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356 章
,是我夜里盼明時的一輪月。我們拉手,哪怕只碰一下就分開,我依舊悸動,就像是大雨打繁花……直到一天,我想,為什么我非要等他來開口?為什么不讓他比我的天還高上一分,成為我的夫君,成為我的歸宿……” ——那是裴妍作為女人的第一次yu望。她想和他在一起,哪怕這是多么不可能,她也依然強勢地對曹鸞說:“曹鸞,你娶我吧。你去我娘面前提親,我要嫁給你?!?/br> 那時她想過了所有坎坷,想過所有人的阻撓和勸慰,想過門第不和、世俗冷眼,卻唯獨沒料到這一切黯淡尚未開始,他二人的前路已折在了曹鸞凝眉望向她的一句話: “可是阿妍,我配不上你?!?/br> 第100章 其罪六十 · 刁難(下) 所謂三教九流,世俗早已分得清明。 曹鸞祖上由胥吏晉升,始得官名,到其父一輩,卻舉家牽連入地方黨爭,被扣上帽子淪為罪臣。身為罪臣之后,曹鸞無望科舉,入行訟師更是成了無流之階輩,而裴家世襲侯爵、一門忠烈,裴妍乃將門之女、公主伴讀,身貴千金,二者云泥之別,如何相與? 曹鸞忽而的醒悟讓裴妍無法接受。她抓著他的袖子,執(zhí)拗地將他往家中拉去,邊走邊吼:“人還活著,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只是不能參科做官,卻還能隨軍打仗,還能去爭軍功啊!就算當真與我平凡安閑一世,那又有什么不可?” 曹鸞卻掙脫她,極為苦痛道:“參軍打仗拼的是運氣、是xing命,哪里是說說就能的?平凡安閑是溫飽之余才能作想的,我給不了你好日子。阿妍,你我二人的命是從出生便定了,你跟了我,是如花似玉卻委身鼠輩,若是傳出去,全京城都會笑你有眼無珠、有辱門第,會笑你裴家家門不幸!我不想害了你!” “誠然他當年說得不假……”裴妍講到此處深吸口氣,面上譏諷的笑意漸收,“可到了那時候,又有什么用處?這話他若早三年說,一切都不會有,可三年過去,他說出來卻只是叫我知道——我裴妍瞧上的男人,氣魄也不過如此。” “那時我給了他一巴掌,讓他滾,讓他從此再也別見我。他紅著眼走了,垂著頭,袖著手,在哭。我從沒見過他那樣窩囊……” 裴妍的聲音低弱下去,無神的雙眼看向裴鈞身后的石墻,蕭然道:“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哭著跑回了家?!?/br> “我決定要忘了他?!?/br> 從這往后的事,似乎漸漸開始在裴鈞腦中浮現(xiàn)了。他確然記得裴妍有一次哭著跑回,關在閨中一個多時辰,大哭,任誰問緣由都一字不說,直到入夜才又出來伺候病榻中的裴母飯食,似沒事兒人般共母親打扇敘話??梢辉潞?,姜汐借著宮中酒會在太后面前再度耍賴求娶裴妍時,裴妍卻竟在幾年來的多次婉拒后點了頭。 翌日宮中傳下太后懿旨,令裴妍嫁給瑞王爺姜汐為妃。此訊一經(jīng)傳至忠義侯府,即刻讓裴母一氣之下昏厥過去。 得信狂奔而來的曹鸞正撞上宮中宣旨的太監(jiān)從忠義侯府的雕花門檻邁出。他自知一切無可挽回,腳步便生生頓在門外。 前庭中裴鈞情急大呼著母親的聲音越過高墻穿透他耳骨,宛如鋼針釘入他心上,他手一松,手中投名狀紙落地攤開,沁了地面殘余的夜雨,濕透了邊角簽印的“曹鸞”二字,終令數(shù)月后開拔的大軍中沒有了他本想一爭的位子。 而這些裴妍并不會知道。裴鈞也不過是后幾日在酒桌上扒出了曹鸞身上這投名狀,才質問曹鸞為何參軍。 曹鸞那時也并未給什么解釋,不過只在醉中苦笑著,直說是想岔了,眼瞎了,當場將那投名狀扔進銅爐燒掉,次日便依舊換上灰布衣衫,往衙門上寫訟狀去了。 此后他再沒提過參軍入伍之事,全然像一切都沒發(fā)生過,裴鈞便也無從多問。也是時至今日與裴妍的坦白兩相一對,裴鈞才明白,原來在他不知實情的光yin背后,曾發(fā)生過靜默可悲又撕心裂肺的故事。這些故事翻入了時光的皺褶里,每一次想起都是種無聲而痛苦的打磨,終將這些皺褶打磨成鋒利的折痕,夜以繼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