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安全帶都沒系，看起來疲憊不堪，抬手揉自己的眉心。

    安藍的生日趴估計得到凌晨，唐其琛jiāo待所有開支都記他賬上后便走人。他說要走的時候，安藍坐在沙發(fā)上，冷著一張臉，沒少給人臉色。這回唐其琛沒再縱，帶著柯禮就出來了。

    熱好車，柯禮問：“您回哪兒？”

    唐其琛揉眉心的手又挪到了鼻梁，用力掐了掐，緩了精神說：“去老李那，餓了，吃點東西?！?/br>
    柯禮明了，打了左轉(zhuǎn)向，直接在路口調(diào)了頭。

    老李是大排檔的老板，其實一點也不老，但人很會做生意，一身江湖氣。唐其琛跟他熟，獨門一份地這么叫他。上回陳子渝請客吃飯，就是在這個地方。

    還是那個紅彤彤的蒙古包棚，入夜生意正是好的時候?？露Y提前給人打了電話，到時，一眼就看到老李在一桌前跟人笑呵呵地聊天。

    再一看，旁邊那人熟得很?？露Y望了眼老板，小聲說：“是以寧呢?！?/br>
    溫以寧和李小亮也在這兒吃飯。其實兩人已經(jīng)吃過一頓了，這是夜宵。老李好玩的很，李小亮也是個開朗的，都姓李，家門，三言兩語的熟絡(luò)起來。

    滿桌菜，桌邊還有一箱空了的啤酒瓶，溫以寧臉色緋紅，笑得跟朵花兒似的。老李見著柯禮了，走過來打招呼，“來了啊，里邊兒坐吧，我都安排好了，給你煲個養(yǎng)生粥。”

    溫以寧順著聲音看過來，她臉上還是在笑的，握著一瓶啤酒剛剛舉到嘴邊。大概喝了不少，酒壯膽，或許是壓根沒認出人，這一笑，笑得心無旁騖，笑得醉眼觀星，眼里的光亮直接投給唐其琛。

    唐其琛被她這一招弄的，下意識地挺了挺背，氣度架勢剛起個頭，溫以寧又直接把頭轉(zhuǎn)回原處，什么反應(yīng)也沒有，繼續(xù)和身旁的高個男人有說有笑。

    老李不明所以，還在一旁好心道：“粥里放點紅棗枸杞行嗎？不會太甜，我再給你弄點天麻進去，這個養(yǎng)腦補精氣?！?/br>
    唐其琛打斷他：“誰說我要喝粥了？”

    老李愣了下，“啊。不喝啊，以往不都是這習(xí)慣么。”

    柯禮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別說話，低聲告訴：“歇著，今兒老板倦了?！?/br>
    唐其琛走了幾步，忽就停住，對柯禮說：“坐外面，透透氣。”

    隔著一桌客人，唐其琛他們就在左邊靠墻的位置。從這個角度看，能看見溫以寧的背面和那男生的正臉?？露Y想起昨天陳颯說的請假，不難猜出，這大概就是那位男朋友。

    他小心翼翼打量了眼唐其琛，怎么說呢，瞧不出情緒，也看不出表情，他這一身氣勢行頭往這兒一坐，不太搭，冰冷冷的，沒什么紅塵煙火之氣。

    溫以寧和李小亮聊了一晚上了。聊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聊彼此的工作，聊這幾年的人生際遇。溫以寧的名字取的歲月靜好，可成長經(jīng)歷也是苦澀的。別人不了解，但李小亮知根知底。這些碎念溫以寧從不在別人面前說，甚至連江連雪都避而不談，可對著李小亮，軟肋就給撥開了。

    生活的艱辛不易，這些年的酸恨苦楚，和著冰涼辛辣的酒，通通倒了出來。

    小亮老師是溫柔且包容的，安靜地聽，不會不耐煩，舍命地陪，她喝一瓶，他就喝兩瓶。這已經(jīng)是尾聲了，二十幾個酒瓶子撂在那，它們也醉了。

    溫以寧又拿了瓶新的，李小亮誒誒誒地制止：“姑nǎinǎi，喝不得喝不得了?！?/br>
    溫以寧也不說話，一雙眼睛看著他。秋水兩汪，弱勢又可憐，直接把小亮老師給看趴下了。他認命地點點頭：“行吧，喝！”

    溫以寧眉開眼笑，其實已經(jīng)看不真切。眼前迷迷糊糊一團，就剩人影兒。突然手心一空，啤酒被人拿走。唐其琛站在她邊上，那只瓶子掂在他手心。

    “你喝不了。”他把啤酒擱桌面，伸手勾了一把溫以寧的手臂。

    李小亮頓時站了起來，“干嗎干嗎？”

    柯禮適時攔著，客氣道：“我們是同事?！?/br>
    這兩人往這兒一站，從頭到腳都透著精英味兒，實在也不像壞人。老李走了過來，笑瞇瞇地從中和局，“他們一個公司上班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