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這么膽大的人，說這話時(shí)，聲音卻是顫的。

    “我想我這輩子啊，都會(huì)喜歡他，一直一直喜歡他?！?/br>
    耳邊似有蜂鳴，江皓月的手掌，被她按著。

    他能感受到，她心臟的有力跳動(dòng)。

    她那樣地緊張，又那樣地堅(jiān)定，發(fā)抖的聲音中滿是真摯。

    “我要把我的所有愛給他。”

    他的眼睛酸酸地脹疼，喉嚨一下子哽住了。

    陸苗一字一句說得極慢。

    他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聽著她的告白。

    他一路看著長(zhǎng)大的愣頭小草，在這個(gè)夏夜，熱烈地盛放成花。

    嬌艷動(dòng)人，光芒奪目著。

    她說呀：“有他在的話，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這一年，和他分開的這一年，足夠久了。

    這一生都不想再有。

    江皓月渾身不可自控地顫抖起來。

    他抬手，碰了碰陸苗的臉。

    溫暖的、鮮活的，她的臉小小的，通紅通紅的。

    她朝他羞澀地笑著。

    她那么美好。

    美好得像是假的。

    ☆、56.同住

    他們接吻了。

    倆人的目光對(duì)上, 他那雙遠(yuǎn)山一般沉寂的眼眸，忽然涌現(xiàn)一種顛覆式的情緒。

    他在發(fā)抖。陸苗喟嘆一聲, 圈住他的脖頸。

    江皓月的吻, 嘗起來像一塊冰。

    冰涼, 沉默，甚至僵硬，她小心將它含化，使它變得濕漉而柔軟。

    緊接著，一切便失去了控制。

    他穩(wěn)不住身體的重心, 與她一起倒向床，陷入松軟純白的被褥。

    手撫過之前親自為她吹好的頭發(fā), 托住她的下巴。陸苗不舒服地嚶嚀，他心里亂得像是有小貓?jiān)趽稀?/br>
    她是熱情的、纏人的、一個(gè)懷抱便能裝下的，乖順而甜蜜, 好似一塊nǎi油做的蛋糕。

    此時(shí)她被打翻, 傾倒在他的懷里。每一縷發(fā)絲、每一寸皮膚、每一次呼吸，伸手撈去，盡是陸苗身上甜絲絲的氣味，將他浸沒。

    令人窒息的煩悶縈繞在心頭，又是狂喜又是悲痛。

    江皓月明明知道應(yīng)該停下, 可仍是被蠱惑，深陷其中。

    想要抓住心中的那只小貓, 讓它靜下來, 不論是假意的哄騙, 還是用繩子捆住，總歸想叫它停止那擾人的躁動(dòng)。

    他重重地咬了她一口。

    陸苗吃痛地睜開眼。

    被咬破的唇流出血，近在咫尺的江皓月，眼神暗暗的。

    他tiǎn去了她唇上的血珠，她隨即嘗到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望著他，陸苗笑起來。

    “好吃嗎？”她問。

    圓圓的亮晶晶的眼，不知饜足地試探著他。

    天真、可愛，不知死活。

    江皓月抑制不住地，感到干渴。

    他盯著她的唇，淺淡的粉色，還殘留一抹濕痕。被他咬破的地方滲出新的血，像極一朵未長(zhǎng)成的玫瑰骨朵，被強(qiáng)行剝落后，露出脆弱而顏色嬌嫩的內(nèi)里。

    ——成就yu語還休的一抹水紅。

    血珠重新被tiǎn掉了。

    “痛?！彼⌒÷曊f。

    然后連著她的聲音一起，被沉沉地按下去，消失于唇舌之間。

    這天睡著后，陸苗夢(mèng)見很多小時(shí)候的事。

    初中，江皓月被校園霸凌，她私下到處跟人說，他是她的哥哥；小學(xué)，他們剛認(rèn)識(shí)不久，臉色蒼白的小江躺在醫(yī)院，她跟他說話，他吼她“能不能別說話了”；第一次見到江皓月，她跟他自我介紹，他裝睡沒有理她。

    身邊那個(gè)逐漸變得柔軟、會(huì)照顧她情緒的他，一層層褪去顏色，成為兒時(shí)戴著堅(jiān)硬盔甲，不好相處的三年級(jí)小學(xué)生。

    畫面一轉(zhuǎn)，她在跟他吵架，從小到大，他們之間好像有吵不完的架。江皓月冷眼對(duì)她，說出的話yin陽怪氣——“不一定非要做朋友，我和你只是認(rèn)識(shí)的人、鄰居，那樣的”。陸苗被他說得有點(diǎn)想哭，忍著忍著沒忍住，真的哭了。

    醒來的時(shí)候，房間是暗的。

    厚重的絨布窗簾連帶月光一同阻絕在外，屋里唯一亮著的東西，是空調(diào)的小燈。

    看著，像是飄在夜空中的星星，孤孤單單的一顆。

    從空調(diào)出風(fēng)口呼呼地吹出冷風(fēng)，這使人更加眷戀被窩的溫度，陸苗動(dòng)了動(dòng)身體，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