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抽了一張面巾紙去擦，但根本擦不干凈。

    原引樓單手?jǐn)r了人：“不用麻煩，回頭讓家政阿姨過來處理一下就行了?！?/br>
    “……不好意思啊，為了給我過生日變成這個樣子?！?/br>
    原引樓笑道：“這算什么事啊，找人收拾一下就沒事了，不說這個，你不打算拆一下劇組那些人給的禮物么？”

    本來他只是打算轉(zhuǎn)移一下話頭，不過話說完也生了幾分好奇。

    其實送女生無非那幾樣，香水口紅或者高光。

    因為無論粉底遮暇還是眼影腮紅，都太多講究了，白皮黃皮黑皮，干皮油皮混干皮，不是隨隨便便送的。

    倒是陸書白送了她一張一位很有名的鋼琴家的演奏會黑膠唱片。

    顧星遲送了一條prada的發(fā)帶。

    “是第奇的演奏會唱片！”季凝驚嘆道。

    “你很喜歡克勞恩·第奇？”

    “算是吧，之前拍戲的時候了解過一點，還蠻喜歡的，不過這個黑膠已經(jīng)絕版了，書白當(dāng)時說回頭幫我找一下，沒想到真的找得到。

    “你家有留聲機(jī)么？”

    原引樓想說誰家有這種東西，

    不過他家……還真有。

    放在和主臥相連的書房里，季凝盤腿坐在地板上聽。

    唱針放上去后，唱片開始旋轉(zhuǎn)。

    黑膠唱片是很奢侈的東西，不在于它有多貴，而在于它用一次就少一次。

    它所提現(xiàn)的音樂厚重感，也是數(shù)碼唱片所不能取代的。

    安安靜靜聽完了一曲，指針就被原引樓拿開了。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拿了吉他進(jìn)來。

    他也像季凝一樣盤腿坐在地上。

    “……我今天確實不知道你生日，所以沒給你準(zhǔn)備禮物?！?/br>
    季凝彎了彎眉眼：“沒事啊?！?/br>
    她是真的沒有半分不快，她清楚地知道，如今一切都是眼前的人帶來的。

    不能那么得寸進(jìn)尺，升恩斗仇。

    原引樓低著眼睛笑道：“本來想說，等編曲解決了再告訴你，現(xiàn)在當(dāng)生日禮物給你好了。

    “我給你的《白日夢》，寫了一首歌?！?/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季凝：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原引樓：只能以身相許？

    季凝：只能來世做牛做馬報答恩公大恩。

    我，雙更，要夸。

    真的被自己感動到了！

    第8章 禍水

    季凝這次的微電影名字是《白日夢》，講的是個關(guān)于小提琴的故事。

    主角的名字是程杉。

    前面的故事不過尋常橋段，程杉因為一次偶然看了一場小提琴演奏會，而喜歡上了小提琴。

    這場小提琴演奏會上的秦夏，就是她喜歡上小提琴的理由，低眉信手，長弓一架，便是萬丈華彩憑空。

    然而幾乎所有人，都是從小學(xué)起，唯獨她半路出家。

    “憑她也想拉琴？還說想追上秦夏？”

    “白日夢吧?！?/br>
    甚至不是嘲諷的語氣，只是居高臨下的陳述一段事實而已

    拼搏和努力的片段不必贅言，影片運鏡變焦技巧極盡華麗，近乎炫技的表現(xiàn)手法。

    從帕格尼尼到李斯特，藝術(shù)從來不避諱炫技。

    按著一般的雞湯電影情節(jié)發(fā)展，接下來就該是她打敗秦夏走上人生巔峰，并轉(zhuǎn)手把白日夢三個字砸回去了。

    然而不是。

    并不需要秦夏，連著嘲笑她的那幾個人，琴技都出乎意料又理所當(dāng)然地遠(yuǎn)在她之上。

    臺上十分鐘，臺下十年功，從來不是開開玩笑。如果僅僅這么一兩年的拼命努力，就企圖超越別人，那又置他們十幾年來拉斷的琴弦于何地。

    從頭到尾不過是她一個人的白日做夢，異想天開。

    而那個代表了她的夢的秦夏，依然光芒萬丈，舉手投足間又成了無數(shù)人的夢。

    也從來未曾留意過她分毫。

    如果斷在這兒，就是從前的季凝會干的事情。

    可微電影還沒結(jié)束。

    所謂白日夢白日夢，夢醒之后依然是，青天白日。

    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

    做夢本身的意義從來不是非得實現(xiàn)它，這個做夢的過程就已經(jīng)足夠美好。

    影片的最后，是尋常街頭的樣子，些許店鋪已經(jīng)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