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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粒方糖》·二十九 蛇妖……又是蛇妖。 方棠心中劃過一絲不耐,從那時(shí)去抓人皮妖開始,她就總是能接觸到有關(guān)蛇妖的事。 然而不解的是,她并非厭惡或是懷疑,反而隱隱篤定當(dāng)年作惡的不是蛇妖。可究竟是為什么,她說不出來。 她面上淡淡的,也不看一臉熱絡(luò)的方伊人,只覺得煩透了,以及心底那不易察覺的不安。 “這難道是姑姑從人皮妖那里知道的?”方棠開口道,沒忍住露出一絲譏諷:“如果是的話,相同的話我早就聽過了,不過不止是蛇妖,這些年來我從那些妖怪口中得知了不少‘真兇’,有的說是鬼王十三難,有的說是我父親自食惡果,有的……” 她笑起來,冰冷的注視著在場的所有人:“說是天師府同盟看不慣我方家,連合了妖怪里應(yīng)外合,要?dú)⑽胰疑舷履??!?/br> 方伊人頓時(shí)變了臉色:“信口開河!根本——” “根本不可能是嗎?”方棠打斷她,又覺得自己有些頭暈,明明沒有喝酒,但醉酒后那種惡心的感覺卻縈繞不去。 于是臉色變得有些糟糕,更加冷硬道:“對你們不利的話就是污蔑,隨便拉一個(gè)妖怪出來就是真兇?” 陳振州的父親皺眉道:“這怎么能一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況且是妖怪,自然包藏禍心。如果當(dāng)年有真兇,理應(yīng)嚴(yán)懲不貸?!?/br> “陳叔叔說的真好?!狈教馁澩?,兀自笑了一下,將隨身攜帶的刺魂釘抽出來,這一舉動讓不少人都變了臉色,方伊人更是嚇得退后兩步,卻被方棠一把擒住手腕,掙脫不得,臉色煞白。 方厲方朔也不阻止她,冷眼看著眾人。 “你要干什么!”白仲齊豁然起身。 方棠笑容不變:“干什么?您剛才沒聽陳叔叔說嗎?如果有兇手,自當(dāng)嚴(yán)懲不貸。當(dāng)年我家的慘案到底如何不勞諸位費(fèi)心,自有我兄妹三人一同承擔(dān)。但今天的座上賓們,難道就不是兇手了嗎!” 她直視白仲齊,不曾有半分怯懦,如同一把寒光閃爍的利刃,毫不留情的劈來。 “一,當(dāng)年我家破人亡,諸位不曾施以援手,反而處處打壓我們兄妹,以排查妖鬼為由頭,阻止我二哥及時(shí)就診,害他截了一條腿。瓜分我方家家產(chǎn),讓我無法支付那些本該活下來的天師的醫(yī)藥費(fèi)!他們有什么錯(cuò)?不過是依附著方家罷了,你們害怕他們活了,方家就不能徹底從天師府消失,說妖怪險(xiǎn)惡,難道人心不更加可怕?” “二,白家作惡多端,證據(jù)早就一一呈現(xiàn),你們視而不見,互相包庇,白先生以為現(xiàn)在用七年前的事說項(xiàng)就能把你們的罪惡一筆勾銷?” 白仲齊陰沉了臉:“我看你是瘋了,不知所云!” “看來您覺得我胡言亂語,那尊夫人該不會說假話了吧?!?/br> 方伊人心里一駭:“你想干什么?!?/br> 方棠看著她,覺得她愚不可及,嗤笑一聲:“白家拿活人和妖怪煉化做蠱,搶奪寶物滅人滿門,這些事,還請姑姑一一詳細(xì)的說說吧。” 懶得廢話太多,方棠在方伊人手上劃了一刀,從手腕處涌出的鮮血用木偶接了,察覺到有幾道符咒向她打過來,卻也不在意,一群尸位素餐的廢物,她還不放在眼里。 不過也不用她出手,方朔自然幫meimei擋下所有的攻擊。 他陰森不已的凝視眾人,一時(shí)令人膽寒,只覺得他的目光好似那煉獄里的閻王爺,滿是壓迫和黑暗。 方厲心情不錯(cuò),他的棠棠總算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了,以前是怕連累他,也因?yàn)榉剿废侣洳幻?,不好貿(mào)然對他們動手,這才忍耐了整整七年。 可叫他心疼得很。 好整以暇的開口解釋:“諸位稍安勿躁,棠棠不過是用木偶秘術(shù),讓白夫人說些心里話罷了,不會對身體有什么傷害的,況且是非曲直一試便知?!?/br> 李堯嘀咕著附和:“是啊,試一試又怎么了,棠棠這法子多好,早該拿出來用的?!?/br> 然后被自家父親瞪了一眼,翻了個(gè)白眼不說話了。 不是方棠之前不想用這個(gè)方法,而是她那段時(shí)間不停受傷,靈力不夠,神魂不穩(wěn),這類控制精神的秘術(shù)一個(gè)不慎就會遭到反噬,所以不是保證萬無一失的情況下,她不會貿(mào)然使用。 而如今時(shí)機(jī)也已經(jīng)成熟。 她默念咒語,將方伊人的一縷精魂與木偶相連,然后命令道:“那就開始說說吧,有關(guān)煉蠱和滅門慘案?!?/br> 方伊人只覺得控制不住自己了,她捂著自己的傷口,拼命的想抵抗,但這咒法強(qiáng)硬霸道,她的修為更是比不上方棠,慢慢的,張開了嘴巴。 在白仲齊越來越差的臉色里,和盤托出一切。 方伊人無力的癱坐在地上,表情怨恨的看著方棠,卻見這個(gè)一向可愛天真的姑娘臉上滿滿的厭惡嘲諷。 不由自主的打了個(gè)冷顫,感到絕望,她剛才把一切都說出來了。 “諸位都聽到了吧,還要繼續(xù)視而不見?” 生命在這些人眼里到底算什么呢,是籌碼,還是玩物。 令人惡心透了。 她垂下眼簾,不想再看到他們可憎的面孔,心中恍然之際有人握住了她的肩膀,扶住了她。 她轉(zhuǎn)頭對上他溫柔的眉眼,黑暗又悉數(shù)褪去,不見蹤影。 他低聲道:“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剩下的都交給我好不好?” 她輕輕點(diǎn)頭,對他永遠(yuǎn)都是信任。 莫知行道:“我已經(jīng)安排了司機(jī),先送棠棠回去吧?!?/br> 方棠道:“謝謝姨夫?!?/br> 莫知行平靜卻溫暖的注視方棠的眼睛,“你放心?!?/br> 剛才雖然是方棠迫使方伊人說了實(shí)話,但畢竟做法太激烈了一些,無論如何,接下來的事她都不適合參與了。 方厲送她上車,囑咐她回家好好休息,將要離開之際被她拉住手腕,她神情不舍:“早點(diǎn)回來。” 他笑著答應(yīng)她:“好。” 方棠獨(dú)自一人回到家中,黑黝黝的一片,寂靜無言。 她為什么,總有一種事情還沒結(jié)束的感覺呢。 抱住自己的膝蓋,埋首下去。 她其實(shí)一直覺得,自己像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也害怕想起來的事。 今晚大概是睡不著的,不管怎么樣,這里的事也算是結(jié)束了,等和大哥說出一切,他們也該離開這里了。 想到這里她笑了笑,覺得又有力量回到身體里,把煩惱拋諸腦后,愉快的去收拾行李。 兩人的衣物、她的首飾和化妝品、現(xiàn)金、證件…… 一一整理好,她累的一身汗,呼了兩口氣,盤腿坐在地上,翻看起還有哪些需要帶的東西沒。 一張心理咨詢師的資格證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將它拿出來看了一會,這才這是想起當(dāng)年二哥患上PTSD后自己去考得證件。之前去收人皮妖,接近劉彤彤家的時(shí)候也是拿這個(gè)當(dāng)做借口來著。 她稍微有些愣神,想起種種往事來。 其實(shí)二哥莫變化她也不是沒有過疑惑。性格會變,但行為習(xí)慣總不會差距太多才是。 * 七年前。 “您說,是因?yàn)榇驌籼?,我二哥產(chǎn)生了第二人格?” 方棠看著自己面前的醫(yī)生,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人的大腦都有自我保護(hù)機(jī)制,當(dāng)受到重大打擊的時(shí)候會分裂出第二個(gè)人格來保護(hù)自己也說不一定,這也是你兄長發(fā)生變化的根本原因?!?/br> “那……那還能恢復(fù)嗎?” “吃藥,加上心里疏導(dǎo),或許會讓兩個(gè)人格合并?!?/br> “我明白了……” * 從那以后,方棠就十分用心的學(xué)習(xí)心理學(xué)知識,希望幫助自己的二哥痊愈。 但,她漸漸愛上了這個(gè)更加溫和的人格,更習(xí)慣他的陪伴,對他的依賴日益加深。 沒能幫他痊愈,自己反而病入膏肓。 她嘆嘆氣,無奈的笑,愛上自己哥哥的第二人格,也是沒誰了。 想著想著,眼皮越來越重,她便悠悠睡去了。 夢里,又見到那條莊重而肅穆的大蛇。 “怎么老是你?!彼魫灥拈_口。 這一次那大蛇居然開口了,嗓音清潤像山澗悠然的溪流,蒼翠在風(fēng)中低俯,笑道:“你不希望是我?” “你……到底和我有什么淵源?” “命定?!?/br> 這沒頭沒尾的兩個(gè)字叫方棠很是迷惑。 命定的有緣人? 命定的仇人? 命定的……愛人。 她搖搖頭,將那荒謬的想法甩出腦海。 “你不想說就算了,我……”她還沒說完這夢便轟然破裂。 她很無奈,剛想睜開眼,卻覺得有溫?zé)岬臍庀姙⒃谒拿婵咨希笥写桨晁蔽募t唇。 霸道中帶著痛苦的意味,她以為是方厲,神智還有些迷糊。 “唔……別咬我啊……你怎么回來的這么晚?!?/br> 她慢悠悠的睜開眼睛,看清楚擁吻她的人,一瞬間臉色蒼白。 驚駭?shù)囊话淹崎_他。 搜尋 找書看排行榜標(biāo)籤搜尋活動與公告 墜樓人(父女/兄妹/短篇合集)《一粒方糖》·三十(完結(jié)章) 《一粒方糖》·三十(完結(jié)章) 清晨時(shí)分,天色卻沒有完全亮起,反而給人一種涼透的冷意和低沉的昏暗。 “大哥……” 她訥訥開口,仿佛身在夢中,不敢相信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方朔的模樣不似平常溫柔,面無表情,看著她驚惶不安的神色只覺得胸腔中的怒火越燒越旺,良久才嗤笑一聲。 蘊(yùn)藏著無盡的悲涼。 “你要走?”他伸手擒住她纖細(xì)的手腕,將她拖到跟前來,“你想和他私奔是嗎。” 方棠有些吃痛,卻輕輕咬唇,默默忍受,輕聲道:“你都知道了……我們沒打算瞞著你,昨天就想告訴你的。” “告訴我……告訴我你們是怎么茍且的?” 他咬著牙,五臟六肺都痛得爛了,或許現(xiàn)在就該掐死她,好過她拋棄他遠(yuǎn)走高飛。 “我是真的喜歡……”她垂下眼眸,臉上血色盡褪,蒼白羸弱的樣子叫方朔一瞬間的心軟,但緊接著又是暴戾,他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臉頰,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 恨聲道:“喜歡?你知道你喜歡的是什么東西嗎?” 他手指壓著的肌膚細(xì)膩,吹彈可破,她的眼睛美得像琉璃,就這么看著他,仿佛只裝得下他一個(gè)人。明明是如此沉重晦澀的氣氛,可偏偏他又生出些別樣的心思來,舍不得放手。 他在內(nèi)心鄙夷自己,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棠棠,你知道嗎,他是蛇妖啊?!彼p聲開口,卻帶著恨意:“是殺我們父母,毀我們方家的罪魁禍?zhǔn)祝 ?/br> “不可能的?!狈教膿u搖頭,覺得自己大哥在胡言亂語,“我曾經(jīng)試過他,他的神魂穩(wěn)定,沒有被奪舍的跡象?!?/br> 方朔冷笑:“憑他千年道行,要像瞞著你,難道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方棠仍舊不信:“他不會騙我的。” 他不可抑制的大笑起來:“不會?昨天在你走后,他回到酒廳當(dāng)場召出他的幫手,把李家、白家和陳家的家主都帶走了,說要是想把他們換回來就必須把關(guān)押的妖怪們放回去。” 他滿是惡意的看著自己的meimei,竟然希望看見她崩潰絕望的臉,心想,那必然也很美。 “你在幻想著和他一生一世的時(shí)候他已經(jīng)丟下你走了,七年,你被騙了整整七年,他不過是利用你,利用方厲的軀殼來掩蓋他的身份!” 她終于掙扎起來,“我要聽他親口告訴我?!?/br> “你別執(zhí)迷不悟!”他將她壓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看她,帶著恨意和心疼:“棠棠,你只有我,只有大哥永遠(yuǎn)不會騙你,你乖乖留在我身邊,我們還和以前一樣,好不好?” 方棠倏忽流下眼淚來,顫著聲線,看著他幾近瘋狂的臉,道:“回不去了?!?/br> 他替meimei擦去眼淚,喃喃:“不會的,怎么會。大哥一直都是大哥啊,只要你想,我也可以丟下這里的一切,和你離開這里,我跟你走好不好?” 他輕聲哄著,她一直都是他心上最重要的寶貝啊。 可是她的心呢?她的一切都給了另一個(gè)人了。她是方朔的meimei,也只能是meimei。她曾經(jīng)也很依賴他,可這七年就像鴻溝,隔著生死,隔著愛恨,她并非毫無芥蒂,雖心知他也是身不由己,但一切早已成了定局。 她不回答,方朔卻明白她的意思。放開了她,自嘲的笑著:“你還是想選擇他?!?/br> “我要和他見一面,我想聽他親口告訴我,我不信是他殺了爸媽,也不信他另有目的的接近我?!彼V定的看著他,眼里沒有半分猶疑,“如果……如果一切都像你說的那樣,我會親手殺了他。” 然后,她再自殺。 誰知方朔卻不應(yīng)允:“你想都別想。從今天開始,我會找人輪流看著你,直到我把他殺了,或者……”他壓低了身子,湊近了她的耳邊,“他殺了我?!?/br> 說完放開她,毫不猶豫的起身走了出去。 也將她關(guān)在門里,徹底囚禁起來。 方棠楞楞的躺在床上,過了許久,屋子又重歸寂靜,好似……天地間只剩下她一個(gè)人了。 大哥要把自己關(guān)起來,他剛才對她做的已經(jīng)超出了兄妹的關(guān)系了。 二哥……不,他或許不是。她甚至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一夕之間,再次傾覆了她的全部。 窗外又下起雨來,淅淅瀝瀝,昏暗不明。 她緩緩起身,剛才被方朔狠捏過的手腕仍舊隱隱作痛,身上的白裙泛皺,她略狼狽的走向魚缸,將素凈的手伸進(jìn)去,把紅魚抓出來扔在地上,看著它因?yàn)槊撾x水分而在地板上急劇的掙扎著。 方棠漠然道:“別裝了,我當(dāng)初救你回來的時(shí)候就覺得你身上隱隱有妖氣,只是看你妖力低微,他也愿意養(yǎng)著你我才沒做什么。”她低下頭,有些自嘲:“看我,真是自作聰明……你是他養(yǎng)的,不管是以前就認(rèn)識,還是你歸順了他,你都知道一切吧,帶我去找他?!?/br> “不然,我現(xiàn)在就把你做成剁椒魚頭?!?/br> 紅魚:妖君,說好的她傻呢??? “呃,那個(gè)……你把你大哥派來看著你的人都打暈了真的沒問題嗎?” 已經(jīng)變成人形的紅魚頗為拘謹(jǐn)?shù)母诜教纳磉?,他從來沒見過她如此冷漠的樣子,印象里這個(gè)姑娘一向都是笑著的。 “要去哪里是我的自由,沒有人能干涉。” 行吧…… 他望天望地左看右看,都覺得氣氛太壓抑了,他好想哭,于是試圖緩和氣氛:“那啥,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啊哈哈哈,我叫……” 在方棠森冷的目光中他又閉嘴了。 “好好帶路,你要敢跑,我不會手下留情?!?/br> 嗚嗚嗚……被情傷的女人都這么可怕嗎,妖君看走眼了吧,說什么要他留下來照顧小主人,現(xiàn)在分明就是小主人一言不合就要弄死他啊,魚生艱難。 只好狗腿諂媚道:“主人,您這邊走,馬上就可以見到妖君了?!?/br> 方棠抬抬眼,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低笑道:“妖君……他可真是不簡單?!?/br> 紅魚:……見鬼,又說錯(cuò)話了嗎?平常妖君哄她不是很簡單嗎?為什么到他這里難度突然拔高到阿爾卑斯山的程度了??! “這個(gè),妖君……不是,您,您的愛人他在蛇族,甚至在整個(gè)妖界,地位斐然,一般沒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姓的?!?/br> “你知道他的名字么?” “或許讓他親口告訴……” “螣虞?是么。” 紅魚:……淦!還讓不讓人說話了! 但是該舔還是得舔:“您……您真是聰慧過人!難怪妖君對您念念不忘,愛若珍寶,此生不渝,不離不棄……” “……夠了?!?/br> 這破魚還是當(dāng)條魚的時(shí)候讓人舒坦,聒噪得要命。 一人一妖就這樣一路行走,方棠留意著四周,發(fā)現(xiàn)他們越來越往鬧市區(qū)里去,直到停在了一家酒吧門前。 大隱隱于市么…… 紅魚恭敬道:“主人請稍等,我立刻打開結(jié)界?!?/br> “嗯?!?/br> 妖力波動起來,眼前平靜的空間竟有一絲扭曲,方棠感到里面源源不斷的有妖氣溢出來。 門開了,她卻能感覺得到那是另一個(gè)世界,沒有半分猶豫,抬腳走了進(jìn)去,紅魚緊跟其后。 “我說,你就不怕嗎?”方棠幽幽的開口。 紅魚不解:“您說什么?” 她輕笑:“你們妖君這么放心我?不怕我和天師府里應(yīng)外合,殺他個(gè)措手不及?” 紅魚:……我靠!這突如其來的病嬌! “哼?!?/br> 紅魚覺得自己的魚鱗都要立起來了,囁嚅了一下卻聽到前方有呵斥的聲音。 “站住,你是哪里的小妖竟然帶一個(gè)人類………” 話音未落,胸口就被刺魂釘破開一個(gè)洞來,方棠輕輕將兵器收在手里,笑道:“很驚訝嗎?我是天師,殺妖怪不正常嗎?” 對不起,打擾了。 紅魚默默和她保持了一點(diǎn)距離,為這個(gè)受傷的老兄點(diǎn)蠟,正好撞槍口上,真是太倒霉了。 “他在哪?!?/br> “您直走!” 妖君,祝您好運(yùn)。 * “哎呀,你真是沒意思,本尊以為你還得好好攪一攪天師府的爛攤子才動手的,你一下就把他們抓回來多無趣啊?!?/br> 螣虞看著這個(gè)和自己一樣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覺得他有些礙眼,皺眉道:“總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干什么,目的達(dá)到就是了?!?/br> 那人聳聳肩,無所謂道:“隨意,反正把那些被天師抓去搞實(shí)驗(yàn)的小妖怪們救回來就行了,不然那些各個(gè)妖族的老東西總是來煩我,嘖?!?/br> 看了一眼這個(gè)還用著人類軀殼的好友,心下了然,壞心的勾起嘴角:“不過本尊看是你自己也等不及了吧,那小丫頭要撐不下去了,你想回大荒拿回真身,和她同命相連,保住她的命?”他不由得嘆息:“真是好癡情的妖怪,本尊簡直要為你流淚了?!?/br> 螣虞沒有說話,手掌中慢慢聚攏出幾道風(fēng)刃來,凝視著對面那人。 “咳……本尊開玩笑呢,別激動嘛。好歹你也有求于我,要我助你回大荒呢?!?/br> 他剛說完,一道靈力就直射過來,他淡然的抬手化解,卻暗自詫異,如今人類中竟然還有靈力如此純凈的天師。 “怎么回事。”妖王的威嚴(yán)畢露,沉了聲向門外道。 門開了,幾名妖衛(wèi)倒是倒下了,一個(gè)長得白凈漂亮的女人走了進(jìn)來,他剛挑眉,就聽螣虞喚她。 “棠棠。” 心中了然,這就是他魂?duì)繅艨M的人類女子。 思量萬千,卻也化成面上一抹微笑,朗聲道:“原來是弟妹,稀客稀客,令寒舍蓬蓽生輝啊?!?/br> ……個(gè)鬼,人都打到跟前了。他頗有些郁悶,螣虞的內(nèi)丹還在這丫頭身上,入妖界跟入無人之境一樣,加上她看起來還有幾分實(shí)力,真是……希望好友別翻車吧。 他還是很會看眼色的,看樣子好友有些麻煩,他臉上表示很擔(dān)憂。 內(nèi)心其實(shí)很愉悅。 “那就不打擾你們了,本尊先出去了?!?/br> 門合上那一剎那,他突然明白了過來,原來如此…… 那個(gè)女人,竟然是楔! 可惜了,要不是她是螣虞死命也要護(hù)著的人……輕笑一聲,身影隱沒了去。 門里的兩人互相看著對方。方棠見他還用著方厲的模樣,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螣虞輕嘆:“怎么過來了,我還想待會去接你呢?!?/br> “你是蛇妖?!彼粗难劬Γ瑔柕溃骸皩??” 他緩緩走到她的面前,貪戀的看著她,答道:“是。” “我二哥,已經(jīng)死了?” “嗯,七年前?!?/br> “是你殺了他?” “不是?!?/br> “我父母是你殺的嗎?” “不是?!?/br> “七年前方家失火,是因?yàn)槟銌???/br> “不是?!?/br> “不能告訴我,你用著我二哥的身體待在我身邊的理由嗎?” “不能。對不起?!?/br> “還有瞞著我的事嗎?” 他笑起來,知道自己沒有失去她:“沒有了?!?/br> 抑制不住欣喜,將她攬入懷中,緊緊的依偎。不需要去問為什么這么信他,他只覺得自己果真是幸運(yùn)的。 方棠嘟囔著:“我才沒有原諒你?!?/br> “不管你想怎么罰我,都可以。” 她冷哼一聲:“你休想我會舍不得。”皺著眉推開他,“我要走了,你別跟著我?!?/br> 螣虞無奈,知道自己得花大功夫來討好她,求她原諒了,不過,都是值得的。 他握住她的手,將一道法力注入她的手心里,“這是護(hù)著你的結(jié)界,我可能還要處理一些事才能來找你?!彼簧岬玫膿嶂男∧?,“你好好照顧自己。” “要你多事?!?/br> 他也不在意,溫柔癡情的凝視她:“棠棠不論如何,我都會來找你,和你一起好好的活下去;不管我是誰,答應(yīng)你的事,我絕不食言。只要你愿意等我,我就知足了。” 她又哪里沒有妥協(xié)呢,只是心里還是很難受罷了。 什么理由讓他瞞著她七年,明明有那么多機(jī)會告訴她實(shí)話的。 這一次決計(jì)不能輕易原諒他了,她打定了主意好好折磨他,撇開微紅的眼眶,裝作不在意道:“聽說妖君大人在妖界很有威望,看來是要日理萬機(jī)了,沒工夫法搭理我這個(gè)愚蠢的人類也正常,我這就離開了,沒事別聯(lián)系?!?/br> 他失笑,最后擁抱了她一次,“乖,等我?!?/br> —————————————— 作者:正文完結(jié)。 棠棠一直都是愛他信他等他的。 :D 在她沒有想起某些事之前。 沒錯(cuò),我還是我,無情的我。 番外會填某些坑,當(dāng)然,也會…… 喜歡超級甜的朋友可以不看番外,不過那樣也會錯(cuò)過許多rou就是啦。 Pó18導(dǎo)魧棢祉:Pó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