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急事，先出去一下?！闭f完便在室友們困惑而又驚訝的眼神中轉(zhuǎn)過身，拉開房門一溜煙兒地沖了出去。

    王馨和張滌非對看一眼，不約而同地挑眉，然后走到陽臺打開窗戶，往底下張望。

    一輛重型機(jī)車停在公寓樓下，紅黑相間，亮漆皮，在夜幕和路燈下要多sāo氣多sāo氣，要多拉風(fēng)多拉風(fēng)。

    一個修長少年斜靠機(jī)車，兩只胳膊慵懶地往后舒展，一雙大長腿踩在地上隨意jiāo疊，微側(cè)頭，站姿懶散，漫不經(jīng)心。

    那人配那車，和諧至極，說不出的輕慢張狂。

    張滌非忍不住吹了聲口哨，“酷?！?/br>
    “ducati全球限量30臺的紀(jì)念款，售價未知。”王馨挑挑眉，“大少爺對重機(jī)是真愛啊，聽說高中那會兒就換過四輛。飆車斗毆，人生樂趣?！?/br>
    兩人正說著，很快就看見一道嬌嬌小小的身影就從公寓樓大門里跑了出去。

    姑娘一路小跑氣喘吁吁，小臉兒紅撲撲的，跟少年說了什么。

    少年瞧著她，懶懶地動了動唇，然后隨手把一枚紅色頭盔扣在了姑娘的腦袋上。

    頭盔似乎有點兒沉，小姑娘猝不及防，小小的身子還往后仰了下。

    少年伸手一把給她撈回懷里，低著頭，給洋娃娃穿衣服似的，耐著xing子幫她把下巴上的扣給系好。

    緊接著，紅黑色重機(jī)車便呼嘯著絕塵而去。

    張滌非聳聳肩，從陽臺回去了。

    王馨低頭看了眼手上的腕表，晚上九點五十，還有一個多小時就關(guān)公寓大門。她望著重機(jī)車遠(yuǎn)去的方向，瞇眼感嘆。

    顧爺，可得記住您懷里摟的是個未成年啊。

    ——

    重機(jī)車在夜色下飛馳，引擎聲震天。

    大道寬闊，筆直，像沒有盡頭，路的兩旁路燈林立，金橙色的光線宛如陽光融入夜色后的殘影。

    車速太快，許思意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上，兩只掌心濕漉漉的，環(huán)過顧江修勁窄瘦的腰，扣緊。一呼一吸，全被少年身上干凈好聞的味道充斥。

    她臉微紅，動了動唇，在他背后說了什么。

    但風(fēng)聲太大，她聲音太小，顧江并沒有聽見。

    許思意咬唇，這次只能鼓起勇氣扯著嗓子，迎風(fēng)大喊：“去哪里！”

    顧江笑，囂張散漫的嗓門兒散在風(fēng)里：“看風(fēng)景?！?/br>
    梧桐葉動，風(fēng)聲漫天，星空與月就在頭頂。

    他們呼嘯著穿過了很多條寬廣的路，很多條或繁華或老舊的街，穿過了很長很長的一座橋。那時許思意在想，所謂最恣意張揚的青春，或許就是這樣。

    最終，他們在一片荒蕪樓區(qū)停下。

    這里的路燈不及之前那些城區(qū)明亮，明滅jiāo織，許思意摘下頭盔，看了眼周圍，不安和恐懼的種子在心底蠢蠢yu動。

    一束光亮了起來。

    顧江打開手機(jī)電筒，伸手先是捏住了她的胳膊，然后往下滑，在觸到她濕嫩的手心兒時分開五指，輕輕，嵌進(jìn)了她的指尖。

    她心驀的一顫，臉guntang，咬咬唇，手心里的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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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慶幸這里光線不明，否則又要被發(fā)現(xiàn)紅透的耳朵脖子根。

    顧江沒有說話，一路牽著她往未知的地方走。

    許思意跟在身后，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里，也不問什么，就是莫名覺得安心。

    他們爬上了一座很高的廢摟，大概是資金原因荒廢在半截的寫字樓，已經(jīng)爛尾，樓頂空曠而荒蕪，堆滿了鋼筋和水泥，雨水腐蝕了泥土，卻奇跡般長出了野草，叢叢簇蔟，極其頑強(qiáng)而蕭條的生機(jī)。

    這棟大樓空無一人，黑暗而安靜，只有漫天的星辰和一束孤零零的手電光。許思意有點害怕，正想要問什么，顧江卻嘴角微勾，朝著某個方向挑了挑下巴。

    許思意轉(zhuǎn)過頭。

    萬家燈火，霓虹閃爍，這里成了刁鉆到唯一能看盡全城的點，整座城市的夜景盡入眼底。

    五顏六色的燈，滿城光影jiāo織，和頭頂?shù)男浅皆律b相輝映，細(xì)看是天上星星的眸，迷蒙時是掛在夜晚睫毛上的霜。

    “……”她瞬間睜大了眼睛，終于明白他說的“看風(fēng)景”是什么意思。

    “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