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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墜樓人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0

分卷閱讀200

    番外②

    方棠住的地方是一個(gè)老式的瓦房,五十平不大不小,帶一個(gè)小院子。

    她將門鎖打開,帶著螣虞和伏天進(jìn)去,屋里還燒著火爐子,暖烘烘的。

    方棠先請他們坐下,自己撥弄了一下蜂窩煤,本來溫吞的火焰沒過多久變得炙熱起來,烘得人臉熱。她沏出兩杯茶來,綠色的茶尖漂浮在水面上,一抹茶色使得這大雪天也不是那么單調(diào)了。

    雖然伏天對這些都不敢興趣,粗茶淡飯更不合他的意,唯一感興趣的就是對面那個(gè)女人。

    靈楔從出生那刻就注定了悲哀的命運(yùn),在古時(shí)不是被人類獻(xiàn)祭出去禱告上天,就是替人類消災(zāi)解禍奮戰(zhàn)至死。

    總之,無一善終。

    距離上一次靈楔出現(xiàn)已經(jīng)過去六百多年,人類似乎也逐漸遺忘了這一存在。想到這里,伏天不由得輕蔑的笑,人類終究是刻薄而寡恩的生物。

    而他在意的方棠便是天生靈楔,但她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被螣虞用妖丹復(fù)活,既擁有最強(qiáng)大純潔靈力的同時(shí)也被妖力護(hù)持著,那么……他眼中有著興奮的光芒,幾千年來,靈楔為了人類和妖魔斗爭不休,但方棠卻不同,她說不定可以為妖族效力,屆時(shí)無論是魔族或是神裔,都再不足為懼。

    螣虞用膝蓋想也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冷聲道;“你可以滾了。”

    伏天:……媽的忘了還有這祖宗!

    他輕輕抽了抽眼角,忍住了現(xiàn)在就掀桌子和這貨打一架的沖動。

    面上掛起風(fēng)流倜儻的笑來,對方棠道:“弟妹怎么想起來這里住呢?”

    方棠眨眨眼,沒想到他會和自己搭話,她本不是什么健談的人,甚至有些拘謹(jǐn)。

    螣虞本想直接把伏天踹出去,卻聽到方棠低聲回答了他的問題。

    “這里……很安靜。”她說這句話的時(shí)候整個(gè)人更加有安靜的意味,端坐在椅子上,沒有昔日活潑開朗的樣子,一派的淡然,甚至讓螣虞隱隱不安,他的棠棠仍舊消瘦,眼里的光芒更是幾近貧瘠。

    “噢,安靜,是挺安靜的?!?/br>
    伏天暗自翻了個(gè)白眼,安靜得鳥不拉屎的破窮鄉(xiāng)僻壤。

    方棠看了一眼時(shí)鐘,起身問道:“你們要留下來吃飯嗎?”

    眾所周知,妖怪是不用吃飯的。

    伏天覺得這姑娘是不是有點(diǎn)傻,明明上次見著還挺聰明的樣子。

    “我去?!?/br>
    螣虞一把拉住她的手,溫柔笑道,卻在目光接觸到她手背時(shí)褪去,只見她雪白的手背上有一塊雞蛋大小的疤,像是被燙出來的。

    方棠不自然的縮了縮手,道:“不要緊,我去就好了?!?/br>
    他當(dāng)然不會讓她就這么走了,握緊了她的手,壓著聲音追問道:“怎么回事?”

    “第一次學(xué)生爐子的時(shí)候……不是什么大問題,很快就好了,也不怎么疼。”

    螣虞覺得自己有火氣從肺腑中蔓延出來,恨她又不愛惜自己,也疼她這習(xí)以為常的口氣,更不能對她發(fā)脾氣,只好遷怒一下其他人。

    手中一道靈力猛然發(fā)出去,打中了一旁躺在魚缸里悠哉悠哉的紅魚。

    被電得渾身發(fā)抖的紅魚覺得這世界上沒有比他更難的了,他一句話也沒說,結(jié)果受罪的還是他,認(rèn)命的從魚缸里爬出來,變成人形,向這個(gè)偏心眼的妖君請安。

    說話都哆嗦著:“屬…屬下…見…見…見過…妖…妖君?!?/br>
    伏天在一旁都忍不住笑了,這老妖怪真不是人,可憐這條魚快變成烤魚了。

    “讓你跟著照顧小主人,你都在做什么?”

    紅魚欲哭無淚,但好歹方棠還記得他,在他要剖腹謝罪之前趕忙拉住了螣虞的袖子,解釋道:“是我讓他不要變成人形的?!?/br>
    “我更喜歡他是魚的樣子,不說話,很安靜?!?/br>
    紅魚:……主人你要是不說第二句我就感動得痛哭流涕了。

    螣虞無奈,握住她的手用法力治療那塊疤痕,嘆道:“就這么任性。”

    方棠低下頭,神色不明,歉疚道:“讓你擔(dān)心了?!?/br>
    移開手掌,她的肌膚再次柔嫩如初,他將她擁入懷里,哄道:“好了,我哪里怪你,我去給你做吃的好不好?”

    伏天:???哈嘍,你們自顧自調(diào)情,有沒有人管過我的死活?

    最終,伏天還是被螣虞趕出屋子,以及附贈了一條胖頭魚。

    “你別以為本尊不敢對你動手!”伏天怒了,這混蛋敬酒不吃吃罰酒!

    螣虞挑眉,冷笑道:“隨時(shí)奉陪?!闭f到,手中便聚起風(fēng)刃,異常森冷。

    伏天:……差點(diǎn)忘了這貨真身留在大荒里保養(yǎng)了兩千年。要不怎么說蛇都是狡詐而多智的呢,當(dāng)初他在瀕臨被封印的境地下毅然決然將神魂分離rou身,送回大荒蟄伏起來,用著修煉出來的分身被關(guān)入鎮(zhèn)妖瓶中,一待兩千年。

    他心中劃過一抹考量,想來他被喚醒也不是偶然,是里面那個(gè)身為靈楔的女人將他重新召喚回來,結(jié)束了兩千年的沉睡。他當(dāng)初被封印之時(shí)就已經(jīng)是蛟身即將渡劫,醒來后雖用著人類軀殼,但神魂卻靠著靈楔不斷吃補(bǔ)進(jìn)益,于是在取回真身那一刻直接飛升成了應(yīng)龍。

    嘖,說不羨慕是假的。

    所以他才那么想把靈楔弄回妖族,奈何……是真的打不過這老妖怪啊。

    咬著牙道:“本尊,不同你計(jì)較?!?/br>
    螣虞冷哼一聲:“那就滾?!逼沉艘谎凵l(fā)抖的紅魚,皺眉道:“你也一樣,等反省夠了再回來?!闭f完無情的關(guān)上大門。

    留門外兩只妖干瞪眼。

    這一天的光景過去的飛快,方棠還有些不適應(yīng),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他回來了啊……

    她泡在水里,神色莫辯,等到水溫漸漸變涼她才站起來,擦干身子,將所有的思緒都按了下去。

    “他們呢?”

    她走出來,看見只有螣虞一個(gè)人在屋子里,正煮著一鍋甜湯,看見她便溫潤如玉的笑了。

    卻是滿嘴跑火車:“回去了,伏天有要事處理,不能久待,順便帶紅魚一起去幫個(gè)手?!?/br>
    方棠點(diǎn)頭,坐到爐邊烘頭發(fā)。螣虞見她一張素白的小臉安然乖巧的很,更對她喜愛得要命,見她及腰的長發(fā)還有水滴下落,取了帕子給她擦拭起來。

    就像一對平凡的小夫妻。

    這個(gè)想法出現(xiàn)在方棠腦海里的時(shí)候不禁讓她面上一紅,有幾許羞澀之意,可沒過多久她又漸漸白了臉色,連同心一起歸于靜寂。

    螣虞在她身后,自然沒看見這一系列的變化。替她擦好頭發(fā)后盛了一碗甜湯給她,笑道:“喏,你最喜歡的甜酒釀小丸子,小心燙?!?/br>
    蒸騰的熱氣有些模糊視線,她怔怔的,覺得這兩年就像一場夢,現(xiàn)在夢醒了,他還在身邊,依舊對她無微不至。

    忍不住抬頭去看他,卻不是她心底認(rèn)為的那張面孔,雖他眼底仍舊泛著她習(xí)以為常的深重愛意,但到底……覺得陌生。

    螣虞見她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輕聲問道:“怎么了?”

    方棠搖首,低下頭吃起甜湯來。

    吃了小半碗才小聲道:“你的樣子,真好看?!?/br>
    軟軟糯糯的,帶著女兒家的羞意和一抹忐忑。

    這也是真心話,他的模樣俊朗非凡,簡直不像人類……不過他也的確不是。一雙冷厲的鳳目看著她時(shí)全是柔情蜜意,叫她不自覺的骨頭都有點(diǎn)酥麻。

    螣虞怔了一下才驀然失笑,忍不住揉了揉她柔軟的發(fā)頂,道:“你喜歡,那就太好了?!?/br>
    被她喜愛,那才不枉費(fèi)長了一張好皮囊。

    接著便無話了,她專心的吃,他專心的看她,屋外不知何時(shí)停下了風(fēng)雪,蒼蒼茫茫的一片,周遭安靜得聽不到一點(diǎn)聲音,好像這世間只剩下他們了。

    螣虞勾起唇角,本以為這里太過偏僻寒冷,委屈了他的棠棠,但現(xiàn)在看來,也非一絲優(yōu)點(diǎn)也無。

    至少在做點(diǎn)什么的時(shí)候,不怕被人聽了去。

    番外③

    天地寂寂,橘黃的燈光透過窗戶,撒向窗外滿地的白雪,映照出別一般幽趣的美來。他看著她愈發(fā)柔和的面孔,像是困了,這屋里的暖意烘得人醉醺醺的。

    這一室的寧靜籠罩了他和他心愛的姑娘。

    于是將她攔腰抱起,看她像一只受驚的小鹿似的看他,唇邊笑意怎么也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的光潔如玉的額頭。

    “睡覺去?!?/br>
    方棠圈住他的脖子,埋首于他的胸口,表情看不真切,卻什么也沒說。

    他把她輕放在床鋪上,坐在一旁仔仔細(xì)細(xì)的看著她的臉,白皙柔美,低垂的眼睫彎曲濃密,輕顫著,他俯身去親吻她的眼,而她也閉上眼睛,默許了他的親密。

    從眼睛到嘴唇,他的吻炙熱又深情,重重的舔舐她的唇瓣,不斷地吮吸著,舌頭長驅(qū)而入,探訪她的檀口,對丁香小舌糾纏不休。

    他的手從睡裙里伸進(jìn)去,在她身上撫摸著,掌心guntang的溫度讓她心神顫抖,腦海里緊繃的弦仿佛快要斷了。

    他握住了她的酥胸,不輕不重的揉捏著,“嗯…嗯…啊…”她呻吟起來,有些招架不住。

    更是勾得他浴火旺盛。

    拇指撥弄著她敏感的rutou,撩撥著她的快感,將礙事的衣物剝下,他含住她嬌嫩挺立的乳珠,輕咬細(xì)吮,像在品嘗什么美味佳肴一樣。

    “啊…輕一點(diǎn)…別…別…”

    她臉上染著粉霞,輕輕推拒著他的肩頭,心如擂鼓。

    “棠棠……我好想你,想你的聲音、你的樣子、你的身體。”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指伸到她的私密處揉弄,把她弄得直打顫起來。

    手指捏著兩瓣rou瓣,不一會就揉開它們,往里面深入,觸到濕漉漉的xuerou。他又道:“我在取rou身的時(shí)候腦子里想的全是你,就像現(xiàn)在這樣,連衣服也不穿,被我搗著……”

    差點(diǎn)沒讓渡劫天雷給劈死。

    她帶了點(diǎn)哭腔,軟聲道:“你別說了……”羞都要羞死了。

    不說,但仍舊在做,他試探著在xue口處摸了會,怕她兩年沒撐開過的嬌xue受不了他的rou杵,又作惡似的摸上她的嫩芽,夾著它上下摩擦,惹她掉下眼淚來。

    全身都在火熱,那處尤甚,他的手指靈活至極,況且她的身子早就給了他,每一個(gè)敏感的機(jī)關(guān)他都了如指掌,不停歇的按摩著小rou珠,又含著她的耳垂細(xì)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受不住,沒一會xiaoxue抽動起來,那xuerou貼著他的手掌,急劇噴出一股蜜水來,沾濕他整張手掌。

    將手掌上的蜜液舔舐了,他笑起來夸獎(jiǎng)她還是那樣甜美,竟無恥的要求她給與更多。方棠還沒把氣喘勻,就感覺到他抬起她一條腿,折到身側(cè)來,拉開褲頭,一根蠻橫的rou杵直直佇立起來,方棠微微睜大了眼睛,心里害怕起來,他那個(gè)甚至比起那時(shí)候的……還要威猛幾分,興奮不已的跳動著,竟又緩緩脹大了一圈。

    他巨大的guitou頂上她的嬌xue,在她細(xì)小粉嫩的rou縫處上下梭巡了一陣,撥開兩片rou瓣,挨上小rou珠磨蹭,她高潮過一次,內(nèi)里不斷的蜜水浸出來,把他的大guitou涂得晶亮晶亮的。

    這場景實(shí)在過分yin靡美艷了,她細(xì)碎的呻吟著,聽他開口哄道:“棠棠,讓我進(jìn)去好不好?”

    可他這么大呢,真頂進(jìn)來怕不是要了她的命?她有些害怕的退縮。

    “不……??!”可她才剛拒絕,就被他貫穿了身子,被捅得心神巨蕩,說不出話來。

    他安慰她:“乖乖不怕,不會被撐破的,放心?!?/br>
    畢竟他的妖丹早就把她的身子改造得極其強(qiáng)韌了,能讓她包裹著他的性器而不被撕裂xue道。

    他又急又快的搗起來,方棠覺得自己要被他撞得魂飛魄散了,xiaoxue被撐得大大的,兩片rou瓣可憐兮兮的分在兩側(cè),他粗莽的rou杵不斷進(jìn)出,發(fā)出啪啪的yin聲。

    她的內(nèi)里也不停抽動著,因?yàn)椴鸥叱边^的身子,里頭水嫩嫩的,嚴(yán)絲合縫的包裹他rou杵,死命的吸吮他的棒身。堅(jiān)硬撩撥著柔軟,她愈發(fā)兇狠的淌著水,順著他的棒身流出來,打濕了床單。

    “啊啊??!慢一點(diǎn)……求求你!!…我不行……不行……”

    “不行嗎?可你吸得好緊,就這么想要嗎?”他帶著笑意,卻把她往死里欺負(fù)。

    她淚花在眼里打轉(zhuǎn),咬唇道:“我不是……”

    他在她體內(nèi)橫沖直撞,小腰劇烈的顫抖著,他兩只大掌掐住她的挺翹的rou臀揉捏,把她更加按向自己,在方棠幾乎崩潰的哭喊中撞開她的zigong,開始和她激烈的宮交。

    他將她的柔荑桎梏于頭頂,癡迷的欣賞她因?yàn)閥in欲而變得嫵媚誘人的臉龐:“棠棠,你好美?!?/br>
    方棠卻沒辦法回答他的話,小腹酸軟得提不起一絲力氣,快感一波高過一波,明明是痛著的,但xiaoxue不停的抽搐,直到傳遍全身,她胡亂呻吟著,又達(dá)到了高潮。

    他翻來覆去的弄她,不顧她高潮了好幾次的身子,每每都是把她送上云端,在她身子潮吹得最厲害的時(shí)候也不停下,瘋狂的搗著她的嬌xue,他的家伙實(shí)在是又粗又硬,毫不留情的糟蹋她的嫩xue,她被cao得可憐的嗚咽,卻讓他更加興奮,暌違兩年的身子就在眼前,他如何也忍不住的。

    下流的jianyin著她的身體,在雪白妖冶的身體上留下他的記號,又親又咬,弄出一個(gè)個(gè)緋紅印子來,兩人的身體交融在一起,一同陷進(jìn)那癡狂的良宵。

    沒有盡頭那般迫切的親吻,想要永遠(yuǎn)留住對方在自己身邊,共沉淪于欲望的深海。

    翌日清晨,方棠緩緩睜開疲憊不堪的眼睛,下意識抬手去觸枕邊人,卻撲了個(gè)空。

    他已經(jīng)不在了。

    冷意攀爬上脊背,大腦放空了幾秒,她慢慢才聽見廚房傳來細(xì)微的響動和聞到一陣撲鼻的香味。

    屋子里暖和,她隨意套上睡裙便下了床,走到廚房門口,見他正將一碗雞湯面盛出來。

    螣虞聽見她的腳步聲,回頭對她極其溫柔的笑,緩聲道:“醒了?來吃早餐吧?!?/br>
    不知為何,這一幕卻刺痛了方棠的眼睛,更讓她心中鈍痛起來。

    螣虞見她面色不好,眉頭一皺顧不得面條,過來仔細(xì)的看著她,擔(dān)憂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方棠緩緩搖頭,嘴里好似有苦味在蔓延,悄悄緊握起手掌,用力到指甲快要刺破手心。

    她最終開口,比雪花落在地面上還要輕柔:“我們分開吧?!?/br>
    螣虞覺得自己血液有一瞬間凍結(jié),鋪天蓋地寒冷涌入身體里,他是最明白她的,知道她這句話有多么認(rèn)真。

    卻還是不想承認(rèn),勉強(qiáng)笑道:“還在生我的氣?我……”

    “不是的……”她打斷他,抬頭看著他,眼里沒有光芒,一片死寂。

    “我把你在我記憶里留下的封印解開了,我都想起來了?!彼构创轿⑿Γ劾飬s還是落下淚來:“謝謝你救了我?!?/br>
    她想起了一切,當(dāng)初那場慘案本可以不用死那么多人的,要死的只有她一個(gè)罷了。

    不是別人,是她的父親和二哥,要她去死。

    番外④

    那天她睡下得很早,因?yàn)榇饝?yīng)了第二天早上要和陳振州一起去接從國外回來的大哥,練完小提琴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最后是被拉扯醒來的,她茫然無措,看著父親盛怒的臉,叫了一聲爸爸,卻被他大力的打了一巴掌,方棠眼前發(fā)黑,身子歪在一側(cè),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從小到大父親都很疼她,連罵都很少更別說動手。

    方振臉上全是厭惡,伸手抓過她的頭發(fā)就把她往外面拖。

    她很害怕,掙扎起來,央求的叫著爸爸,淚水很快模糊了視線,他力氣很大,她根本掙扎不開,也站不起來,就這樣被拖著往封魔井過去,兩條腿被土地磨蹭出血,狼狽不堪。

    行到途中方棠的母親發(fā)瘋了一樣撲過來阻止,她看見母親身上也有很多被毆打出來的傷口。

    她叫著mama,向她求救。

    楚涵君抱住女兒瑟瑟發(fā)抖的身子,護(hù)著她不被拖拽,泣聲道:“你做什么!錯(cuò)的是我,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你別拿棠棠出氣!”

    方振臉色恐怖得像惡鬼,看著自己愛了幾十年的妻子,恨意源源不斷的溢出來,大聲笑道:“放過她?憑什么!我憑什么放過這個(gè)野種!”

    野種……方棠楞楞的看著父親,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

    楚涵君卻立馬捂住了方棠的耳朵,心疼的抱住女兒,呵斥他道:“你住口!”

    “我住口?”方振覺得真是荒謬極了,他看著這對母女,幾十年來他一直被外人說成廢物家主,無法振興方家,可本以為有妻有子,也算心里的慰藉,可怎么想得到,她早就背叛了他!

    “怎么,你做的出還怕別人說?方棠是你和你meimei的丈夫媾和生出來的賤種!我有什么不能說!”

    他把方棠從楚涵君懷里拖出來,發(fā)瘋一樣毆打她,發(fā)泄著心里的怨氣,“你心疼是吧!心疼這個(gè)野種!野種!”

    楚涵君拼了命阻止他,但又怎么敵得過一個(gè)高壯發(fā)瘋的男人,只能看著方棠被打得不成人樣,鮮血從女兒的鼻子和嘴里涌出來,她心疼欲裂。

    “父親?。?!”

    方棠覺得那狂風(fēng)驟雨般的毆打停止了,她腦子嗡嗡的響,被什么人抱在懷里。

    “棠棠!棠棠!”剛從外面回來的方厲看到這一幕實(shí)在是驚得不行,沒想太多便拉開父親,把meimei護(hù)在懷里。

    “二……哥……”她氣息奄奄的叫他。

    “方厲,放開她。”方振被兒子拉開后并沒有冷靜下來,反而更加暴戾,甚至起了殺心,手里握著刺魂釘,森然的看著方棠。

    方厲驚駭,把meimei護(hù)在身后,不解道:“您這是做什么!”

    方振眼睛血紅:“殺了她!殺了這個(gè)野種!”

    “這……什么意思?”

    楚涵君撲過來抱住他的往前走的腿,對方厲喊道:“阿厲!快帶你meimei離開!”

    接著卻被方振狠狠踹在背上,幾乎昏死過去,卻還是不松手。

    “方厲!這個(gè)賤人背著我和莫知行搞在一起,生出了那個(gè)野種,你現(xiàn)在就把她殺了!殺了!”

    方厲不可置信,但還是上前阻止了父親,把母親扶起來,“父親……就算是這樣,那和棠棠又有什么關(guān)系,她是無辜的!”

    然后看著鮮血橫流的母親,心里復(fù)雜:“媽……你怎么樣?”

    “帶…帶棠棠走…”楚涵君喃喃著,眼神快要不能聚焦了。

    方厲握緊了拳頭,忍下一切:“我先送你們?nèi)メt(yī)院,有什么話我們之后再說?!?/br>
    方振大吼道:“方厲!連你也要背叛我嗎!”

    “那難道要我看著媽和小棠死在我面前嗎!”

    方振踉蹌了一下,悲涼的笑起來:“對對…你一向看不起我這個(gè)當(dāng)?shù)?,你也覺得我是廢物?!?/br>
    方厲看著父親,覺得他一下就蒼老了下去,心底雖不忍,卻還是準(zhǔn)備帶著母親和meimei離開。

    適時(shí),天空烏云盡散,如水的月光鋪下來,照耀到封魔井里,竟然讓它散出黑氣來,隱約中,聽見百鬼嚎哭。

    方厲皺著眉,這異象讓他隱隱不安。

    “這是封魔井的封印快散了,到時(shí)候里面放置的封魔瓶都會破碎,妖魔都會逃離這里,我們方家,也完了。”

    他聽見父親在身后淡漠的說著,語氣中透著絕望。

    方厲凜聲道:“我現(xiàn)在加固封印,您聯(lián)系姨……莫會長,讓他帶人來幫忙。”

    方振冷笑:“你以為你算什么東西,封魔井的封印結(jié)合了古時(shí)所有祖先的念力,就憑你,不過是送死。等別人來救我們早就成一堆白骨了。”

    “怎么會……封印既然已經(jīng)快要失效,您為什么不早上報(bào)給天師府?”

    “現(xiàn)在問為什么還有意思嗎。”他看著自己這個(gè)一向驕傲的兒子,意義不明的笑了笑,緩緩道:“也不是什么方法都沒有?!?/br>
    “只要把身為靈楔的人類投入封魔井中,用充滿靈力的血rou之軀供奉封魔井,自然可以壓制妖魔?!?/br>
    “靈楔?”方厲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gè)名字,卻被母親拉住了手腕,他不明所以:“媽?”

    楚涵君顫抖著聲音:“快走…帶棠棠走。”

    “靈楔就是方棠。我也是前幾年才知道的,一直舍不得拿她去填井,才落到這個(gè)境地。”方振自嘲著,目光緊鎖住方厲:“阿厲,要meimei還是要方家,還有,你不是一直都很羨慕你大哥和小妹靈力充沛嗎,你取了她的心頭血服下,等她投井之后被妖魔撕扯殆盡,你就能擁有她的靈力,到時(shí)候振興方家就靠你了?!?/br>
    “不…不要…”楚涵君緊緊抓住兒子的手,不停懇求。

    父親的囑托,母親的眼淚。方厲突然陷入了迷茫的境地。

    噗嗤一聲響,他聽見meimei的痛喊,有溫?zé)岬难簢姙R到他的臉上,他看著母親緩緩倒地,氣絕身亡,父親手執(zhí)兇器帶著一臉滿足的笑意。

    “怎么選,你決定。”他說完抬手割開自己的脖子,鮮血噴涌,倒在了母親的身旁。

    一瞬間罷了,家破人亡。

    該恨誰,該怪誰。

    方棠爬過來看著自己的父親母親,伸出手輕搖他們,喃喃道:“mama?爸爸?你們……你們別這樣……我會聽話的,你們……你們快睜開眼睛好不好……”

    方厲抹去涌出眼眶的淚水,把meimei抱在懷里,捂住她的眼睛,“沒事,棠棠,有二哥在?!?/br>
    手卻悄悄握住刺魂釘,他柔聲細(xì)語的問她:“棠棠,你愿不愿意幫二哥?”

    “別怕,等你跳下去我就能擁有你的靈力,我會馬上下去救你,也能救我們方家,好不好?”

    抬手將刺魂釘毫不猶疑的刺入方棠的心口,取出她的心頭血。

    他抱起meimei柔軟身體,緩步來到井邊。

    方棠也沒有反抗,眼中沒有悲傷和恨意,只是死寂,自始至終沒有看他一眼。

    平靜的接受了自己的命運(yùn)。

    失重感傳來,她落進(jìn)妖魔的血口里,被撕扯,被啃噬,四肢斷裂,內(nèi)臟掏空,眼睛被挖出來,頭骨被利爪貫穿。

    她還沒有死嗎。

    漸漸的,她感覺不到痛了,卻有溫暖的懷抱擁著她。

    是誰……

    “別怕。”

    她聽見有人這樣對她說。

    *

    方棠避開螣虞想要撫摸她的手,淡笑道:“我要去上課了?!?/br>
    轉(zhuǎn)身之間卻被他擁入懷里,這個(gè)懷抱她毫不陌生,因?yàn)樽畛醯膿肀Ь褪撬o的。

    她想起一切后想過要去死的,她害怕了,不確定自己是否能背負(fù)這一切活在世上??伤簧岬眠@個(gè)溫暖的懷抱,想再見見他,現(xiàn)在見到了,她卻覺得自慚形穢,想要分開,怕他最終厭棄自己。

    “棠棠,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他輕笑出聲,眷戀的吻著她的側(cè)臉:“怎么行?我不答應(yīng)。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你卻不要我了,別這么對我,棠棠?!?/br>
    她的心仿佛被摧毀,掙扎起來,螣虞怕她疼就放了手,她狼狽的不敢回頭,懇求道:“你走吧……求求你了。”

    然后落荒而逃。

    螣虞一直看著她走遠(yuǎn),慢慢將手握起來,垂在身側(cè),鮮血從指縫間滴落。

    “沒關(guān)系,我會讓你永遠(yuǎn)留在我身邊?!?/br>
    *

    “老師,你今天怎么了?”

    方棠發(fā)著怔,有小朋友來拉她的衣角,她回過神,笑著蹲下去與她平視,“老師沒事?!?/br>
    小小姑娘對著手指,軟軟的臉蛋紅撲撲的,用稚嫩的童聲道:“你今天看起來不開心?!?/br>
    方棠失笑:“相反,老師今天很開心,我最重要的人回來了。”

    但她卻在趕他走。

    小姑娘心里不覺得她真的開心,開心不該是這樣的,一定是會笑著的,眼里有星星那樣。

    她從衣兜里掏出一顆糖果,遞給方棠:“喏,吃了這個(gè)就會開心起來的?!?/br>
    方棠攤開掌心接過她的糖果,心頭劃過溫暖,揉揉小姑娘的頭,認(rèn)真的答謝:“謝謝你,我會開心的?!?/br>
    小姑娘露出一個(gè)明媚的笑來,蹦蹦跳跳的玩耍去了。

    等到放學(xué),又下起鵝毛大雪,她才想起今早出來得急,沒帶傘。

    不過,也沒什么要緊。

    小朋友們有家長來接,一一和她打過招呼,送走最后一個(gè)孩子后,她才背著小提琴慢悠悠的走出校園。

    卻在校門外看見了身姿淵渟岳峙的螣虞,他笑起來,舉著傘來到她面前,接過她的琴,握緊了她冰涼的手。

    她喃喃:“你怎么……”

    只聽他低沉有磁性的笑著,有些撩撥心弦:“別的小朋友不都有人接嗎,所以我來接你回家?!?/br>
    可她不是小朋友啊……

    他仍舊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走吧,我做好飯了,還烤了紅薯放在爐子上,回去就有得吃?!?/br>
    她失去了反駁的力氣,輕而易舉的被他牽著走。

    大雪紛飛,白得刺目。

    最終還是他先開口:“棠棠,我不會放開你的。”

    方棠沒說話,但心里卻被灼燒著,燃到盡頭,只剩一片荒蕪。

    她想,他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的,現(xiàn)在的方棠沒有那樣好了,她不善良、不開朗、不會笑、不再對明天抱有希望。

    他很快就會不愛她了,到時(shí)候,就會自己離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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