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墻壁都向他擠壓過來，他這才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喘不上氣來了，無意識地抬手按住了心臟，身形一晃，踉蹌著朝墻邊栽了下去。

    唐楷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接住孫自南。

    男人雙目半閉，滿頭冷汗，胸膛急促起伏，不住喘息，嘴唇卻呈現(xiàn)出缺氧特有的紫紺。唐楷用力捋著后背給他順氣，見孫自南意識尚且清晰，只是喘不上氣來，忙道：“別著急……怎么了？哪不舒服？別急，慢點吸氣！”

    孫自南死按著心臟不松手，五指幾乎陷進rou里。唐楷生怕他是心絞痛，情急之下一把撈起孫自南的腿，直接將他抱上了窗臺：“開窗戶！”

    跟在他們身后的王秘書見勢不對，馬上跑過來幫忙。

    走廊上半扇窗戶被用力推開，清涼夜風卷著花香水汽涌入肺腑，孫自南用力吸了幾口氣，充足的氧氣緩解了胸口窒悶，那種令他頭腦空白的窒息感終于慢慢散去，他的呼吸隨著唐楷落在他背后順氣的規(guī)律節(jié)奏，漸漸地平穩(wěn)下來。

    “控制呼吸節(jié)奏，慢慢來，深呼吸……”唐楷一手撫背，一手按著他的脈搏，感覺自己魂兒都快飛了，“你是要嚇死我?！?/br>
    孫自南搖了搖頭，示意沒事了。

    唐楷不方便回身，扭臉對王添道：“打電話叫醫(yī)生過來，。”

    孫自南頂著一頭虛汗，臉色白得像紙，虛弱地啞聲問：“你聽見了多少？”

    “啊？”

    孫自南緩慢地說：“我們倆剛才在書房吵架，你都聽見了吧？”

    “……是?！碧瓶悬c尷尬，不過還是誠實地答道：“從你爸讓你滾出去開始。”

    走廊里微妙地安靜下來。

    孫自南試圖回憶一下對話順序，但他腦子里現(xiàn)在完全是一團漿糊，能保持單線邏輯就已經(jīng)用盡全力了，于是也懶的再想，直接說：“也好，省得我再解釋一遍……咱倆結(jié)束了，你回去吧。”

    他聲音里透著虛弱，可每一個字都仿佛重逾千鈞，在地上一砸一個坑。

    孫英和王秘書急得直想撲上去捂住他的嘴?？墒遣淙思覠岫冗@種事在背后偷偷干還好，捅到當事人眼前就非常尷尬了。更何況孫英方才話里話外說唐楷是“外人”，被他聽了個正著，現(xiàn)在開口只會自討沒趣，沒有好果子吃。

    唯有唐楷聞言，深深地看了孫自南一眼。

    孫自南則根本沒看他，他往后仰了仰，背靠著窗，借著玻璃的冰涼試圖讓自己鎮(zhèn)靜下來，手指則用力地扣著窗臺，青筋畢露，卻還在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你再說一遍？”

    “我說，從現(xiàn)在起?！睂O自南沐浴著窗外柔紗般的月光，可說出來的話卻依舊那么無情，“咱們倆分手了?！?/br>
    第16章

    “我不。”

    唐楷干脆利索地表了態(tài)。

    他按著孫自南的膝蓋分開，強行擠進他的雙腿之間，兩人上半身一下子貼得很近。孫自南坐在窗臺上，恰好比唐楷高出一頭，不得不垂頭看他。

    “非理智狀態(tài)下，你說什么我都不信。”唐楷攥著他冰涼瘦削的手，像握住了一塊冰。他感覺這人強撐著的樣子有點可憐，于是嘆了口無奈的氣，伸手把他摟進了懷里。

    他溫柔得太過分了，孫自南有一瞬間簡直分不清這到底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

    經(jīng)過方才那晴天霹靂般的嚇一跳，此刻孫自南腦子都木了，像是短暫地失去了調(diào)動情緒的能力。愛恨喜怒，通通被一堵厚玻璃墻隔絕在外，說出分手這種話也沒覺得多難受。說實話，他是真挺喜歡唐楷，也正因如此，才不愿意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走到相看兩厭的結(jié)局?？墒翘瓶姆磻獏s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別急，也別怕，有什么事不能商量著來？”唐楷輕輕拍著孫自南的背，溫聲細語，哄孩子一樣說，“你問都不問就始亂終棄，我多傷心啊?！?/br>
    “傷心”這個詞終于觸動了他，冰層上裂開一條細縫，所有知覺才如活水般潺潺涌出，漸次布滿他的四肢百骸。

    他胸口驀然放松，仿佛吐出了一口冰涼徹骨的寒氣，整個人重新活了過來。

    孫自南全身發(fā)軟，唐楷的手臂卻帶著力度，那種無言的堅定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