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心虛，越是忍不住費(fèi)心描補(bǔ)，于是陸卓年認(rèn)真解釋了自己的動機(jī)：“小心傷手?！?/br>
    祁聿被迫伸著手站在那兒，面上沒什么表情，說話時聽聲音卻像是笑了：“好?！?/br>
    陸卓年聽得一挑眉：“除了謝謝和抱歉，你是不是又只會說好了？”

    “我不會說話?！逼铐泊骱昧耸痔祝_始洗碗，“你總不會喜歡聽的?！?/br>
    “你總是不說話當(dāng)然不會說話，多說一說，就會說了?！标懽磕昃驼驹谂赃吙粗e聊似的接話。

    但祁聿顯然不是會跟他閑聊的人，他沉默了一陣兒，見陸卓年還杵在旁邊，便試探著說：“你不用站在這兒。”

    陸卓年說：“我看看你洗碗跟我洗碗有什么不一樣。”

    祁聿不想讓他在旁邊看著自己，就回答說：“沒有什么不一樣?！?/br>
    陸卓年立刻起了勁兒：“那為什么我洗的碗你還要再洗一次，我都發(fā)現(xiàn)了。那天晚上，我下班回來吃了你做的飯，想著不能總麻煩你，還主動洗了碗，認(rèn)認(rèn)真真勤勤懇懇，結(jié)果我洗完了，你又跑到廚房里洗了一遍，是不是？后來我洗的時候還特別注意，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沒有洗干凈，我保證我洗干凈了，每一個都檢查了，但是你還是會趁我不在的時候再洗一遍。你說說，為什么？”

    祁聿沒料到陸卓年會提起這個，一下子又沉默了，陸卓年還在追問：“你說啊。”

    祁聿默不吭聲地洗干凈碗，然后才說：“碗要瀝干了水才能收到柜子里去，可能外緣上還有一點(diǎn)余水，那就拿干布擦一下?！闭f著，他把碗一只只地斜著放到瀝干架上，然后看著陸卓年。

    陸卓年挑眉：“就這樣？”一副要追究到底的樣子，“這么簡單，那你不能跟我說一下嗎？”

    “不是，”祁聿頓了頓，“洗碗……不是只洗碗?！?/br>
    于是接下來，陸卓年就看著祁聿幾乎把整個廚房明面上的地方都清洗了一遍，目瞪口呆。

    祁聿解釋道：“所以我說，以后不用你來洗碗——不是跟你生氣。”他看到陸卓年的表情，有些想笑，但究竟沒有笑出來，“你不是做這些事的人?！彼f得認(rèn)真，又輕柔。

    陸卓年也覺得麻煩，但祁聿說這話時有些微妙的、柔軟的情緒在里面，對于向來不漏私人情緒的他來說實(shí)在難得。陸卓年想到衛(wèi)凌風(fēng)描述的場景，幾乎能腦補(bǔ)出祁聿一邊被bi著做各種臟活，一邊故作堅強(qiáng)的樣子，不免昂起了頭：“我也不是把所有事情都丟給別人的人?！?/br>
    “就算沒有你，我一個人，這些事情也是要做的，你不用……”

    陸卓年打斷他：“但是現(xiàn)在不是你一個人?！?/br>
    祁聿望著他，似乎想說些別的什么，但最終只是說：“好。”

    第十四章 上