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彼鸬酶纱鄻O了。

    干脆地，許下了一輩子。

    陸苗終于等來，江皓月關(guān)于未來的承諾，他說“等我們老了”，他說“一起”。

    當(dāng)他們七老八十，她的牙都沒剩下幾顆的時候，還會喜歡吃甜食嗎？

    那是肯定的。沒有牙，那就裝上假牙，總歸要吃大顆大顆的芒果粒，要配最甜最甜的冰沙。

    陸苗會一生喜歡吃甜食，像她會一生喜歡江皓月那樣地，堅定不移。

    然后，最最重要的是，老頭子小江和老婆婆苗苗，一直到那時候，還會在一起。

    “約好啦，我們一起去?！彼斐鲂∧粗?，要和他簽訂協(xié)議。

    兩只小指頭勾到一起。

    孩童間的兒戲，他們做得無比鄭重，兩人都沒有把它當(dāng)做一場玩笑。

    相連的手指，仿佛代表了某種真正意義上的連結(jié)。他勾得那么用勁，連帶她的尾指也跟著一起，隱隱地痛了起來。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騙人就是哈巴狗?！?/br>
    大拇指蓋章，約定完成。

    他們相視一笑，不安的心事總算落定。

    ☆、59.yin雨

    雨一連下了三天。

    江皓月問陸苗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東西, 她說想吃丸子和面。

    這個，他提前做的計劃表里恰好有寫。他本地的舍友極力推薦的一家店, 招牌便是牛丸茄汁湯面。

    于是兩人打著傘, 出了門。

    江皓月今天沒戴假肢，選擇了拄拐杖, 這樣的場景實屬罕見。

    在公共場合出現(xiàn), 他一向選擇穿長褲, 戴假肢。陸苗最清楚他的xing格，他不喜歡招人注目, 更不需要別人給予他任何特權(quán)。

    她忍不住問他，為什么今天不想戴假肢。

    他回答得模糊：“下雨天不方便，腿不太舒服?！?/br>
    陸苗下意識理解為：他是覺得下雨天戴假肢的話, 腿會不太舒服。

    她貼心地負(fù)責(zé)打傘, 大傘嚴(yán)嚴(yán)實實地將兩個人與雨幕隔離開來。天氣糟糕，但她的心情很好，跟江皓月呆在一起, 陸苗總是開心的。

    走向公車站的一路, 她嘰嘰喳喳地跟他聊天。

    倆人不趕時間, 走得慢吞吞的。

    走過濕氣彌漫的街道、空無人煙的灰色巷弄，一片沉寂中, 唯有小姑娘的花裙子是最鮮活的色彩, 她的聲音充滿著活力。

    開來的公車上只坐了寥寥幾個人, 江皓月和陸苗就近找到位置坐下。

    水霧薄薄的一層覆在車窗, 手邊的天然畫板讓陸苗有了施展畫技的空間。

    指尖作為畫筆, 她側(cè)身對著窗戶，一陣忙活。

    “你畫的是什么？”他看著角落的奇怪生物，猜測道：“老鼠？”

    “是青蛙啦?！标懨珙^也不回地答。

    “?。俊苯┰滦λ骸扒嗤茴^上為什么要頂著便便？”

    “笨蛋，那是王冠好嗎?！彼龤夤墓牡亟o王冠加了一圈光環(huán)。

    他恍然大悟：“所以你畫的是青蛙王子？”

    陸苗點頭：“對啊，這個是你。”

    他猜：“旁邊的女孩是你？”

    “嗯，”她一臉的神秘兮兮：“你猜我是什么？”

    “……賣火柴的小女孩？” 深思后，江皓月慎重地給出結(jié)論。

    “是公主啦公主！手里的才不是火柴，是公主的權(quán)杖?！?/br>
    她指著圓柱體前面的小圓圈：“看到了嗎，這里這里，權(quán)杖鑲嵌了寶石的?！?/br>
    “確實是?！?/br>
    江皓月憋笑：還真的一點兒都不像呢。

    陸苗畫得起勁，一邊畫一邊編起故事。

    “青蛙本來是帥氣的王子，因為得罪巫師，他被施了法術(shù)變成青蛙。”

    “它被困了在井里，只要公主愿意親它一下，它就能恢復(fù)真身?！?/br>
    陸苗慢慢地計劃著如何讓青蛙王子跟公主索吻，她的如意轉(zhuǎn)盤打得噼啪響：這樣一來，她就可以正大光明親小江了。

    “但是青蛙太丑了，公主不愿意親它，所以青蛙就想辦法啦……”

    正在畫水井，意識到江皓月好久沒有出聲，陸苗轉(zhuǎn)頭看他。

    “你怎么了？”

    她嚇了一跳，發(fā)現(xiàn)他臉色很差。

    江皓月雙手捂在別起來的左腿褲管上，唇色慘白，額頭出了好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