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怎么開口，還有什么，你們問我吧?！?/br>
    宋魏民在煙霧后抬起眼睛：“你是什么時候知道她是殺手的？”

    馮長河說：“昨天你們通過龔常喜的線索，查到人濟(jì)華府27號樓時，我才知道?！?/br>
    宋魏民緊接著問：“前天她出現(xiàn)在醫(yī)院里。其實(shí)那個派來的殺手就是她，對吧。值班警察在樓梯口被注shè了麻醉劑，也是她干的，對吧?！?/br>
    馮長河：“對?！?/br>
    宋魏民瞇起眼睛：“可當(dāng)時你放她走了。”

    馮長河指尖輕輕撣了一下煙灰：“當(dāng)時我真不知道，腦子一時沒轉(zhuǎn)那么快。我是事后回溯，才推想到的?！?/br>
    宋魏民探究地緊盯著他，馮長河又說：“宋隊，你很了解我，我做不出包庇犯人的事，不管這個犯人跟我......有怎樣的關(guān)系。這兩天，我也一直在努力的查案?！?/br>
    劉錚點(diǎn)頭：“這是真的，馮哥剛才還篩出了一個重要線索呢?！?/br>
    宋魏民蹙著眉吸了口煙，點(diǎn)頭：“好，就算你昨天才知道，當(dāng)時為什么不說？”

    馮長河：“我實(shí)在不知怎么開口，現(xiàn)在我其實(shí)，松了很大一口氣。耽誤了大家一天多的時間，對不住了?！?/br>
    宋魏民問：“你和她......還有聯(lián)系么？”

    “沒有了。”

    “你不知道她在哪里？”

    馮長河說：“不知道，我也只知道她人濟(jì)華府這一個住址?！?/br>
    宋魏民看著他，思考了一會兒，然后站起身來：“行吧，你一會兒去做一份筆錄，把你和嫌疑人的事情陳述清楚。”

    “好。”

    “關(guān)于這個案子，你先撤出來吧，不要chā手了。不是不信任你，但畢竟你摻雜太多個人感情了，拎不清的?！?/br>
    馮長河掐滅了手中的煙，點(diǎn)頭：“好。”

    宋魏民起身往門口走，拉開門，他又說：“你做完筆錄之后，來辦公室找我一下?！?/br>
    馮長河回答了第三個“好”，然后他從審訊席站起身來。

    劉錚跟宋魏民一起出門了，他有別的工作要匯報。在走廊上，劉錚說：“宋隊，這件事情，其實(shí)怨不得馮哥。好容易談個戀愛，誰能知道對方是個殺手啊，要是我我也想不到......而且，沒準(zhǔn)是那個殺手主動找上的馮哥。”

    “畢竟馮哥跟七年前的圣地大案有關(guān)，那個殺手找到他，應(yīng)該是計劃好有預(yù)謀的?！?/br>
    宋魏民：“你說的我都知道?！?/br>
    劉錚嘆了口氣：“哎，馮哥好不容易回警隊了，因為這事又......”

    宋魏民說：“所以我沒有讓他停職的意思?！?/br>
    劉錚“啊？”了一聲：“宋隊你剛不是要他退出這個案子？”

    宋魏民說：“對。但圣地案不是分兩塊么，一個是我市有殺手流竄，急于將她捉拿歸案，這是你們一組干的事兒。一個是與國際上合作，一齊鏟除圣地殺手組織，這個歸了二組。余輝已經(jīng)調(diào)去二組了，我打算讓馮長河去二組那邊幫忙，就不直接跟這個殺手有接觸了。 ”

    劉錚點(diǎn)了點(diǎn)頭，為馮長河松了口氣。

    馮長河做筆錄的時候把該說的都說了。

    他走出屋子，站在走廊里，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甚至有些變形了。他低下頭看著光潔的地面，思考了一遍。從開始到現(xiàn)在，他大都實(shí)話實(shí)說，只說了兩句話謊話。

    一句是——當(dāng)時在醫(yī)院我不知道她是殺手，我是事后回溯，才想到的。

    一句是——我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

    在醫(yī)院里，他已經(jīng)完全確定她是殺手了，可是在大批武警面前，他選擇了放她走。

    通過走訪警員的記錄，他已經(jīng)猜到，現(xiàn)在世界就住在27號樓隔壁。那個空口白牙跟警察說了一堆虛假消息的鄰居，就是她本人。

    馮長河靠在墻壁上，笑著搖了搖頭。

    他覺得這兩句謊話可以接受，人空有一張嘴，一顆心，大部分都是為了別人，為了正義，為了大局。

    可是總要有那么兩句話，說出來是為了自己。

    他覺得自己也算是，對得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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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長河去辦公室找宋魏民的時候是晚上七點(diǎn)。

    馮長河敲門進(jìn)屋，宋魏民從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