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過一事，孤在場(chǎng)，裴將軍與張大人也在場(chǎng)，此事連今上都不知，裴大人與蕭將軍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因?yàn)榛市之?dāng)年下的是龍符密令?！?/br>
    裴鈞被這秘聞一震，回頭看向姜越，見姜越滿容肅穆，絕不像是玩笑神容：“那時(shí)皇兄知道，若世家坐大、內(nèi)閣臃腫，則架空皇權(quán)，叫姜氏皇朝無壽，于是便想聯(lián)合裴將軍和博陵張家，告知皇親兄弟可信者，要三方一心討伐蔡氏?！?/br>
    說到這兒，姜越嘆了口氣，“可蔡氏如今安好無損，裴大人便可知道當(dāng)年此計(jì)根本是未成了。那時(shí)皇兄命張氏一族修改律令中利于蔡氏脫罪的款項(xiàng)，然后由裴將軍各部帶人嚴(yán)密控制各地與蔡氏相jiāo之豪強(qiáng)，待律令修成一日，便收起羅網(wǎng)將蔡氏一舉殲滅，然而卻未料，這次密談沒過多久，lun圖就起勢(shì)南下了。”

    裴鈞敏銳地發(fā)覺了姜越的停頓點(diǎn)，“密談泄露了？”

    “不錯(cuò)?！苯较蛩澰S地點(diǎn)頭，“在lun圖起兵被壓、裴將軍身死之后，裴大人可記得朝中還有什么大事？”

    裴鈞細(xì)細(xì)一想，眉目一皺：“東宮失德，巫蠱咒父、企圖篡位，太子被廢。”

    “裴大人好記xing?！苯綄?duì)他微微一笑，“姜家人的習(xí)慣里，壞事一定要爛在家門里，雖是那樣告知朝中，可實(shí)際上，是因?yàn)榛市植槌鲎呗┫⒌木褪翘?，又查出太子暗蓄兵馬，為了不讓朝中知道密談的存在，就只好把太子先廢了，可正要再接著查下去……”

    “先皇駕崩了?！迸徕x跟上了姜越的思緒，“當(dāng)年流言說這正合了太子詛咒之事，故而太子有弒父之嫌，內(nèi)閣就按國罪圈禁了太子，之后立了姜湛——”他忽而住嘴，說出口才發(fā)覺再度叫出了圣上名諱，而這次是無法改口了，便謹(jǐn)慎回頭看了姜越一眼，卻見姜越正在薄雪中平靜地看回他，一臉習(xí)慣地諷刺：“裴大人慣xing使然，無妨的?！?/br>
    裴鈞有些無奈地一手叉了腰，側(cè)靠在一旁的樹干上盯著他：“王爺，您還要笑話臣到什么時(shí)候？您與宮門守軍大多都熟，豈會(huì)不知臣已多日不再出入崇寧殿——”

    “昨日裴大人還去了皇上車中。”姜越脫口而出，說完一頓，稍稍移開眼去看地，“如此叫孤如何放心與裴大人結(jié)盟？”

    裴鈞正要解釋，可這話卻叫他腦中一閃：“等等，昨日我在皇上車中看見了折報(bào)，沙燕內(nèi)亂要借兵了……”

    姜越因言看向他：“是，此事孤也聽聞了。怎么了？”

    ——借兵，沙燕，承平，和親，蔡氏……

    裴鈞腦中急急轉(zhuǎn)動(dòng)，忽而想起了前世承平與姜湛和親的第三年，就起兵過海攻打了新建的沙燕，可是沙燕并不如他們想象的易攻，而承平迫于海上資補(bǔ)軍需太過耗費(fèi)，終于有所不支，只好從沙燕撤兵了。

    所以，如果承平和朝廷和親，根本不只是單單看重了在朝廷新政的利益，而是……

    姜越不見裴鈞說話，剛要出聲再問，卻忽聽身后一陣隱約人聲，不禁下意識(shí)便把裴鈞擋到了一株大樹后，極度警覺地向發(fā)聲處看去。

    裴鈞被他一胳膊格去貼樹躲著，整個(gè)后背都被撞得一痛，莫名其妙：“……怎么了？”

    姜越退到裴鈞身前，與他站近了一起隱蔽在樹影里，卻依舊擋在他身前，目光銳利地看著黑暗中的不遠(yuǎn)處：“有人來了?！边^了會(huì)兒人聲漸進(jìn)，他便更低聲道：“快看，是蔡飏?！?/br>
    可他死死擋在裴鈞面前，裴鈞根本就沒法探頭去看，正要推他往邊上讓些，鼻子卻幾乎要貼在姜越的發(fā)梢上，不禁連忙往后退了退身子，可饒是如此，他也依舊能聞見姜越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氣，襯著冬夜冰雪，顯得冷冽而清新。

    他記得姜越小時(shí)候在宮學(xué)就是這味道。

    這時(shí)不容他多想，姜越忽而又把他拉著往樹干另側(cè)移了些，裴鈞未及出聲詢問，便聽身后果真?zhèn)鱽聿田r的聲音：

    “……二皇子就不再考慮考慮瑞王嗎？畢竟他年我蔡氏起事功成，瑞王登基，那貴國國姬可就能母儀天下了?！?/br>
    第27章 其罪二十六 · 破威

    裴鈞聞言一震，姜越也回頭與他相視一眼，彼此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