難受逝去?,她腦海中出現(xiàn)圣母瑪利亞慈祥的模樣,沒什么不好,如?果人真的能在俗世之中當(dāng)成圣母,證明?此人真的是?有本事的,夠忍耐夠豁達,善良到了極點,甚是?難得。

    黎爾暫且當(dāng)成是?一種夸吧。

    “你把這些告訴馮老師了嗎?聽完之后肯定不會再想?跟她打四圈,更不想?撮合她跟宋禹了,宋禹是?什么人啊,給他配一個家里鬧得雞飛狗跳的女服務(wù)員,這不是?在玷污宋禹的出身嗎?!?/br>
    樸婭嘆氣,“我哪敢到老太太跟前去?嚼舌根,我只?是?一個設(shè)計師而已,跟她沾了點遠(yuǎn)房親戚關(guān)系,她才愿意?把我?guī)г谏磉?。?/br>
    “別擔(dān)心了,宋禹那種花心浪蕩的公子?爺,就算真的能看上那個女經(jīng)理,也不過是?短暫時間的事,跟過宋禹的女的還算少?啊。倒是?從來不碰女人的溫知宴,別讓這個女經(jīng)理悄無聲息的搭上了。”

    樸婭笑?得尖刻的綿長:“她搭上溫知宴?這個笑?話好好笑?啊,我嘴角好疼,我真的笑?裂開了。有可能嗎?她一個蠅營狗茍的女服務(wù)員,人家溫知宴是?什么家世?”

    “那婭婭你努努力唄。這次跟馮老師來璃城還不是?就為了沾這點好,知道溫知宴肯定要?來拜會馮老師?!?/br>
    樸婭嗯嗯了兩聲,后知后覺她跟朋友在偏廳這兒說閑話時候,好像有個人影過去?。

    “外面是?不是?有人走過?”樸婭怕張屏或者周瓊聽見,這兩個老太太身邊的人特別有城府,要?是?聽見她這樣嚼人舌根,肯定會完全否定她這個人。

    樸婭這次到璃城來就白來了。

    樸婭探頭的這瞬,黎爾已經(jīng)邁步離開,樸婭以為只?是?自己的幻覺,外面其實沒人聽見她們說話,沒在意?。

    然而黎爾還是?聽見了那些話。

    有人覬覦溫知宴,嫌棄黎爾的出身,認(rèn)為她不配踏入這個高門世界,然而事實上是?,她已經(jīng)做了溫知宴的太太一年。

    黎爾到馮余喬的臥室里,循著張屏說的,找到了那副顏色絢爛的古畫。是?明?代畫家藍(lán)瑛畫的一副國畫。

    數(shù)座山風(fēng)簇?fù)碓谝黄?,被云霧繚繞,蜿蜒型排布的群山中,畫者用朱砂繪制小草以及各種顏色的樹,從□□、艷紅、青、藍(lán)、到綠色等夸張多彩的色調(diào),山巒的顏色則以青跟藍(lán)為主。

    畫面色澤濃艷,卻意?境悠遠(yuǎn)。

    一個穿灰白長袍的高士拄仗,行走在山林之間?!咀ⅰ?/br>
    其實這是?黎爾在鼓樓泉最喜歡的一個布置,每次來到這個臥室,見到這副掛畫,黎爾心里都會有豁然開朗的感覺。

    如?今卻被張屏高知這幅畫色彩太過冶艷,太抓人眼球。

    黎爾無奈笑?笑?,取下?掛畫,從臥室里走出,見到樸婭跟她的朋友已經(jīng)在盛情迎接去?樓下?散步回來的馮余喬。

    老太太今天精神很好,穿一件圓領(lǐng)毛衫,格紋蘿卜褲,腳踩運動?鞋。

    本來是?在被樸婭跟黎爾不認(rèn)識的一個女孩獻殷勤,應(yīng)該是?無暇顧及穿酒店統(tǒng)一款式制服套裙的黎爾才對。

    哪知,見到黎爾手?里卷著一副卷軸畫,馮余喬不聽樸婭她們瞎嘮叨,反而問:“黎姑娘手?里拿著什么?”

    “是?您臥室里一副畫,張先生說顏色太刺眼,要?我換下?,我這就去?后勤部給您換一副別的素雅些的來?!崩锠栃?著回答。

    其實她現(xiàn)在心情很差,感覺自己的家世還有品味都無法融入高門大戶的喜好。

    偏偏她還是?跟溫知宴領(lǐng)證結(jié)婚的太太。

    鶴立雞群是?卓越不凡。

    反過來,是?自取其辱。

    但是?黎爾還是?得笑?。

    “哪副畫呀?”馮余喬問。

    “白云紅樹圖?!崩锠柣卮稹?/br>
    “張屏是?不是?誤會了,我什么時候說過這畫不好了?”馮余喬睨向張屏,她猜一定是?張屏在擅自做主的幫她為難黎爾。

    顧念黎爾對他們有所圖,就想?法子?給黎爾下?馬威,張屏經(jīng)常這樣做。

    “掛回去?吧?!瘪T余喬笑?吟吟的說,“我?guī)湍銙旎厝?。這畫我很喜歡。艷而不俗,脫塵出世,跟黎姑娘這人有點像。”

    “馮老師說得太過了,我才沒有這樣好的優(yōu)點。”黎爾汗顏,她這個在五星酒店打工的市井姑娘怎么能跟這副名?家古畫相?比。

    這畫是?拍賣品,適才黎爾取下?的時候都戴了白手?套,文物修復(fù)師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定期來這里為它做養(yǎng)護。

    黎爾打一輩子?工賺到的錢,都不值它的價錢。

    “哎呀,怎么總叫我馮老師啊,我不喜歡你這么叫我,以后叫我馮婆婆好了?!瘪T余喬主動?跟黎爾親近,要?她改稱謂。

    “馮……老師,別說笑?了,您正當(dāng)盛年,當(dāng)什么婆婆啊。”

    “我就想?當(dāng)婆婆啊,可惜沒人當(dāng)我孫媳婦。后來你跟宋禹聊得怎么樣了?”

    黎爾沒想?到老太太真的有給她做媒的打算。

    第39章 溫柔極點

    黎爾受寵若驚的說:“馮老師, 其實我結(jié)婚了。”

    “???”馮余喬的?口張得很大,沒想到她看走眼了,像黎爾這樣靈動如森林小鹿的姑娘, 居然結(jié)婚了。

    馮余喬還以為她說不定連男朋友都沒有,一心撲在工作?上,眼眸里流淌著的?那股純粹靈氣,像戀愛都沒談過幾場才有的?。

    “什么時候結(jié)婚的?”

    “一年前。”黎爾笑笑,老實說。

    “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做什么工作?的??對?你好不好?”馮余喬惋惜, 他們家宋禹看來是來晚了。

    黎爾犯難, 這個?人?馮余喬也認(rèn)識, 昨晚他們一起同桌吃飯, 就是溫知宴。

    她張了張口, 張屏進?來,要幫她們掛畫。

    “抱歉, 黎經(jīng)理,我記錯了?!睆埰两o?黎爾道歉。

    “沒關(guān)系。”黎爾回應(yīng)。

    接著, 黎爾想離去,卻被馮余喬叫住, “黎姑娘去哪里, 不是說好今天陪我打四圈。來,我把樸婭叫上,還有周瓊。正好四個?人?,張屏是男的?,我們不跟他打?!?/br>
    黎爾這下真的?被難住。

    “怎么了?不會還是不敢?或者是不想陪我這個?老婆婆消磨時間?”

    黎爾可?以?找個?借口, 說樓下還有工作?, 然而那樣會很掃馮余喬的?興。

    “沒有,可?以?的?, 謝謝馮老師邀請。”黎爾陪三個?女人?打麻將,花了整個?下午。

    樸婭是馮余喬的?遠(yuǎn)房孫女,跟她關(guān)系親密,自然知道這麻將怎么打。

    周瓊是老太太的?心腹,跟了那么多?年,碰牌胡牌點炮什么的?,這一老一少都搭配得甚好,萬分討馮余喬歡心。

    只有黎爾完全不懂他們北城麻將的?打法,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摸牌碰牌。

    她們玩牌也輸錢,馮余喬叫張屏去找酒店要了些?籌碼來,算得小?,一個?下午玩完,黎爾成為最大的?輸家,輸了小?四萬。

    周瓊不輸也不贏,樸婭贏得最多?,馮余喬贏了幾千塊。

    把這一下午算業(yè)績的?話,黎爾的?業(yè)績是最差的?,這不符合她業(yè)界精英的?人?設(shè)。

    下牌桌的?時候,跟黎爾年紀(jì)相仿的?樸婭笑靨如花:“今天運氣好,贏了黎經(jīng)理不少錢,不知道黎經(jīng)理一個?月的?薪水有沒有這么多?。聽說黎經(jīng)理家里還有不少事情?需要黎經(jīng)理去打點,要不今天這場牌就不算輸贏了?”

    “樸小?姐說笑了,怎么可?能呢,牌桌上的?輸贏,肯定要算的?,不然我們一下午在這兒不是浪費時間嗎?!毙睦镉樣樀?,輸了很不服氣,可?是就得承認(rèn)技不如人?,黎爾臉上還是笑著,大度的?說。

    馮余喬跟黎爾對?桌而坐,全程都在觀察她。

    適才有一局她出了張錯牌,把她們?nèi)齻€?人?的?牌都點炮了,就是這樣的?輸面,黎爾那張小?方臉上還是洋溢著甜美的?笑意,一點戾氣沒有。

    外面那些?閑言碎語,馮余喬也聽到了,他們叫她不要把她的?宴會交給?這個?女前廳經(jīng)理負(fù)責(zé),說她不配,會出亂子。

    “我去叫王經(jīng)理拿籌碼到樓下?lián)Q現(xiàn)金來?!崩锠柶鹕恚フ彝醣说逻^來。

    馮余喬答應(yīng):“好?!蹦┝?,又說,“明天我們再來玩幾圈吧,好久不玩手搓了,還挺有意思,特別?是跟這些?年輕姑娘家在一起玩,讓我這個?老年人?感受到不一樣的?趣味?!?/br>
    她夸今天的?大贏家樸婭,“樸婭今天贏得最多?,不請客嗎?”

    “好啊,晚上去餐廳,請大家吃西餐,黎經(jīng)理記得來啊?!睒銒I一口答應(yīng)。

    黎爾莞爾:“我得看看到時手上有沒有工作??!?/br>
    “好,我等著黎經(jīng)理,到時候不見?不散呀?!睒銒I像只趾高氣昂的?公雞,高聲叫著。

    *

    黎爾從?頂層套房下來,感到又累又頹。

    跑業(yè)務(wù)真不是人?干的?事,人?能不能不每天一睜眼就要為五斗米折腰。

    許珊珊正在大堂里接待一對?外賓夫婦,用地道的?英文跟他們交流,一路領(lǐng)他們?nèi)ズ?面的?餐廳參觀,黎爾正面跟他們遇見?,跟他們點頭示意。

    金發(fā)老太太瞧出黎爾有些?頹喪,揮手逗她道:“charming girl, be happy.”

    黎爾感激的?笑笑:“i am happy now.”

    許珊珊跟她擦肩,悄悄問:“你今天輸了三萬七給?她們?然后?現(xiàn)在還不松口要給?你項目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