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游寅掀起嘴角，笑了。

    見他面色有緩，涂杉立馬自我介紹：“我叫涂杉?！?/br>
    她音調(diào)變?nèi)?，沒底氣地問：“……現(xiàn)在算認(rèn)識了嗎？”

    ——

    涂杉跟著他走出商場。

    外頭正繁華，燈景如金色長河，車流是密密麻麻的魚群。

    人在其間穿梭，如浮萍，如微塵，渺小卻不容忽視。

    他倆逆著人流在走，一前一后。

    好像找到了可靠的依賴，涂杉步伐輕盈許多。

    她朝前看，男人套著寬松t恤，他很瘦，因而顯得空dàngdàng的。可他又那么高，要仰起頭來望。

    他大步流星，走得很快，涂杉只能追，幾乎要小跑起來。

    裙擺飄揚(yáng)，雙馬尾顛晃。

    哎?。?/br>
    人群之中，不知哪個女孩被撞到，驚呼一聲。

    游寅駐足回頭。

    見他在找，涂杉一鼓作氣沖到他身邊，微微喘息。

    游寅留意到她神態(tài)：“我趕時間?！?/br>
    涂杉搖頭：“沒事沒事，我不會跟丟的，”她一只手舉起來比劃：“你那么高，我能看到?！?/br>
    游寅哼笑。

    兩人繼續(xù)前行，這一次，他步履放慢。

    涂杉得以并排同意，她早就注意他的琴包，忍不住問：“你是樂器房老師嗎？”

    游寅瞥她一眼：“不是?！?/br>
    “你在酒吧駐唱？”她接著猜。

    游寅：“不是?！?/br>
    “你是歌星?！?/br>
    游寅：“……”

    他說：“就是唱歌的?！?/br>
    涂杉回：“那你一定唱得很好，光聽你講話就覺得很好聽了?！?/br>
    “哦？”游寅玩味問：“怎么好聽？”

    平日里微博贊美小裙子的 寫多了，涂杉崩彩虹屁的功力堪稱一絕：“能存在手機(jī)里當(dāng)做每天起床的叫醒鈴音就好了。”

    游寅：“……”

    一句話，糯糯的，意味不明。跟撓到他心口似的，莫名悶，莫名yǎng，卻又很受用。

    游寅垂眸問：“你說話都這樣？”

    “??？”光撒在涂杉臉上，她的眼，像一望見底的清透湖水。

    算了，游寅輕呵，又平視前方。

    身畔少女卻馬上開了口：“只有你聲音好聽才這樣說的。”

    ——

    兩人拐進(jìn)一個巷子，周遭黯淡下來，也靜謐許多。

    他們又往里走了十來米，一個不起眼的彩色燈牌在眼前閃爍。

    上面是一個英文名：shirley。

    雪莉。

    “在下面，”游寅指指前面一條直通地底的鐵梯：“很吵，別嚇著?！?/br>
    涂杉抿緊了唇，用力點(diǎn)點(diǎn)頭。

    涂杉亦步亦趨跟他往下走，身側(cè)墻壁粗糙破舊，畫滿了彩色詭譎的涂鴉。

    鼓噪喧鬧隱隱傳出來，地底像是藏匿著另一個宇宙。

    那聲音越來越響亮——

    游寅忽然停下來，看她：“進(jìn)去了。”

    涂杉心跳微微加快，深呼吸，一口應(yīng)下：“好?！?/br>
    游寅掀開了厚重的棉布簾子……

    涂杉瞬間覺得自己耳朵聾掉了。

    根本沒有反應(yīng)機(jī)會，節(jié)奏急劇的音樂，如颶風(fēng)海嘯，直灌耳膜。

    人聲鼎沸，鼓點(diǎn)暴躁，腳底地震山搖。

    她鼻腔里充斥著亂七八糟的氣味，香味、煙味、酒味，汗味……人們跳舞調(diào)笑，rou體jiāo纏，仿佛在吸采彼此，不死不休。

    涂杉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手心全是汗，激動又恐懼，只能緊貼著游寅，不敢松懈半分。

    不時有人擠撞到她，她急促地啊一聲，隨即被強(qiáng)噪淹沒。

    涂杉小心地走著，卻愈發(fā)難以自處，突地，一個醉漢迎面撲來，要隔開他們。

    慌亂中，她匆匆躲到游寅身后。

    險些走散，等那人擦肩過去，涂杉后怕到牙齒打架，不禁抬手捏住游寅衣服，拽住他走。

    游寅感覺到了，低頭看，那小拳頭，緊緊的，死死的。他知道肯定撥不開了。

    游寅帶她去了另一個門，兩扇的。

    他推開其中一扇，等涂杉跨過門檻進(jìn)去，他才關(guān)上。

    環(huán)境瞬間清凈許多。

    游寅停在那，因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