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而是找她爸，說是杜蘭不太舒服，讓他有空過來一趟。

    林賜新發(fā)的微信消息說，他已經(jīng)過了晉市高速路口的收費站了。

    林未眠又去看置頂對話框，佳期沒有發(fā)新的消息來。先前打那個電話和佳期坦白，她就覺得她可能要不高興，因為她起初對她隱瞞實情，謊稱在家寫字，卻悄悄跑出門見她讓她遠(yuǎn)著的人，到了要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迫不得已”才和盤托出，換作佳期這樣對她，她只怕是要zhà，然而佳期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耐心，只是很安靜地表示知道了。

    她現(xiàn)在很怕佳期安靜，佳期從來不對她生氣，可人非圣賢，情緒不可能不產(chǎn)生波動，只怕她隱忍不發(fā)，積攢在心底某一個角落，成為類似于慢xing病的煎熬。

    她靠在墻壁上抱著胸，皺著眉有點走神。病房門有響動，她探出半個身子去看，是風(fēng)塵仆仆的林賜，穿著一身休閑裝，戴著頂棕色鴨舌帽，鬢角露出點花白來。他悄聲進(jìn)來，朝林未眠點頭致意，又指了指病床上那裹著被子臥在那里的背影。林未眠也點頭。

    兩個人像特務(wù)接頭，到走廊上來，林未眠先說：“爸，這jiāo給你了，我明天還有課，不能徹夜守著她?！?/br>
    林賜頷首：“你做得很好。聯(lián)系我就對了。上次淑貞讓她回去，她不肯，說了些過分的話，母女兩個現(xiàn)在鬧得很僵?！?/br>
    林未眠默了一默，說：“兩個人意見不合也很正常。你別太擔(dān)心了?！庇钟X得這種話不痛不yǎng，說了等于沒說，也就閉上嘴不再做聲。

    林賜反倒還有話說：“我剛來看見佳期在下面，怎么你們…她不在這上面陪你，反而在下面的冷風(fēng)里？”

    林未眠怔了一怔，忽然明白過來了，腦子里一陣風(fēng)馳電掣，臺風(fēng)過境似的，所有的假設(shè)都坍塌掉。

    電梯不知怎么的，卡在八樓好些時候，她狂按了幾次下行鍵，到底還是等不及，匆匆忙忙去了安全出口。一路沒命似的狂奔下樓，險些崴了腳，到了那大廳外，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佳期玉立在那里，身上穿黑色長款風(fēng)衣，衣角迎風(fēng)招展，像一面黑色的旗幟融進(jìn)黑色的夜，矚目的是她雪白的臉，在寒星點點的夜空之下，美得不近情理。林未眠沖過去，像箭一樣shè進(jìn)她懷中，兩只手夠著她脖子，嘴里嗚咽了一聲。

    佳期的肩和胳膊都被撞得有點發(fā)疼，但她對于林未眠這樣熱情的發(fā)作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任由她像樹袋熊一樣掛在身上，抬手摩挲她腦后軟緞一樣的長發(fā)。

    “謝佳期大笨蛋。”林未眠半天才憋出這么一句。

    佳期無語。

    “你不生我氣嗎？”林未眠撤下來，但是手依舊勾著她的脖子，眼里水光閃爍，語氣酸楚還帶幾分嫌棄，“你怎么這么笨?。勘康?！”

    佳期說：“我是第一名?！?/br>
    林未眠氣得失笑，臉伏在她肩上蹭了兩蹭，她的意思很明顯了，假如她是笨的，那么一中剩下的兩千人更笨得不可救yào。誰說謝佳期不會說笑話？人家超厲害的好嗎。平息了一下，林未眠正色問：“第一名，來多久了？”

    第一名說：“剛來?！?/br>
    但是很顯然這句是胡扯。因為林未眠抱她在懷里，周身都是涼的，顯見得被冷風(fēng)侵襲已久。說聰明是很聰明，可笨起來也真笨到家了，不聲不響來做情圣也就罷了，也不知道愛惜自己，找個避風(fēng)的地兒站著。然而她不期然間扭頭看了一眼樓上，窗玻璃里透出一格一格的黃燈光來，因為這一面恰好是病房的洗手間，洗手間里的燈都是黃光，這么看去，倒不像置身其間時那么冰冷了，很有點暖意。轉(zhuǎn)瞬她悟到，佳期可能是想從這里看著那燈光，就好比看著她的意思。

    心口酸酸的，漲得發(fā)疼。林未眠不愿意松開這傻子，就摟著她的腰，攬著她往前去：“回家?！碧匾饫炜熳?，寄希望于運動一會兒，加速血yè循環(huán)，以此散寒。路過24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只見門外靠著個穿墨綠色大衣的女人，兩根手指夾著煙，在那冷風(fēng)里吸得有滋有味。

    林未眠覺得佳期的手還是冷，就拉著她進(jìn)店去買熱飲。那抽煙的女人吸氣的時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