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中自己那個父親。

    一想到父親和程嘉修平時那打得火熱的模樣，衛(wèi)澤希心里一下子冒出一個念頭，脫口而出：“你找我談合作，是我爸的意思？”

    程嘉修臉現(xiàn)詫異，端詳他片刻后，才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衛(wèi)叔說你雖然看起來不正經(jīng)，但關(guān)鍵時刻的判斷力比野獸還準確，我是真信了?！?/br>
    衛(wèi)澤希簡直想把桌子都掀了：“敢情你剛剛說的那一堆，都是耍我呢！”

    “受人之托，抽空陪你們小朋友玩玩?！彼铺旎穆冻鲇淇斓男θ?，“其實你爸的意思，是讓我出面，直接把你們這個小品牌給買下來，或者弄點股份，他要好好整治你們。不過我看你這護崽的模樣，也是沒人能chā手進去了?！?/br>
    衛(wèi)澤希無語仰頭：“你這態(tài)度像是要幫我爸來參股的嗎？”

    “廢話，父子沒有隔夜仇，我就算成功哄騙了你，以后你們有什么不對付的，我這個中間人又能落到什么好？”程嘉修把門一指，示意他趕緊離開，“行了，我替你爸把你從里到外都掏摸干凈了，而你呢，也知道你爸的態(tài)度了，好好考慮考慮，做個最穩(wěn)妥的選擇吧?！?/br>
    “不好意思，我從來不懂穩(wěn)妥二字怎么寫，凡事遵從條件反shè?！毙l(wèi)澤希怒氣沖沖地轉(zhuǎn)身：“言盡于此，我就先走了。”

    走到門口時，他又想起一件事，霍然轉(zhuǎn)身，問程嘉修：“我爸要你來掏摸的，也包括我和未染的感情？”

    程嘉修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有淺淺酒窩，棱角柔和了，看起來更像程嘉律了：“你猜？”

    面前這人的段位哪是他可以猜得到的，衛(wèi)澤希一氣之下，干脆就不猜了，直接把門砰一聲帶上。

    從書房出來的時候，衛(wèi)澤希才發(fā)現(xiàn)，嘉律就靠在走廊的墻上。他正沉默地看著窗外的一株槭樹，仿佛沒聽到衛(wèi)澤希出來的聲音。

    但衛(wèi)澤希知道，他肯定已經(jīng)清楚聽到自己和程嘉修所說的一切。但他一向坦dàngdàng，并不覺得自己說的做的有什么需要隱瞞嘉律的，便只隨口打了聲招呼，說：“嘉律，我要走了，借我輛車回去？”

    程嘉律點了一下頭，通知了司機后，送他出門。

    衛(wèi)澤希朝他擺擺手，說：“外面挺冷的，你要不別送我了?！?/br>
    說著，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嘉律身上那件羊毛馬夾上。

    在白襯衫的外面，馬夾雅致的格子帶著濃厚的英lun風，看起來，真的很襯程嘉律，暖棕色讓他那張俊美無儔的面容縱然有些蒼白，但也是書卷氣濃厚的白皙，和嘉律穿的那些暮氣沉沉的定制風格都不同。

    衛(wèi)澤希便隨口夸了一聲，說：“這件好看，你以后要多穿這樣的風格?！?/br>
    程嘉律的神情略微波動，低頭看著身上馬夾，低聲說：“之前在實驗室破損了，陳燦幫我找了個上海的店，織補好的?！?/br>
    衛(wèi)澤希不覺想笑，心想嘉律你什么心態(tài)，一件破衣服都不肯扔掉，送去上?？椦a的錢超過衣服原價多少了？

    但猛然之間，他又似乎察覺到什么，再看了看那件衣服，心里泛起隱約的醋意。

    真可惡，未染還沒給他送過禮物呢。

    小小吃了點醋，他也沒多說什么，只示意程嘉律要出門的話，披好厚外套。

    外面是尚未融化的積雪，衛(wèi)澤希接過司機送來的車鑰匙，拉開車門就坐了上去，發(fā)動車子。

    程嘉律站在不化的雪中，望著衛(wèi)澤希的神情沉郁而平靜。

    衛(wèi)澤希朝他擺擺手：“走啦，你安心休養(yǎng)?！?/br>
    程嘉律微一點頭，輕聲說：“阿澤，如果以前在未染身邊的人是你，我想……她可能就不會遭遇那些傷害了。”

    衛(wèi)澤希的手搭在方向盤上，卻忘了踩下油門。他轉(zhuǎn)過頭，有些錯愕地看向程嘉律，不明白他為什么忽然說這樣的話。

    程嘉律卻只揚起唇角，露出一個似乎是笑容的淺淺弧度，向他揮了一下手：“好好照顧未染，希望你們……永遠幸福?！?/br>
    他說的，似乎只是告別時的場面話，但又似乎，是刻骨銘心的jiāo割。

    衛(wèi)澤希頓了許久，才說：“放心吧，我有把握。”

    程嘉律朝他艱難緩慢地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